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查賬本

兩個男人在酒肆裏面偷偷摸摸不知道說了什麼事情之後就一起回到了塔汗爾的房子裏面。.biquge他們兩人今天是來查賬本的。

劉遠是希望看看這塔汗爾的妻子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塔汗爾則是喝了點酒有些衝昏了頭，連賬本這種絕密的事情都帶人進去看了。

“這些就是我覺得可疑的部分。”塔汗爾也並不是完全衝昏了頭，至少他也知道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隨便給被人看的。

“都是糧食和鐵器啊…”劉遠眯着眼睛問：“話說這些東西爲什麼你們會隨身攜帶啊，不是放在家裏應該更安全嗎？”

塔汗爾沉吟了一下說：“劉掌櫃，說起來我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突然打聽那個女人的消息不像是這麼簡單吧？你到底是爲什麼突然就開始…”

大概是酒的勁頭過去了，塔汗爾的腦子突然開始清醒了，他發現了之前不曾注意的事情。這個劉遠問的事情，有些奇怪啊。

“沒錯。”劉遠點點頭說：“實際上，最近那個殺人案，我已經接受刑部的委託進行調查了。我懷疑你的妻子有些嫌疑，所以……”

“不用懷疑了，肯定是她乾的！”塔汗爾當即說：“我之前就覺得她很可疑，劉掌櫃你要什麼證據儘管和我說，我一定幫你找出來，即使找不出來，我也幫你做出來。”

“不是，這個…”

“劉掌櫃你不用感謝我，我一向對大唐保佑敬仰之心，雖然無法成爲大唐的人，但是一直想要在死後成爲大唐的鬼。能幫到大唐，即使是我妻子有問題，我也一定會做到大義滅親的。”

看得出這塔汗爾大唐話學得不錯，連大義滅親都說出來了，看樣子是確實有過鑽研的。但是你卻說沒證據也要製造出證據是怎麼回事，我是這樣的人嗎？

這次事情可是百騎在後面盯着自己，可不能真這麼亂來。35xs

“別鬧，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快給我說說這裏的是什麼意思。”這種胡商的賬本劉遠還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家裏的賬本是怎麼記賬的。

“這些是…那個女人居然有在大唐這邊購買糧食和鐵器？難怪我說爲什麼每次我來長安做生意都要跟過來呢，我原本以爲是我去平康坊的事情被發現了，結果居然是因爲這種事情！”

“果然這傢伙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啊…不對啊，你一個胡商去平康坊，不會被人另眼相看嗎？！”劉遠並不知道平康坊有專門接待這些胡商的地方，當然檔次就沒這麼高了。

“等一下，你是說，她從大唐購買糧食和鐵器？”劉遠一聽就不對勁了啊。

糧食和鐵器可是戰略儲備資源，一般來說都是存起來的，遇到了天災的時候還要用出去。大唐剛建國的時候，前朝留下了不少糧食，甚至後面還發生糧食都快裝不下的情況。

只是近幾年出現了一些天災乾旱，用掉了不少的糧食，不過還是非常之多。但是無論什麼時候國家裏面總是會存在一些蛀蟲。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們會把糧倉裏面的糧食拿出去賣了，或是換成便宜的陳糧然後號稱是保管不善有所損耗。

而這些糧食則是被他們賣給了大家族的人，也有一些沒良心心中沒有國家概念的人會把糧食賣給異族人。

畢竟相比起中原大地，北方草原缺乏耕種的條件和技術，一旦天氣不好他們每年都要餓死不少人。而一些部落爲了少死點人或是減少部落裏面糧食的消耗，就會去掠奪其他的部落，消耗老弱人口的同時搶奪他們的食物。

也有一些作死的部落會把目光盯準大唐這邊，不過大部分時候大唐還沒動手就有其他部落表示一下忠心去把作死的部落給滅了，得到物資的同時還能得到大唐的獎勵，一舉兩得。35xs

這種事情皇帝也不可能全部知道，百騎的人也就這麼點，能把控住長安就已經不容易了。

“這些糧食和鐵器是從哪來的？”

“我看看。”塔汗爾不知道劉遠突然這麼激動幹什麼，但是一想到這可能自己說不定就要被救贖了，立刻就展現出了百分之百的激情，開始翻閱起賬本來。

很快塔汗爾就給出了一份名單，上面是幾個長安本地商鋪的地址和信息。當然長安本地的大商人都是背後有人的，要麼是在當官的，要麼是某些大家族的。

這些事情就不是劉遠能打聽到了。因爲這些當官的一邊鄙視着商人，一邊又偷偷摸摸讓自己的人去做商人做的事情來賺錢，把自己不要臉的本性發揮地淋漓盡致。

“行，知道這些信息也足夠了。”劉遠趕緊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他感覺這些東西事情很大，這已經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範圍了。

糧食之類的還好說，可是鐵器這種東西是大唐絕對禁止賣到外面去的，因爲這種東西可是能用來製造兵器的。

結合之前阿莎伊所說的鐵勒國不安分的舉動，劉遠越來越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這鐵勒國是想要幹什麼？他們所謂的大動作又是要幹什麼？長安城裏面到底有多少人蔘與其中？塔汗爾的妻子到底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劉遠走出了塔汗爾的家，離開前還順走了一小壇的葡萄酒。根據塔汗爾的說法是自家珍藏的那種。這傢伙還偷偷摸摸問了劉遠需要不需要幫助的事情，不過被劉遠拒絕了。天知道他所謂的幫助是什麼。

中年男子沒想到今天一天就碰到三次劉遠，他剛準備要回去居然被劉遠堵在了這個小院子門口。

“劉掌櫃，你要是需要幫忙，直接去找我給你的那些點就行了，你還可以調動不少人，不用什麼事都過來的。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把信息傳遞給他們，你這樣子來來回回也挺累的，畢竟長安這麼大。”

估計他也是覺得累了，這一天來三次也是夠了哦。

“不是，這次是真有一些重要的情報。”劉遠表示自己也不想來啊，長安這麼大來來回回很累的，自己這次是蹭了一輛牛車過來的，否則他還不樂意來呢。

“行，進來吧。”中年男子嘆了口氣，看樣子今天想準時回家喫飯的想法是落空了。

不過當知道了劉遠給的消息之後他馬上就不淡定了，他先是走到外面看了一下，發現確實沒有人接近之後才重新走了進來，用低沉的聲音說：“劉掌櫃，這事可是真的？你可不要隨便亂說，這些事情一旦暴露了對你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至於吧？”劉遠心想自己調查到的有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他們自己作死而已，這種事應該不至於做出來纔對。

“你可知道大唐最大的鐵器商人背後的人是誰嗎？”

“是誰啊？總不可能是皇上吧？”

“不，雖然不是皇上，可是這人確實有些…”這個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說；“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那位長孫…”

“嘶。”劉遠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位長孫名字叫長孫忡，他可是有些可了不得的。在現在皇上還是二皇子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他，現在已經是權傾朝野的存在了。

當然這些倒是沒什麼，不過這位長孫忡的心胸確實不是很大，在民間的風評並不是很好。如果不是因爲他是皇上的親戚，估計說閒話的人會不少。

如果真透露出有長安商人出售鐵器給胡人的話，不管這件事情和這個長孫忡有沒有關係，估計透露出這個消息的劉遠都要被記恨上。

“但是，和這件事情相關的又不一定是他…”劉遠皺着眉頭說：“那個女人你們可以找人盯一下，不過我估計最近她是不會出門了，正好養傷…好吧，假養傷也變成真的了。”

“我會讓人去調查的。這些商人勾結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賣到西域那邊，而且鐵勒國居然來大唐買這些東西…不對。”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說：“劉掌櫃，這方面的事情你先別調查下去了，對你沒什麼好處。你還是趕快調查一下兇手是誰的事情。最好能找到他的落腳點以及看看是否有情報。這件事情我接手了就行了，有情報會告訴你，但是關於這方面你就別去調查了。”

“好吧。”對方都提醒這麼明顯了自己還湊過去問的話就太不識擡舉了。鐵器和糧食這一塊的交易明顯沒這麼簡單，自己調查下去的話會觸發某些人的神經，那時候說不定自己喫個飯都要碰到刺客了。

回到了旅舍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了，甚至可以說離開小院子的時候外面已經宵禁了，但是劉遠還是大搖大擺走在外面，旁邊還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跟着。

一路上也有人過來查看，不過在旁邊的侍衛拿出了令牌之後就退了下去，劉遠難得體會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覺，甚至還想着再多繞一圈再回去。

不過最後還是肚子餓了的聲音提醒他要趕快回去，這傢伙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