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悲掌》

“《獸化決》？那是什麼功法？”一個白衣青年虛心請教。

“《獸化決》，《萬化草木訣》，《大悲掌》乃是我李氏家族立身克洛城的三大絕學之一，其中《大悲掌》更是名震天下，舉世無雙！”李湛一臉嫌棄地看着那青年，似是在不屑白衣青年的孤陋寡聞，不過眼中的豔羨卻是顯而易見的。

只見趙財臉上的毛髮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密，嘴角兩邊拉長，有一顆一顆的獠牙從嘴脣邊伸出來，寒光閃閃，臉部表情逐漸變得猙獰扭曲，令人望而生畏。

“嗷嗚！”趙財的聲音明顯已經不似人聲了，彷彿一個龐大的人熊，兩隻熊掌般的手爪寒光閃爍，揮舞之間，勁風如刀，哪怕考較場之外的一衆少年，紛紛退後，立身數十米之外，才一臉震驚地回頭看着趙財可怖的變化。

在考較場邊緣不遠處上，矗立着有一座高臺，這是李氏家族中最高的一座建築，平日間這座高臺是家族各位長老和李氏各脈嫡系弟子祭祀祖先之處，少有人來。但今日的平臺上，卻是多了整整五道身影，端坐高臺頂上。

若是李建在此，一定可以認出這些身影正是李氏家族的五位長老，從大長老到五長老，一個都不曾少，只是令人詫異的是，昔日這親如兄弟的五位長老，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老大，族長已經不在，但家族還在，族長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你爲什麼一再阻撓？難不成你要自己做族長？”三長老名叫藏隆，黑髮如瀑，目光炯炯，盯着一旁閉眼不動的大長老，一身青色長袍無風而動，強大絕倫的氣息散發而出，攝人心神。

大長老名爲劍風，如同一個耄耋老者，身軀瘦小，白眉披肩，聞言睜眼看了看身旁的二長老笑道“三弟不要焦躁，老夫對於族長卻是毫無覬覦之心，族長雖然不在，但是他的子嗣尚在，且我觀小建所修功法聞所未聞，威力巨大，頗爲神祕，可見族長一脈尚未沒落，我李家依然是他那一脈的！”

“大哥此言差矣”，四長老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他名爲楊仲，楊仲白衣勝雪，五官俊朗，只是眉心的一點紅痣赤紅如血，猛然看去有一種妖異的感覺，在他的肩膀上，蜿蜒着一條色彩鮮豔的小蛇，在不斷的吐着蛇信子。

“李氏家族是由我們的先祖共同創立，爲了李氏家族，我們的祖先也曾經流血流淚，如今，族長一脈式微，李建年幼無知，容易爲人所趁，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再選能人，登頂上位，也免得旁人趁虛而入，覬覦我李氏家族！”

“老四說的不錯，克洛城中可不是我們李氏獨大，其他趙，周兩大家族定然對我等虎視眈眈，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啊，老五你說呢？”二長老叫李盞，鬚髮皆白但臉色紅潤，氣息悠長，如同壯年男子，一看就知道乃是功力深厚的不世高手！

五長老是冢迅，雙目緊閉，沉默不語，紋絲不動，猶如石雕一般，渾身落滿灰塵，好像打坐在這裏已經無盡歲月，聲息微不可聞，宛如沒有聽到二長老的問詢。

李盞雙眼之中有神光閃過，轉眼即逝，訕訕笑一聲，“無怪乎老五功力精湛，這般用功，恐怕不多時，我們這些做哥哥的，要被拋在身後了”，藏隆，楊仲聞言紛紛大笑稱是。

“咚！”好像整個大地都晃了晃。

五人轉身，目光重新投向較武場，神情各異。

“轟！”

李建的手掌與趙財的獸爪撞在一起，整個較武場顫了顫。

一股強悍的氣浪席捲而出，朝着四周蠻橫地迸濺開去，四周一片人仰馬翻。

“啊！”在衆人剛剛從猛烈的震感中反應過來時，一聲突兀的慘叫尖銳地響起，悽慘絕望，令人毛骨悚然，大家這才注意到較武場上李建與趙財兩人的考較結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建站的位置絲毫沒有變過，而趙財所化的黑色龐然大物卻被遠遠拋起，落在一旁，口中大口吐血，渾身黑色密密麻麻的毛髮正在快速退回體內。

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考較場外的白衣少年們一片譁然，誰都知道趙財深受二長老器重偏愛，在他們這些人之中絕對是名列前茅的高手，想不到與李建一戰，連《獸化訣》這樣頂尖的武功用上了，都免不了一敗塗地，慘淡收場，至於他們其他人，更加不是李建的一招之敵了。

“某些人一直謠傳李氏家族李建少族長武學資質尋常，想不到竟然是這等變態，如果再有人鼓吹對付少族長，我一定要打得他懷疑人生！”一個白衣少年一甩衣袖，瞥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趙財，長吐一口氣，遠遠地繞開，一邊嘴巴里面還嘟囔着“坑死爺了……廢物，害我輸了一年的資源！”

“是啊，差點被他們坑了，走走走，我們沒必要去得罪李建少族長，萬一人家真的成了族長，那我們就遭殃了！”其他少年紛紛表態，追趕着前面率先離開的同伴而去。

當然也有部分少年開始考慮自己將來何去何從了，李建武力強悍，年紀尚輕，因此也是潛力無窮，如果站錯了隊，得罪了未來族長，恐怕將來註定了會被清洗掉的。

李建站在臺上，面色淡漠，紋絲未動，他感受到一股目光，來自祭祖高臺上，隱含着殺意，不斷地掃視着自己全身上下。

李建是族長嫡子，自然清楚考武場邊緣高臺是做什麼的，更熟悉那股目光是屬於誰的，他渾身繃緊，氣息極致收斂，李建身懷《大悲掌》是個祕密，也是他縱橫年輕一代弟子和競爭族長的的最大底牌。

半晌，那道目光將信將疑的離開了，李建這才長鬆了一口氣，《大悲掌》是李氏家族鎮祖絕學之一，只有每一任族長才有修煉的資格，據說這部絕學傳自李氏家族的創立者，當初李氏家族的一代老祖憑着《大悲掌》打得整個江湖鴉雀無聲，壓得一代人擡不起頭！

“廢物！”一聲長喝炸響，在衆人耳畔嗡嗡而鳴，伴隨着一股強悍的氣勁向着李建胸脯狠狠抓來！

李建身體側開，冷哼一聲，作爲李家少族長，來人他自然熟悉，乃是家族二長老的長子，異象境界已經好多年了，修爲穩固，幾乎是李家年輕一代名義上的第一高手李正然，李建記得父親李林風尚在家族的時候，這傢伙就是自己的跟屁蟲，想不到父親纔剛剛失蹤，這傢伙就敢跳出來肆無忌憚了！

李正然臉色難看，趙財被李建擊敗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對於他父子在家族樹立威望是個巨大的打擊，但是他並不擔心，畢竟，他纔是家族年輕一代第一人，有他在，李建就翻不了天！

”大少爺武學精湛，勝了趙財，佩服佩服！”李正然滿臉堆笑，不過在他目光掃過躺在一邊的趙財時，身上一閃而過的暴戾卻讓李建心中驚醒，警惕地看着對面這個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傢伙，“但是家族考較，愚兄我也忍不住上臺一試，還望大少爺成全！”

“我不同意有用嗎？”李建嘴上說着，但是體內真氣已經飛速運轉，嚴防死守，這李正然行走在外久了，李建業有所耳聞，李正然爲人奸詐，出手偷襲之事屢見不鮮，如此時候，李建如果還能放鬆警惕，那就真的是作死了，並且在家族年輕一代，李正然沉浸在異象境界日久，無愧家族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相較之下，李建區區伐髓境界，就顯得有些螳臂當車了。

李正然輕笑一聲，衣袖輕揮，他幼年天資聰穎，有“神童”之稱，曾經拜入武學宗門萬獸宗，修習有萬獸宗絕學《獸心怒》，一身功力精湛無比，家族之中無人可出其右！

“獸心怒，天地妒，蒼生哭，萬獸爐！”一聲輕喝突兀地想起，一股詭異的黑色氣流驀然出現，在李建的身側周圍，一層爐璧驟然升起，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爐把他困在裏面，要用烈火煉他成灰！

“哼！”深知李正然心性的李建輕哼一聲，李正然猛然出手絲毫不出他所料，在火爐初成時，李建就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獸心爐，乃是《獸心怒》絕學之中的招式，以人體之中慾望爲火，只要火爐之中的人心有慾望，就必然化爲烈火，煅燒本體，直至灰飛煙滅！

“佛行千里！”一聲長喝在火爐之中迴盪，身後佛光驟然大放，李建盤坐其中，眼觀鼻，鼻觀心，寶相莊嚴，心中一陣空明，不喜不悲，神情肅穆！

就在同時，火爐外面的李正然瞪大了眼睛，只見原本在爐底顫顫巍巍燃燒起來的火焰好像被冷水灌頂，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甚至還有寂滅的預兆，搖搖晃晃。

《大悲掌》乃是佛門神功，講究心性平靜無波，無慾無求，又談何慾望？李正然的獸心爐在李建的佛門心性下頓時化爲無用之功！

“砰”在李正然驚恐的目光中，獸心爐底火焰消散，化爲清風，而他性命交修的獸心爐又被其中的李建一掌擊碎，破爐而出！

“噗！”李正然一口鮮血噴出，獸心爐與他靈魂相融，李建一掌就如同打在他本體上，頓時渾身氣息頓時萎靡，栽倒在地，生息漸弱。

唯我佛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