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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混乱城

“我想我们二人要先走一步。x.bookbao.org”

王钟明忽然冒出这句话,令田羽与越颜容都有些不明所以,只有苏浅却知道王钟明的意思。

“你在这里待好后,回在雾缘客栈里等我。”

苏浅淡淡留下这句话后,便与王钟明一起离开了房间,当然走的不会是正门,依旧是屋顶。

楚熏当在灌木丛看到苏浅与王钟明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再加上不经意间将群芳楼楚熏的身份爆出来时,虽说群芳楼乃是谎言,但名字却是真的。她便想着以苏浅与王钟明的聪明才智,定然会猜出群芳楼便是怜君楼,也自然会第一时间赶往怜君楼。

而当他们怜君楼,或许会找到她楚熏的房间,更会可能见到这几天夜夜都会来的西原司狱。

那么只要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西原司狱身上,另一边藏身在越府里的人便有机会能够动手。

但楚熏这临时想出来的计谋,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计算到苏浅与王钟明的轻功,还有田羽的存在。

无论苏浅与王钟明是前往怜君楼,还是追寻西原,最后又回到越府越颜容的闺房,王钟明与苏浅的轻功永远都能快人一步。

楚熏蹒跚的走在山林的泥泞小路上,手腕与脚腕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王钟明那三块碎石的力度控制,让楚熏手腕足踝处只收了碎骨轻伤。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不知王钟明从哪里找到的药草又刚好能让楚熏三个时辰后能行动起来。

“不知道向坊的任务完成了没有。”楚熏心中想道,她的目标原本是刺杀越知府,没想到之前那个普通男子坏了她的计划,同时中了钩吻的毒还能毫发无伤。

楚熏便怀疑这个普通男子是一个内功深厚的老妖怪,与向坊约定将这个普通男子引出府后,向坊便再用清晨杀的那个越府仆人越仄的脸皮混入越府,至于是杀越知府,还是杀乐安郡主,还是杀其他人,都是由向坊临时决定。

但出乎楚熏意料的,并不用楚熏将那个普通男子引出去,普通男子倒是自己主动出了越府,来到一间许久未开门的茶楼之中,被人带进去之后,便一路前往了远山镇。

但楚熏没想到的是自己早就被发现了,而且先下来的不是那个普通男子。而是一位蓝色长衫男子,当楚熏看到蓝色长衫男子出手的时候,心如死灰。

但楚熏并没有放弃,还是朝着苏浅出了手,只是没想到被苏浅躲开了。

楚熏躺在地上,感受身上伤势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抵抗,但看到那个蓝色长衫男子替她敷上了草药,心念一动,说出那句半假半真的话语。

果不其然,那个蓝色长衫男子便立刻带着普通男子离开了这里,楚熏则是躺在这灌木丛三个时辰后,便能勉强能走路。

而这个时候天刚好黑了。

只是可惜群芳楼楚熏这个身份。

楚熏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至于西原司狱这个人,楚熏并没有放在心上。

天渊的官员都该死。

但楚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一匹瘦弱的老马远远地跟在后面,或者说她注意到了,也并没有多疑。

看似瘦骨嶙峋的老马,无力的马蹄覆盖着楚熏走在这泥泞道路上的脚印,恰巧将楚熏的脚印毁坏了一干二净。

老马有气无力的爬着山坡,楚熏走时它在走,楚熏停时它也还在走。

因为无论怎么走,这匹老马走几步泥泞道路,便会走进树林,张嘴细嚼慢咽旁边树林的草叶,然后在踱步慢慢走出来。比楚熏急忙的样子,这头老马却显得格外悠闲。

“老马啊,没想到你还会替我跟踪人。”

老马忽然停住了脚步,马鼻不断地在喘息,似乎在表达不满,眼神更是仿若人一般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不坐了可以吧”马背上忽然下来一人,蓝色长衫掩盖不了这个人出尘的气质。

只是现在这个人面露一丝无奈。

“能让我王钟明陪你一起走泥泞路的,也只有你这头老马了。”王钟明摇摇头叹了口气,拍了拍马背。

身上的人下来了,老马才缓慢抬起脚步,粗大的鼻孔发出哼哼的声音,再缓缓的在这泥泞路上前行。

王钟明与他这匹早该归还的老马为什么在这里

这可就巧了。

他的马在荒庙外苦候王钟明未归,马肚子不经饿,荒庙外又没什么吃食,只好独自老马一人荡下山,刚好看到路旁的灌木丛,一解饥饿,也看到了灌木丛里的女子。

女子老马不认识,但女子的伤势上敷的草药,老马却有些认识,他的主人以往打伤人,都是用它身上袋子草药这么敷的。

于是老马便跟着女子,他觉得跟着女子会找到他的主人。于是就这样走了一路,刚开始楚熏还有点多疑,后来便习惯了,她也盘算着如果路上如果饿了,这头老马还跟着自己,或许能当当口粮。

至于王钟明,能找到这匹老马就比较简单了,因为王钟明在这匹老马身上留下了一丝独特的气味。

那缕梅花香。

“前渊遗民,我都多久没听过这个词。”苏浅双手负在身后,一双履鞋上竟然没有染上一点黄泥巴,不过履鞋四周倒是刚刚被老马的马蹄踩到泥泞地上,溅上许多泥巴。

“我也很久没有听到这些的词语。”

王钟明并不吃惊苏浅能跟上他的步伐。脚尖连点,身形带风,纵越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山桥上,山桥上站着三个人。

“你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钟明落在山桥的石栏上,脚下便是万丈悬崖。

“师父来见徒弟,我能有什么意外的”站在向坊与楚熏之间的中年男子笑道。

“我可没有记得收过你这样的徒弟。”王钟明颔首看着一脸笑意的中年男子。

“但是我认过您这样的师父,您不就是见到我传授给小熏的空碎,才一路到这里的吗”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被山崖上的清风吹的烈烈作响。

“不是,我是见你身旁男子使的剑,又自称前渊遗民,才想起我以前似乎也见过这样的人。”王钟明摇摇头。

隐藏在暗处没有现身的苏浅眯着眼眸。

“那这样的人是否符合师父您的眼光呢”中年男子的笑意未有半点消散。

“你说呢”王钟明反问道。

中年男子突然一只手横在向坊的脖间,单手掐住向坊的脖子,“那想必是不符合师父的满意了。”就这样将没有一丝挣扎的向坊丢入石桥下。

石桥下,狂风回荡的深渊。

“下次见到你,就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王钟明冷笑一声,目光停留在楚熏身上片刻,然后便消失在这三人的目光之中。

中年男子见王钟明的身影消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看了一眼身旁的楚熏,声音冰冷道“前渊遗民这四个字,谁都不能外传且不说你连有人跟踪你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再有下次,哪怕你有前渊血脉,也难逃一死”

石桥上不知何时飘来一阵雾气,要说高山之中云雾缭绕是自然,可这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雾气消散之时,石桥上二人便没了踪迹。

“他把你当作了洛悟笙”

苏浅看着归来的王钟明说道。

“空碎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更何况这本就是洛悟笙的独门绝技之一,再加上我穿的本就是洛悟笙最喜欢穿的衣服。”

王钟明对于那神秘的中年男子认错自己并没有觉得意外,并不是谁都是苏浅,一眼能从神态举止中发现不对劲。

更何况这个中年男子不过是洛悟笙的记名弟子。

“前渊遗民这个事你不管”

苏浅突然说道。

王钟明倒是十分诧异盯了苏浅有一会,半响过后缓缓惊奇说道“要不是我已经把你认定为苏浅了,我估计这回还要起疑心了。这种事并不需要我们江湖人关心,该操心的是那些朝廷中人。

更何况,纪恶被囚,你的小徒弟也被陛下关了禁闭,你管这些事岂不是自找麻烦”

“也对。”

苏浅微微叹了口气。

麻烦这种事的确很麻烦,等四方城的事情一过,他便要找个商队离开这里,也不知九兵坊的牌子做好没有。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有一道长长的马车痕迹。

峭料的寒意随着路上的寒风凛冽,沁入人心,好在大家都有所防备,带上了棉袄裘衣。

“今年的雪也下的太大了。”一直跟俊美少年风羽在一起的灰衫护卫心忧道。

“是的,雪太大了,秦安,这样大雪的环境下,我们还需要几日才能到四方城。”风羽双手拢在袖中回答道。

这个灰衫护卫也就是秦安,这些时日已经跟风羽混熟,面有忧色道“恐怕还有半月之久,我们走的路,多是些山路,就怕大雪将泰鹿山脉封住,那可真就没路可走了。”

“真就没路走了吗”风羽看着路上马蹄裹着布条,匆忙赶路的其他马车,喃喃自语道。

“其实倒也是有一条,这一条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混乱城最深处有一个叫做混沌岭的地方,这穿过混沌岭也可以到四方城。”秦安听到风羽的自语,思考了一下回道。

“这条路有其他人走过吗”风羽问道。

“谁敢走这条路啊莫说混沌地,若不是必须得经过混乱城,我们连混乱城这条路都不想走。”秦安摇摇头幽怨地叹道。

风羽看着远方依稀坐落在深林高谷下的混乱城,脑海中一团乱麻,头顶上的毡帽带来的暖意,驱散了一点寒意,也让一团乱麻的脑袋微微清醒。

自沧月城发生的事后,风羽不由得去多想身边发生的事与身边突然冒出的人,然而一想,却发现无数条丝线在束缚着自己。

理不清,剪不断,唯有愁字在心头。

察觉不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这些对于风羽来说,或是对于一些江湖人来说,都是远在天边的人物。

可偏偏对于风羽,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善意,或者说一丝怜悯。

他们究竟在怜悯什么,风羽不清楚。

雪花飘落在风羽的脸上,瞬间融化成冰凉的水渍,再慢慢滑落汇入大地。

风羽顺手抽出乌鞘佩剑,红灯舞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剑起雪花落,人影剑随。

“这小子看起来有点心事,一路上阴沉沉的,比二哥还阴沉。”孙茂眯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在大雪中舞剑的风羽。

孙森听到孙茂的话,抬头注视着风羽,这剑法无章无序,随意乱舞罢了,孙森心中想道,也不知暗影阁的鬼面跟这个少年到底什么关系。

孙蛮倒是赞誉道“风羽好兄弟耍的一手好剑”

“羽少侠,瞧这天色要准备出发了,看样子得在混乱城稍歇一晚。”徐先生缓缓从马车旁走到风羽身边。

刚才马车打滑,摔断了两个车轱辘,如今也换好了。

风羽听到徐先生的话,周遭的雪花一顿,红灯已经被风羽收回乌鞘之中,顺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剑匣和包裹。

“劳烦徐先生了。”

风羽的武功又稍精进了一些。

刚才风羽并不是随性而舞,而是心有所念,杂乱无章的舞剑之中又隐约含有一丝章法,同时许久不见增长的巽风经突破到了九品。

至于风羽自认为的清风经,仍然是没有半点动静。

沧月城的吴呙是位六品刀客,但由于刀和功法的奇特,往往能迸发出接近三品的力量。至于游侠会的孙氏三兄弟,也是三个七品境界的侠客,但武力值最高的却是老三孙茂,这个发现让风羽倒是颇为惊讶。

或许会有人疑问,为什么一个未至九品的风羽,凭什么能躲开一个六品刀客的刀

原因在于风羽的轻功,曾经就有人评价风羽轻功乃是上品,一流之间。所以风羽的轻功比他身上任何武功都精妙高深,只是他还未察觉到一点。

混乱城坐落在泰鹿山脉山口处,两面环峭壁高山,唯有一路可通行,其中这一条路又多是窄路,道路仅供三人并行,一辆马车前行。

进退皆难,可不通过这条路,便要翻越高山深林,穿过荆棘峭壁,更加难走。

混乱城的城门没有守卫,四处汇聚的商队马车却大部分仅仅只是停留在城门外客栈,很少有马车独自驶进混乱城。

“看来那几间稍好的客栈已经满人了。”徐先生一挥手,示意后面的马车停下,看着混乱城外拥挤的客栈,心中在做着盘算。

“在外城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要不往内城那边靠,基本上都还算安全。”孙蛮驾着马来到徐先生身边说道。

对于孙蛮这个经常运送货物的老江湖说的话,徐先生还是觉得有些可信,平常几个糟汉子随意野外客栈讲究住一晚,倒也无所谓,可这里面多了一个小姐。

“放心,这里我经常来过,倒也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可怕。”孙蛮再三保证道。

徐先生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如果发生什么事,还要多依靠孙大侠仰照。”

孙蛮呵呵一笑,大气的一马当先涌进混乱城。

之所以孙蛮要这么劝徐先生入住混乱城,是因为他与这混乱城一间酒楼老板略相熟。

“越衫,我可是带了一大票生意给你,”孙蛮冲着这家冷冷清清的酒楼老板眨了眨眼,“记得要给我分红。”

在混乱城开客栈的人有很多,开酒楼的人却没有多少,因为指不定在某一天睡梦之中,酒楼就会被人烧掉。

这个酒楼老板身材倒是挺高大,手上拿着一个老旧算盘,披着一个破旧裘衣,看着孙蛮后面陆陆续续进来的人。

“安全我可保证不了。”

“没事,我不是在吗”孙蛮拍了拍厚实的胸膛,随后道,“但是你可不要用你地窖里的东西糊弄人,都是走南闯北的商队,什么东西他们都能尝出来。”

“难得来的客人,我又怎么会用那些东西”越衫呵呵回应道,转身就走向后院准备吃食去了。

“这酒楼倒是挺大,”秦安跟风羽最后一个走进酒楼,他们刚把马匹安顿在酒楼的马厩里,“只是这么大的个酒楼怎么连个招呼人的小二都没。”

“有的住就别挑了,你小子刚走商队,还不知混乱城这个地方,”走在秦安前面的一个老护卫回过头说道,“指不定笑脸招呼你的小二,什么时候给你一刀。”

秦安撇撇嘴没有说话,他的确也是第一次跟着商队走,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这些老护卫告诉他的。

风羽看着这个五层楼高的酒楼,刚开始在外面看的时候,在一堆低矮的客栈中显得格外扎眼。

地面上跟桌子上都已经覆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了,刚站在柜台前与孙蛮交谈的酒楼老板,风羽也注意了一下。

这个酒楼老板的手一直在盘算着算盘,看样子似乎只是在算账。

“孙大哥,这老板去干什么”风羽这一路上尽听秦安说混乱城的邪乎事,不由得对这个酒楼老板上了心。

“还能干嘛,自己去后院准备大伙的吃食,”孙蛮见风羽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放心这家伙在这混乱城来说,还算是个好人,不会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这么大的一个酒楼,连个厨师都没有吗”风羽不由得有些惊讶。

“没有,清扫下厨算账接待这些事都是越衫一个人做,他也不愿意请人。”孙蛮说道。

“看样子生意不太好。”风羽回身望去,大伙已经独自打扫着大堂里的桌椅,徐先生则是护着杨家小姐上了楼,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灰衫持刀护卫,孙森与孙茂也在三楼走廊栏杆处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酒楼的内部。

“这种地方生意会好才怪,”孙蛮见此刻也有些空闲,于是跟风羽说道,“这个地方要么都是些有命案的人,要么就是些躲仇人的人,要么就是些杀仇人的人,你说谁会来这种地方吃饭住宿”

“那为什么还开这么多店铺,我看外面有的店铺挺热闹的。”风羽有些不解。

“那些热闹的都是青楼赌坊,就是为想来混乱城的人准备的,另外天色一暗,就不要随意出门了。”孙蛮随意解释道,看见楼上的孙森朝他挥手,“我先上去一躺,你自己随意在酒楼看看吧。”

“人有贪嗔痴恨爱恶欲,混乱城这些热闹的店铺就是为了满足那些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如果你的观察力够细致的话,那些皆是赌坊青楼,进去的人有许多,出来的人却没有多少。”

不知何时,那个酒楼老板又回到了柜台,站在风羽的身后慢声道。

“我叫越衫,这座酒楼的老板。”

风羽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酒楼的名字就是老板你的名字啊。”

“是的,不过看样子你并不怎么害怕我。”越衫轻轻一笑,手上又在拨弄算盘。

“这我应该害怕吗”风羽问道。

“正常人见到我这间酒楼都会有所顾忌,若是在混乱城见到这样的酒楼,便会有所心悸,你看他们不都是在看着我吗”越衫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却涣散不知在看向哪里。

风羽这才发现,原本一直跟在自己左右的秦安,现在也离自己有点距离,大堂里坐着的人看似在闲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柜台这里,也包括站在三楼的孙氏三兄弟。

这多人的目光聚集在一起,不免有些渗人。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呢”越衫又轻轻说道,“不如你也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风羽才意识到一丝不对,猛然回过头,却看见越衫身上全是新鲜流淌的鲜血,脸上更是密密麻麻的血滴。

风羽心中一惊,连退几步握住腰间佩剑。

“刚去院中杀了一头猪,正准备招待各位,不小心却把猪血溅在了身上。”越衫这才朗声向酒楼里的众人解释道。

越衫一开口,风羽才好似恍过神来,鼻子耸动,的确这不像是人血的味道。

不过内心又有一种震撼感,刚才脑海中这种感觉与当初在神医谷碰见那位戴着雪白梅花面具的白衣女子感觉一模一样。

风羽并没有把内心的震撼感表达在脸上,而是哈哈一笑道“越衫老板真爱开玩笑,我差点就动手了。”

越衫涣散的目光似乎突然凝聚了一下,但又好像是错觉,“各位都是客人,我当然得好好招待各位,刚才在院里杀猪,怕没有照顾好各位,不免得又来看各位几眼,看来各位都相处的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越衫呵呵一笑,又走到后院中去。

风羽看着越衫离去的背影,眼睛看着越衫刚才拨弄的算盘,上面没有一滴血滴,那么刚才的算盘上的算珠是怎么自己动的

风羽轻呼一口气,希望不会多出事端。

不止风羽这样想,站在三楼的孙森也这样想,在他看到越衫的时候,他已经把孙茂支回房间。

“老大,这个人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孙森声音低沉劝道。

一向好说话的孙蛮现在却显得执拗,“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别插手我的事。”

孙森看了一眼一向不与自己顶嘴的老大孙蛮,没有再规劝孙蛮,而是看着越衫离去的方向。

奇门幻术。

会这种奇异术法的人听说只有天衍宗的人才会,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风羽却是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对于这种奇怪的事情,向来都是而远之,谁也说不清这种奇门幻术与天衍宗究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清天衍宗是否就是紫薇星派的传承。

风羽心中暗自警惕。

“风羽,离这柜台远一点,怪邪乎的。”秦安这才拉了拉风羽,目有惊疑的说道,刚才那个酒楼老板就像一个血盆大口,嗷嗷待哺的等待着自己过去,所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风羽对于这个对自己不怎么客气的杨家护卫,倒是挺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会同进同出。

“秦安,没事。”风羽摆摆手,但也离这柜台稍远了一点,就近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拍拍桌椅上的灰尘,坐了下去。

秦安也跟着风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刚才看那个酒楼老板,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恶鬼张开大口的样子,格外的渗人。”

风羽听到这句话一愣,难道每个人看到的每个样子都不同他扫视了一眼四周,大堂中的人大部分也都在学秦安一样,四处张望然后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惊疑状。

“风羽,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秦安小声问道。

“跟你差不多。”风羽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实情说出口,看样子大家见到的都是恶鬼咧嘴的样子。

没有招呼人的伙计,大部分的事情就需要自己动手,比如倒茶拿酒,还有拿小菜。

风羽有个最大的毛病,好奇心太盛,而这个毛病似乎无论他经历什么,都改不了。

所以他替大家去后院厨房拿小菜去了。

这间酒楼的后院并不大,甚至来说还有点寒酸,院中有一个水井,水井旁有块巨大的磨刀石,磨刀石上还有冷却的血液和杂毛,看样子刚才杀猪就是在这旁边杀的。

离这块磨刀石不远处有间房门半掩,阵阵肉香从里面传来,看样子这间房就是厨房了。

风羽停顿一下,身子微微弯曲,脚步落在这空旷的院中,落地无声。

渐渐地风羽靠近了厨房,慢慢探出头,看着厨房内部的景象。

灶台燃着薪柴,灶台上有巨大的笼屉,不知在蒸些什么,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刀具,其中一柄最大的杀猪刀还在滴着血,锅碗瓢盆都井然有序的放在一旁,厨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十碟小菜。

比外面酒楼的情景,这厨房反而更显得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你,在看什么。”风羽身后又诡异飘来一道声音,风羽瞬间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越衫这不像是轻功,他就是像幽灵一样突然就到了你身后,完全无迹可寻。

“我是来端小菜的。”风羽尴尬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往外挪。

“那你应该进去,而不是往外走的姿态。”越衫双目涣散地对着风羽说道,风羽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风羽试探往外迈了一步,越衫也往后退了一步,抵住了风羽的路线。

要动手吗

风羽手不经意放在腰间佩剑,开始打量着越衫的战斗力,如果不论武力,凭借越衫这八尺有余的身材,吊起来打自己怕是没有问题。论武力的话,这世上风羽能打赢的人没有几个,这个人看样子也不包括其中。

跑但这越衫诡异的神出鬼没,风羽实在心中没底。

最拿手的轻功都无法有十足的信心,该怎么办呢

风羽思考着手指摩挲着红灯柄上雕刻的红灯图案,却发现越衫后续没有任何动作,眼睛依旧涣散不知在看向哪里。

风羽向里缩了一步。

“里面有端盘。”越衫终于开口说话了,手指指了一旁红褐色的端盘。

风羽看了一眼端盘,正准备对越衫说什么的时候,一转头越衫又不见了。

一惊一乍。

风羽暗自摇摇头,只好完成自己刚说的话,将已经摆好的小菜放在端盘上,两只手各端一个,然后头顶一个,勉强拿出三个走出后院,这回越衫并没有阻拦风羽。

来来回回三趟,才将厨房的小菜端完,这其中,风羽看遍了后院依旧没有发现越衫的身影。

待风羽将端盘放下,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后院的时候,灶台旁忽然浮现两道身影。

“越衫,你这破酒楼还有人敢来啊”其中一个娇道。

“有人介绍,”越衫涣散的眼光终于有了丁点神采,“那个少年,不是什么坏人。”

“混乱城的人不杀好人,这句话要说出去,可真是惹出许多笑话。”娇小白衣女子无奈摇摇头叹气。

“紫薇有令。”

娇小白衣女子听到越衫这句话更加无奈,“轮转,炎天,幽冥,紫薇,星华,这天衍宗五脉,只有我们紫薇这一派生在混乱城恶人之地,却不行恶人之事,好生无趣。”

伴随着白衣女子幽怨的声音,身形渐渐燃起火焰,越衫并没有觉得任何意外,待火焰燃尽之后,地上唯留几缕灰烬。

越衫嘴角轻呼,灰烬消散一干二净。

风羽自不知后院刚才发生的事,倘若他在后面见到这一幕,定会一眼就认识这个娇小白衣女子。

迷魂的双眸与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的双唇,就算没有那副雪白梅花面具,风羽依旧能认出这个当初在药谷之上惊鸿一瞥的白衣女子。

只是这个娇小白衣女子并没有认出风羽,不得不说千面兽窟中那位孓婆子换容之术,的确算的上登峰造极。

“那后院里没有发生什么事”秦安看着安稳落座的风羽低声询问道。

“没有,”风羽摇摇头,顿了一下,“一切还算挺正常。”

“呼,我还以为你进去出不了呢,”秦安送了口气,目光没有离过后院,“这酒楼老板诡异的很,我们还是少跟他接触。”

“嗯。”

风羽不在意嗯了一声,目光看着酒楼外。

“怎么了”秦安看见风羽这个样子,也回头看去。

混乱城的街道上偶尔走过的几个路人,都是面色紧张四处张望,大部分的路人都是聚集在一起行走。

此时一个人正在被另一个人追杀。

不比中土州城池街道上的青石路,混乱城街道都是坑坑洼洼的黄泥路,风羽骑着马过来的时候都颠的有些难受。

是的,混乱城城中可以骑马。

所以追杀的人正在骑着马,被追杀的人却是徒步在跑,前者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每当追上的时候,就会举起手上的铁链狠狠抽打在逃跑人的背脊上。

逃跑人每次被抽的摔倒在地,然后又会爬起来再往前跑,而追杀人则看见逃跑人跑的差不多时,才会慢悠悠的追上去。

风羽看着逃跑人已经被抽的破烂的衣裳,已经烂肉翻滚的背脊,再看着马匹上持铁链那人肆虐的笑意。

这已经不是场追杀,而只是单纯的虐杀。

“不要多管闲事,”秦安按住风羽欲动的手,“你看看四周的人谁敢管这种事,那个挨打的人也不见得是个值得你帮的人。”

“但”

风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有一人已经立在道路中间,戴笠披衣,腰间悬刀,显得潇洒至极。

“阁下这样做,未免太过。”

马匹上持铁链那人并未多瞧这名男子,而是又一铁链甩到逃跑人的身上,这一下把已经摇摇欲坠的逃跑人彻底甩的昏迷不醒,背上流出的鲜血血流如注,但很快就凝固住。

戴笠披衣男子见马匹上男子如此做派,声含怒气,“我乃破刀弟子,五品刀客东门思敢问阁下何许人也”

持着铁链男子嘴角轻轻一笑,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于东门思的轻蔑,“破刀弟子好大的威风呦,我不过是混乱城城隍名下一介奴仆罢了。”

城隍名字一出,原本街道两旁四周还在观望的人群瞬间少了大半,只剩下少许人仍在观看。

“城隍”东门思眉头一皱,脑海中一想,并没有在哪里中听到这等名号人物,“什么臭鱼烂虾都可以称城隍了”

持铁链男子一听到这话,面色铁青嘴角止不住冷笑道“希望你不要为这句话后悔。”

东门思爽朗大笑应道“我东门思行走江湖数载,说出的话就没有后悔过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东门思一拍腰间刀鞘,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的映出东门思桀骜不驯的脸,清冷的刀刃下一秒就到了铁链男子的身前。

铁链男子用泛着银光的铁链缠绕住东门思的刀刃,却没想东门思刀尖一转,铁链应声而裂。

“好刀。”铁链男子的铁链彻底断成两半,他舔了舔脸颊下滑落在嘴边的鲜血,腥又带着铁锈味。

“此刀名叫善胜刀,取自天匠城刀林之中,凭借此刀我东门思还鲜有败绩。”东门思看着一刀命中的善胜刀,颇为自傲的说道。

“厉害,厉害。”马匹上男子漫不经心拍了拍手,随手将已经断裂的铁链砸在之前逃跑人的头颅上。

这下子,彻底没了生息。

“你既然找死就不要怨我”东门思大怒道,身形高高跃起,手中的善胜刀更是狠狠劈向马匹上的男子。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刀,马匹上男子没有丝毫惊呼,嘴唇微动,像是在说着什么。

东门思心中浮现一丝警惕,强行扭转身子,刀势一转狠狠劈向一旁。

铮铮铮。

“好刀法,”马匹上男子拍拍手,看着因为强行扭转刀势,反受内伤的东门思,“刚才如果你一刀劈在我头上,那你一命换一命,倒也不亏,只是可惜,你现在没有那个机会了。”

“你别走”东门思抿着嘴角,提刀想追上马匹男子,却没想更多的暗器从店铺两旁射出来。

饶是东门思一柄善胜刀舞的虎虎生风,密不透风,但终究有气竭的时候。

一颗飞镖钉在东门思的肩上,接着便有二颗钉在东门思的身上,再然后便是东门思硬生生被一堆飞镖钉成了镖人。

鲜血淋漓的东门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善胜刀插在地上,身子想借着依靠善胜刀,接着又来一镖,将东门思射倒在地。

东门思倒在地上想伸手再握住善胜刀,一只大脚踩在了东门思手上,然后东门思便再也没了生息。

“这里不是你逞英雄好汉的地方。”这只大脚的主人抽出善胜刀,溅了一身鲜血,刚才这柄刀被他刺在它的主人脑中。

“然后你也该死了。”握住善胜刀的这人,手臂微曲,刀尖对准还在缓缓骑马前行的那男子。

手心一松,善胜刀宛如一柄精准的暗器,刺入骑马男子的胸膛,骑马男子缓缓回头看着这个人,脸上仿佛还残留着不敢置信的模样。

“一命换一命,倒也不亏,”这名奇怪的男子看着街道上的三具尸体,又仰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好美的雪。”

没有人拦着这个奇怪的男子,任由他迈着轻巧的步子,顺着街道随意走回内城。

就这样过了一会。

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涌出大量的人,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有人收起刚才射出的飞镖,有人将尸体拖走,有人牵着马,有人则是捧着那柄善胜刀跑回了内城。

天空飘落的雪掩盖住地上的血迹,很快街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寂寥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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