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鄭伯克段於鄢

好不容易將那張堪稱坑爹的考卷答完，嚴亮和王語凡都已經覺得自己已經被汗水打溼了衣背，就如同參加了一場五千米的長跑一樣。

可是老學究卻好像還並不想要放過這兩個人，直接就開始了評審兩個人的卷子。

首先看的是嚴亮的答卷，一邊看一邊還在咂着嘴品評着。

“嗯嗯，看這字寫得，倒是多少還能入眼，這個題······哎呦，沒想到，中國古代史的基本功還是挺紮實的。”

看着看着就開始皺起了眉頭，因爲實在、、是在匆忙中寫完的試卷，所以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漏洞的。

“這位，叫什麼，嚴亮，嘿還有點像顏良，這位小兄弟，能請問你是誰跟你說的是王翦滅掉的齊國麼？”

嚴亮和王語凡現在是完全懾於眼前的老學究的氣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難道不是麼，在我印象中，很多國都是王翦滅掉的啊。”嚴亮覺得自己還可以掙扎一下。

一旁的王語凡在心中偷笑，“還真不是，齊國是王賁率大軍到達之後不戰自降的。”

不過他心裏的話可是不敢說出來的，要不然的話可能會遭致禍水東引，到時候可就不知道是誰會更倒黴一點了。

白天的前車之鑑可是還歷歷在目，王語凡確定自己可不是頭豬。

老學究也不說破，只是繼續的判閱着卷子，而這一舉動帶來的心理壓力，讓兩個人剛剛止住的汗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比剛纔還要緊張。

其實也很好理解，雖說從小到大經歷過不少的考試，但是基本上都是在考試之後過一段時間才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因爲在考場中答卷的時候往往會因爲緊張、粗心等等原因會有一定的選擇性失憶，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也會感到忐忑不安，何況現在更是要當面得知自己的成績，等於把緊張放大了千倍萬倍。

能克服這樣心裏的，不是自信爆棚就是超級牛人，而很明顯，只是宅男的兩人並沒有這麼優秀的心理素質，說到底也不過是兩個略有些歷史知識的普通人而已。

不過老學究並沒有因爲現在兩人的畏縮就稍微緩和一下態度。

而且對於嚴亮掙扎的話語也不置可否，只是繼續在審閱着答卷。

嚴亮偷眼瞄了過去，答對的部分還是挺多的，心中猛的鬆了一口氣，至於對方要說什麼，隨他去吧。

而後判完的卷子就這麼放在了那裏，顯然是已經放過嚴亮了。

而另一位王語凡此時的心情則是更加的糟糕了，因爲在心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成績鐵定是比不上嚴亮的，而且自己那絕對拿不出手的兩筆抹，似乎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的結局。

欲哭無淚什麼的，都已經算是輕的了。

嚴亮好歹已經得知了結果，所以很是坦然，這就是死刑前後的區別吧，已經解脫和忐忑不安的等死算起來的話，一個是天堂，另一個是地獄。

果不其然，老學究上來拿起卷子時就已經快要炸了，直接就開始了一輪咆哮，“這東西你確定是人能夠寫出來的？”

王語凡低頭赧顏，這個時侯說出任何反駁的話都是對自己和他人的一種侮辱。

而且緊接着，還聽到了更加讓王語凡臉上發燒的事。

“你的腦子都被狗吃了麼？居然能說出來射覆是射箭的意思，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只聽得“噗哧”一聲，是嚴亮沒有忍住自己的笑意。

“少在那裏嬉皮笑臉的，你就好很多麼？五十步笑百步的東西。”

世界又一次的清靜了。

胡天你這個混蛋！嫌我早晨上課的時候還不夠丟臉，還要讓我繼續在這裏丟臉麼？王語凡的頭更低了，還在思考着能夠找個牆角靜思己過的可能性。

“是誰告訴你，斯大林的原籍是俄羅斯，你不知道他是格魯吉亞人麼？”咆哮還在繼續，而且還有升級的態勢。

老學究繼續暴跳如雷的判閱着卷子，好在王語凡的字跡雖然有如一個個蛤蟆般的有氣無力，但好歹還能辨認得出來。

最後宣佈

出了總成績，嚴亮是個九十分，至於王語凡，則是稍可憐一些的八十二分。

之後老學究忽然開始笑了，這副違反了剛纔常態的樣子讓王語凡和嚴亮登時有種世界末日到來的荒謬感。

您老有話能夠直說麼，這幅樣子實在是讓我敬謝不敏啊。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心聲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雖說剛纔老夫廢了那麼多話，但是其實你們兩個還真的是好苗子，那位姓王的同學，如果能把你的字；練得好一點的話才能更好的進步。”

如果你不說字跡的事的話我還是很高興的，王語凡表示自己很受傷。

“現在呢，你們二位都已經可以有在這裏挑戰的資格了，不過呢，嚴亮同學是九十分以上，所以現在就可以挑戰，而王語凡同學則是過些日子才能夠有挑戰資格。”

“到底是什麼樣的挑戰？”

這言語之中的和風細雨還是讓王語凡心有餘悸，不過聽到自己還要過些日子纔有挑戰資格竟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所以還有心情去好奇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比賽規則。

因此只是默默地聽着規則。

“在經過筆試之後，產生的戰鬥就是定下主題的論戰了，又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互出考題的階段，在定下的考題的範圍之內互出題目，誰能勝出，就是小勝一局，而後的論戰部分纔是關鍵，只有將對手辯駁住，纔是真正的贏家。由於對手一般都是會隨機產生的，所以強弱也是不一定的。”老學究這個時候又開始了毫無感情的說明文，完全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很高深的人。

嚴亮和王語凡滿是惡意的忖度着這個老人家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

而嚴亮就不一樣了，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現在的心情仍然有些緊張，但是同時也帶着一絲期待，還有一絲激動，“請老人家給出題目吧。”

“不急，你的對手還沒有找好。”

“36號選手可以上樓了，他的對手是23號。”

忽然之間想起的喇叭聲讓老學究也是相當的沒有面子。

“原來是這樣。”王語凡心中也在暗自思考。

之後場景變換，王語凡和嚴亮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上樓，什麼時候告別的老學究，就已經到了擂臺上。

“請問兩位選手，都做好準備了麼？”

好正規，連這麼“專業”的主持人都有，王語凡忽然覺得自己有種捂臉的衝動。

嚴亮和23號同時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就開始第一戰吧，這一戰的主題是鄭伯克段於鄢。”

貌似這是篇課文來着，已經在觀衆席當中的王語凡非常想吐槽，就算文史不分家，也不要這樣好麼？

“鄭伯克段於鄢的時間發生在哪一年？”

“魯隱公元年，即公元前722年。”嚴亮的回答有條不紊。

“武姜爲何討厭鄭莊公？”

“因爲寤生。”

······

開始的問答都是試探性的，因此並沒有顯示出什麼來。

但要是這麼一直問下去的話，恐怕不會有一個結束。

王語凡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嚴亮忽然說出來這麼一句。

對手明顯的愣了幾秒，隨後才反應過來“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

匆忙之中，卻是讀錯了最後兩個字的讀音。

36號勝出本局。主持人已經宣佈了結果。

“下面開始第二回合，論戰階段。”

相對於這一階段，剛纔的互出問題可以說只是一道開胃菜。

“我認爲史書上對於鄭莊公的記載還是有失偏頗的，作爲一個君主而言，他的作爲根本就談不上什麼錯誤。”先聲奪人，嚴亮提出的觀點上來就是逆着史書上的論點而說，倒是頗有種作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