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红花谢叶

唐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红枫。美人依旧美丽，红裙瑰丽，容颜绝艳。

明明心许的人就在眼前，但那颗心却不知寄放在何处。咫尺天涯，纵然厮守，却同床异梦。

或许梦终究会醒来，醒来之后，这一切也都会随着梦消散。但那些心动与美好，懊悔与相思。就真的能够随着梦醒来一并消失吗？

面对着眼前的人，唐暄几欲开口，但都咬着牙忍了下来。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唐暄在心底一声声的问着自己，温香软语的人依旧，可他知道，眼神里的光骗不了人。

红枫倒了一盏刚沏好的茶，走到了唐暄的身边说道“公子，还是喝喝茶润润嗓子吧。”

唐暄结果那盏茶，对着她说道“姑娘，有一句话我很想问你。”

红枫笑着说道“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就请直说，红枫知道的都会告诉公子。”

唐暄说道“在你的心里，有没有相信过，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红枫淡淡的说道“公子，红枫心里……”

唐暄说道“女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你也不例外。但任何时候，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至少现在，我在你眼中也不过就是如同这座楼的其他宾客一般，花钱买笑，醉生梦死的人。我明明都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觉得，你聪明又贴心，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你。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想着你，想起你对我的激励。我就觉得，好像一切也都没有那么苦了。姑娘，我承认我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我的确是个登徒浪荡的人，我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碰巧而来的交易。但就算我心怀不轨，就算我一厢情愿，姑娘你真的就没有过，觉得我和其他人有一丝丝的不同吗？”

掏心掏肺的话，却似带着利剑一般刺向着红枫，早就绝情了的人，早就没了内心的悸动。看着对方的那带着心血的话语，红枫犹疑，不敢再看他的脸，心思如同乱麻一般纠缠，感情就如同作茧自缚一样，百般纠结，惹人伤怀。

而愁思过后，平复了内心的翻涌，红枫转过身来，面前剩下的，却只剩下了那杯已经凉了的茶。

红枫走了过去，端起了茶来，一饮而尽，只是一声叹息，然后又自言自语的笑道“这茶凉了果然难喝的很。”

秘密，那些被深埋在自己内心之中的秘密，她不忍说，也不能说。起初她觉得他也不过一个天真的纨绔公子，不过是看在唐门的身份之下，打听了些许关于李慕言病症的情报。可她到底是没想到，在她一颦一笑的温柔与魅惑之间。这个未曾见过外面世界的公子哥，却深深的陷入了这场感情游戏之中。

逢场作戏，不过是自己在风月场中最擅长的把戏。可这样的把戏，玩的多了，早就分不梦境与现实。燃文网enw.

意义吗？拿不重要了，已经没有用的棋子，早就不重要了。

贤牧与流火跟在唐暄的身后匆匆而走，两人也不知道到底唐暄是怎么了，进去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一改往日那副笑颜。知道是一定出了什么事了，贤牧与流火也没敢问，只能跟在身后匆匆的走着。

行至回廊之间，楼梯处，流火向下一看，却见迎面走上的人有些眼熟，想不起是在那里见过了一般，但总感觉有些眼熟，就好像刚见过一样。

但流火也不过是纳闷而已，或许是刚刚在粉雀楼那边看戏见到的人吧，再来这里和壶花酒也算是正常。也没多想，便跟随着唐暄一同回去了寒香园。

段红花匆匆而来，按照着沉岳告诉的地方，他倒是很快就找到了百花楼的位置，心里想着要见的人，是宫主所收最小的徒弟曾芊芊，当年不过是个小孩子，月灵宫上下都很喜欢那活泼可爱的孩子。月灵宫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年纪小又十分懂事的小姑娘。分别的时候，她也不过豆蔻少女，一晃十六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当初大家所关照的小妹如今沦落风月场中，纵然思念，但却有些迟疑与不忍，不忍曾经那般美好的人，会在出现在这里，满身尘埃。

罪恶，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插入自己的心脏，不知怎的，上楼梯的这几步路走的实在是缓慢，他想要见到那曾经一同生活的在一起的同门师妹，可却又怕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师妹，早就变了模样。

终是走到了房间门口，但伸出来的手却不知道为何又缩了回去，不知道，这扇门打开，是什么样子，想见，却又不想见。在心底成了纠结在一起的矛盾，让段红花的额头上生了细腻的冷汗。

“主事？”

就在段红花愁思矛盾之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疑惑，段红花转过身来，但见着玉翘端着一碟酸杏站在一边。

段红花看着她终是开了口说道“凌烟。”

轻声低语，端着酸杏的人亦是笑了起来，只是抬起头来亦是满脸泪痕，多少年，不曾让人张开口说出的名字，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一声凌烟，唤回的好似近在昨日的场景，但一切又早已都是物是人非。

腰间已无昔日的佩剑，只有随身而带的带着脂粉香气的汗巾。曾经月灵宫的司卫，如今是百花楼花魁的贴身侍女。曾经拔剑不让须眉的步凌烟，如今却成了伪装娇蛮任性的玉翘。

段红花心思在痛，又唤了一声道“凌烟。”

玉翘见着，亦是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连忙打开了的门，对段红花说道“主事，姑娘就在里面。”

纱帐之中，红烛映照着朦胧的身影。拨开珠帘，缥缈之间，熟悉的香气袭面而来。而那不敢去看的身影就在纱帐之下，红枫提着笔对着身后的玉翘说道“玉翘，酸杏还没拿来吗？墨没了，也该替我研墨了。”

段红花轻声答道“这般年纪了，还是爱吃酸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