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晨鐘,暮暮沉鼓
山巒如海,樹怒似濤
白衣少年獨自站在山頭,眼神悠遠而綿長。陽光照耀着他,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雲苓,那套銀針你已經擦第五遍了。”槿年忍不住扶額,眼神卻未離開手中的書籍。
那是一本名叫《神農本草》的藥經,不知被前人反覆翻閱過多少次,紙張已泛黃,書角微微翹起。
雲苓訕笑,放下銀針,猶豫再三,終是開口,“小姐,你可知方纔那位公子所求何事。”
“來蝶谷之人,除了求救,還能爲何。”少女嘴上說着,但依舊顯得漫不經心。
隨手翻過一頁,眼神徒然一亮“哦?原來薄荷配苦情草輔以斷腸花還有這種功效。”
雲苓咬了咬脣,“那小姐,爲何不施以援手?”
蟬衣也好奇的看着槿年,雖說是被公子“挾持”進谷,但一路上,他禮數週全,溫文爾雅,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只是讓她做了一回“帶路人”而已。
槿年擡了擡眼皮,“他向我求救了嗎?”
咚。蟬衣從椅子上摔倒。
雲苓不由替公子辯解道,“那是因爲他並不知師父離世,小姐,那位公子好像身中劇毒,危在旦夕了!”
“嗯,看出來了。”語氣依舊不慍不火。
雲苓睜大了眼睛,一瞬間怔忡,喃喃道:“啊,小姐都知道了?”
“咦,這一路上我怎麼沒看出來?”蟬衣從地上爬起來,繞繞頭,自言自語。
“來蝶谷既是求醫,無外乎生病或者受傷,那人錦衣華服,儀態出衆,想必出身非富即貴,這樣的人平日飲食講究,即使生病也不會是什麼疑難雜症。再者,你看他衣冠楚楚,一塵不染,一絲不亂,所以也可以排除重傷的情況。那麼,既不是生病,又不是受傷,就只有唯一一種可能。”
“中毒!”蟬衣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雲苓的心跳了幾下,真的是天妒英才嗎?那麼一個風姿卓越的人
“小姐,真的,不打算救嗎?哪怕是先看看中毒程度在作決斷?”
蟬衣也在一旁附和,“要不小姐就去看看那位公子吧。”
槿年放下書,沉默了一會,看向雲苓,“如果我說要救那人的代價很大,你還會如此堅持嗎?”
雲苓整個人一呆。
“他身中劇毒,首先,要救他,就必定耗費極大的代價和精力。”
世間毒藥萬千,解毒的前提是要了解中的是哪種毒。其次,要知道這種毒素是怎麼產生的,瞭解它的毒性;接着,找出與其相生相剋的藥材,選用什麼做藥引、加以什麼輔材;藥材的分量、配製過程中的火候把握,過濾時的精準要求,最後風乾或研磨的收尾。整個過程,錯一步,藥效就不對了。
最關鍵的是,劇毒發作起來週期都很短,這就大大提高了救治的難度。
少女表情依舊平和,眸底卻閃爍着洞察世事的銳利,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說着最殘忍的事實。
”若救回了,那我蝶谷必成下毒之人眼中釘,肉中刺。甚至,伺機報復,引來禍端。“
”若未救回,他的背後無疑是有家族支撐,到時候弄巧成拙,引起動盪,反而遷怒於我蝶谷。”
你說,我該不該救?
該不該救
少女每說一句,雲苓的臉就白一分,整段話聽下來,竟是冷汗涔涔。
一想到自己差點致蝶谷的姐妹們身陷險境,雲苓的心底不由涌出無盡的寒意,“對不起,小姐,是我思慮不周。“
“砰”
門突然被一陣內力震開,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黑衣男子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住了蟬衣,一瞬不瞬的看着槿年,“救人”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回少主!否則,我便讓你這谷中所有活物全部陪葬!”
全部陪葬!
槿年面色一沉,眼神閃過一絲慍色。
蘇葉的身子微微前傾,不着痕跡的擋在了槿年的身前。
她相信眼前這男子的武功殺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能夠在室外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且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
光憑這點,眼前男子的武功就絕對不是她可以比擬的。
窗外的樹枝發出沙沙聲,黑衣男子的耳朵動了動,察覺出一絲隱祕的氣息正在黑暗中蓄勢待發。
來不及思量,耳邊的微弱的氣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不好啦,小姐,公子他暈倒了。”綠琦人未到話先到,待她進屋才發現屋內早已雙方對峙,電光石火,“啊,你你你,快放了蟬衣。”
然而在黑衣男子聽到公子暈倒的消息後,殺氣頓時高漲,挾持着蟬衣朝山頂方向掠過。
“綠琦,帶路。”
衆人一齊朝山頂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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