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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幕中,一人一骑,裹挟着一缕烟尘疾驰而过。

岳飞自然不会傻到徒步穿过穿过战场,他大摇大摆地从军营里骑了一匹战马,打马扬鞭,借口刘韐派他传令,纵马飞驰出军营,守寨的军士不知真假,便放他出营去了。

五万大军,整整五万,岳飞心里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情绪,就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达成目的,种师道和刘韐牺牲了整整五万大军,常言说的果然不错,慈不掌兵,岳飞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自小习武,学弓术于箭术大师周同,习武之余,便抱着兵书战册研习,他天生聪慧,兵书中的话语只需一遍便可领悟,岳飞的心中总充斥这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梦,但是没上过战场,终究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大宋朝向来重文轻武,武将地位低下,本朝著名的大将狄青,也不过做到了枢密使一职,最后也是备受猜忌,郁郁而终。所以,大宋朝男儿只要有一线之机,定不会从军入伍,而是埋头苦读圣贤之书,谋求个好功名,然后沉浮宦海,乞求光宗耀祖,荣华加身。

然而岳飞却不这么想。

男儿何不带吴钩大宋自开朝以来,强敌环伺,收复燕云十六州对大宋来说,一直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若是故土得复,于大宋朝,将是何等的荣耀之事因此,带兵收复失地,是岳飞的梦想。

然而,待他投军之后,心中却充满了失望。

自己明明在校场上大展身手,却只是被简单的委任了一个小小队长便草草了事;刘韐,种师道二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可以牺牲包括刘韐自己在内的五万大军,今日若非自己在战场上急中生智,怕是刘韐自己都要身死沙场了。

岳飞比刘韐和种师道看的更远,此番北伐,怕是要彻彻底底失败了,他虽然不明白朝堂之事,但是他却知道,这支北伐军,怕是连一场胜仗都打不了。衰兵疲将,终不堪大用,连被金军屡屡败之的辽军都打不过,更何谈对抗女真铁骑这燕云之地,怕终究会变成金人的地盘。自己留在营中,只会落得个给这些人陪葬的下场,岳飞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如此,还是先回家蛰伏两年,再作打算吧。况且,种师道想杀自己灭口,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派人追来,想到此,岳飞手中马鞭高扬,加快了速度。

军营之中,童贯若有所思地坐在帐中。今日刘韐与种师道的表现都很奇怪,先是刘韐不遵军令,擅自出击,后是种师道出言劝阻自己斩刘韐以正军法,这两点,都不是二人的作风。

两人在西路军时,都与自己关系紧张,只不过刘韐比较会做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而种师道则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屡屡出言冲撞,若非种师道用兵如神,声望颇高,又是名将之后,恐怕早就落得和刘法一个下场了。

刘韐向来最重令行禁止,今日竟然一反常态,军令未下,他便号令出击,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而种师道最重军法,其帐下若有人忤逆或不遵军令,种师道必要将其军法从事,以正军心。之前西军征夏时,有列校攻城稍有懈怠,种师道便将其处斩。如今刘韐如此作法,按理说种师道应该第一个跳出来要求将其军法从事,可他今日居然还为刘韐求情,这当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反常即为妖,童贯宦海沉浮多年,他到想看看,这两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他今日不动声色,暂且饶过了刘韐。

兵败消息报了上去,旬日之后,赵佶圣旨传来,命童贯回师河间府,加强边防,补充兵员,随时防备辽人反击,并委派蔡攸为监军,一起随军出征。

童贯接到赵佶圣旨,不由一阵冷笑,派蔡攸为监军,摆明了是赵佶已经不信任自己了。当初自己平方腊之乱时罢花石纲和颁“罪己诏”之事,怕已是在赵佶心里留下了阴影。若是自己此时固守不出,那么下一步,赵佶怕就是要更换主将,召自己回京,然后就是兴师问罪,倒时自己就是再受赵佶宠信,人脉再广,怕也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况且现在自己不在京城,朝堂之上说不上话,虽然王黼如今为自己说话,但方腊之乱就是个教训,赵佶对自己有芥蒂也全是他在一旁搞的鬼,谁知道他何时会再反咬一口,到那时,只怕自己真的是要被赵佶收拾了,这个人是绝对靠不住的。所以,童贯打定主意,一定要再度出兵,想办法打些胜仗,一来稳定军心,而来可以打消赵佶的一些火气,固守不出,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唯一的问题,就是蔡攸。此人乃是蔡京长子,和他的父亲一样,蔡攸也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而且此他在蔡京身边呆的久了,也学会了蔡京的一些为官之道,不好对付。况且蔡攸根本不知兵事,只懂官场之道,这么一个不懂用兵的人,却领枢密院之职,还要来做自己的监军,童贯想想便觉无奈。此人一来,除了掣自己肘,什么也干不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想个法子把他留在后方,免得来阵前碍事。

思索了片刻,童贯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令一个心腹,让他骑快马日夜兼程,务必在蔡攸抵达河间府之前,将信送给他。

蔡攸一行此时已行至大名府,距河间府不过几日路程。赵佶此番派他来之前,已是嘱咐过了,若童贯有什么反常举动,便可报于赵佶,赵佶自会处置。蔡攸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反常举动,只是好听些的说法,若是直言,便是看那童贯有无二心,如今他领重兵在外,不得不防范。

蔡攸和童贯其实并无什么过节,蔡京还在相位时,便于童贯交好,虽然后来关系逐渐恶化,但明面上终究没有撕破脸。后来蔡京被迫辞官,童贯倒是也没有痛打落水狗,因此,蔡攸倒也不会故意找童贯的茬。

蔡攸领了赵佶圣旨,也不敢耽误,只得日夜兼程,一路都不曾好好歇过,这大名府已可以算作是战场后方,离前线童贯处不过几日路程,蔡攸实在是累的难以坚持,便决定在大名府内稍歇两天,待疲劳缓解后,再启程赶往童贯处。

夜里,蔡攸刚刚准备就寝,忽然随从来报,说有人自称是童贯信使,说童贯命他带封信给蔡攸,一定要求见,蔡攸心里奇怪,不知道童贯给自己写信究竟是何目的,思索片刻,便命随从带那信差来见。

那信差见到蔡攸,施礼到:“小的拜见蔡大人。”

蔡攸淡淡到:“你有何事,要面见本官”

那信差忙说到:“蔡大人在上,我家太师有一封信,差小的送来,交与蔡大人。”

“哦信在何处”

信差忙从怀里掏出信来递了上去,蔡攸挥挥手,那信差也是有眼色之人,便告退了下去。

蔡攸满腹狐疑,将信拆开观看,却见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写到:

君若止步于此,元长相位可复。蔡京字元长

这句话没头没尾,把蔡攸搞了个不知所以。但蔡攸是个聪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童贯的用心。

自蔡京辞相后,蔡京一派的势力便在朝堂上备受打压,士人因为元佑党籍的事情,对蔡京可谓恨之入骨,动辄惯以贼字,而民间不少百姓也因为蔡京的茶钞之法对他深恶痛绝。再加上蔡京自己偏好大权独揽,久之,惹得赵佶都不待见他了,最终才有了罢相辞官那一出。

而自打蔡京致仕后,王黼领相位,大肆打压蔡京一派的势力,蔡攸和其他几个兄弟苦不堪言,一来他们不像蔡京,在赵佶面前根本说不上话。二来这官场上的事,向来是人走茶凉。蔡京失势后,当初一些倾向蔡京的官员纷纷倒到了王黼一边,蔡攸心里着急,但也是无可奈何。他虽为蔡京长子,但无论是为官之道,还是阅历见识,都比蔡京差着一大截,所以近来一段时日,只能是低调蛰伏,再做打算。

如今赵佶派自己做童贯的监军,童贯就写给自己这么一句话,意思可谓再清楚不过,只要自己不去插手童贯的军权,童贯便会助蔡京恢复相位。

蔡攸沉思片刻,自己一派的势力被王黼打压了这么久,若是自己不插手童贯的事,童贯便会出力。以童贯的身份和赵佶对他的信任,蔡京相位得复的可能性便很大,那么一旦等蔡京回来,朝堂上的事,便又是一番对自己有利的新局面。这也算是自己和童贯的利益交换了。

“告诉众人,我们便驻扎在大名府,静观童太师破敌,收复失地吧。”蔡攸对自己的随从下令,当晚,他也给童贯写了一封信,差那信使回去的时候带给童贯,而信上,也只有一句话。

君但做无妨。

童贯接到蔡攸来信,冷笑两声,如此一来,自己便于蔡攸算是暂时的盟友了。无人掣肘,行事自然便利,童贯当即吩咐,令众将升帐,商议军机大事。

待众将官到齐,童贯便朗声到:“前番作战失利,军队士气低靡,急需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说罢,冷笑着看了看种师道与刘韐,刘韐和种师道被他看的一惊,以为他看出了什么来,当下便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童贯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扫了他二人一眼,便又看向其他地方了。

童贯继续说到:“如今我们还有十万大军,尚可一战,此时若退守不出,那么辽人难免乘胜追击,如此,败军之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与其束手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前番兵败,乃是有人不遵将令所致,此番若再有人敢如此,定斩不饶”童贯看了刘韐一眼,下令道:“命,十万大军分为东西两路,种师道领东路军,进驻白沟,王禀率前军,杨惟忠率左军,种师中率右军,王坪率后军,赵明、杨志率选锋军,听种师道调度节制”

“命,辛兴宗领西路军,驻扎范村,杨可世、王渊率前军,焦安节率左军,刘光国、冀景率右军,曲奇、王育率后军,吴子厚、刘光世率选锋军,听刘延庆调度节制。择日进军”

刘韐听完军令便是一愣,童贯这么下令,却是将东路军完完全全交到了种师道手中,种师道一向与童贯交恶,两人都恨不能生啖彼此之肉,他何时这么信任种师道了

“童帅,这样做恐怕有违军制,请童帅另定东路军节制。”刘韐也不顾自己是带罪之身,当下硬着头皮说到。

童贯却没有怪罪他,只是一笑到:“无妨,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是战场上拘泥于军制战法,岂能得胜”

刘韐和种师道暗暗对视一眼,不知童贯这么做是什么打算,只得领命而去,众将领命,各自下去准备了。

“仲偃,童贯今日如此安排,你觉得他可是看出了什么”种师道出了大帐,皱着眉问刘韐到。

刘韐摇了摇头:“这我实在不知,但千万莫要小看了这童贯,此番这样安排,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试探于你,彝叔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别被他看出什么。”

“这是自然。这样,等出兵之时,我也用话试探试探他,看他到底看出什么没有。”

“也好,那你赶快先备战去吧。”

数日后,种师道和辛兴宗分兵而进,两路人马抵达雄州,做最后的战前休整。童贯随后而到,也开始做最后的部署。种师道见童贯前来,暗自盘算了一番,便故作忧虑状,向前向童贯说到:“太师,此番出兵,实在是不合时宜”

童贯撇了他一眼,轻笑到:“彝叔何出此言你在西军领兵多年,莫非如今畏战了不成”

这种低级的激将法,自然激不起种师道的火来,他看了看童贯,冷笑到:“太师此言差矣。末将并非畏战,只是前番,金兵在我军围城之时,突然南下渡滦水,不知意欲何为。末将实在不安,现如今金国势大,辽国势弱,我们今日出兵,犹如强盗闯入邻居家里,我们不去救人家,反而趁火打劫一番,实在是......”

“彝叔说的哪里话”童贯今日倒是很耐得住性子,这种话要是放到往常,童贯恐怕早就翻脸呵斥了,但他今日却是一脸笑意,不慌不忙的说:“官家已有成命,如今出兵,已是必胜之仗,彝叔你威震西北,官家亦有耳闻,况且种家世代为将,五代征战西北,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彝叔如今何不趁此机会,收复失地,名扬燕云呢”

种师道还想说什么,童贯又说到:“况且如今官家手谕已下,此事万无更改,彝叔且领命吧。”

种师道见他把赵佶搬了出来,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这些话也就是试探一番而已,若是童贯对自己起疑,必然言语间有所纰漏,哪知这家伙却是滑不留手,没说两句就把赵佶抬了出来。种师道见试探不出什么,只得领命而去,一切小心行事。

当日,种师道与辛兴宗各自祭旗出师,种师道率军赶往白沟,而辛兴宗则直插范村。同时,童贯则命刘韐起草,向辽国境内发了一份洋洋洒洒的榜文:

幽燕一方本为吾境,一旦陷没几二百年。彼者汉蕃离心,内外变乱,旧主未灭,新君纂攘。哀此良民重罹涂炭,当司遵奉睿旨,统率重兵,巳次近边。

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尔等各宜奋身早图归计。有官者复还旧次、有田者复业如初。若能身率豪杰别立功效,即当优与官职,厚赐金帛;如能以一州一县来归者、即以其州县任之;如有豪杰以燕京来献,不拘军兵百姓,虽未命官便与节度使、给钱十万贯、大宅一区。惟在勉力,同心背虏,归汉永保安荣之乐,契丹诸蕃归顺亦与汉人一等。

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应契丹自来一切横敛悉皆除去。虽大兵入界,凡所须粮草及车牛脚价并不令燕人出备,仍免二年税赋。

刘韐满腹狐疑,童贯这榜文当真是匪夷所思,童贯将近二十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如果真的严令军士不杀一人,这仗还怎么个打法难道还指望辽国自己归降么

童贯脸上挂着难以琢磨的笑,眼神不错的看着刘韐写完榜文,然后又对他说到:“传令东路军,一切按这榜文上所说,所过之处,不可杀戮燕民一人,辽军一兵一卒,如若有犯,军法从事”

刘韐大惊,当下失声到:“童帅不可,若如此,却是把东路军置于必败之地,不准将士杀敌,岂不是束手待毙么”

童贯冷笑到:“此乃上命,我有官家手谕在此,官家严令,大军所过之处,当有王师仁爱之风,难道你还想抗旨不尊么刘韐,别忘了,前日你不遵军令导致兵败的那笔账,我还没有与你细算,如今你还敢抗旨不遵,是长了几个脑袋”

刘韐无言,沉默良久,才问到:“回童帅,末将不敢,只是不知,西路军那边,又该当如何”

童贯淡淡地说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西路军那边我已派人传令,所过之处必然秋毫无犯。”

刘韐暗叫不好,童贯这一来,却是当真要把种师道逼至死路了,若是种师道领命,当真不杀一人,那他和他的东路军必定是引颈就戮,辽军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的。若是种师道与辽军交战,战端一开,必有人伤亡,倒时,童贯便有了借口,轻则参种师道抗命不遵,重则可参他忤逆圣意,若是惹得龙颜震怒,只怕种师道这条命,依旧是保不住。

而且,童贯单单让自己传此令给东路军,而西路军却不得此令,摆明了,就是要像当年逼死刘法一样,再逼死种师道啊

但是童贯军令已下,况且又搬出赵佶手谕压人,刘韐无奈,只得遵命照办,他命人传令的同时,又派人将一封信交与种师道,让种师道不要理会童贯,便宜行事即可。

待打发走了传令之人,刘韐长叹一声,看来此战,宋军依旧是前途未卜,如今,只能是希望种师道能平安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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