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咬咬牙,狠狠心,看屁股

“兩位公子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呢。”這個男子雖然是西域人，可是說着一口流利的大唐官話，他給劉遠和王雲兩人煮了一碗茶說：“兩位公子該不會是第一次來吧？還是說和誰打賭輸了來這裏？以前也有人是這樣子過來這裏的呢。如果兩位公子覺得不自在的話，大可以在這裏聽聽曲，看看戲，不必太緊張。”

這種彷彿是和老朋友一起聊天的口氣讓兩個緊張的人是放鬆了不少。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們並不是來和那些人一樣的？”

“哪有人來這種地方是兩個人一起來的。”這個男子笑了一聲說；“還是說兩位公子是受人之託而來？”

“這…確實是這樣。”劉遠猶豫了一下說：“實際上，我們是在找人的。”

“哦？那可不簡單。”這個男子看着他們說；“兩位公子應該也知道，像我們這些人，實際上都是有奴籍在身的，即使兩位公子找到了又能如何？”

“這…我們只是來找人而已，先找到人總是比沒找到人有希望吧。”

“確實如此。那兩位公子要找誰？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在下倒是可以幫幫兩位公子。”

眼前這人居然如此好說話倒是讓劉遠和王風有些想不到，早知如何還招唐二那個不靠譜的人幹什麼，早知如此還混入去僞裝成廝幹嘛，直接過來找人問就好了啊。

他們不知道，這裏的人都有相同的悲慘境遇，他們不是自己想來做這一行的，要麼是被人賣了，要麼是被人拐了。

雖然從就被調教過，可是他們都互相打氣，給以對方鼓勵不要放棄。而能幫到別人的地方，他們也是非常高興可以幫忙的。

“我們要找的人，是一個西域人，按理說應該是姓段的。”

劉遠覺得當年那個孩姓段的可能性更大。一個西域的人在大唐是比較受歧視的，但是如果用西域人的名字更是如此。

如果楊奶媽稍微有點良心，都會讓這個孩子姓和段西一樣的姓氏。

“哦？”眼前這人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這，我們這確實有一個姓段的，那兩位公子是受到他什麼人的委託來找他呢？當然爲了增加兩位公子的可信度，能否說一下你們所知道的相關信息？”

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兩個人把自己調查到的事情稍微說了一下，尤其是關於那個楊奶媽的事情。

畢竟關於段西的事情是他在很的時候的記憶，肯定不會記得。反而是楊奶媽養了他這麼久，肯定會記得不少。

而王雲發現在劉遠說的時候，眼前這個人臉色開始發生了變化。雖然他極力保持平靜，可是他還是在一些細的動作上不自覺地表露出了內心的激動。

“該不會，運氣這麼好吧？第一個就找到了？”王雲不覺得他是在爲其他人開心，至少爲其他人開心的話，不會激動成這樣。

“所以，你們是那個楊奶媽讓你們來找他的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口氣都有些顫抖。只是問出來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天真。

一個人可以沒良心到把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兒賣了還賭資，她有了錢肯定第一時間去翻本啊，怎麼可能會來這裏找當年的孩？

“不是，是他的父親讓我們來找他的……”

“啪！”這個男子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管王雲和劉遠詫異的表情說：“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他…”

“不會真找對了吧？”

“也可能是演的，你也知道他是個戲子。突然多了一個有錢的爹還有機會脫離這裏就同意了呢。”劉遠的話有些不客氣，但是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不是他的風格，這麼做他也成不了現在這樣的名聲。

好不容易這個男子冷靜了下來，露出了悲憤的表情說：“抱歉兩位，讓你們見笑了。實際上，我就是那個姓段的男孩，當年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但是，我並不準備跟他回去，請你們回去告訴那個姓段的男人，讓他回去吧，他的兒子在當年失散的時候已經死了。”

這麼一說反而王劉遠有些相信他就是當年那個人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指不定就開始認爹了。不過不排除反套路，所以流域那還是很冷靜地說：“即使是你的父親能把你從這裏帶出去？”

“能夠拋棄自己兒子逃跑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做爹？”這名男子的口氣也不客氣，估計要不是從接受了比較有教養的培養的話，估計他已經拍案而起叫罵了。這麼想想，這裏的調教也是有些用處的嘛。

王雲沉思了一會說：“這位公子，你不願意認他做父親，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們是帶着任務來的，能否讓我們確認一下你的身份？至於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他的話，我們會幫你轉達的。”

原本王雲以爲對方會非常憤怒然後拒絕，畢竟現在怎麼看這人都在氣頭上。

但是出乎意料的，此人非常的能爲其他人着想，聽到了王雲的話後點了點頭說：“好吧，不知兩位公子要如何查看呢？”

“居然同意了！”

“我還以爲要強行按着他然後讓你脫他褲子看他屁股呢！”

“爲什麼是我啊！你來做不是更適合嗎！”

王雲和劉遠兩人都有些喫驚。

他們不知道這都是對方的這個工作的習慣。

做這個工作說白了其實就是取悅客人，那麼肯定無法把自己的情緒帶給客人，否則客人一生氣下次不來了，那麼就是損壞了店裏的名聲，後果非常嚴重。

並且無論如何也要爲客人着想，經常有客人過來並不是聽曲子什麼的，而是來抱怨生活上的問題的。

至於爲什麼來找男人而不是女人，這就不大清楚了。

而常年在這種環境下工作讓他養成了這種性格，雖然一開始很憤怒，可是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那位段先生確實說了關於他兒子身體上的特徵。”劉遠覺得再不好意思也要說啊，於是扭捏了一會終於還是說道：“如果你確實是他的兒子的話，那麼你屁股上應該有胎記吧？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這個朋友看一下吧。”

“子正你這個陰險的傢伙！”王雲暗叫一聲不妙，這人提前開口居然是爲了讓自己做事，表達出一種你看，話是我說的，那麼事情總要你來做吧？的態度。

對面這個男子明顯也吃了一驚，不過既然都做過這行了，說不定已經被人看過了。第一次還會不好意思，可是次數多了怎麼也習慣了，所以他也只是猶豫了一會，然後點點頭說；“行吧，我屁股上確實有一個胎記，如果這位公子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啊！”王雲發出了恥辱的聲音。他這一輩子看過的男人的屁股就只有自己兒子時候的，今天居然要看這個男人的屁股……

“那個…”對面這個男子也被他逗笑了，說：“公子也可以找一個信得過又不介意的人過來看，反正這胎記又不會跑掉。”

“要是能找得到我們還用得着這樣子嗎？”來這裏的事情都是不能告訴別人的，還指望去找人？

事實證明一個人被逼迫到某個程度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不，如果是算學題的話，可能真做不出來。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王雲咬咬牙之後終於還是決定看了之後再想辦法回去洗眼睛，劉遠也覺得這麼做坑他挺不好意思的，所以也把自己的報酬分了一些給他。

“沒錯，確實有胎記。”王雲面無表情，他感覺自己的心靈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自己當初就不應該進那旅舍大門！

“那就好，那麼這位段公子，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和你爹交代的嗎？”劉遠鬆了口氣，這次的任務算是終於完成了。他發誓，如果還有什麼任務絕對不接了！否則的話說不定要被王雲給打死……

“沒有了。”他搖了搖頭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告訴他，他的兒子已經死了。”

“這不大好吧，人家只是想見見你而已，至少見一面吧？”

“不，我不想見他。兩位公子，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你們了，但是希望你們從此之後就不要再過來了。若是此事到此能結束，我會非常感謝兩位的。”

劉遠和王雲對視了一眼，這人看樣子是鐵了心不準備相認啊。

“既然段公子已經做了決定，我們也不勉強了。”你不相認是你的事情，我們也沒責任和必要非要你做什麼決定。

做了決定兩個人就離開了這裏。接下來就要去做回覆了。劉遠甚至還想着要如何拒絕段西的後續委託——看得出他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接下來自己要如何在金錢的誘惑下脫身就很關鍵了。

“先去接唐吧。”想到唐這麼聽話在等着自己，劉遠覺得正好拿到錢之後給她買件新的衣服吧，這次買一件好點的。而且她好像對女孩的玩具沒什麼興趣，那就給她賣一把木質的短劍吧……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出了平康坊，他就看到了一羣人圍在了剛纔唐站着的地方。

“糟了，難道是唐把人打了？”劉遠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然後連忙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