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非戰之罪

衛明憂嘆了口氣：“並非是將士無能，只是有的時候本來就是非戰之罪罷了。”

何英武抱拳說道：“將士們並非無能之人，我卻是一個無用之人。將軍想到的主意自然是極好的，我沒有別的能耐，只是會一直按照將軍的指示去做事。”

“好，那就派一什的人去下馬關知會齊天河，其餘的人繼續尋找尉遲泰。”

就在衛明憂跟何英武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去做的時候，距離下馬關十里之外的地方，淮恆侯正在淮軍大營之中聽鄭基彙報此前的戰果。

“國君，這一次齊天河出城浪戰，我軍更殺掉兩千守軍，然後俘虜了一千人。”

淮恆侯點點頭：“這個戰果不能算差，我看他出來的時候也就是四千人罷了。能夠一戰滅掉他四分之三的軍隊，你打的不錯。我軍傷亡如何”

“有一千士卒死了，還有五百多重傷的，應該也會失去戰鬥力。屬下正打算用國內來的援兵替換掉他們，這樣我軍步軍就有一萬左右的數量，騎兵五千。”

以前的淮恆侯從來也不是一個精打細算的人，可是這一次淮恆侯竟然有些心疼：“從前選鋒軍從來都是大勝，哪會有這麼大的傷亡。從國內來的援軍確實是生力軍，可是他們又沒有在戰場上歷練過。等着由新兵變成老兵以後，不知道又要傷亡多少人。”

“末將有罪。”

淮恆侯並沒有怪罪鄭基的意思，於是擺擺手：“軍中議事，無需動不動就跪下。否則變得像文官一樣唯唯諾諾，那又怎麼可能有在戰場上廝殺的勇氣”

“末將明白了。”

雖然沒有怪罪於鄭基，不過淮恆侯還是說道：“你這一仗其實打得很好，一邊讓北邊的我軍虛張聲勢，一邊讓這一邊的選鋒軍做好準備。誘使守軍出城浪戰，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本來戰果是很好的，可惜咱們現在的局勢有些不好，所以打仗得像生意人一樣精打細算。接下來戰鬥該如何進行，你心中可曾有方略”

“回稟國君，確實已經有了一點心得。”鄭基看到淮恆侯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就接着說道：“末將覺得咱們在這攻打燕回山上的下馬關，消息是瞞不住君子國的。他們一定會派出來援軍救援下馬關，否則等着我們把下馬關拿下以後，他們就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屏障。或許君襄公並不知兵，但是他的手下是有能人的。所以我覺得他手下的能人會想到這一點，也就極爲有可能會親自來救援。”

“你所說的能人，就是那個平淮伯姜鐵心吧”

“對，國君說的沒錯，就是他。”

“你接着說。”

“君子國已經在燕回山下馬關經營許久，防線不說牢不可破，也是很難打下來的。我軍現在兵力少，可以說不能浪費任何一個士兵的性命。這一次下馬關的守將齊天河出城浪戰，已經損失這麼大。如果他是一個聰明人，就會曉得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末將有一個設想，就是在南側撤出兵力，做出無人攻擊的樣子。然後北邊不斷襲擾，讓守軍不斷的向君子城求援。然後我們圍點打援，不斷的攻擊這些援軍。姜鐵心的乞活軍在君子城下的確很厲害，末將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可是他們離開城牆太遠的時候，就會失去原先的優勢。到時候只要尤江軍能夠帶領手下的騎兵不計傷亡的猛攻，一定能夠將乞活軍的陣型撕開一個口子。只要陣型亂了，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卒，都有本事將原本就訓練不足而且武器又那麼簡陋的乞活軍全殲。

到時候下馬關城頭上的守軍看到援軍被全殲，必然心中膽寒。就算守軍不會直接投降，攻破下馬關的難度也會大大降低。到時候國內的援軍可以源源不斷的從燕回山通過，君子國就像一塊肥肉，想怎麼咬就能怎麼咬，想怎麼吞嚥就能怎麼吞嚥。”

“好，這個計策比單獨攻城更好。你當初建議我攻打城池以後，不在城下紮營，而是趕到離着城池十里遠的此處。並不是怕守軍夜裏偷襲，而是爲了攻擊援軍。

君子國多步兵，少騎兵。十里遠的路程，恰好能夠將他們半路上攔下來。”

“國君睿智，我想了好久纔想到的計劃，國君只是一聽就已經明白其中的精要。”

淮恆侯笑道：“寡人征戰半生，多少也是有一些心得的。不過寡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只會帶着手下的將士猛衝猛打，可沒有你這麼厲害的謀略。你能在此時入我選鋒軍，必然是我淮國子弟。不過淮國的將門子弟，我多數算不上熟識，也是有所耳聞。你既非將門出身，又是如何能夠學得此等謀慮”

鄭基沒有半點遲疑，立刻迴應道：“末將的先祖也曾從軍，只是父親早逝，所以並未從軍。祖父在軍中也曾做到都統的職位，只是正值壯年的時候就已經因傷退役。

末將從小就立志從軍，所以在閒暇之時跟祖父學過一些軍中之事。在祖父死後，末將已然是孑然一身，就投入軍中。恰逢選鋒軍招人，這才得以從廂軍進入選鋒軍。”

“一個都統竟然能夠教育出你這樣出色的孫子，可見你的祖父也是有大才之人。他當初沒有機會在中州揚名，你今日卻有機會。這一次伏擊君子國援軍的事情，以你爲首，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都歸你調度。我很看好你，莫要讓我失望。以後淮國的將門之中，必然有你鄭家一門。”

“多謝國君賞識。”

鄭基拱手爲禮，然後自去做事。在他走後，從屏風後走出剛剛喫過敗仗的齊英才和跟齊英才大吵過的尤克里。淮恆侯跟他們問道：“你們在屏風後面，聽的如何”

“鄭基確實是將才，他的軍略沒有問題。”

聽完齊英才的話，尤克里補充道：“有才是有才，可是可疑卻也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