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放我们离开?”
何樵看了看阿楚,笑道:“老夫一生从来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阿楚不再多说,起身带着弟子转身离开。
“等一等。”
阿楚转身冷笑:“这就反悔了?”
何樵笑道:“不要一再试探老夫的底线,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把今夜之事传出去,你们想冲昆仑剑派替你小姐讨要公道,我随时等着便是,希望你离开后别再以复仇的原因行事偏激,做一些你小姐都看不起的事情!”
阿楚脸色有些发白,拱了拱手,带着弟子头也不回的就此消失在夜色之中。
何一突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何樵的对面,伸手拿起一个茶杯,手指在桌面滑过,恭敬的说道:“帮主,开始那三个人是不是雁回峰飞雁寨的人?”
何樵点头笑道:“那女子就是三当家易红衣,恶贯满盈,当年红衣罗刹的凶名可是响亮得很呐!”
说到这儿何樵面色一僵,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的吩咐道:“你马上出去一趟,易红衣既然来了,他们大哥铁手人屠南相一定也在!是我疏忽了,文豹怕是处理不了此事!”
何一点点头,脚尖一点,身形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何樵拿起三个空茶杯,慢悠悠的倒了三杯茶,突然朗声说道:“明月清风,茶水一杯,还请三位赏脸现身一见。”
路一苦笑起身,原来别人还是早就发现自己一行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两位哥哥,我们下去吧,既然别人茶都倒好了,不去岂不显得小家子气?”
云宸、云渊兄弟二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闻言点头相视一笑。
石桌子上茶杯里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淡淡的茶香萦绕,不过吸引到路一的还是桌面上有两个正在逐渐干涸的字。
有人。
何樵正在打量路一三人,神色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欣赏,看到路一的眼神,略带些骄傲的说道:“昆仑剑派何一到何九都是我门派中真正的中流砥柱,忠诚度毋庸置疑,光看修为,每一个都可以在江湖上闯出极为响亮的名头。”
原来这两个字是何一留下来的,路一闻言笑道:“前辈大名更甚,晚辈也是早有听闻。”
“噢?”何樵倒是有些意外,问道:“看你年纪不到二十,你还没有出生老夫就已经隐退江湖,小伙子,这个马屁拍得并不高明。”
路一正了正衣襟,起身抱拳朗声道:“晚辈路一,确实很早听说过前辈事迹。”
何樵眼神灼灼:“你就是阿楚那个丫头所说的少年吧,观你气息沉稳,内功修为不凡,老夫在你这个年纪之时也是自叹不如。”
说罢,伸手看似随意的拍了拍路一的肩膀。
路一身形微微一晃,不过很快重新站稳,伸手示意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上的云宸兄弟二人不要惊慌。
何樵收回手掌,抚掌笑道:“好一个年轻俊彦!”
“前辈见笑了。”
何樵看了看神色带着几分警惕的云宸兄弟二人,问道:“你们是流云山云梦山庄云奕的什么人?”
云宸兄弟二人心里大惊,不过随即释然,父亲交友广阔,江湖上朋友极多,而且这何樵年纪和父亲相仿,极有可能也是旧识,而且不知为何此人给人一种极为放心的感觉。
“正是家父!”
何樵摆手让二人坐下,不知为何眼神里有些羡慕,笑道:“我比你们父亲年长几岁,当年也曾经把酒言欢,一见如故,只是看到你们都这么大了,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啦!”
云渊说道:“前辈老当益壮。”
何樵掀须大乐,白了云渊一眼:“你这马屁更是臭不可闻,哪能和我这种半老头子说什么老当益壮!”
几人同时大笑,最开始相见时候的那份尴尬荡然无存。
何樵看向路一:“你们三人怎么也跑到我这荒僻之地来凑热闹?难道也是听信了那个藏宝图的传言?”
路一摇了摇头,想了想把这次下山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有的能说,有的自然隐瞒下来。
“你们做得很好,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真正的名门正派其实最应该做的是力所能及保护一方百姓平安,否则手中的刀剑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路一细细咀嚼这几句话,心生钦佩,拱手道:“前辈心怀大义,不曾愧对侠义二字。”
何樵拍了拍手掌,轻声说道:“道理知道的人多,能够付诸行动的少,而我就是后者,实在惭愧!”
铁门内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容颜普通,神情极冷,从头到尾都没有打量过路一三人,来到何樵身前站定:“帮主,请吩咐!”
何樵无奈的笑了笑,介绍道:“这就是何九,精通岐黄之术。”
路一三人起身施礼:“见过前辈!”
何九回礼,认认真真的说道:“帮主所言不对,我的剑术比医术更高一些。”
说完不管有些错愕的三个年轻人,看向路一说道:“你的修为很好,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明年才三十岁,你们可以喊我姐姐,不要喊我前辈!这样对一个女人很没礼貌。”
路一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有趣,颇有好感,当下三人尴尬的重新抱拳:“好的。”
何九神色不变:“你们还没喊。”
路一心里暗笑,只得喊道:“九姐姐好。”
何樵气笑道:“九儿,差不多得了,得亏路贤侄三人都不算外人,否则你这个样子还不把别人吓跑?”
何九淡淡的说道:“吓跑的人就不配喝我亲手煮的茶。”
说完转身往回走。
何樵笑道:“这下我可是占你们的光,何九痴心剑法,不过私底下大家都认为她煮的茶比剑法更加让人拍案叫绝!”
路一哑然,突然觉得这个昆仑剑派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当即轻声说道:“这话可不能让九儿前辈听了过去,否则前辈您可就喝不成了!”
何九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不光有一个红泥小碳炉,各色茶具也是一应俱全。
穆复光煮茶也很优雅,颇有出尘之意,何九煮茶那可就真的是仙气袅袅,让人赏心悦目,心生欢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恰到好处,光是看她纤细的手指,就像是一曲乐章。
路一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趁着煮茶的空隙轻声问道:“天池宝藏到底是怎么一个江湖传说?为何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还请前辈替晚辈解惑。”
何樵叹了口气,说道:“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对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来说,大部分人都梦想着寻得绝世秘籍,然后一飞冲天,快意恩仇,说穿了也就一文不名。”
何九突然嗤笑道:“有那闲工夫,多练几遍剑法不好么?三高道人三岁开始练剑,四十岁剑法大成,天下无人可挡其三剑,别人同样用的是武当传承剑法!那些到处寻找秘籍的家伙都是吃不了苦,妄图走捷径,痴人说梦。”
何樵无奈的打趣道:“好好煮你的茶!”
路一赞同的附和道:“九儿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业精于勤,再厉害的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凭空得来的。”
何樵笑道:“天池宝藏的传言由来已久,好几百年前的武林都有传闻,据说宝藏内财宝无数,是前朝武林第一人沈玄留下的。”
“沈玄?”
路一奇怪的问道:“晚辈踏足江湖不久,确实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典故。”
“你不知道很正常。”何樵接过何九递过去的茶杯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因为从小爱读杂书,并且偏爱古本,所以才知道一些前因后果,其实沈玄由于和我们隔得实在遥远,到底所修功法放在当世如何,谁也不知,就是因为不知,大家才越来越好奇。”
“奉天国立国之前,最后灭掉的一个王朝名叫大盛国,皇帝姓沈,而沈玄是末代皇帝的第二个儿子,从小天资聪慧,学究天人,但是一生醉心武学,不理朝政,整日在江湖游荡,并且做了大盛国武林盟主二十年,为人如何书上并未记载,但想想应该也是一代奇侠,否则不会受到那么多人尊重。”
何九听到这里插话道:“能做武林盟主二十年,武功肯定罕逢敌手,难怪几百年过去还会有人念念不忘。”
何樵点头道:“传言更加玄乎,有的人说沈玄功参造化,最后举霞飞升了!”
路一惊讶的说道:“远古炼气士之说还有人相信?这不应该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吗?”
“谁说不是呢?遍观武林所有门派,无非是内功深厚不同,招式精妙不同,至于什么吞云吐雾撒豆成兵,也只是传说罢了。”
“不过沈玄功力极高定然不假,不然不可能在大盛国覆灭之际一人仗剑独自面对奉天国三十万虎狼之师半年之久,这一点在今天的一些史书之中尚有纪录。”
路一想了想突然说道:“铜甲神将?”
何樵笑着点头:“路贤侄看来也是一个爱读书之人,还能记得这个名字。”
路一和端木玉在北江“行侠仗义”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员外家的藏书楼翻看了一些古书,有一本就提到大盛国覆灭前的最后一战。
一个铜甲覆面的将军,白衣白马,独自面对李定疆亲自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手提一柄铁枪,背负长刀,整整守住了都城半年之久。
书上记录最为引人入胜的地方在于铜甲神将在城门上插了六十柄铁枪,豪言枪未用光,城门不破!
李定疆那时候兵锋所指,无往不利,最开始也没把此人放在眼里,谁知道十天鏖战下来,铜甲神将一人斩敌五千有余,换了十五柄长枪,并且活捉了奉天军大将军苏宁,一时让李定疆愁眉不展。
半年时间左右,城头长枪用尽,铜甲神将飘然而去,再没有出现,李定疆等了三天才敢领军入城,未遇到任何抵抗,可是富饶的大盛国库未留下一个铜钱,全部随着铜甲神将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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