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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蒲州急報

潞王給我送衣服

之前曾說過,有明一代賜某袍,皇帝通常是隻賜一套的,你要想天天穿,得自己找人去做,皇帝那個賞賜實際上只是賜你穿此袍的權利,因此高務實的坐蟒袍當然都是自己派人做的。

這是小事,他自然不缺這點小錢,但潞王送他兩套蟒袍的意義就不同了。

理論上來講,高務實又不是潞王府的官,潞王作爲一個尚未之國的藩王,是不應該跟他有任何來往的,這屬於違制。

但大明的制度有時候只要皇帝睜隻眼閉隻眼,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從今天這個情況來看,皇帝顯然是不管的甚至搞不好就是他默認的,因爲張誠是司禮監秉筆,正常來講,潞王不可能使喚得動他。

更何況張誠出現的時機也很誇張,現在剛剛散了大朝,很多官員都還沒走呢。這光天化日之下,潞王殿下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應該也不敢來“結交朝臣”纔對。

所以說潞王的舉動要麼是朱翊鈞授意的,要麼是他默認的,不管怎麼說,都意味着朱翊鈞不反對他來結交一下高務實。

高務實笑了笑“錯蒙潞王殿下擡愛,臣惶恐之至,煩請張秉筆爲我轉達謝意。”

張誠有些發懵,暗道這就完了不是都說這位昔日的小閣老、今天的高宮保特別上路嗎難道這還看不出潞王殿下的意圖來

“這個謝意嘛,咱家自會替高宮保轉達給潞王殿下,不過,呃”張誠沒料到高務實居然不主動接茬,以至於一下子有些難以啓齒。

“張秉筆可是有何爲難之事”高務實溫和地笑道“若是官面上的事,朝廷自由法度,本部院恐怕愛莫能助,但若只是手頭喫緊,張秉筆倒是可以說道說道,本部院素來不珍金玉。”

張誠腦子一呆我缺錢我缺錢也不會找你啊,你在宮裏又不需要我幫忙,我找你之後拿什麼還誒,等等

“呵呵,咱家嗯,咱家”

“看來張秉筆還沒想好。要不這樣吧,秉筆思索明白之後,去找我堂兄高國彥,京華錢莊是由他在打理的。本部院還有些俗務需要處理,就不耽誤秉筆思考,先行告辭了,再會。”

高務實說着便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兩名小宦官捧着托盤,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上。

張誠臉色雖然不大好,但還是擺手讓他們跟着高務實,自己則稍稍猶豫一下,自顧自去了。

高務實當然知道潞王找自己是什麼意思,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希望自己在他大婚一事的花費上表態支持,要麼是直截了當“拉贊助”。

然而這兩種做法,高務實都不打算如他所願朝廷府庫已經爲大婚之事砸進去了幾十萬兩了,劃給他的賜田也足夠多藩王正式賜田只享受收益,具體事宜由當地官府代爲操作,如果現在自己跳出來表示支持繼續提高潞王大婚的花費,皇帝和慈聖太后或許高興,但他高務實的名聲就一定會受到影響。

雖然現在高務實的名聲已經不是“天下稱善”,有些人開始拿京華的實力太強說事,但由於他一直要求京華注重商譽,並沒有搞出什麼天怒人怨的勾當,因此這種說法還遠遠談不上主流。

可一旦高務實支持繼續提高潞王大婚的用度,這就肯定會被有心人惦記上,最起碼一頂“媚上”的帽子絕對跑不了。

如果說歌功頌德就算媚上,那每一個大明官員都有媚上的經歷,這根本不必解釋。但具體的媚上行爲,性質就不同了。支持以朝廷府庫去縱容藩王“肆意奢靡”,這絕對是官員的黑點。這鍋,高務實能不背是絕不肯去背的。

至於潞王直接拉贊助,讓他憑空貢獻一筆呵呵,你潞王殿下有這麼大面子嗎

是,哪怕你那潞王府的建造費用全讓我高務實一個人承擔,我也不是承擔不起,但我憑什麼啊

讓我出錢不是不可以,十萬兩二十萬兩三十萬兩還是五十萬兩

都行

但是,那得勞煩你讓你背後的人出面跟我談,不管是皇帝,還是慈聖太后,他們的面子都值得這個價。

可你朱翊鏐不行。我就直說了你一個藩王,值不了這個價,哪怕你是皇帝的親弟弟。

潞王現在爲什麼還有點“值錢”不就是朱翊鈞還沒有嫡子嗎

雖然皇長子朱常洛已經出生,但王恭妃不受寵的事,滿神京誰人不知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位皇子的身體並不是太好。據黃孟宇和陳矩透露,皇長子一會兒出黃疸,一會兒百日咳,好幾次差點夭折。平時也麻煩,稍不留神就是吐奶、趴睡嬰兒過早趴睡易窒息、生瘡,宮裏一堆人天天提心吊膽。

當然,高務實倒是知道這位小爺按理說應該是不會夭折的,不過王皇后那邊還年輕得很,李時珍又在自己這邊等着隨時看診,他高宮保有什麼好着急的

雖說“自古醫者難自醫”,但歷史上的李時珍也活了七十五歲,至少還有十年壽命呢,慌啥只要不讓他像歷史上那樣學習神農嘗百草一樣,什麼玩意都自己品一品,多半還能活得更久些。

實際上這個問題的根源出在王皇后那邊。

高務實原本以爲王皇后只是因爲生下皇長女之後產後抑鬱,或者出現了生產恐懼,所以一直對再次懷孕出現了排斥,但後來才發現情況可能沒有這麼單純王皇后可能是“被道德綁架”了。

王皇后無疑是一位賢后,但自古以來的賢后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拼命的“反妒忌”。

什麼叫反妒忌

衆所周知,民間早有“七出三不出”的說法,其中“七出”之中就有這麼兩條淫佚、妒忌。

前者先放一放,說一下妒忌。妒忌的適用範圍其實很廣,但在此時女性的家庭生活中,哪怕是天家,也有一些最常見的妒忌,那就是諸如禁止或者反對丈夫納妾、禁止或者反對丈夫與妾侍多同房。而相對“罪輕”的,把禁止或者反對換成“儘可能減少”就行。

如此,反過來說就是鼓勵丈夫納妾、鼓勵丈夫與妾侍多同房,儘量減少甚至乾脆避免自己與丈夫同房,就是“反妒忌”,就是“賢”。

這可真是讓高務實目瞪口呆的神操作,即便他是個男人,也覺得扭曲之極。

事實上,高務實很懷疑王皇后現在的心態已經接近這個程度了。但這不是她的錯,而是社會輿論的錯,是文化根源上的錯。

即使去掉天家這個特殊身份,朱翊鈞與王皇后之間的感情也是很好的,爲什麼在這種情況下,王皇后依然會如此想、如此做呢

只能說是文化導向和社會輿論所導致。她相信只有這麼做了,她纔是一個好皇后、好妻子。而與此同時,在她心裏一個好皇后、好妻子對她的丈夫是有幫助的,於是她就堅持這麼做了。

這種思維在高務實看來當然很扭曲,但麻煩在於他和王皇后根本不可能有獨處的時候,所以也無法找機會去說服她,去改變她的思想。某些明穿中作爲臣子居然泡了皇后的劇情,在他看來完全是做夢看看永寧長公主跟他見個面有多難就知道。

那還只是一個已經孀居的公主呢,這要換做當朝皇后,你別說泡人家了,就算只是出現“單獨會面”這件事,恐怕多半就要掉腦袋了啊。

高務實是編纂過大明會典的人,他很清楚大明朝的後宮宮禁有多嚴厲,作爲一個沒有九頭蟲能耐的人,他可不打算用這種方式自殺。

高務實在宮中當然潛勢力龐大,即便自己不出面,也能把他的話轉達給宮裏的任何一個人。只可惜不管是黃孟宇還是陳矩,都不適合作爲說客去爲王皇后解開心結。

王皇后這樣的賢后,對宦官本身就有很高的提防心,要是這宦官還勸她去“爭寵”、“獻媚”,絕對只會起到反效果。向來只盡量管好後宮事宜的王皇后甚至可能會被激怒,到時候黃孟宇和陳矩說不定還要倒黴。

況且眼下還沒出現國本之爭,要說服王皇后“爲大明考慮”這個說服力似乎還欠缺了一點。

還是等等吧,等朱常洵出生,國本之爭出現苗頭之後,自己再想辦法。

出了皇宮,高陌馬上迎了過來,面色有些焦急。

高務實心中一突,暗道不會是緬甸或者暹羅又出了變化吧

誰知道高陌快步走過來之後,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比南疆出現變化麻煩更大的事。

“老爺,蒲州急報,外太姥爺病重。”

高務實本來還打算一邊走一邊說,忽聞這一晴天霹靂,下意識就止步不前,呆立當場。

高陌也不敢多說,等了好半晌,高務實才回過神來,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問道“病重的意思是”

“這個”高陌也有些不好開口,但最終還是隻能小聲回答“可能,時日無多了。”

高務實這次不發呆了,果斷道“去小時雍坊,立刻”

他說着,毫不遲疑往自己的綠尼大轎快步而去,也不待家丁爲他掀開轎簾,自己一把掀開,風一般鑽了進去,甚至自己喊了一句“起轎,快點”

高陌連忙跟上並告知巡撫儀仗改道小時雍坊。

不多時,高舉迴避牌的“太子少保、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地方贊理軍務”儀仗一路來到小時雍坊,把張大學士府的門子驚得從裏頭出來看新鮮。

門子當然是一頭霧水,遼東巡撫是他家表少爺這件事他當然清楚,但表少爺何許人也,怎會沒有知會一聲就突然前來這不合禮法啊,表少爺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難道他之前派來的人出事耽誤了

然而,更不合禮法的事出現了。

身着大紅紵絲坐蟒袍的高務實從綠尼大轎裏衝了出來,連官帽都取了,左手抓着烏紗帽,風一般衝過來。

人肯定不會認錯,所以門子腿一彎就要行禮,然而高務實卻直接伸手把他推開,聲音一改平日的溫文爾雅,變得十分冷厲“我有急事要見大舅,讓開”

門子完全呆住,但這話其實是對他身後的人說的,因爲那些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結果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同樣被高務實直接推開了。

幾個張府下人又不敢真攔他,自然一下子就被他闖了進去。

偏廳之中的張四維也是剛剛回府,屁股都沒坐熱呢,就聽見外頭有些喧譁,彷彿有人在喊“表少爺”什麼的,不禁一愣。

沒聽說哪房外甥今天要來啊,怎麼回事

張四維正要派人出去看看,卻不料一個身影已經快步進來,同時而來的還有他的話“大舅,讓下人們先退了,甥兒有要事稟告。”

“求真”張四維愣了一愣,見高務實一臉嚴肅,這才反應過來,擺手道“所有人退下,三十步內一個不留。”

下人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情況,忙不迭退了出去。張四維這才問道“求真,出了什麼事了你可不是冒失之人,先坐下喘口氣”

高務實打斷道“大舅蒲州急報,姥爺病危”

“啪”

張四維端在手上的一盞香茗直接掉落地上,極品的禹窯茶盞一下子摔得粉碎,散發着沁香的茶湯濺得滿地都是。

高務實沒有再說話,而張四維也是楞了好一會兒,才倒抽一口涼氣,猛然站起身來,道“我且去不行,我現在思緒不清求真,你去代我寫道奏疏,就說我老父病重,心急如焚,要請辭本兼各職,即刻回鄉,盡孝親前。”

高務實先是一愣,忽然發現自己的思路不對,臉上的表情馬上由急切之中又生出一股悲傷來,聲音也立刻變得有些哽咽了,抽了抽才道“好”

但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卻又猛然止步,轉過頭來道“且慢,大舅,此事還需再商榷一二。”

張四維剛剛無力地癱坐回太師椅上,此時緩緩挪動眼珠,看着高務實,有些茫然地問道“商榷商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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