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八十七章 京师决战十

左良玉糊涂，他儿子左梦庚可是不糊涂，左梦庚明白，他们原先是明军将领，竟然败给了李自成，要知道，李自成的军事实力可是一直被皇太极所鄙视的，能被李自成轻易击败，足以说明左良玉和他的军队是何等废物，这也就是他们加入汉军八旗之后被鄙视的根本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左良玉麾下没剩下多少兵马，就算他带几万人来，别人一样会看不起他们，因为他的军队都是乌合之众。现在左良玉又要跑，左梦庚立即上前阻拦，他知道，左良玉投降清兵，已经是自己断了后路，如果不在满清阵营内好好干，天下之大，恐怕真的没有他们父子的容身之地了，左良玉只要逃跑，皇太极和其他人一定不会放过他，战后，一定会进行清算，祖大寿他们早就想找借口把左良玉这些人灭了，好独霸汉军八旗。

听见左梦庚的阻拦声，左良玉并没有停下来反思自己，他已经被青弋军的凶猛攻势吓破了胆，也难怪，连李自成都搞不定的人，怎么可能不被青弋军的强大战斗力所震慑，左良玉可是出了名的逃跑将军，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奇怪。“左良玉！你他娘的敢跑？”看见左良玉带着人往后跑，耿仲明大怒，自己的军队被打的几乎全军覆没，可是左良玉等人不思进取，冲上去报仇也就算了，竟然临阵脱逃。左良玉跟耿仲明等人本来就不和，大喊道：“你想死，我不想死，你要想送死，你就自己上去吧。”说罢，打马就要走。耿仲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顾不上许多，从身边一个罗刹炮兵手中夺走一杆手铳，瞄准左良玉砰的一下扣动了扳机。血光迸现，谁都想不到耿仲明竟然真的对左良玉开铳，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是汉军八旗的将领，就算是有摩擦，那也是要闹到皇太极那里去，由皇帝来评判的，可是耿仲明怎么就敢直接开火。

左良玉的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显然他也有些难以置信，耿仲明竟然真的敢开火，他凭什么？自己虽然是后面投靠皇太极的，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汉军八旗的将领，大家都是平级的，耿仲明竟然。这个念头还没有想完，左良玉猛然感到胸口剧痛，他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膛处正有一股血箭激射出来，下一刻，只听见了左梦庚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父帅！”左良玉只感觉到眼皮非常沉重，快速的失血让左良玉的知觉飞速消失，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一定要砍了耿仲明。噗通一声，左良玉一头栽落马下，左梦庚跳下马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左良玉身前，摇晃着他道：“父帅！你醒醒！”可是左良玉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气绝身亡，青弋军的炮弹还在不断炸响，左梦庚已经失去了理智，虽然左良玉人品是不怎么样，领兵也有大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左梦庚的父帅，现在就当着左梦庚的面被耿仲明打死，这左梦庚如何能接受的了。

“耿仲明！你个混蛋，拿命来！”左梦庚刷的一下抽出腰刀，带着几个亲兵就冲向了耿仲明，耿仲明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傻子，当下也是抽出兵器迎了上来，战场上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整个罗刹军和汉军八旗都遭到了火箭弹和炮弹的覆盖，虽然火箭弹已经打完，热气球部队开始撤退回去装弹，但是火炮没有停下，前方正在冲击的饥兵和满清骑兵也被机炮打的人仰马翻，无数士兵惨死当场，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汉军八旗竟然还起了内讧，左梦庚瞪着血红的眼睛，就像是要把耿仲明给生吃了一样，耿仲明也不怵他，既然左良玉已经被自己打死了，结果已经造成，后悔也没用，左梦庚要是不识抬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干掉。耿仲明吼道：“都别慌，给老子上，干掉他。”十几个亲兵大吼着扑向了左梦庚，轰轰轰，就在双方人马接近的时候，青弋军又是一轮炮火打了过来。

就在耿仲明的眼前，他清清楚楚看见正向他冲过来的左梦庚等人被火光所笼罩，也不知道多少发开花弹就在左梦庚他们周围爆炸，左梦庚顷刻间变成了散落一地的零件，连同身边的士兵一起，变成了碎块，耿仲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都不用老子动手，刘毅送你们上西天了。”笑声未落，几个亲兵一下子扑了上来，“大帅，小心！”轰轰轰，青弋军的炮弹可不认人，不管你是左梦庚也好，耿仲明也罢，无数的炮弹直接落在了他们周围，一阵爆炸和火球升腾之后，炮火渐渐向后延伸，耿仲明在亲兵的保护下侥幸没被炸死，可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不剩，全都被送上了西天。耿仲明从尸堆下爬出来，看看周围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而乌真超哈炮兵的火炮也基本上被全部摧毁，耿仲明简直是欲哭无泪，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就听见边上一声大喊：“耿仲明，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说话的正是祖大寿，虽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也顾不上太多，祖大寿正在收拢溃兵，带着他们往后撤，他可没那么多顾忌，汉军八旗眼看着就要全完了，这个时候哪还管什么皇太极的严令，能有一条活路就算是不错了。青弋军的火力这么猛，谁能扛得住，赶紧走才是上策，祖大寿可不想在这里送死。上万汉军跟着祖大寿往后退，还有更多的汉军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战场上乱窜，关键是汉军崩溃倒是没什么，反而把罗刹军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戈洛文气的破口大骂：“混蛋！这些来自东方的野蛮人！混蛋！”戈洛文抽出手铳，砰的一声，一铳撂倒了一个冲击己方阵型的汉军。

戈洛文做出表率，罗刹士兵当然是有样学样，砰砰砰砰，本来应该打在敌人身上的弹药竟然倾泻在了汉军八旗身上，虽然罗刹军混乱异常，可是一轮火枪打下来，一下子放倒了数千人。人被逼到绝路肯定会不顾一切，眼见罗刹军竟然攻击友军，吴三桂和祖大寿等人几乎要气的吐血，那些被火枪指着的汉兵也发了疯，举刀就劈向了罗刹兵。刘毅和青弋军众将在千里镜的视野中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仗还没怎么打，青弋军步兵还没有出动，仅仅是远程攻击了一番，敌军竟然就自相残杀起来了。相同的场面也发生在李自成这边，饥兵大阵虽然人多势众，但血肉之躯如何能跟青弋军的火力抗衡，随着一片片的饥兵被打倒，军队分成了两个层面，一半人还在蒙着头往前冲，另一半人却打了退堂鼓，士兵们将自己的将领扔下，纷纷往后退，可是迎接他们的是正兵的长枪，正兵营可不管那么多，既然作为督战队，一定要发挥督战队的作用，对于这些饥兵，他们根本不可能心慈手软，很多饥兵被青弋军的火力吓破了胆，一个个跪地求饶，求正兵营督战队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那些正兵咬着牙送出了手中的长枪，将一个个饥兵刺翻在地。

刘毅见时机已经成熟，虽然青弋军的火力强大，但是火力投射基本上覆盖的还是清军，大顺军的正兵和老营兵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不过刘毅倒是不担心，李自成的老营兵和正兵能跑得了，基本上都是步兵，行动速度又能快到哪里去，更何况他们还有京师这座坚城，李自成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放弃，正面战场如果打不过，很有可能会全部退往城池内固守，现在刘毅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施加最大压力。“传本督命令，全军推进！”刘毅一边收起千里镜，一边下令道。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下面的将士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一直都是热气球部队和炮兵军在表演，占绝对人数优势的步兵竟然变成了看客，这让步兵军的将领们和万千将士如何受得了。马精良在自己的步兵师中发牢骚，“他奶奶的，要是按照炮兵这种打法，还打个屁啊，咱们手中的三八式不就成了烧火棍了，难道要让咱们步兵上去收玉米吗？”“就是，就是。”身后的团长、营长一起附和道。

“都吵吵什么，仗有你们打的，炮兵和气球兵的远程攻势结束了，你们早晚要上。”甲午听见了牢骚声，回头骂道。“到了上去的时候，要是打的不好。”甲午停顿了一下道。“那军座你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马精良大声回答道，身后响起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