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

“快，快，老先生答应救嬉儿了。”门突然开了，只见男孩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快弄进来啊还磨磨蹭蹭的，等着见阎王爷啊”老头子在屋里骂骂咧咧的，乌千墨急忙和男孩一起将柳嬉送进了屋里。

“这个箭的位置真是不好，只差一点就要插入心脏了，这就是取出来，也得伤着脏腑，怕也是要落下病哦这丫头还真是命硬的很啊能碰到老头子我也是命不该绝。”老头子只瞄了一眼柳嬉便说道。

“是你给她止血，还吃了我的九转丹的吧，不然早死了，你知不知道那药花费了我多少时间，多少珍贵药材才得了那么几粒，一个生人，你说给吃就给吃了，败家玩意儿，回头我在跟你算账。”

老头愤愤的指着乌千墨，“你两滚出去，我不叫不准进来，备好酒菜，都滚滚滚。”

“也不许我看么，我也好知道怎么救的她啊让我也学学嘛”乌千墨伸长了脖子往里探着，想留下来看老头是如何救人的，

“滚，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你一个野小子，看什么看，都滚出去。”乌千墨只脸上一红，也才想到这一茬儿，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默默退了出去。

月色正浓，倾洒在院子里，两个少年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影子被拉的老长，男孩还沉浸在惊恐之中并没有回过神来，还紧紧的攥着拳头，气息紊乱。

“喂，老头子找你要了什么啊”乌千墨好奇的用肩膀碰了碰坐在一旁的男孩。

“我不叫喂，我叫萧洛天，他什么也没要，只要我日后为他做一件事情。”洛天淡淡的说着，他对这个丝毫不懂礼数的家伙没有好感，却也是因着他此刻才能在这里，又不得不去理会他。

“老头子今天真是很奇怪啊，竟然什么都没有要，都不像他的风格，我叫乌千墨，你可以叫我千墨，我看你人还不错，以后你就算是我的朋友啦那丫头叫什么，我听你叫她嬉儿。”乌千墨见男孩搭了他的话很是高兴，忙凑过来问道。

“你不许叫她嬉儿，她叫柳嬉，是彭城柳家的小姐。”洛天有些不高兴的说，

“原来是彭城柳家啊，那可是大户人家啊我怎么不能叫她嬉儿，你能叫我不能叫啊，就叫，就叫。”乌千墨竟然开始耍赖，

“她不喜欢外人这么叫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洛天小脸涨的通红，

“我就要跟你一样叫。”乌千墨见着傻瓜竟是急了，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更是欢喜的同他耍起赖来。

洛天的脸涨的通红，却是对着般无赖的乌千墨没有办法，便不再说话，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默默祈祷着：望上天有眼，能够保佑嬉儿平安无事，就算是折去自己的阳寿也是甘愿，不论是哪路的神仙，都请显显灵吧。

见洛天不说话了，乌千墨也是无趣，一时二人无语。

“老爷死了，嬉儿醒来该是要多伤心。”不多时，洛天突然自言自语道，两眼满是伤感。

“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乌千墨好奇的凑过来，

“我们在回彭城的路上遇见了一群黑衣人打斗，马车被劫持了，车夫死了，老爷也死了，小姐也被箭射伤了，唉我真是没用啊”讲到这日的事情，洛天不由的有些激动，双手抱头的锤了自己几下。

“我的父母在我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出去救人，就再也没有回家，我是跟爷爷长大的，就是那老头子。”

乌千墨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对这个陌生人说这些。

夜风习习吹来，这时二人才察觉出嗖嗖的凉意，那只叫斑斑的小老虎蜷缩在乌千墨的脚边，如一只温顺的猫，竟睡着了，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月，穿过斑驳的树影，投射进小院，二位少年，就静坐在院中，望着还燃着灯的屋子，谁都不在言语，她，一定会没事的。

折腾了一整天，洛天实在是太累了，迷糊间竟是靠在乌千墨的肩上睡了过去，一时间，那真实的梦境如重现一般出现：

嬉儿正被一个黑衣人劫持着，一柄断箭直逼咽喉，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丫头的死活”马背上的蒙面少年挽起弓箭正对着黑衣人，黑衣人速将柳嬉挡在身前，那柄断箭的箭头迅速在柳嬉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嬉儿不怕，天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洛天向高坐在马背上的蒙面少年跪下，苦苦哀求，

“这位公子求你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只求你救她一命”马背上的少年只是瞟了一眼这跪在身前的男孩。

“天哥哥你起来，你起来啊不用求他，我不要你求他，你起来啊”

柳嬉一口咬住黑衣人受伤的手，黑衣人吃痛弯下了头，正在这时，少年的箭直直飞了出去。

“啊”柳嬉左胸口中箭了，胸前瞬间一片鲜红，被抛在了地上，原来就在少年的箭向黑衣人头颅射去的那一刻，柳嬉被黑衣人抛出去挡住了箭。

“杀”那马背上的少年愤怒了，像一头被挑衅了的狮子发出嚎叫，一群黑衣人领命迅速合围上去，将那黑衣人乱刀砍死。

“嬉儿，嬉儿，你怎么样，你醒醒啊”洛天两眼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抱着中箭的柳嬉，拼命的摇着。

“她，怕是活不成了。”那少年看过来，淡淡的说着，满眼俱是冷漠。

“是你，是你，是你害的她，她若有事我绝不放过你”洛天愤怒了，咆哮着，眼里的火焰燃烧着。

此刻，不远处急急赶来来了一骑轻骑，在少年的耳边私语着，跟少年汇报着些什么，只见少年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凝重，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给他们留下一匹马和伤药，我们走。”说完他看了二人一眼，马头一转，便疾驰而去。

“嬉儿，你不会死，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血不停的从伤口中流出来，怎么捂也捂不住，洛天的眼泪如线珠一般落下，他颤抖着双手将伤药洒在柳嬉的伤口上，希望能够将血止住，可是并没有很好的效果，血已然在流着。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嬉儿。”

他用尽力气将柳嬉送上马背，想要找到回程的路，可是天已经黑了，此刻已是在林子的深处，早已迷了路，也分不清此刻是在什么地方了。

还没有走出多久，就只见那柳嬉竟是从马背上滑落下来，顿时鲜血又染红了她的胸前，那血甚至蔓延至全身，如泉水一般汩汩流着，血红血红。

那血一时间竟是裹满了柳嬉的全身，流的满地，染红了大片的土地，直流到洛天的脚边，染红了他的鞋袜，再看嬉儿，她竟是躺在那血波中奋力的朝着自己爬来，她一边哭一边喊着“天哥哥，救我，救我。”

“嬉儿”洛天惊呼，一身的冷汗，洁白的月光仍是照在身上，原来只是个噩梦。

“你醒啦做噩梦了吧”见他惊醒，乌千墨这才挪了挪位置。

“我，我怎么睡着了，该死的，我怎么能睡着。”看着已是天亮了，洛天一拍自己的脑袋，很是懊悔。

“没事的，你是太过劳累了，有爷爷在，你放心，她会没事的。”乌千墨揉了揉已是被落天靠得发麻的肩膀，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那个姑娘。

“哎呀累死老头子我了，年纪大了，真是，真是，臭小死，饿死我了，开饭，快开饭。”天大亮的时候，乌老头开门出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连忙叫乌千墨开饭。

“准备好啦就知道你是这样，哪有你这样当爷爷的，只会叫我伺候你，那丫头没事了吧”乌千墨问着，洛天直接奔进了屋子。

“着急什么，在睡着咧，已经没有大碍啦，好好养着，别去吵她。”老头子不耐烦的说，往饭桌上一坐端碗便狼吞虎咽起来。

“你个臭小子，不是老头子我把你养大的么，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啊累了一宿了，饿都饿死了，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你知不知道，救那丫头费了我多少药，费了我多少力气啊。”

洛天看到柳嬉安静的躺着，呼吸均匀，心中的大石放下了，轻轻掩好了门来到桌子边，

“乌老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说罢向乌老头深深一揖。

“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就好。”老头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三人默默的吃罢饭。

“她一时且醒不了，药方子在桌上，臭小子你去煎药吧她醒了叫我啊，我得去睡会儿了。”乌老头子交代完后便到乌千墨的床上倒头就睡。

“你看好她，有几味药没有了，我要出去采药，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的，我采到药就回来。”乌千墨拿着采药的工具去采药，走要院门口不禁站住了脚，回头望了望柳嬉所在的房间。

“呜呜呜”小老虎围绕着乌千墨，希望同他一起出去“斑斑，你就留在家里，守着院子。”说完便向林子走去，小老虎蹲在院门口，望着乌千墨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