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錯愕

“李公子說笑了，我們打擾了李公子，美酒就不必叨擾啦！”這金嘉容拿着一把扇子笑呵呵的說道。金嘉容，道上的人都知道他以足智多謀而成名，卻是誰也沒看見過他出手，但是想來，五人一齊前行，他的功夫不會差到哪裏！而且，說不好，他還是五人中最厲害的高手！

“你們這麼興師動衆，李某人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

“公子不必多慮，我們此番前來，也是完全爲了安全。”還是金嘉容在說話。“黃金是最好的，美酒也是最好的，我們幾個沒有理由不來。”

天色漸晚，林間是不是傳出幾聲鳥叫，突然間，氛圍靜的幾乎可以聽見這幾人的呼吸聲……

“那就請吧。”李沫先開口說。

五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事情，李沫完全不用操心了。按照規矩，李沫被蒙上眼睛，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是到他們先是騎馬，然後乘了轎子，接着在昏暗的地方徒步行走，後來又搭了小船，終於，當他重新又踏上土地的時候，眼睛上的布被拿了下來。佇立在眼前的儼然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小宮殿。千千五人在四周圍着他爲他帶路，一路上沒有多的言語，開城門，徑直走進了這宮殿的正殿。

而在正殿等候的人，正是黃飛塵本人。只見他玉樹臨風，一臉春風得意，看到李沫走進來便親自走過來迎接。“兄弟，你可讓我好等啊！”

“只怕是因爲黃老闆這地方不好來。”

“好好好！是怠慢了你，可是你既然來到了這裏，就要好好享受一下！”

說着便請李沫去了最好的房間，擺上最好的宴席，在端上最好的陳酒。

可是李沫現在可沒有心情喫飯。“我此番前來，只爲了兩件事。”

“兄弟啊，一次只能辦一件事！”

“我這兩件事對你來說太容易了。”

“你知道我黃某人的規矩，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

“好！就一件！那名畫也就免了！”有所不知的是，李沫師承吳堅成！在七年前，吳堅成退隱江湖雲遊東海，走之前把鑄刀大師濮闕子生前最後的一把寶刀——黑木玄鐵彎刀傳給李沫，這吳堅成，曾經是嘉禾二十八年狀元，書香門第，家境殷實，卻極神祕。千千自幼習武卻又考取狀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這一生，只有兩位弟子，李沫就是其一。只不過，他遇到李沫的時候，李沫還在爲了活下去而掙扎！隨其十幾年，學習琴棋書畫，李沫最擅長的便是刀！其次就是畫！不僅如此，一日提筆作畫，案上放着這黑木玄鐵彎刀——刀柄上正反嵌着兩顆大寶石，這寶石呈眼睛狀，閃閃發光，像是在對李沫說話一樣，李沫突然心生一感，將所有的筆都丟到一旁，以手發動內力控制顏料，鋪上色彩後提刀修補、剮蹭——一副山水畫默然而就！從此一個新的畫派——刀畫——在李沫手下誕生！可這刀畫須得李沫的手和李沫的刀而成，於是流傳於世十分稀少，便異常珍貴。

“我的好兄弟！你知道我沒有什麼愛好，平日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賞賞畫、飲飲酒，再順便用那些金燦燦的金子吸引一些朋友們來陪我，沒有畫，這酒又有什麼味道呢？”黃飛塵故意在李沫面前裝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世間有很多怪人，有人愛女人、有人愛看書、有人愛賞畫，只要不妨害別人，人家的愛好任誰也不能說三道四！

“兩幅畫。兩件事。”李沫也無辜的攤攤手。

“成交！”黃飛塵還是敗下陣來。

“這第一件事……”

“我都答應你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時，先陪我暢飲，然後我們去賞畫，我帶你看看我收藏的名畫！”對於懂畫之人，我想這是個無法抗拒的邀請。

兩人開懷暢飲，這酒，一個人可以喝得很愜意，遇到對的人的話，兩個人自然更可以喝得很痛快，但若遇到那嘰嘰歪歪討厭至極的人，恐怕就喝不下去了。看來這次他們都遇到了對的人。他們不聊天，只喝酒！因爲他們懂彼此，他們光是喝酒，就能看到對方心窩裏敞亮敞亮的那一部分，即使這敞亮的部分有很多傷痕，所以他們從來不問彼此的私事。他們只管喝酒，然後談談天上的星星等那些夠不着的事兒。我想，這就夠了。

第二日，李沫就在黃府的地庫作畫。黃飛塵就靜靜在旁邊爲他研磨，準備顏料，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有門道的行家爲別人研磨，這也許就是惺惺相惜吧。畫成之後，他招來了五行。吩咐他們“昨日讓你們去查探的事怎麼樣了？”

“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這次是火飛翮在說話。“李公子昨日查探的第一件事是：究竟誰是盜取寶物的人；第二件便是唐語蝶的下落。而……盜取寶物的人就是唐語蝶派去的。”

！！！

“這不可能！”李沫一驚，心臟突然一痛，兩手跟着抽着痛了一下。“我瞭解語蝶，她怎麼會！她……現在在哪裏？”

“這人……是會變的，你有多久沒見過她了？並且你要相信五行的能力。”黃飛塵語重心長的說。“據飛翮的線報，唐語蝶現在在南方，南方的飲魔窟！”

“這兩日打擾黃兄，兄弟這先告辭！”李沫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揭開謎底。

“送我兄弟走！”黃飛塵沒有再多說話，對五行說道。“如果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有經歷了來時的曲折，可是此刻李沫的心情是焦急的，雖然身懷絕技，可是一顆心卻總是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高手具備的耐心、清淨，現在反而全都做不到。

到南方的飲魔窟，要半個月的路程，此番路上正好修煉一下耐性！李沫在心裏暗暗想到。

南下，乘馬前去，路途中爲了操練耐心、平靜，常常凝神打坐運轉功力，可是卻總感覺渾身躁動，像是胸口燃着一團火，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甚是焦急。眼看幾天過去，可以依然沒有一點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