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吴府亲眷

旁的吴老夫人就不知道了，但是康氏的尖酸刻薄她倒是一清二楚。

从前在边关的时候就总是送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如今到了相府小住，更是吝啬无比。

听说侧院在康氏掌管的时候，下人们纷纷在底下议论，弄的相府好没有面子。

虽然平日里吴老夫人也觉得相府的下人们有时候太过于聒噪，可相府毕竟是高门大院，有时候若是对他们太过于吝啬和苛刻，到了外头免不得说几嘴。

兜兜转转起来，倒是对相府的名声不好。

反而在楚氏掌管侧院的这段时间，倒是风评好了许多。

从这上头便能看出来，一个人的为人处世方式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抿了口茶水，老夫人有些不耐烦，便问：“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如今身子不好总是头疼的很。”

康氏忙说，“这不是老夫人马上就要寿辰了吗，儿媳想着来看看老夫人还缺些什么。”

老夫人轻声嗤笑，问道：“你如今竟然还有这种心思呢”

“那是自然，这可是晚辈对长辈们的孝敬。”康氏奉承着。

旁人也就算了，只是这个康氏向来吝啬，如今老夫人心里更是明镜一样。

她今日来的目的更是显而易见，无非就是自己不知道吴老夫人想要什么，便过来问一问。

其实多此一举又做什么呢即然是礼物，买来送人就好了。

问来问去好没意思。

知道她是什么人，吴老夫人自然也想要调侃几句，便长叹一声，好不悠闲的模样。

“哎，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过多几年，左右一辈子荣华富贵惯了，也实在是不缺什么。”

康氏着急，忙说：“那可怎么行啊，这都是儿媳的心意呢。”忽然，眼前一亮道：“既然老夫人什么都不缺，那儿媳就亲手绣一床被面给老夫人吧如今天气冷了呢。”

她的这番话，足够让老夫人笑掉大牙，老夫人更是瞬间变脸，将那食盒子摔在地上：“好你个康氏，我若是说不用你出礼钱你是不是都不想拿了早些时候你们生活边关，送到府上的东西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倒好了敢明目张胆的投机取巧”

康氏连忙跪在地上，心想怎么方才还好端端的老夫人突然大发雷霆

忙解释说：“老夫人息怒啊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你没有这个意思”老夫人气急败坏：“自从你们回到相府之后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帮助了侧院多少如今我生辰宴将至，你居然还想只送一床被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跪在地上的康氏瑟瑟发抖，实在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气急败坏。

老夫人实在是气恼，心口好像堵了一个大石头一样。她并不是缺什么，只是眼前这个康氏实在是贪得无厌，想要白白拿了相府的东西不说，竟然还想不出一分一毫就过了生辰宴。

说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庶出小姐，这庶出果然是庶出

再辗转几分，老夫人指着康氏的鼻子大声喊道：“你若是还想安稳的住在相府里面，我就劝你最好安分一点若是你还想让江明的仕途顺利，你就马上给我滚”

听了老夫人说这些话，康氏是一分一秒都不敢逗留，几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后院。

好不容易从老夫人的院子里面走出来，康氏心跳加速腿脚酸软，若不是身后的丫鬟一直强行扶着，她早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段时间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康氏去什么地方总能受气。一时间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像整个相府的人都不满意她。

更因为如今是各自掌管各自院子里的事情，所以许多的事情也都还没有报给当家的顾凝玉。

前些日子那楚氏嚣张了一段时间竟然又被诊断出喜脉，更是让无所出的康氏心中不安。

下人们更是势力的很，因为楚氏总是频繁遇喜，这一次人们更说一定是个儿子。

为了更好的巩固自己的位置，康氏不得不准备起来。

后院里，刚刚赶走了康氏的吴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菊香赶紧端上来一碗汤药叮嘱她喝下去。

等老夫人一口饮下，菊香才安抚道：“老夫人千万不要动气。”

“我能不动气吗”老夫人拧着眉头说：“林渊打小和我感情不深，即便是亲生母子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疏远着我。江明虽然和我亲近，可是老爷子却总说我太过于宠溺他，再加上这个康氏”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索性不再说了。

菊香忙宽慰：“老夫人是气糊涂了，康夫人若是不讨您喜欢，不是还有楚夫人呢吗前几日我去库房拿东西遇见了楚夫人身边的丫鬟，听那丫鬟说楚夫人又遇喜了呢。”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问道：“果真”

“自然真。”

“那为什么玉儿没有提及过此事”老夫人惊讶着。

菊香笑了笑：“老夫人糊涂了，最近府上的事情都是各自院子管自己的，并不曾将汇报给大小姐，自然大小姐也不知道了。若不是奴婢恰好去库房拿东西，想必此事奴婢也不知道呢。”

老夫人眼神闪烁，双眼里面充满了希望，方才的心结瞬间解开。

“你别说，楚氏虽然出身寒微但是肚子真的争气。”不一会儿忽然想到：“康氏若是知道了岂不是更难受”

菊香白了一眼，冷冷道：“即便是难受也是她自作自受吧那康氏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让老夫人动气，这样的下场也是承受的起的。”

菊香在老夫人面前侍奉了十几年，老夫人对她也是格外的疼爱。

这姑娘向来明事理，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最是明白。

如今老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最是清楚的很，看着年轻，可这么多年也谨言慎行的过来了。

随着时光流逝，吴老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底下的人慢慢羽翼渐丰，相府早已经不是她一手遮天的时候。

那些人也不过是看在吴老夫人身份尊贵的缘故多少让着一些。

如今许氏和顾凝玉两个人在相府，倒是将事情打理的仅仅有条。

自从上次诬陷许氏的计划失败，后来即便是许氏身子不好不能主事，也满是顾凝玉的身影。

如今不同了，资历最老的老夫人竟然还要高看顾凝玉一眼。

可每次看到顾凝玉，老夫人就总能想起自己侄子的死讯，屡屡想到就更加坚定了要打压她们的心思。

因着要布置宴会的事情，顾凝玉便让明月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来。

那嬷嬷风尘仆仆一路前来，到了顾凝玉的书房门口便听到她正在斥责一个侍女。

老夫人院子的人向来谨慎，这样尴尬的场景她也不方便进去，便只能在外头听。

顾凝玉倚在软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侍女，那侍女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瘦弱不堪，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声音并不严厉，比平时更是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她问道：“说吧，这些银钱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侍女惊慌之中连忙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还请小姐明察秋毫这些事情奴婢当真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顾凝玉翻了翻账目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是总管厨房事物的人，这些东西没了你会不知道你若当真不知道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

那侍女愣了一下，忙哭喊着：“奴婢的确是掌管厨房不假，可是采买上面的东西都是刘嬷嬷的女儿静心做的，这些事情奴婢当真不知道啊”

瞧了一眼窗外，其实顾凝玉老早就知道刘嬷嬷在外头听着。就着老夫人生辰宴的事情，一时间厨房的流水加大了许多。

平日里根本用不上的东西竟然都用了好大一些。

顾凝玉虽然不经常管厨房的事情，可是账目还是日日都看的。如此蹊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如今叫那个刘嬷嬷前来也是因为，她一早便将事情调查的七七八八。但是事情调查起来自然是容易，细枝末节里面是否有关窍却不得而知。

听这侍女说话，顾凝玉也知道她必定什么都不知道。

便摆了摆手，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长时间才肯慢慢退去。

等到她出去，正巧和刘嬷嬷对视一眼，彼时的刘嬷嬷早已经汗如雨下。

那侍女出去许久，都不见刘嬷嬷进去，明月等不及忙在里头喊着：“刘嬷嬷进来吧。”

等刘嬷嬷进去，顾凝玉绝口不提方才的事情，忙问：“您就是刘嬷嬷”

她笑颜如花，好似方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她越是和颜悦色，刘嬷嬷反而越发的惊慌起来，小心翼翼的回复道：“正是。”

她端坐在软榻上，望着额头早已经蒙了汗的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