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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酒 第五十章 起程(第一卷完)

数日之后,陈青牛与金月儿走在了回城的路上。

金月儿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前面,有说有笑,将陈青牛远远甩在了后面,让他好是一番醋味。

不过,能见得母亲脸上那久违的笑容,陈青牛心里其实也很是欢喜,其实还得多亏了金月儿,若此次回小山沟无她同行,恐怕陈青牛就是磨破了嘴皮子,早已经定下了心要在小山沟守着父亲坟头的母亲也不见得会改主意。

老三老四紧紧跟随在陈青牛身后,这两个在刘府当了不到一年下人的哥哥早已经没了当初身为山民的那股朴实劲,一路走来,皆是暗中窃窃私语城内光景的好,但以陈青牛如今六识的敏锐,哪怕他们声音细若蚊蝇,陈青牛又如何听不见?这让他很是不喜。

但碍于母亲在前,这两人自上次回乡之后也确实本分老实了许多,一路走来,陈青牛也并未去多说什么。

事实上最初陈青牛并没有打算将三人接入城中,一则是尊重母亲的意愿,二自然便是小山沟其实也有小山沟的好。

和安庆县城比起来,那个贫瘠的地方虽说条件艰难了些,但与世隔绝,就连寻常山贼马匪都是瞧不入眼的,只要不再遇到刘有财那样心怀叵测的恶人,别的不说,一世平平安安是绝不会少的。

但,陈青牛既为人子,自然则也有私心。

如今的他,在这安庆江湖上,已是一顶一的高手,而今,他又有银玄卫这一层身份在身,更有飞燕剑庄与之交好,往后这安庆县城的江湖,说是他陈青牛的天下也毫不为过。

既是如此,将年迈母亲接入城中安享晚年,是他为人子的本分,说不得富贵,但衣食无忧病有所医,这些,他敢保证。

进城之后,陈青牛便已然发现了很多双帮于暗处的眼睛,他们都是江湖人,虽然看似行止如常,却都是各个小帮派的眼线。

对此,陈青牛只是装作视而不见,让这些人看看也好,不久之后他就会离开,而让这些人暗中瞧个清楚,对于母亲以后在安庆县城定居,也会多一层保障。

其实,无论是血狼陈青牛之名还是银玄卫的身份,在安庆江湖上都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前者自然是因为当初那场比试,很多人都亲眼见了,而后者,得还要归功于那位新来的汪知县。

说起这位汪知县,陈青牛其实有些印象,在其来安庆县城述职第二天,便专程来拜访了飞燕剑庄,不过显然,其亲自前来,显然还是冲着他与两个朋友银玄卫的身份,不过因为林牧之一心练剑的原因,最终只见到了他与吕不为二人。

那是个扮相富贵的中年人,一身官袍也遮不住他身上的珠光宝气,仿佛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真正想法般,说话间总喜欢半眯着眼睛,一进飞燕剑庄就满口客套之词,见了陈青牛和吕不为后更是不停夸赞,这让陈青牛很是不喜。

为官之人,没个为官之道,一身酒色财气,言语虚与委蛇,在陈青牛眼中,这位汪大人比之那冒名顶替的曹金也是大为不如。

当然,初见之下陈青牛也不会因为外在喜好和言行举止就去评判一个人好坏,不过想来,吕不为应该和那位汪大人多有打交道才是,毕竟,如今的他依旧是飞燕剑庄少庄主,江湖与庙堂,总是脱离不了联系的。

入城之后,几人一路向着飞燕剑庄走去,城中繁华光景确实比小山沟要好上太多,两个哥哥已是看得眼花缭乱,眼睛的向往藏不住分毫,而母亲却是有些惧生,哪怕有金月儿在一旁与之谈心,每一步也都走得很是小心。

见此,陈青牛上前几步,来到母亲身旁,微笑道:“娘,我也扶着你。”

相比与父亲在世时已然苍老了许多的陈母频频点头笑道:“好,好!”

几人来到飞燕剑庄那一阶阶青石梯下时,吕不为俨然已带着几位在庄中还算有些身份的弟子等候在了那里,如今的安庆江湖飞燕剑庄一家独大,消息自然灵通,所以陈青牛也并不觉得奇怪。

吕不为笑道:“青牛,这位想必便是伯母了吧?伯母,我叫吕不为,是青牛的朋友,你以后叫我不为就是了。一路奔波,伯母你也累了,侄儿已备好了饭菜,请!”

显然,没见过太多世面的陈母被吕不为这一番热情言语吓得不轻,楞楞望着,不知如何作答。

金月儿一个白眼瞪过去,吕不为摸着头尴尬笑着,连连对陈母道歉道:“伯母,是不为急了,还望莫怪,还望莫怪!”

最终,还是陈青牛出来救了场,替陈母再次介绍了一番后,后者这才心里安稳了几分。

“娘,他叫吕不为,是孩儿的朋友,咱们面前这座山头都是他家的,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办什么东西需要买,娘也可以和他说,他一定会办。”

陈母瞪了陈青牛一眼,正想说哪有像你这么介绍朋友的,却只听一旁的吕不为早已经在哪里眉开眼笑道:“是的是的,青牛说的对呀,伯母有啥事和我说就行了,不为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得办到呀。”

陈母露出一丝慈爱笑容,道:“哪有你这么形容的,以后不许这样说了。”

其实,她本是想说,我一个乡野妇道人家能有啥大事犯得着你又是刀山又是油锅的,但想到自家孩子能够在城里结交吕不为这种一看就身份显赫的朋友,应当很是不容易,她可以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但她在意别人看陈青牛的目光,为人母者,心系子女,发乎于心,止乎于爱。

入庄之后,一行人用过午饭,显然吕不为为此事尽了心,桌上尽是山珍海味,但越是如此,陈母就越显得不知所措了。

不过,好在满桌子除了吕家父子外,陈母但也都认识,特别是林牧之,她更是记忆犹新,当初,这个冒冒失失闯进小山沟以陈青牛朋友身份去到她家的白衣青年,在她家住了数日,期间担水劈柴推磨下田,但凡看见了,便会第一时间去作。

林牧之笑着替陈母夹菜道:“伯母,牧之其实更想吃你做的菜。”

陈母同样笑道:“你就知道哄我开心,我做的哪有这么丰盛。”

金月儿适时也道:“真的真的,伯母,我也想吃了。”

如此有趣,如此热闹,陈母心头那最后一丝戒备也再无半分,饭桌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哪怕与吕家父子,已然也在无半点生分。

陈青牛细看这一幕幕,心头那丝犹豫也放下了。

其实,他最初的打算是在城中买一片宅子,雇些下人,将母亲和两个哥哥接到城中安居,但实在是拗不过金月儿的执着与盛情,这才将母亲接到了飞燕剑庄中。

其实,如今的陈青牛并不缺钱,反之,他很是富有。

在杀掉张辅之之后,陈青牛从其身上搜得一个袋子,他曾见曹家兄弟腰上都各有一个,去往张辅之所在的途中,他有过询问。

袋子名为储物袋,其功能自然是收纳物品所用,作为穿越者的陈青牛自然听其一说便知晓其妙用。

不过,根据曹金的说法,像储物袋之流只是属于最下乘,内部空间并不大,大多只有一丈空哪怕是最顶级的储物袋,也不过三丈左右,与那些传说中大修行者持有的动辄能装进山河湖泽的方寸咫尺物相比,差了已然不知多少。

陈青牛自然不会好高骛远,有此储物袋,便已经很是欣喜,之后回到飞燕剑庄,他便按照曹金提到过的方法以体内元气牵动一丝意志将其打开,里面空间竟约有一间小屋子大小,这让其他很是吃惊,不过,令他更为吃惊的还是里面的那些藏物。

显然,一位御风境大修士的身家不可小觑,且不谈其他,单单黄金白银各种银票加起来就足有数十万两之多,其次,还有数百颗形状各不相同颜色各异的石头和三件造型古怪的东西,一把扇子,一张白色符咒,一枚类似飞镖的暗器。

那些石头里面蕴含的天地灵气充沛至极,陈青牛尝试过吸收,显然,对于修行效果奇佳,至于那三件东西,陈青牛并没有急着去尝试使用,那把扇子和那枚飞镖显然便是修士使用的法器,至于那张符咒,效果不明,陈青牛更不敢妄加使用。

此后,自然还有一些生活所需的杂物,陈青牛将一些今后能用的留下,其余无用之物,皆丢了出来。

如今,那储物袋便系在陈青牛的腰间,短暂的新奇过后,他也不再随时去打开,不过里面俨然多了一些他自己的东西,比如,曾经第一次在山洞外战斗后,从那银风狼王身上取下的狼爪和牙齿。

这两件东西,他一直携带在身上,因为种种变故,也一直未找到其真正用途,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修行之余,他自然要好好思虑一番。

转眼,距离去府城的日子已然越来越近,他与吕林二人已然商量妥当,五日之后,便动身前往那个陌生之地。

五日,已然足够吕不为将飞燕剑庄余下的事处理交代妥当,而根据陈青牛的观察,母亲渐渐也已然融入了飞燕剑庄的生活,不过,那两个哥哥在刚来的几日消停后,便开始有些静不住下来了。

老三名叫陈青松,个子颇高,寻常时候话语不多,在陈青牛记忆中,自己这位三哥在去刘府当下人之前很是能吃苦,不过如今,却已然有些懒惰,他前面回家,看到的第一幕,便是这位三哥躺在地里打盹儿,反倒是个子矮小身形消瘦的四哥陈青风躬身地里,坐着农户该做的本分事。

不过,当陈青牛回到家中见母亲无论气色还是原本消瘦的身体比之他上次回去已经好了许多之后,陈青牛也就没去刻意说些什么了,这两个哥哥虽然性格上有所转变,但他当初离开之前留下的钱财,这两位哥哥并没有放进自己腰包或者肆意妄为,而是用在了母亲身上,这一点,陈青牛既是欣慰,也很感激。

毕竟,他陈青牛扪心自问,在陪伴孝顺今世父母这一块,他做得很是不好。

曾经生活艰苦,每日碌碌无为,他于这方世界他没有半点归属感,而今一切都好了起来,他也找到自己的路,但恐怕再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伴其左右。

见陈青牛有些伤感,金月儿以为是因为要与母亲兄弟分别才会这样,便安慰道:“阿牛,你也不用如此难过,以后你在银玄卫当差,我不还闲着吗?若有时间,我可以多回来探望伯母的。”

听闻此话,陈青牛将其拥入怀中,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但谁人都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幸福。

前世今生,金月儿,是他如今遇见的最好的姑娘,没有之一。

于修行之中,五日时间转眼即过。

清晨时分,飞燕剑庄外,三辆并排齐放的马车早已经候在了那里,送行之人有吕长峰和飞燕剑庄一众弟子以及陈青牛的母亲和两个哥哥。

世上所有的分别,都很是辛苦。

吕长峰将吕不为和金月儿拉到一旁,说着些为人父的心里话。

陈青牛自然不例外,被母亲拉到一边,叮嘱了良久,不过,显然不仅送行之人有嘱咐,离去的陈青牛也有话要说。

在听完母亲的叮咛之后,陈青牛不动声色将陈青松和陈青风拉到了一边,有些话他本不想说,但他觉得不说,又很是不妥。

陈青牛道:“三哥四哥,我走之后,还望你们多陪陪母亲,这,就算是弟弟我的祈求了。”

言罢,他向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虽说长兄为父,陈青牛所言又是实话,二人受陈青牛这一礼本是理所应当。

但不管是陈青松还是陈青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惶恐,连忙将陈青牛扶起,忐忑道:“老五,不用,不用这样的。”

陈青牛望着二人,知道二人为何如此姿态,也没有多说。

其实,很多事他都知道。

比如,二人因为是他陈青牛的兄弟,这些天不仅在飞燕剑庄内畅通无阻,甚至在外面和那些江湖中人也走得很近,当然,并不是二人主动去招惹,而是那些江湖中人趋之若鹜,要来讨好巴结这两个血狼的亲兄弟。

虽然二人在刘府当下人时回小山沟有的同乡也会如此待遇,但那些江湖中人的手段和那时候比起来,俨然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人哪里招架得住,早已经是飘在了云里雾里。

又比如,二人在庄中与一些弟子称兄道弟,短短几日,便已然结交了很多“朋友”,甚至,从那些弟子手底下还学到了一些横练把式。

这些,陈青牛都可以装作不知,也都没有去点破,他觉得,二人能有这些待遇虽然因他而起,但性子的转变与以后得人生,都需要他自己去选择。

他能帮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他,同样如此,此后去了府城,他的处境和如今的他们大同小异,甚至还有所不及,若是他陈青牛抵挡不了很多东西,那又有谁人来替他擦屁股呢?

于是,陈青牛最后提醒二人道:“我走之后,你们行事莫要肆无忌惮,与那些江湖人把酒言欢也好,称兄道弟也罢,万不可学那刘有财之流,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

二人连忙低头称是,被陈青牛知晓了他们入城后的举动二人并不觉得有何,但陈青牛如今亲自叮嘱他们,二人如何敢不当回事。血狼陈青牛,三品银玄卫,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是如今的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高度。

“其实,你们也不必如此,”见此,陈青牛忽然展颜一笑,“我们终究还是兄弟。”

“我在庄主那里留了两件东西,若你们二人以后要闯荡江湖,庄主会交与你等,若你二人以后图个安稳,想娶妻生子,庄主便会留下那两件东西,换做金银供你们生活,当然,前提是你们得安分守己,做事也好,为人也罢,莫要逾越了那条线。”

“好了,说得这么多,三哥,四哥,此去府城,何时回来我也说不准,娘,就交与你们了。”

言罢,陈青牛对着二人再次弯腰鞠躬,此中心情,唯有自己知。

许久之后,当所有离别情都落入每个人心头之后,三辆马车缓缓向着城外行去。

城中很多江湖人于暗中窥视,见陈青牛一行人离城而去后,皆是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斩杀黑心虎刘有财,残杀数百江湖人,当众打杀银玄卫刘志先,这哪一件事拿出去不是轰动江湖的大事?何况,最新传闻,那个灭了无数江湖帮派的三品银玄卫张辅之,似乎也是被这血狼打杀了去。

张辅之,已让这些江湖人闻风丧胆,能打杀张辅之,这些江湖人已然无法想象这年纪轻轻的陈青牛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三辆马车,缓缓行驶于官道之上。

陈青牛和金月儿乘坐一辆,吕不为和林牧之乘坐一辆,最后一辆,自然是装着一些生活所需的杂物,当然,其中七成都是金月儿的。

那个姑娘,虽未与陈青牛有真个的肌肤之亲,但身心似乎都已经在向着陈夫人转变了。

吕不为与林牧之所乘马车中,还沉浸在离别伤感中的吕不为见林牧之脸上竟然也露出了那么一丝伤感,便问到:“牧之,送行之人中可是有你熟识之人?也不见你与其攀谈啊。”

林牧之摇了摇头,道:“吕大哥,我自十三岁开始便长在庄中,寻常时候不爱说话,又不受待见,哪里来的熟识。我只是心中失落罢了。”

可是,十三岁之前呢?就是不知,那个人群中远远望见过他的人,如今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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