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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深与无情

目不怜轻声道:“我去,没死呀。还又拐了一个。”云弃霓躲大秀才躲得紧,大秀才不解其意膝行跟的也挺近。南豫对昭北附耳轻轻说:“咱姐姐喜欢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东西,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看先生一身尘灰满面涕零,况且不比二十多年前老了许多,这么个感激涕零下去。到时候咱姐姐急了,你觉得谁会吃亏?”昭北想了想,不管事前谁吃亏,反正这事儿过后肯定是自己吃亏。

“姐姐,他是你曾经教了一点儿的读书秀才。”昭北笑说:“额,那个。你曾经嘱咐过他好好守在这里的。”云弃霓想了想:“哦——我记得我是教过一点儿。可是我嘱咐过什么吗?”昭北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画蛇添足了,云弃霓忘性大但是记性绝对不可能不好,这可是两个月里刷了三个屋子《繁秋序》的女人。云弃霓一歪头:“那好吧,就当我说过吧。”南豫满面堆笑的把大秀才掺了起来。云弃霓这才发现角落里面有一个寤悠:“这是幽州楚家的小子吧?”寤悠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云弃霓笑道:“那么畏手畏脚干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寤悠缩着肩膀点了点头。此时那个小男孩儿也醒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听了两句,朦朦胧胧的拉了拉寤悠的衣角:“大哥哥不用害怕,姐姐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目不怜赶紧捂住这便宜儿子的嘴。寤悠要是幽州楚氏里的,独自一个人不害怕云弃霓才怪。云弃霓在小浪底的时候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给幽州留下来。

云弃霓听了,转头颇为玩味地仔细看了看男孩儿然后对目不怜说:“你生的?”目不怜指了指自己:“我?”云弃霓说:“这里就两个女的,不是还能是我么?”目不怜哭笑不得,忍住忍住,眼前这个人她惹不起:“我捡的。”“叫什么名字呀?”“额,那个——林木。”云弃霓“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生的呢,要真的是你生的,我也就考虑考虑我们家的事儿了。”昭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当即先发制人:“姐姐还没有······”“打开姻缘册子看看我的——长垣你刚才说什么!?”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昭北——她的眼睛十分的大,看人就和瞪一样。这就是她为什么被别人说脾气不好的原因。相反她生气的时候眼睛喜欢眯起来,当然认真打量人或者思考什么问题的时候眼睛也喜欢眯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她总被人称为喜怒无常的原因。

云弃霓转了过去,目不怜那里正好能看见她口吐了一句芬芳:神君也骂人的呀?不过

想了想云弃霓的以前的一些行为,觉得骂人还算是小事儿。

不过云弃霓显然是知道她当年有没有什么嘱托,之所以息事宁人是因为打算一石二鸟。也顺便打击一下这个胆子肥起来敢拿老姐调侃的弟弟,还有她一向看不上明面上装殷勤暗地里幸灾乐祸——乐她的祸的南豫。所以她打算坐下慢慢说道,看了看长短不一满目疮痍的长凳突然就没有了想要坐下去的欲望。陌如玉不知哪里来的坐垫放在了凳子上,待到云弃霓坐了下去,自己也坐了下去。

南豫:必须得这种服务么?

目不怜:还能有这种服务么?

昭北:果然还得这种服务。

寤悠:这是种什么服务?

云弃霓坐定摸了摸鬓边头发:“看来我的记性的确不好了,那我说件事儿。你们知道的听听是不是有什么纰漏。”

目不怜:你随意说,反正怎么也烧不到我头上。

南豫:您随便,只有我把人挖地三尺的份儿。您连打听都懒得打听。那肯定扯不到我的头上。

昭北:当着那么多人,还有三哥在旁边。必然不可能只说我,还好有一个人陪这我一起遭殃。

寤悠攒了攒手:她想要说什么?

“我记得你们以前在荆——咳,课上的时候讨论过择偶标准。”云弃霓托腮一笑,深藏不露刀刀见血。

目不怜心说:我当年说了什么来着?当时都在场,想着我说的也不是太过分了吧?云弃霓降维打击反其道而行之:“我记得有个看起来挺精神的小伙子,哦。脸上还有一个牙印的那个。他好像说的是?要找一个温柔一点儿的,希望最好不要动不动就动口。身子孱弱什么的不打紧,最好矜持一点。”——我么?我就希望她将来能够温柔一点儿,不要动不动的···额,动口。最好也要矜持一点,不要和别的人打成一片没有男女之分。身子,身子么。身子不打紧,我可以的。目不怜:······当初听着没什么打紧的。现在怎么越来越有那味儿了呢?

南豫打死也没想到提起这件事儿来。昭北当初说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我觉得吧,合心意就行。云弃霓在一旁死亡凝视。昭北立即慌了补充了一下:有一手好厨艺、脾性温和一点、温和谦逊。身份什么的不大重要,不然容易端架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云弃霓挑了挑眉意思是:是不是对你姐有意见?昭北战战兢兢地又补了一条:能够好好相处,最好不要和我姐有什么矛盾(因为加一起也打不过。)

南豫挺有自知之明的,这些择偶标准完全是和他姐云弃霓反着来的。恰巧,南豫的行为作风颇有些云弃霓低配版的意味。大意了!

云弃霓倒是没有拿自己弟弟开刀的意味:“南公子当初大放厥词,给人一种就算是单着也绝对不将就的决心。要那种容貌一等一好的,琴棋书画至少也得广泛涉猎,家世背景学识要配得上,如果是能掌勺就更好了。最好性子温柔大方开朗。我现在想想世人都说温柔沉默活泼开朗,我看还是世人们都太片面了。温柔大方得体开朗容貌昳丽学富五车家世不错的虽然少,但总归能找到的。”就算是放到今天云弃霓都能忍着抚掌拍手,不过既然是扶桑神君忍耐力还是好的,只听她语气突然严肃:“所以是昭北两个字儿烫嘴还是长垣这一对儿字费口水啊?”

目不怜憋得也厉害:果然是扶桑神君一人之下才高八斗,一段话打翻一船人。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昭北尴尬道:“姐,南豫说的是他的要求,虚化的!”他拼命地给三哥使眼色发信号:“三哥、三哥。”陌如玉面无表情:“飞白已经给我说过了。”

南豫听了云弃霓的话,心里有些小愉悦,想必云弃霓是不反对的。的确,云弃霓都懒得动手因为她说过“我又不是不能生”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生出来。于是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决定掀起一些波澜:“姐姐当时好像也说了吧?”小样儿,你当初说的叶云亭一点儿边都不沾,我看你旁边这位以前给阿垣送过东西的冷面也沾不上多少。

“是么,那你说吧。”云弃霓绕了绕头发,南豫不知道她是胸有成竹还是脸皮太厚还是笃定南豫会把台词篡改。反正南豫是不打算惯云弃霓:“怜悯慈悲、不藏有私、冷静沉着、公平公正、律己律人、出尘绝艳、贯通古今。”天知道当时南豫听了多惊讶——比他的要求还高,竟然不像其他人一般提出“无论是非对错都护着我”的要求。不过就算提出来了,叶云亭还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昭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南豫口语:怎么样,是不是难为了她?昭北笑了笑回道:瑾之,你还是太天真了。翻译成南瑾之的话就是:没一点用。一点打击都没有。难道真是脸皮太厚了?

云弃霓一只手指向陌如玉懒懒的说道:“这是我三哥哥,持平之君陌如玉。”

目不怜皱眉:哥?哥哥?还能这么叫?

寤悠:近日神君不断啊。

南豫:完了,砸手里了。不是,三哥你是按着云弃霓的标准长得还是云弃霓按着你长得定的标准?不是,三哥你哪儿来的橘子,还带剥橘丝的么?

总觉得有些熟悉,南豫低声问:“阿垣。”昭北:“嗯?”南豫:“咱三哥是不是你几岁的时候抽了咱姐十四鞭子的那个。”昭北说:“是啊,怎么了。”南豫问:“为什么要打?”昭北:“年纪不够,私自外出。”南豫心想果然是拴不住的云弃霓,说走就走:“出去做什么呢?”昭北想了想:“当时你娘亲新殡,我姐姐去送东西来着。之前一直没有人违犯,三哥按例行事也没有手软,那一次过后这条没用的案例立刻改了,降到了十五。但是姐姐还是在床上过的十八。”他们两个人说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里除了林木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还有半吊子大秀才再低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气氛是无比的尴尬。

南豫心想:这个公平公正太可怕了吧。这要是目不怜林自明的话······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目不怜:这就是一生一世的把柄,不对,他俩现在指定都不一定在一块儿。目不怜记仇的很,睚眦必报的很。

僵硬的气氛是这样打破的,“是是是、对对对,就在这里。”族长的声音很是殷勤。“那么说寤悠就是在这里了?”一听就是楚念的声音,柔中带刚宁屈不折,语调尾字总是微微上扬使得不论他的心情怎么样听着语气总是含着笑的,当然,他也没有发过脾气,他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总是能在山雨未来之时就直接把乌云驱散直接把那个小苗苗给拔了。

还有一个深厚骄傲的话:“南豫也是在这里咯?他也有今天?”族长诚恳道:“当真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明珠,小公子和少主都在这儿了。诶,是我们不好。”大秀才不愧是大秀才,这些年偷偷积攒了这么多人脉层层上报,居然请来了这么多人。好吧,今天算是三州会谈的最后一日了,来了个大热闹。

门没有锁,大秀才进来的时候从里面带上的,后来云弃霓陌如玉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碰过这扇摇摇欲坠的门。楚念满腔欢喜推门而入:“寤······额,悠。”寤悠一溜小跑上来就报脖子咿咿呀呀手语打个不停。但是楚念难得没有关注他——眼前的都是什么神仙阵容?

叶云亭在后面跟了上来,后面是乌泱泱的一群三州会议上没有走跟着来看热闹的人。叶云亭声音浑厚:“是不是南豫和林自明一起关到里面了。目不怜想来是通风报信去了吧。”他说话及其不给面子,一句话损了四个人,暗讽南豫林自明一样憨批,目不怜胆小怕事脚底抹油,顺带内涵了他俩的师傅——你两个徒弟都栽了。虽然这个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楚念勉强扯出一丝笑,看着满屋无动于衷的人:“怎么会,南兄林兄自证清白,目不怜去拿证据自证不是情理之中么。”叶云亭皱了皱眉头,对着楚念不好发火不然一定最后自己吃亏。他说:“我看看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林自明收拾完毕马不停蹄十万火速飞奔而来,见了叶云亭招呼都不打一声冲了进去扑通跪滑到目不怜那里不等反应侧耳贴到了目不怜平平无奇的肚皮上激动到:“几个月了,要不咱们把婚礼·······”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那里。目不怜哭笑不得:“你先起来···”揭不下这张狗皮膏药把躲在身后的林木拽了出来:“五岁了——”林自明大好心情浇了凉水看了眼拘束的林木满脸不高兴淡淡敷衍了一下“哦”,林木拽了拽目不怜几乎带着哭腔:“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目不怜罕见的十分温柔摸了摸林木的头:“怎么会呢亲爱的,你不要怀疑你自己。别说他了,我也不喜欢你。”林自明无奈地拍了拍林木重重叹了一口来自失望的气息,无意之间看见了楚念叶云亭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嗨。”

目不怜:“你好。”南豫:“又见面了。”昭北:“日安。”

叶云亭喃喃:“昭北?”接下来云弃霓以为来了什么人,转身回首微笑挂在脸上:“日安啊!咦——”叶云亭更愣了:“小霓!?”

那些看热闹的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插缝看了,一眼不打紧,第二眼不重要,第三眼依旧风平浪静。第四眼看到昭北觉得不大对劲儿,接着就是云弃霓的神回首,众人恨不得当场自扣眼珠子:完了完了,看见了。会不会被当场灭口?

叶云亭目眦剧烈一言不发拳头紧握扑了上来,昭北眼疾手快跪滑到云弃霓前面挡住,南豫紧接其后空中一旋转落地挡在昭北前面,陌如玉一个反手把不知所措的云弃霓护到身后。“云弃霓——云弃霓——”叶云亭反应极快一个旋步躲过了昭北,南豫本来就没有阻拦的意思,所以连意思都不意思意思,扶住了昭北。

云弃霓当机立断向后跑去,叶云亭太反常了,自己对不起她的实在有限,用不着命偿吧。何况她在回头崖已经抹了一回脖子了。陌如玉执剑挡在前面一言不发威压力大得很。但是他不会出剑的,没有涉及到公平,仅仅是个人恩怨。

昭北捏了一个决,大树的根系悄悄破土而出缠上了叶云亭的腿。当叶云亭发觉动不了的时候开始吼了起来:“云弃霓你给我回来。回来!”昭北护在云弃霓前面苦口婆心:“当还的不当还的早就还清了,叶公子何必念念不忘呢。”云弃霓说:“叶云亭,我自问无愧于心。你要是动手的话,你的姻缘以后就保不准了。”杀了我,以后就没人给你姻缘牵红线了,就没有人给你各种友情亲情什么各种情缘就没有整理了,整理不了的话交不了工陌如玉无迹可寻到时候就误判乱判了!

叶云亭惨笑一声:“不动手的话才真是保不准了。”云弃霓为了一了百了干脆撑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目不怜看着那个流光溢彩的结界发自肺腑由衷感慨:这就是拥有强大灵力的任性么?云弃霓是一了百了了,但是里里外外的人事听不见了于是她问:“他说的什么?”昭北简单翻译了一下:“他说他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云弃霓摆手:“这可不能这可不能。”昭北回复道:“叶公子,我姐问你愿不愿意上门入赘。”叶云亭听了咬一咬牙:“说什么胡话呢。我叶氏的身份还不够么?”昭北传话道:“姐,他说你不愿意就把你绑回去。”云弃霓生了气:“反了天了!”昭北继续传话:“叶公子,我姐说了,你不入赘有的是人在老家陪她。让你自己看着办吧。”叶云亭气急败坏:“这个不行,哪有这个道理。”昭北回头:“姐,他说你生气也没有用,他会把你捆起来当成天灯烧了以慰亡灵,之后再把你给扬了。”

云弃霓张的结界只对他和叶云亭有效,圈外的人就这样看着昭北信口胡说,满脸的不可思议。寤悠打着手势:叶公子怎么惹昭北了?传的话差了十万八千里。楚念微笑着说:“逼得云弃霓自刎跳崖,昭北能不恨么。”寤悠打了一个冷战,估计是这个招数太损了。

南豫一步一步度到陌如玉旁边:“三哥,你不出手么?”陌如玉:“于理不合。”南豫心道:你个二愣子,要不是你无比符合那个条件追都没地方追。但是他还是毕恭毕敬:“那阿垣这样,你······不去阻止一下么?”陌如玉说:“与情则不然。”南豫心想:你是胜券在握了里安装一下都不愿意装了么,果然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么?

目不怜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不作为真的很不好于是决定添上一把火:“难怪叶云亭多想,搂搂抱抱亲亲跳跳的谁受得了啊?是不是啊南豫。”南豫暗暗竖了大拇指:目不怜,好样的。不能让他们姐弟两个人独自面对!陌如玉握住手里的剑,手指有些发白。

楚念微微一笑,剪不断理还乱,都是一片情深无情人。

《道阻亦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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