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叫太太失望了

十九叫太太失望了

钟沐琦带着楚玉璇赶在那庄妈妈带来的人前头赶回了挽春院。

放下楚玉璇，钟沐琦回到天颐院里拎了喜鹊回来，毫不客气地帮她往地上一丢，秦氏和小梅赶紧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喜鹊捆了个结实堵住了嘴。钟沐琦又将院子外头的两个婆子扔进来，依然是捆紧了堵住嘴扔到院子里。

挽春院的事一完，楚玉璇带着秦氏和小梅躲了起来，钟沐琦又赶到了喜姨娘的院子如法炮制，换了喜姨娘和她的丫头春林出来。

没过多会儿，几个彪形大汉分别进了两个院子，见门口没有婆子守着也没起疑，径直推门进了院子里，看见地上捆着几个人，头上都拿麻袋套着看不清楚模样，从身形上看确是女子无意，当下也不细看，一人一个往肩上扛了就走。

等他们走远了，钟沐琦又折返回来，重新搂了楚玉璇在怀里头跃回到天香院听墙脚。刚到那里就看到一个彪形大汉趴在庄妈妈耳朵边嘀咕了两句，庄妈妈听了后满脸带笑，从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银子双手递给了张嬷嬷，嘴里笑着道“这是说好的银子，喏，老姐姐你收好喽。咱们是做这不见光生意的，既然人多已经领走了，那我便告辞回去了。老姐姐日后还有这样的生意，记得关照关照我们翠香楼。”

张嬷嬷接过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见分量是对的，便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庄妈妈出去了。等她回来，沈氏迫不及待地问她“那几个贱人，当真都带走了么”

张嬷嬷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都带走了，老奴数的清楚，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庄妈妈做事仔细，都拿麻袋套住了头，躺在车上一动不动的。太太放心就是。”

沈氏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嘴里感叹道“本以为那贱蹄子铁定会死在外头，哪料到她居然还有命回来。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倒正好白落了银子。整整二百五十两银子，留下五十两，剩下的都给爹爹送回去。”

张嬷嬷答应一声，又忍不住劝道“太太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老太爷那边的银子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听说连舅老爷的岳家现在也指望着太太送银子回去养活呢。”

沈氏无奈地叹口气，犹豫道“总是我的父母兄弟，家里就一间铺子，爹娘年纪大了打理铺子甚是劳心，难得我嫁得好，他们不指望着我指望谁呢”

张嬷嬷张口还想再劝，沈氏连忙催她道“好了，夜深了，回去睡吧。等明儿个起来，吩咐喜鹊再给老太婆加些药。家里老太太病重，又遇到贼人趁夜打劫，被起夜的大小姐和姨娘发现，贼人见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劫走了。话这样编可使得明早叫个小厮早早到衙门报官去。了结了他们几个人，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张嬷嬷点头“使得，就这么说吧。她们到了翠香楼那种地方再难逃出来的，庄妈妈会将她们好生看管起来。翠香楼是暗窑，去的都是些贩夫走卒之类的混人，绝对不会有人认出她们。太太尽管放心就是。”

沈氏这才彻底放心，打着哈欠自去里屋睡觉了。

次日早上，沈氏是被一阵吵杂声惊醒的。她侧耳听见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声，半支起身子喊张嬷嬷进来“嬷嬷，外头是怎么回事怎的这么吵闹”

张嬷嬷和她一样也是刚刚被吵醒，对于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晓。闻言忙道“老奴也不知道，太太不如等老奴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沈氏的困意已经没了，摆摆手道“罢了，左右已经醒了，伺候我起来更衣，咱们一同出去瞧一瞧吧。”

沈氏今天的心情极好，昨晚处理掉了楚玉璇和喜姨娘，只等着今天喜鹊动手。等办完了老太太的丧事，这个家便真的握在她手里了。

她刻意挑了件赭红色绣蝶恋花图案的窄臂儒衫，配上亮黄色撒花洋绉裙，明亮又不失庄重，喜庆又不失贵气。头上戴了一整套头面，是她最喜欢的纯金镶红宝石的款，衬得她一身的富贵气质。

穿戴完毕，沈氏对着铜镜左照右照甚是满意，这才扶着张嬷嬷的手起来，优雅又缓慢地推开院门走了出去，端着嗓子呵斥道“一大清早的都喊魂呢喊是都想挨板子了么”

满院子聚成一堆哭喊着的下人们被她喊得一愣，一时静下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响亮“太太怕是打不成他们板子了。她们几个已经不是楚家的人了。”

沈氏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嘴张着表情有些狰狞，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从人群中好整以暇走出来的楚玉璇，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她也知道卖官家女眷为娼是重罪，硬生生把后半截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楚玉璇却笑嘻嘻地把她的话补充完整“太太是想问，我不是该在翠香楼么叫太太失望了，不止我还在这里，她们几个也都好好地在这里呢。”

随着她的话，喜姨娘、秦氏、小梅、春林四人也依次挤出了人群。喜姨娘脸上带着森森地寒意，直直盯着沈氏的脸一字一句问她“太太好狠毒的心，竟要把我们卖到翠香楼为娼，难道就不怕老爷知道了给你好看么”

沈氏也不是傻的，既然她们几个人在这里，昨晚那庄妈妈又接了人走，接走的自然是别人了。沈氏快速看了眼，跟着她的大部分丫头婆子们都在，唯独少了喜鹊和看守楚玉璇、喜姨娘的四个婆子，数目上对上了，沈氏也就猜出来庄妈妈带走的是谁了。

既然庄妈妈带错了人，沈氏干脆给他来个死不认账，撇一撇嘴，道“喜姨娘莫要血口喷人。那翠香楼是什么地方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喜姨娘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借口找的也太蹩脚了些。”

喜姨娘今早上醒过来就听楚玉璇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听说自己险些被沈氏卖到了翠香楼那种腌臜地方，喜姨娘气的七窍都冒了烟，急了眼就要跟沈氏算账，此时听到沈氏还在睁着眼说瞎话，脾气上来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打她。

沈氏见状忙扯着嗓子冲面前站的一干下人们喊起来“都愣着干什么喜姨娘以下犯上冲撞主母，还不赶紧给我把她拿下”

那边楚玉璇连忙扯住喜姨娘交给春林和秦氏看好，自己上前一步对上沈氏，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冲她道“太太不必浪费嗓子了，他们再不会听太太吩咐了。太太以为来个死不承认我们就拿太太没有办法了么呵呵，太太料得不错，你和翠香楼的妈妈勾结，意图将我和喜姨娘卖到翠香楼的事，我们虽然心里清楚，手里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就是高上公堂也奈何不了太太。不过太太不要忘了，昨晚上那翠香楼的庄妈妈以为太太交给她的是四个年轻的女孩子，所以才出了血本付了太太二百五十两纹银。如是人带回去一瞧，四个年轻女孩子变成了四个糟老婆子，太太你说，那庄妈妈会不会找上门来跟太太理论，说太太坑了她“

一边说着，一边眼瞅着沈氏的脸色渐渐转白，脸上已是被她唬得没了血色，不忘继续往她捅刀“太太别担心，那庄妈妈也不敢把太太怎么样的。为防了太太有意外，我已命人去官府请衙役大哥们过来了。届时等衙役大哥们过来，太太和庄妈妈当面丁是丁卯是卯地对质，崔捕头自然能够辨识出来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你，你胡说”虽是下意识的狡辩，沈氏的话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听了楚玉璇的话，她此时连站立着都很是困难了，只能将搭在张嬷嬷手上，借助张嬷嬷地力量勉强保持着当家太太的风度，只是气势明显已经败落下来，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堵住她的嘴拖了她回去么一个个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指使下人了，然而从前对她趋之若鹜唯命是从的下人们一个个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拿眼睛互相瞟瞟，又去看楚玉璇的脸色。

楚玉璇好心地提醒沈氏道“太太真是健忘，方才我就告诉过太太，你的话他们是再不会听的了。”说着朝人群外头招了招手，“赵妈妈，这几个人我就交给你了，价钱也按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一文钱都不跟你讨价还价，烦你今天就把人给我领走吧。”

随着她的话，人群外头一个精干的婆子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身上虽穿的是粗布衣裳，却浆洗的很是干净。沈氏一瞧，倒是熟人，这不是时常出入官宦人家后院，给人家买卖下人的牙婆么怎的她也跑来了

沈氏刚想出口呵斥赵牙婆一声“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你想来就来的”，楚玉璇已经先她一步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纸交到了赵牙婆手里“这是她们几个的卖身契，你收好了，这人就算我已经发卖给你了，回头你再挑几个好的送过来，银子便不用付来付去的了。”

被楚玉璇卖掉的都是跟沈氏一边的下人，足足有十几个，赵牙婆光数卖身契都数了半天。沈氏见她数好了卖身契就要收到怀里，忍不住连连催促张嬷嬷去抢“张嬷嬷，快夺回来呀。”

赵牙婆早有准备，一闪身身后走出几个彪形大汉，几人推搡着那几个被发卖的下人往门外走，两个人站在赵牙婆前面护住她，沈氏和张嬷嬷连赵牙婆的衣裳角都摸不到。

“大小姐，数目都对，那我就告辞了。回头我亲自挑几个伶俐的给您送过来，您为人爽快，我也不赚您的银子，您卖给我是什么价，我也给您算做什么价。”赵牙婆笑眯眯地告辞要走。同样的价钱，她买回去的是熟手，回头还能加价再卖出去，这生意，不亏。

沈氏急了，也顾不得当家太太的形象了，一扭腰躲开了眼前的大汉，伸手死死拽住赵牙婆衣裳襟喊道“赵牙婆你不能走。贱蹄子从我这儿偷走了下人们的卖身契，这笔生意不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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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