第53章 魔功

身無心，名無隱，道無名。

號清陽，乃真君，心有邪。

······

夜色下，草廬中。

依斐看着李千燁的身上一會魔氣大盛，一會玄陽之氣四溢，不知道李千燁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她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這時草廬內響起一個聲音道：“小姑娘，你想不想救他？”

依斐和金芝鹿四下看去，竟是沒有一人，這時聲音又道：“這是神念傳音，此刻吾不在這裏。”

神念傳音？

此等術法依斐從未聽說過，但是此人言語間似乎有辦法讓李千燁好轉，於是她忙道：“前輩有辦法救他？”

草廬內的聲音又道：“方法自然是有，但要看你願不願意去做。”

依斐剛要開口，草廬的門被人推開，只見老者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他道：“無心草廬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

聲音再度響起道：“呵呵，吾只是好心，不忍見一名青年才俊英年早逝，這纔想要施以援手。吾可不像無隱你，功體被廢之後，連心腸也硬了，吾向來樂於助人。”

無隱老者冷哼道：“無心草廬的事我自會處理，何須你清陽真君費心。”

清陽真君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唉，此人身懷魔種，卻只修有玄道功法，尚缺一門魔道功法，若是能夠補全，自然能夠控制體內魔氣，而不至於需要用自身真元苦苦壓制魔種之內的魔氣。”

無隱老者沒有再管清陽真君的聲音，他應該是料到清陽真君已離開了，但是他也並未就此離去，而是走到了牀前，他看着李千燁道：“此人修有道胎種魔異術？”

依斐連忙點頭道：“確實如此。”

無隱老者沉默了許久才道：“他因未修有魔道功法，現在腦識之內道魔交戰，這般下去只能是走火入魔而亡。”

依斐道：“他現在昏迷不醒，就算有魔道功法也是無法修煉。”

無隱老者找來一個布包，解開布包裏面是一排粗細各異的金針，無隱老者取出數枚金針封住李千燁的穴位，又讓依斐爲李千燁輸入真元，李千燁這才幽幽轉醒。

李千燁方一醒來，無隱老者便道：“此法只能維持半刻，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只聽我說。你自己的狀況想必你也清楚，道魔失衡纔是導致你走火入魔的主因，現在我有一部魔道功法，你修了之後方可調節體內道魔平衡，你若願意我便傳於你，若不願意，我也不管你的死活。”

李千燁心知他此刻也是十分危急，連忙點頭道：“我願意。”

無隱老者對依斐道：“你們先出去。”

待草廬內只剩下無隱老者與李千燁，無隱老者這才道：“此道名爲阿賴耶魔功，乃是傳自昔年一代魔主阿賴耶，你聽好了······”

此刻距草廬數裏範圍之外的一塊岩石上，清陽真君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笑道：“無隱，即使你功體全失也仍然在吾的掌握，除非你死，否則永遠也跳不出吾的掌心。”

一道紅光落在了清陽真君的身後，紅光散去乃是許久不曾現身的六照，她挽了個雙刀髻，戴了幾樣金飾，仍是穿着紅衣，此刻看起來端莊多了，不死先前那般風情萬種。

六照落地之後道：“清陽，我已將她調教好了，下面要如何做。”

清陽真君看着六照道：“你今天怎麼這樣裝扮，感覺比先前端莊了許多，也更成熟了些。”

六照面露意思羞色，臉頰飛起一抹紅暈道：“那你更喜歡哪一個模樣的我？”

清陽真君哈哈大笑道：“她既然鬼道初成，也該是她爲吾出力的時候，讓她去陰神那裏，陰神此時可是正缺人手的時候。”

只見清陽邊說邊走，身形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待他把話說完，身形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六照見清陽真君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跺腳冷哼道：“哼，每次都這樣，回答這個問題很難嗎？”

草廬之內，李千燁身上玄魔二氣逐漸平穩，隱隱的在他體內化出了陰陽太極之狀，最後在他的眉心處現出了一枚虛幻的太極圖案。

這正是道胎種魔異術初有小成的徵兆。

李千燁緩緩睜開雙眼，他吐出一口濁氣，此時卻已不見傳他功法的那名無隱老者，但是依斐和金芝鹿在他的旁邊，金芝鹿窩在地上，依斐則是趴在牀邊。李千燁看向屋外，外面夜色冥冥傳來了一陣笛聲，笛聲悠揚悽清，似是心中有萬分苦楚而無法訴說，只得以笛聲來排解心中苦悶。

李千燁輕手輕腳的下了牀，他將依斐抱起放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他仔細凝視了一會依斐，清麗溫婉的容顏，他們並無太多交情。初次見面便是她救了自己，後來走火入魔更是她捨命相護，這樣的恩情怕是這輩子都難以報答了。

李千燁出了草廬，見無隱老者坐在泉水邊的一塊頑石上，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放下了玉笛道：“感覺如何？”

李千燁抱拳道：“多謝前輩大恩，”

無隱老者道：“你可知我爲何要傳功給你？”

李千燁搖頭。

無隱老者發出刺耳怪笑道：“若非清陽那老賊逼着我救你，我又怎會管你的死活，這樣也好，阿賴耶魔功蒙塵已久，也該是讓天下人知道曾經威震天下的阿賴耶魔功並未失傳。”

李千燁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他還是道：“無論如何，前輩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無隱老者回頭看了一眼李千燁，他道：“你是劍者。”

李千燁點頭道：“是。”

無隱老者道：“可曾去過封劍閣，上得名人堂。”

李千燁搖頭道：“說來慚愧，晚輩劍道修爲淺薄，並未收到封劍閣邀請，更遑論名人堂了。”

無隱老者嗤笑道：“那些勞什子玩意不去也罷，都是些糊弄世人的，不去也罷，去了只會耽擱自己的劍道。那我問你，在你的心中天下劍道當以誰爲尊。”

李千燁想了想道：“若說當今天下劍道之巔者，晚輩認爲乃是開創出亂鬼煉陰陽的天鬼前輩。”

無隱老者顯然是不滿李千燁的回答，不由冷笑道：“那你倒說說，三尊封神星以及五帝鎮陰陽又差在哪裏，今天若是不說出個讓我信服的理由，那你的小命就還給我。”

李千燁沒想到無隱老者會生出如此大的氣，他心中也是後悔，若是不說的這麼篤定，想來他也不會這麼生氣。當下李千燁只好道：“其實無論是三尊封神星還是五帝鎮山河都不輸於亂鬼煉陰陽，只是三尊封神星與五帝鎮山河乃是傳世劍術，並非是一人之功，亂鬼煉陰陽卻是天鬼前輩以一人之力開闢出的劍道，因此晚輩認爲亂鬼煉陰陽要勝於三尊封神星與五帝鎮山河。”

無隱老者聽了之後面色有些黯然，他失神的坐在石頭上，口中喃喃道：“難怪，難怪，我會輸給他。劍練的再好，也比過天賦，能開闢出自己的道，又如何不是凌雲種呢。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爲何一直不願意去明白呢。”

李千燁見無隱老者神色不對，在一旁小聲的道：“前輩，前輩，你沒事吧？”

無隱老者看向李千燁，他突然跳了起來來回踱步道：“你這小輩的話不可信，不行，開闢出自己的道又如何，我就不信我一定會輸給他。小子，你可願拜我爲師？”

李千燁面色大驚，他沒想到無隱老者竟會突然開口要他拜師，李千燁心中自然是萬般不願的，縱然他救過自己的命，但是自己已經是九陽玄門的弟子，怎可再拜他人爲師，這是背棄師門，欺師滅祖的大罪。

李千燁連連擺手道：“前輩，我已是九陽玄門的弟子，更是拜了北玄真人爲師，怎可再拜前輩呢？”

無隱老者自然知道李千燁的顧慮，他道：“你們這些名門大派就是那麼多顧慮，你只需拜我爲劍道之師即可，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要你自廢阿賴耶魔功，我便讓你離開此地。”

李千燁猶疑了起來，他並非是在乎自身，而是他的師弟和師妹，一人入魔，一人不知所蹤，他若現在自廢功體，又要如何將他們找回。

無隱老者道：“怎麼，是拜我爲師，還是自廢阿賴耶魔功。”

李千燁終是嘆道：“好，我答應你。”

······

玄凌島，火照鬼殿。

陰神手支着頭坐在鬼王座之上，在她的面前是一身黑袍看不清面目的鬼司，陰神的雙眼始終緊閉着，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陰神才道：“是鬼主讓你來的。”

鬼司淡淡道：“還會有誰？”

陰神手指點了點頭又道：“鬼主有何事吩咐？”

鬼司從袖中取出一方錦盒道：“鬼主擔心你的傷勢，命司送來蘊神丹，助你療養神傷。”

陰神輕笑一聲道：“鬼主真是神機妙算，連我的傷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鬼主可還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做的。”

鬼司道：“鬼主說，計劃可以開始了。”

陰神睜開雙眼，她遲疑了一會道：“鬼主真的要如此？”

鬼司道：“鬼主是如此說，司便如此告之你，做與不做全在你。還有一事，風后已等到鬼主承諾，她取出伏羲天藏內的通天陣圖，鬼主便將控制地玄鼎的法決交給她。”

陰神猛的一拍鬼王座道：“什麼？鬼主竟要將控制地玄鼎的法決交給風后？”

鬼司道：“你不必擔心，不過是上半部法決，鬼主怎麼將完整的法決交給風后，風后一直心懷鬼胎，鬼主從未相信過她。”

陰司道：“你回去告訴鬼主，我自然會按計劃行事。”

鬼司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