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民风淳朴哥谭市（一）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超英[综英美]》

现在是裴肆柒和克拉克一起坐在高塔顶端了。作为惊吓到小女孩的补偿裴肆柒又得到了一个双球冰淇淋。今天回去肯定要头疼了。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欢快地咬了一大口把自己冻得一个哆嗦。

在她擦去站在鼻尖的奶油的时候，她看见桥那头的港口，暮色里燃起一团热烈的火——

那是一场爆炸。

“那里是哥谭。”

克拉克显然也看见了。他没有动，只是注视着那个城市，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那是蝙蝠侠的地盘。哥谭不欢迎外来者。”

他看起来对那个城市所发生的混乱习以为常。“那经常出现吗？”裴肆柒指着已经开始燃烧的码头问。

“那座城市里有我所见过最疯狂的罪犯，同时也拥有最伟大的超级英雄。”克拉克说，“罪犯们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但显然，精神病院关不住那些疯子。他们总能逃出去，发起下一场犯罪游戏，然后再被蝙蝠抓回去。”

“为什么他们不会被处决？”裴肆柒困惑地问。她看向码头，远远地看见雪地上蔓延的鲜血。而克拉克回答她：“因为哥谭没有死刑。”

“而超级英雄的行为不应当凌驾于法律以上。”

“.......可这难道不是对在犯罪中死去的无辜人们的不负责任吗？”

克拉克没有再回答她，他站起来看向某个方向，朝小姑娘笑了笑：“有人在呼唤我。”

“下次再见，不知名的变种人小姑娘。”

他迅速消失了。小姑娘一个人站在原地看向哥谭。那场火不会烧得太久。她站了一会儿，风从那边吹过来，夹杂着一点硝烟和雪絮。

裴肆柒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在她看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迎风而去，闯入风雪里。

发生爆炸的是一所废弃仓库。目之所及皆是火海和废墟。木叶与风带来生的信息。墨色从笔尖流淌，在她身边环绕出一片净土。裴肆柒闯入火海，遮挡视线的浓烟被风吹散。她看见躺在血泊中被火焰包围的少年。

头顶的横梁摇摇欲坠，在火焰的噼啪爆响中轰然倒塌。

杰森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蝙蝠家强韧的意志力让他撑过了小丑的折磨，在痛苦中反复昏迷又清醒。他确定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爆炸声加重了他的耳鸣，火海和硝烟使他本就被刺穿的肺几乎失去了汲取氧气的能力。他的视线是一片模糊的昏暗，就连最炽烈的火焰也无法给他的视野带来一丝光明。杰森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可笑的是即使死神的镰刀已紧紧贴近，他还在想他的父亲，蝙蝠侠是否会为他复仇。可笑的不杀原则——他至死都在遵守。

是死前的幻觉吗？他看见暗夜里的精灵，风雪和木叶环绕在她身边。她从夜空落下，如摩西分海，火和硝烟温顺地为她让路。

挟裹冰凉的风雪。她降临在他身边。

横梁落地，轰隆一声引起了连锁反应。爆炸后脆弱的工厂结构开始崩塌，不断有铁架落地溅起火星和焦尘。雪还在下，火迟早会熄灭。纯白的衣裙被血污浸染。裴肆柒看着废弃仓库在大火中轰然倒塌，低头看向被她半拖半抱在怀里的少年。他在昏迷，身上的制服支离破碎，几乎可以算是半裸了——裴肆柒默默把自己的小披风解下来，勉强给他裹住了上半身。

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最严重的，被几乎穿透的肺部伤口里还残留着铁锈。裴肆柒不敢完全治愈他的伤口，只能先把他的血条奶到安全线上。未愈合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小姑娘没法拖着人边飞边奶。她喊了一声“折枝”。

青鸾在夜色中出现，载着小姑娘和她怀里的少年离开了。

雪还在下。火慢慢地熄灭了。

于是迎接迟来一步的黑暗骑士的只剩下焦土和废墟。他在废墟里寻找，最后只找到了一具几乎被烤成焦炭的女尸碎块。他知道这属于杰森的母亲，那个被小丑利用的可悲又可恨的女性，她最终在爆炸和火海里迎来了自己的终局。但他没有找到杰森——即使只是一块碎片，一点残尸。他握着在火焰里残存的，属于杰森的万能腰带的残骸，沉默地矗立了很久。

没有人能看见黑暗骑士面具下沉痛的眼和抿起的锋锐的唇。理智告诉他，杰森最大的可能是尸骨无存，但对罗宾的深刻情感使他不由自主地存着一点微渺的希望，没有找到尸体就代表杰森有可能还活着——

他梭巡的目光骤然一顿。

他从废墟里捡起一根羽毛。

一根格格不入的，美丽的，流光溢彩的青色翎羽。

黑色的披风融进黑夜。废墟之上已空无一人。

裴肆柒把少年放到床上。

血几乎是立刻就染红了白床单。她调高了空调温度，从梨绒落绢包里拿出医疗箱，解开已经彻底不能看了的白披风，用小刀把已经和血块一起凝结在伤口上的衣服碎片剥离开，小心地给伤口消毒，用镊子把破碎的锈块从伤口里捡出来。少年还在昏迷，疼痛让他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裴肆柒处理完伤口，开始读太素九针。勃勃生机在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伤口开始愈合，温暖的生机在身体里奔涌——破碎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都变得好看了些。少年陷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睡得安稳极了，只留下小姑娘对着到处是血宛如凶杀现场的床单发愁。这时候呼叫客房服务肯定会被当成杀人犯然后报警的。

小姑娘只好吭哧吭哧把少年拖下来让他躺在地毯上，自己动手换上了新床单又吭哧吭哧把他拖回去，抱着血渍斑斑的旧床单到浴室里撸起袖子自己洗。

救个人真麻烦。小姑娘长叹一口气。在把床单晾起来之后，她给青雀洗了个澡。“我们今天只能打地铺啦。”她一边拿吹风机给青雀吹毛一边说。即使是顶楼的豪华套房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她又不敢睡到外间的沙发上，怕半夜少年出了什么状况自己没发现。小姑娘给少年盖好被子，戳了戳沉睡中的少年罗宾好看的脸。在床边打了个地铺准备睡觉。

与此同时，哥谭的韦恩庄园，蝙蝠洞里，蝙蝠侠对着面前的雀鸟羽毛沉思。他现在怀疑这是什么外星物种。这片羽毛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翠羽，但没有任何一种鸟可以长到如此巨大，仅仅一片羽毛都比成人的手掌要更长。更不同寻常的是，他从羽毛里检测出的DNA无法和资料库里任何已知的地球物种匹配。

他凝视着这片羽毛，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在哪里见过。他思酌着。巨大的，青色的雀鸟——

“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尔为他端来了红茶和小甜饼。老管家深知愧疚和悲伤正在不停挑战着蝙蝠侠的神经，他了解韦恩家的少爷，也知道这不会将他压垮。但是他能看清那双冷冽的钢蓝色眼睛下被强行压下的疲惫。老管家放下温度正好的红茶：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您要为杰森做些什么，在那之前您不能让自己先被压垮。”

“……我知道，阿福。”

黑暗骑士终于流露出倦色。他叹息着说：“我只是在想，我本可以救下他……我没能做到。”

“我甚至没能告诉他，我从未将他看做接替迪克的延续。他同样是我的儿子，是一个合格的罗宾……我为他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