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门论剑道（三）

拿出全力的李恩成实力是惊人的。星垂境的真气附着在身上，速度和力道都强了数倍不止。几乎每一剑都能将苏慕的双手震得发麻，越发感受到此时的李恩成大师兄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击败自己。剑招的凌厉程度可见一斑。

苏慕很清楚，拼速度和力道自己都是远远不敌，既然如此，便要多拆招，多反击要害，出奇制胜，不给李恩成以力破巧的机会。

如果二人都是修剑已久的武者，苏慕这样的策略显然是无法成功的。毕竟二人之间的真气境界实在相差过大。但李恩成这些年的实战经验其实也就仅限于师兄弟之间的比斗，根本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如此出奇的剑招。应付起来也是相当吃力。

一方强在基础，一方强在悟性。一时之间竟杀得难解难分。尽管李恩成完全占据上风，但在专注于拆招防守的苏慕面前也难以快速言胜，无奈地被拖入了缠斗之中。

李孟儒看着激烈比斗的二人，心中的震惊也是越来越甚，如果说刚才李恩成输掉还可以说是无法动用真气，发挥年龄和真气境界的优势。那么现在拿出全力的李恩成仍然不能短时间获胜就有点离谱了。

李孟儒感受得到，苏慕身上的真气波动大概是凝意境，虽然比起之前认为的炼体境要强上不少，但也不可能和星垂境的李恩成对抗啊。

剑招悟性的差距之大已经足以在短时间内抹平如此之大的真气差距了吗？

这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没出过山门，哪里学来的这么多奇怪的剑招，还能用的这么纯熟，当真是天纵奇才吗？

不仅如此，苏慕的许多招式甚至令李孟儒自己都开了眼界。很多地方他自己上去打都未必有苏慕处理的这么好。完全避开了自己真气上的劣势，纯靠剑招逼迫得李恩成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这得是怎样的剑术境界才能做到？

此时的李孟儒也彻底认可了高远山的判断，看到了苏慕这等逆天的表现，十岁就能越两个境界纯靠剑术领悟和李恩成对抗，等他十七岁的时候得有多么可怕？

苏慕确实是更加适合担任下任掌门，从而完成自己和师兄高远山计划的人。

正当李孟儒完全惊叹于苏慕的出彩表现的时候，比斗的局面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直能够勉强僵持住的苏慕此时似乎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开始出现了气短力竭的迹象，尽管出剑仍然是凌厉奇诡，但体能上的巨大劣势正在一点点影响着他出招的效果。

李恩成可以明显察觉到，苏慕的剑速在下降，力道也在下滑，这个一直坚持着的小师弟要没劲了。

缠斗数百招后靠对方年纪小体力不支才赢吗，李恩成实在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获胜。

苏慕很强，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能全面超越李恩成了，但终归真正的剑术的比试，比的是全面性。现在就想获胜未免言之尚早。

终于，苏慕在一次格挡后猛地后退收剑，主动离开了缠斗，小小的身体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自面颊滚落。因为气短的缘故面部发白。

恐怕到此为止了。李恩成，李孟儒，高远山都默默在心中下了判断。

此刻的苏慕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到达了体能的临界点。无法再保证剑招的稳定性，但他也不想就此放弃认输，苏慕也许平日里很随和，但只要牵扯到剑道相关的事情便会冒出一股不服输的韧性。这股韧性不允许他随便放弃。

苏慕看了眼大师兄，李恩成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来追击自己。此时的李恩成也已经看了出来，苏慕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但却没有想要乘胜追击的意思。

李恩成心里清楚，如果真的想赢的话，自己大可以蛮不讲理地强行靠真气正面击破苏慕师弟，但李恩成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赢得胜利。

李恩成在心里早已经彻底认可了苏慕师弟的天赋，如今可以允许动用真气，自己本就占据了绝对上风，不如趁此机会看看苏慕师弟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因此此时苏慕主动弹开想要喘口气时李恩成也只是在原地等待着。

苏慕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他还想再试一试。若此刻是生死决斗，苏慕知道自己断然没有任何胜算。但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的话，也许能找到胜机。

方才的缠斗让苏慕明白，自己即使能够找准角度和漏洞，但因为本身体能的限制无法抓住这个空隙。对李恩成构不成威胁。那么想要获胜的话便只能使出一招李恩成躲不开的招式。

有什么招式是李恩成躲不开的呢，苏慕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实际上硬要算起来，自己系统性地开始练剑也不过四五年的样子，高远山教导自己中高阶剑招更是刚满一周，在自己有限的积累中实在是想不到什么高级的招式来。

可如果不是超乎李恩成想象的剑招，是无法对其造成杀伤的。

稍加思索了一会，苏慕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他再一次动了起来，这一次没有选择迂回试探，而是调动起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气，灌注在剑身，一个踏步，直取李恩成的正面！

“这是！”观战的李孟儒惊讶的叫出了声，“剑龙穿心！”

李孟儒自然不可能认不出这寒山剑宗引以为傲的高阶招式，几乎第一时间就叫出了声。

此时李孟儒心里的震撼达到了新的高度，要知道这招剑龙穿心即使李恩成也不敢说完全吃透，而如今竟然被这个孩子使了出来，更重要的是，看苏慕的剑龙的气势和变化都非常完美，用得如此漂亮如此凌厉。

没搞错吧？李孟儒人有点晕。这孩子怕是练剑还不满五年？就算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练五年也未必能使得出来，更别说完成度如此之高了。

这天赋有多逆天不谈，他到底是从哪学到这高阶招式的？是掌门师兄教他的吗？掌门师兄怎么会不懂揠苗助长的道理？本该是练基础的年纪，直接越过中阶招式去教高阶？李孟儒实在难以置信。

“师兄，他这是？”李孟儒忍不住问道。

“一周前，刚展示给他看过几次，还没打算教他。”高远山又是兴奋又是无奈，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以苏慕的真气根基来说，此时是不太适合学习剑龙穿心这么高深刚猛的剑招的，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演示了几次，他就已经照葫芦画瓢地学会了，甚至还能使出的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