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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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璇玑，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们去外面吃？”

“是啊，我听说西路有家新开的火锅店，味道很是不错……”

“不啦”，周五刚下班，褚璇玑的一帮同事们就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晚上的计划来，连带着撺掇褚璇玑一起去，褚璇玑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只是微笑着拒绝，“你们去吧，我今晚还约了……”

话还没说完，她看着前方，呆住了。

远处那人穿着黑衣长裤，双手插兜，站在门口一棵梧桐树下，看到她过来，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然后向她走过来。

“我的天，那人好帅啊。”

“真的，我有生之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帅的大帅哥。”

“妈呀，他他他向我走来了，我天，我快不能呼吸了……”

周围一片鬼哭狼嚎。

“司司……凤，”等禹司凤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褚璇玑感觉自己嘴皮子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问，“你怎么来了？”

周围的同事目光全部“唰”的一齐聚集到他们身上。

“正好有空，我来接你回家。”禹司凤看着她十二万分震惊的表情，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天——

周围发出齐刷刷的惊叹之声。

“璇玑，这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

禹司凤面向那人，礼貌道：“你是璇玑的同事吧，谢谢在公司对璇玑的关照。璇玑是我女朋友，我来接她回家。”

众人侧目，纷纷投以艳羡的目光。

“司凤，我们走吧。”褚璇玑只感觉自己脸颊一阵阵发热，忙不迭的拉住他就走。

上了车，褚璇玑这才松了一口气。

禹司凤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她如临大敌的神情，佯装生气的不看她：“搞的跟地下党似的，怎么，你男朋友就这么见不得人？”

“司凤，你怎么还生气了呢”，褚璇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靠着他，笑眯眯的盯着他，“我的司凤，当然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我恨不得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我刚刚就是太震惊了而已，而且，公司那帮人，回去肯定要追问我，到时我可麻烦啦。”

“可是，我还是很生气。”

褚璇玑想了想，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口，然后小脸酡红：“还生气吗？”

“唔，这样不对。”

褚璇玑疑惑的抬头。

禹司凤忽然捧起她的脸，然后轻轻贴上自己的唇，给了她一个吻。

这一吻绵长而悠远。

两人分开后，褚璇玑满脸通红的给了他一拳：“司凤，你真坏。”

禹司凤细长的眼尾弯起，握住她的拳头：“我再坏能坏过我们家璇玑嘛，话说，当年，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啊？”

“记不得了？”

禹司凤满眼都是笑意：“不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司凤，我们今晚去外面吃吧。”

“你想吃什么？”

“司凤，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烧烤配啤酒堪称一绝。”

“好。”

禹司凤根据褚璇玑的叙述开车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便是小吃一条街了。欢迎来到我的地盘。”褚璇玑张开双臂笑着说。

这条小吃街开在老式民房前面，白天尚有些冷清，到了晚上便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香气扑鼻，什么铁板豆腐，手抓饼，烤冷面，烤肉串……油锅翻炒，各色食材在灯光下被渡上了一层又一层金灿灿的油光，十分诱人。

对面的少女吃的满嘴都是油，只是一会儿，碗里就只剩下数十只光秃秃的签子。

禹司凤望着表面被刷至金黄鲜亮的烤肉串，有点没法下嘴。

褚璇玑吃完碗里的肉串，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这才看到禹司凤还没下口。

“司凤，你不喜欢吃？”

“我没吃过这东西……”禹司凤有点尴尬。

褚璇玑恍然大悟，司凤可是个神仙呢，她老是忘了这一茬，话本子里面的神仙都吃什么来着？他们好像都不吃饭，顶多喝点山泉雨露啥的，褚璇玑盯着盘子发呆。

良久，她犹犹豫豫的问：“司凤，你们神仙是不是不吃饭啊。”

“噗嗤——”禹司凤笑出声，“小傻瓜，你从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

“可是话本子传说传奇里面都这么写的啊。”

“天界嘛，是有食物的，但是味同嚼蜡，食之无味。而天族大都清心寡欲，也自然不需要尝到什么味道。”

褚璇玑巴巴的望着他：“那岂不是很可怜啊。还是人间好。”

禹司凤笑着点头。

还是人间好，这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有酸甜苦辣，喜嗔哀怨，有我，亦有你。

“呜呜呜……”

两人正说着，角落突然传来哭声。

“司凤，好像有人在哭哎。”

禹司凤站起来：“走，去看看。”

角落里有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正把头埋在膝盖哭的来劲。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哭啊。”褚璇玑蹲下来，拍拍他的背。

小男孩抬起头，他长得很是灵动可爱，睫毛好像鸦羽一样乌黑亮丽，一双明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褚璇玑。

那一瞬间，褚璇玑被什么击中了。那是种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怜悯，同情还是心疼什么。

下一秒小男孩扑到她的腿上，高兴极了：“漂亮姐姐。”

禹司凤脸都黑了。

这小崽子，居然敢这么黏璇玑！

褚璇玑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把小家伙一把抱起来，然后用鼻子蹭蹭他的脸，柔柔的问：“小家伙，你叫什么呀？”

“我叫小渊”，他奶声奶气的回答，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看到一旁脸色发青的禹司凤，忽然“吧唧”的亲了褚璇玑一口，瓮声瓮气的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好稀罕你。”

褚璇玑脸“腾”的红了，要说长这么大，除了被司凤亲过，还没其他人亲过她，虽然，咳咳，人家是个小萝卜头，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家里人呢？”禹司凤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

谁知道小萝卜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嗒嗒的说：“他们不要我了……呜呜呜……我没有家了……”

褚璇玑赶紧安抚安抚他：“别哭啦，别哭啦，你今天晚上先住到哥哥姐姐家里面去，好不好？”

“璇玑，我们还是报警吧，这肯定是哪家走失了小孩，父母找不到会着急的。”禹司凤皱起了眉头。

这萝卜头身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和自己的本源之力倒像一脉相承，实在令人不安。

褚璇玑刚准备答应，谁知道那小男孩又哭了起来，在她的怀里不住的扭着，“姐姐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呜呜呜……”

褚璇玑无可奈何的看着禹司凤，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我们还是带他回去吧，就住一晚。”

禹司凤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行。”

“你这个坏人……”小萝卜头将炮火转向他，突突道：“你这么坏，这位漂亮姐姐肯定也不喜欢你。”

“你！”禹司凤还没来的及开火，褚璇玑赶紧安抚：“好啦司凤，他说的孩子话，咱别和他计较，乖啊。”

于是堂堂天界神族曦玄殿下无语凝噎，第一次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