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黑暗之中，一阵奇香涌现。翩然而至的人手里握着玉烟，轻吐着烟尘。
茶室里面，玉烟的味道弥漫开来，黑暗之中的女人终是带着慵懒又魅惑的声音开口说道“这一次的货我可全然带到了，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娇滴滴的，而且我都验过身了，都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
对面的男人冷峻的说道“上一次你需要的药引，我已经替你找到了。”
女子朱唇轻启，带着笑意说道“唔？这么快就寻到了吗？”
男子冷笑着将桌上的盒子推了过去，又说道“不先验验这药引吗？”
女子素手抚上那锦盒，泰然说道“那是自然，虽说不是什么金贵的药材，长居深山老林中，这东西还算个稀罕物。”
手指轻扣，拨开黑暗之中那张锦盒。锦盒打开，盒子之中密闭着的东西散发了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女子端起那锦盒嗅着那味道，全然不杵那股子血腥的臭味。闻了一会，女子将那锦盒盖了上来说道“这样的味道，真的是不新鲜了。”
男子说道“这一次，你一共管我要了五十个这样的药引，距离上一次你的需要才不过半年。而要寻五十个刚刚怀孕的妇人，我自然需要浪费一段时日。”
女子有些失望的说道“可这不新鲜的药引，药效就没那么足够了。”
男子说道“既是不甚新鲜，我这里还有一桩秘事，告诉了你，也算不亏了你我的这一桩交易。”
女子笑着吐出一口玉烟说道“唔，什么样的消息，到还能抵得上我们的这次交易？”
男子压下一口茶答道“那就是我背后真正的买主。”
女子笑了一下说道“这也算是秘事一桩？要知道，这样的生意，本身就见不得光。你我立场不同，但终是殊途同归。这个世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却只有利益是长久的。现在，你我眼前，只有利益，无关其他。至于你，或者你背后的人，那都是在利益背后的东西。”
男子说道“那这样说来，你是真的对这件事没有兴趣？”
女子说道“兴趣吗？我都说了，只要是好处，我都有兴趣，这件消息算不算的一种对我而言有利的消息，我尚且不知。作为交易，我需要的是看到他背后的价值。”
男子听着拍手说道“果然你的心最是心思缜密，不过要知道，这件事我摆在台面上来说，那必然是有价值的。你我做的交易这么多年，虽然算不得朋友，或许应该也是敌人。但我知道，在利益的共同点上，你我尚且都有留存对方的价值，不是吗？”
女子说道“话不要说得如此直白，到底我们还是要做人的，人做事，总要留一些底线，没有留下底线的人，死的往往都很惨。悲剧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其实非是发泄自己的痛苦，而是需要认识到悲剧为何发生，亡羊补牢，才能真正的避开祸乱。”
男子笑着说道“看的如此开，只可惜我们终究不是同一阵营的人。”
女子说道“这样的情节才比较有趣，就比如人前装模作样广施恩泽的你，谁能想要，这样温良恭俭让的人，双手却沾了如此浓重的血腥呢？”
男子说道“人往往都是很复杂的，人性更是如此。双手的血腥，有时候只不过是提醒自己，人在江湖，终是身不由己。但你呢？冤魂又不只是途径我的双手罢了。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小蜗牛中文网nzw.
女子冷笑着，仿佛是自己听见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对着对面模糊着的身影说道“我本就是吃人的魔鬼，满身早就是鲜血，我不光要杀人，我还要吃人呢。”说着女子将桌面上的那个锦盒打开，将里面那个有着浓重腥臭味的东西拿在了手上，又缓缓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汁液爆裂在口腔之中，浓重的味道更甚，纵然这茶室之中焚着极重的檀香，仍旧掩盖不了这样的味道。
但二人仿佛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而男子见着对面的女人将这肚子之中刨出的东西就这样的吃了下去，也是未曾惊慌，仿佛是早就已经料想得到她会如此做。
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吃完那腥臭的东西，女子拿出了小小的香汗巾，擦拭了自己嘴角的血污。对面的男子说道“当着我的面，吃这样的东西，你是故意来试探我的本意吗？”
女子笑道“放下屠刀，就真的能立地成佛吗？”
男子无语。
女子的笑声在这静谧的茶室之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片刻，女子说道“焚着这样的浓重的檀香，是想告慰那些在幽怨的魂魄吗？还是只是叫他们不要再阎罗殿前说你的坏话呢？”
对面的人依旧无言。
女子笑道“怎么，是说中了你的心事吗？这样的犹豫，若是在战场之上，失去了东西，可就多了。”
男子终是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女子说道“反正我现在没想到这个消息替代的条件，也就只有随了你的意，勉强一听。”
男子放下了茶杯，淡淡的说道“那个人，你也清楚他是谁。”
女子放下玉烟说道“你故意这样说，是想激起我的兴趣吗？费力推销的，往往不是最好的，我觉得我还是没必要知道这个消息。”
男子说道“但，你可知道，沉岳他已经深陷险关了。”
女子听着，只觉得一阵不悦，倒是对面男子笑道“李凌峰已经将他关押了起来。就在今晚的粉雀楼。”
女子说道“可惜，我没遇见这样的好戏。”
男子说道“这样的好戏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沉岳隐蔽江湖十六年，却还是逃不过这命运的结局。就比如，你的背叛一样，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结局。偷来的一切，都是要还回去的。”
女子大笑着，却又不服气的说道“结果一样，但过程未必一样，你的背叛同样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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