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No.27

《[一人之下]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我老婆拿了诺奖》

张灵玉，男，25岁，龙虎山高功，一个正宗的正一派道士，现正在小区门口附近的某个芝麻火烧铺子前排队。

“嘿小伙，芝麻火烧好了！”

老板的声音打断了张灵玉的思绪，他道了句谢后便把袋子接过来，刚出炉的面饼温度灼人，卤肉的香味直扑人脸。

张灵玉嗅了嗅，满意的扎紧袋子让香味不要跑得太快，拎着饼往回走，边走边想事。

来到你家已经一个星期了，这是他第一次出门。除了是想给夏禾买芝麻火烧，也是想看看风头过去没有。

一直这样住下去不是个办法，师父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老天师，张灵玉握了握拳，不由得停下脚步。就在这时，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灵玉真人边不动声色的凝了炁做好战斗准备，边慢慢的回过头。

“小伙子。”对方是个体型肥硕的中年妇女，对他温和一笑，“你想离上帝更近一点吗？”

“阿姨，我是个道士……”

在听了长达十分钟大客车翻沟里全车就信教的兄弟活了或者某某姊妹本来瘫痪在床通过虔诚祈祷能下床了的故事后，灵玉真人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开了口。

那大妈不满的撇嘴道：“小伙子，世上只有唯一的真神耶和华，那些都是伪神，你快别信了！看你年纪轻轻的前途无量，阿姨才跟你说的。”

“………………”

张灵玉拧着眉看她，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这种大妈，强行推开吧怕把人推个倒栽葱，不推开吧那大妈唾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了。正当张真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清凉的女声从大妈身后传来。

“不可妄称耶和华你□□，因为妄称耶和华名的，耶和华必不以他为无罪。”

一时，大妈和张灵玉都愣住了。

你直接走到张灵玉身前，一把拍开大妈的扯着张灵玉衣角的手，像母鸡护崽似的站在男人身前呈保护状，把他和大妈隔开。

你把张灵玉挡在身后——虽然根本挡不住，高傲的对大妈抬起下巴，说道：“十诫都不知道，根本就不虔诚，传教？您配吗？”

张灵玉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对方好歹算长辈，刚准备示意你不要这么刻薄，就被对面那大妈的尖叫打断：“你你你……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这样的恶人以后会下地狱的……”

“耶稣劝告门徒：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你索性上前一步，快速抽出她怀里的圣经，翻到马太福音篇怼到她脸上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挑眉道，“另外，我国法律明确规定，非宗教场所禁止传教，我已经报警了，待会你就去派出所跟警察传播福音吧。”

大妈顿时涨红了脸猛吸一口气，她抖着嘴唇抢回圣经后恨恨的瞪了你一眼，这才迅速转身走了。

短暂的交锋再次以你的胜利告终，你转过身见张灵玉傻站在原地，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便伸手扯了下芝麻火烧的包装袋提醒他：“走了，饼要冷了。”

“…………”

张灵玉看着你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跟了上去。

“秀秀？”

你的手被夏禾握住才回过神来，漂亮女人伸手在你眼前晃晃，眉头微蹙的注视着你，往日那双魅惑的蓝瞳此刻盛满了担忧：“怎么一直在发呆？”

旁边张灵玉正在泡茶，清俊的眉眼浸泡在雨前龙井清幽的香气里，碧绿的眼瞳也望了过来，一样充满了担忧。

你看看夏禾，又看看张灵玉，欲言又止。

白天在课堂上，你看见那个男生低下头没再抬头，便站起身强作镇定的出了教室门。

一开始只是默默地快走，出了教学楼大门你忍不住一路狂奔，直到累得喘不过气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借助路边的反光物体观察自己的身后。

没有人追来。

你无比庆幸自己只喜欢穿软软的平底鞋，可以像猫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

要告诉他们吗？被跟踪的事。

你的目光落在他们年轻又富有活力的脸上，缓慢的眨了眨眼，垂下的羽睫遮住了忧虑的思绪说：“没什么，学术上的事情。”

说完便掩饰性的啜饮了一口茶，舌尖泛上清苦，抿着唇快速从茶几下翻出方糖和奶粉，熟练的加进杏绿的茶汤里。

“雨前龙井你也要搞成奶茶吗……”

夏禾的担忧一下子就被你的暴殄天物带走了，简直想翻白眼。但她在张灵玉面前她向来很有美女包袱，为了保持形象，她忍了。

你嗜甜，在美留学多年也喝不惯咖啡，日常靠奶茶中的□□提神，效果不比咖啡差。

夏禾伸出食指恶趣味的戳了戳你含着奶茶圆鼓鼓的腮帮。你冷静的转过脸对准那张美艳的脸，像只应激状态的河豚，大有滋她一脸的架势。

她识趣地收回手，单手托腮含笑着问你：“晚上想吃什么呀？”

“红酒炖牛舌。”

你打蛇随棍上，马上就点菜。

“没有。”夏禾嘴角一抽，还是没忍住白了你一眼：“红烧牛肉爱吃不吃。”

“那就不吃了。”你从善如流站起身，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王阿姨给你发的微信，“我晚上要出去相亲。”

夏禾原本懒洋洋的半倚在沙发上，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皱眉道：“又要去相亲？！”

“再去一次让他们死心。”你冷静的回答道，洗了茶杯甩甩手上的水就准备出门了。

“等等……你就这么直接去？”夏禾拉住了你。

“怎么了？”

你不解的低头看看自己的真丝白衬衫配卡其裤，足蹬米白羊皮方头乐福鞋。亦舒女郎的打扮，又简约又高级，时尚博主都说好。

碍于张灵玉在场，夏禾把“你穿得也太性冷淡了”咽回肚子里。她眯着眼睛捏了捏你的脸，嘴里嘟囔道：“换条裙子吧！”

“有必要吗？反正也不会成。”

“输人不输阵啊妹妹！你可以看不上他！但是他不能看不上你啊！”

你闻言顿时抿唇。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奇怪的好胜心被激发了。

夏禾趁热打铁赶紧把你往卧室里推：“来来来，我给你挑条裙子，再画个淡妆，半个小时就行！”

“啊！爽！好几天没吃顿正经饭了！总算快完活儿了！”

张楚岚咽下嘴里的肉，豪爽的用手背抹了下嘴唇上的油光。对面的冯宝宝的吃相比他还豪放，两只手各抓着一只鸡腿，左右开弓吃得腮帮鼓鼓。旁边的诸葛青挑了挑眉，索性停下筷子，笑眯眯的招呼服务员给冯宝宝又点了几个肉菜。

王也无视了他慨他人之慷的恶趣味，他眉头一蹙，不甘的问道：“完活儿？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怎么样？冲到那两个老东西家里去杀他全家啊？”

张楚岚眯着眼吐槽了一句，见王也还是眉头紧锁，他心下有些得意，忍不住提点他：“老王，我认为论手段你比这些人都强，但为啥这次你这么头疼？因为这次你遇上了无赖呀！”

无赖最擅长欺负的，就是王也这样的老实人。而无赖最怕的，一是宝儿姐这种拒绝沟通直接动手的疯子，二就是同类。他们很清楚一旦无赖彼此撕破脸开战，就是互相比拼下限的时候。无赖虽然下限低，但不是没有下限，无赖碰上无赖，往往会选择大家各退一步。

张楚岚说到这里又瞄了一眼王也道：“还要特别提醒你……用未成年少女的安全去威胁一个老人这种事是你做的！没人帮你出主意，一定是你自己做的才有效。”

这人设好不容易立起来，可别塌了。

“我懂……”王也无奈的闭了闭眼，瞟向一脸悠然的少年道，“但不是还有两个麻烦没解决么？伪装成刀疤试图打倒我的人和试图绑架我家人的人都没找到。”

张楚岚喝了口汤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慢悠悠的跟王也解释。

内景里问的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得到的是两个十佬的名字，说明那个假刀疤脸只是个雇佣兵，本身对王也并没有敌意。而且他的实力高到可以打晕王也，那就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去威胁王也的家人。

“你委托我的是处理你家人受到威胁这事，这个人我无能为力。”

已经达到了让幕后之人收手的目的，实力高强的雇佣兵自然也没必要抓了。

当然啦，加钱另算。

不过以公司□□的立场来看，估计老王再追加一千万也不行。

说到这一千万啊……也不知道能分到多少，待会问问宝儿姐公司提成怎么算的。

张楚岚脑海里飞快的转过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王也轻撞了下他的胳膊，少年见他仍然眉头紧皱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漫不经心的说一句：“至于绑架你家人的那伙人……是我找的。”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陷入凝滞，连诸葛青脸上惯常的笑容都僵住了。

王也嘴角抽搐，额角都暴出几根青筋，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阴恻恻的问道：“孙贼！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张楚岚八风不动，面上依然一派惬意，慢悠悠的说道：“给你个建议，这件事解决后离开北京，去哪儿都行，总之别在家呆着……”

拖上这么一大家子人，还怎么打架？王也手上功夫再强也护不住每一个人。这种情况找几个好手护着是最好的办法，小角色能打发，真出事了也能拖到老王回来。

“那问题来了……平白无故的给家人安排护卫，家里人会顺顺当当地答应你吗？”

张楚岚此言如醍醐灌顶，王也顿时脑中炸开一片白光。

给家里人安排护卫，他不是没有想过，一回到家就跟杜哥商量了。但雇人就得花钱，异人又贵，自己没钱就只能用家里的钱，但大额资金动用父母不可能不知道，被发现了定会追问，这就完全违背了王也不想把家人扯进来的初衷了。

再后来被种种意外逼得都忘了这回事，还是张楚岚想得周到，这下王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过你老爹真够悍的……”张楚岚回想起贾正懿和宋瑾瑜居然会鼻青脸肿的来找自己，不由得额角垂下黑线，“在一般人里绝对算是身手了得了。”

“嘿嘿……行伍出身么，以前在部队里没少打架。”

王也面上悻悻一笑，心底却颇有几分自豪。

既然要演戏，公司的人自然是收着劲儿的，生怕把客户绑出个好歹来。但自家老爹肯定是拼死反抗，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公司的人说不定还真就得挂点儿彩。

“你说你这姑娘憨憨的，成天跟这么阴险狡猾的人泡在一起，不怕哪天让这家伙给卖了？”

经此一役，诸葛青也佩服少年这番周全的思虑，他侧过脸笑眯眯的看向旁边大吃特吃的少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冯宝宝嘴里还含着食物，嘟嘟囔囔的样子像只小仓鼠，“狗娃子说以后没人卖我了，卖过我的人都给埋了。”

闻言诸葛青一愣，旋即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少年，他撑着头，面上终于带了一点儿真实的笑意：“我还真有点好奇了，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你们这两个怪胎。”

王也单手支颌，也含笑看向张楚岚：“嗯，我也挺好奇。”

是啊，真是一对怪胎！

一个历经世事却不染一尘，犹如一块璞玉；另一个却被人世沧桑给磨成了一把游刃有余的刀。一个憨直，一个精明，倒是正好互补。

“呵，不值一提。”

张楚岚看向王也的方向，那边有一对祖孙，头发花白的老人面上满是慈爱，舀了一勺蛋羹喂进小孩子嘴里，小孩子鼓着脸颊眉眼弯弯，双手兴奋的挥舞着。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该有的蓬勃朝气：“……顶多是没你们那么顺罢了。”

没错……顶多就是没那么顺罢了……

张楚岚收回目光，另起了话头跟王也商量护卫的问题。青年挑眉，俊郎脸上浮现一个促狭的笑容：“老青，我看你够闲的，你不是说你现在正在啃老么？我这边价钱随便开，不如……”

诸葛青笑眯眯的拒绝了，反而向他推荐了自己那三个族人。

“这三个就是因为在家待不住，不然也不会偷跑到北京来。回家肯定是要被骂的，你就收留他们一阵吧！别看他们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但实力在圈里也是中上啦～而且，一般人也得给诸葛家几分薄面，再合适不过了。”

王也沉思片刻后，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张楚岚征询他的意见——在这次的风波中，他已经认可了少年的能力。

“哎呀呀……本来还想再给公司创收的。”

张楚岚微笑着摇了摇头，侧面肯定了诸葛青的建议。这时对面的冯宝宝放下手里的鸡腿，呆呆的看向前方。

这很反常。

张楚岚蹙眉。

冯宝宝做事向来专心，连吃饭也是只顾着埋头猛吃，并且从不浪费食物，还真没出现过这种拿着东西不吃的情况。

“冯宝宝吃好了？那我去把账结了”

王也倒没想这么多，无事一身轻的他心情很好的站起身，转过脸时身形一顿，张楚岚见状便名正言顺的侧过身，随即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你们都怎么了？”

诸葛青难得睁开了眼，也好奇的往前方看去，只见杜哥领着一个娇小的少女坐在不远处的青年面前。男的穿着米白衬衫亚麻西裤，袖口很上道的卷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修长的小臂和手腕上的劳力士，头发看得出有打理过，带着副无框眼镜，长相嘛也算得上英俊。

而那个少女更是赏心悦目，她穿着茱萸粉的吊带及膝花瓣裙，露出春柳般纤细修长的四肢，一大捧蓬松如云的乌发盖住圆润的肩头，衬得肌肤白腻得像新发的奶油，配上小巧的脸和精致的眉眼，像童话绘本里的花妖精，感觉下一秒就会飞到你手掌上跳芭蕾。

而且还挺眼熟。

也可能，美女他都觉得眼熟。

毕竟美的人总是相似的，而丑的人则各有各的丑。

这句话说出来非常欠揍，诸葛青抚着下巴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冯宝宝惊呼道：“那不是幺妹儿了嘛！”

诸葛青拊掌挑眉。

这不就是老王那个以后会得诺奖的妹妹嘛！

冯宝宝的声音不算大，但同为异人的杜哥还是顺着声音发现了他们，他惊讶的一挑眉，接着就眉开眼笑的跑过来打招呼：“哟！也总，你们忙完了？好巧！”

“事情都解决了，老王请吃饭呢。”张楚岚嘿嘿一笑问到，“杜哥，您这是……”

“嗐！我这不送小公主来相亲嘛！”

王也闻言，顿时就黑了脸，他坐回位置上沉声道：“杜哥还没吃饭吧？要不来点？我请客。”

没等人答应，他就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不由分说的把菜谱塞进杜哥手里让他点菜。

杜哥也不跟他客气，笑呵呵的边点菜边跟青岚二人聊天。

张楚岚大奇道：“这个颜值还需要相亲啊？！追她的人难道不应该从海淀排到沧州吗？”

诸葛青笑眯眯的说：“老张，这你就不懂了吧。钟小姐这个年纪来相亲就是为了扩大交际圈，又不是见了就得结，而且彼此知根知底也能防止碰到渣男，恋爱成功率反而还高些。”

“嘿！诸葛先生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杜哥嘿嘿一笑，然后兴致勃勃的跟他们俩八卦，“这哥们儿呢27岁，某海外知名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现在在某投行工作，年薪50万左右。”

“呵……这种国外的硕士全是课程硕士，含金量很低的，也就名头好听。”

王也喝了口茶，面色不虞。

“这没办法呀！你以为谁都跟咱家秀儿一样，23岁两个博士学位啊？”杜哥也喝了口茶去去嘴里的油腻，笑呵呵的继续说，“上次倒是个博士，年纪也没过三十，也是搞物理的，结果当场就吵起来了。”

“怎么吵起来了？”诸葛青都有几分兴味的掀开半扇眼皮。

“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一只猫吵起来的，一会猫死一会猫又活了之类的。”

“薛定谔的猫。把一只猫放在密封的箱子里，并放入少量的放射性物质。这些物质在一小时内有一半的几率会发生衰变。如果物质发生了衰变，就会往箱子里释放毒气，猫就会被毒死。由于量子系统处于叠加态，因此这只猫也处于一种既活又死的叠加态之中。”

王也单手支着下巴，心情莫名的好了点，面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懒懒的说道。

“那个男的估计支持哥本哈根诠释，认为打开盒子的动作造成了波函数坍缩，原本的量子态概率地坍缩成一个测量所允许的量子态，所以打开盒子后，猫要么生要么死。但秀儿支持多宇宙诠释，认为猫一直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看到猫的生或死其实只是这个波宇宙在不同观测者下，得到的不同的粒子态结果。”

场面一时寂静。

诸葛青拊掌，微笑着率先打破沉默：“看不出来啊老王，你还挺了解的……”

“嗐，也没有很了解……就是有时候她会跟我提一点，这些都是很浅显很基础的东西。”

王也赧然，他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让轻薄的白雾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哦～”诸葛青拖长了声音，突然露出标准的狐狸笑，“那我们来听听他们说什么吧，杜哥你也不想看到他们又吵起来吧～”

“喂……”王也脸一僵，完全阻止不了他。诸葛青天生与巽字相合，不用开阵也能运用部分风系法术——比如听风吟。

诸葛青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一贯的优雅微笑渐渐维持不住了，接着开始皱眉，最后索性收了法术。

“怎么样？他们在说什么？”杜哥好奇的问道。

“……你妹妹这次估计成不了了，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了。”诸葛青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也一眼。

青年嘴里啧了一声，不自在的拉了拉帽檐，他故作轻松地问:“怎么说？”

“对啊，老青你听到了什么嘛。”

张楚岚也开始好奇了。

“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男方装逼不成被疯狂打脸的故事，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懂，只听出他们在聊到最近新上映的科幻电影《信条》。”

诸葛青摊摊手，面上带着点无奈的笑。

严格来说，说“打脸”太委婉了，真实的情况是，男方现在已经被你怼自闭了。

王也噗嗤一笑，笑着摇摇头，像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他侧过头看向你的方向，这家装饰豪华的中式酒楼里刻意用层叠的珠帘营造出一个个优雅的私密小空间，灯光映着半透明的水晶珠折射出星子般细碎的光斑，一一落在少女乌润的眼瞳里。

“……所以说实际生活中我们并不能看到跌落破碎的鸡蛋凌空升起在桌上复原、也不可能看到爆炸的碎片沿着原来的路径返回而重新组装成一栋大厦，这都是因为热力学第二定律中的熵增加原理，使得宏观的时间反演无法实现。”

“呃……”

男人竭力压制着抽搐的嘴角，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让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有什么不懂，你可以提出来。”

你维持了一贯的耐心。

“不，不用了。”男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这次先结束吧？”

“可以，AA吗？”你掏出手机问道。

“AA啊……”

男人本想说不用了，但一想到被迫听了两个多小时的物理课就觉得自己亏了，再加上这家酒楼不便宜，反正也是对方提出来的……

“不用了，我来结账吧。”

低沉而磁性的男声落在耳边，男人有些恼怒的抬起头，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只穿着T恤短裤，除了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同为男性一眼就注意到对方宽阔的肩膀，露出的四肢肌肉健壮但不夸张。

……感觉是练家子。

男人心里的火顿时就消了大半。

“王也？你怎么来了？”

少女困惑的眨巴眼，长而密的睫毛忽扇着，乖巧得像只猫仔。

这时杜哥也过来了，叫了声也总。

王也？中海集团王卫国家的老三？

看来传言是真的！老三回来争继承人了！

男人立刻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跟王也打了个招呼，主动伸出手。

王也同样面带微笑的跟他握了握，眼神立刻温柔的落在你身上问道:“吃好了吗？”

“嗯，刚准备……”你点点头，正想说准备AA。

“我去结账！”男人赶紧打断你的话，有些紧张的推了推眼镜。

王也宽厚的笑了笑，点点道:“行，天儿晚，这丫头就不劳烦您了，我自个儿带回去。”

“好的好的。”男人点点头，识相的走了。

见他走后，王也冷哼一声，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人呐，相亲还AA，忒鸡贼了。”

“什么？”你没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走了，送你回家。”王也抬手刚想摸摸你的头，不知怎么动作却又顿了顿，这一两分钟的功夫你就已经起身了，他只好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跟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插裤兜里。

出了酒楼便看到门边站着两男一女，张楚岚笑呵呵的冲你招手:“秀儿姐，还记得我吗？张楚岚。”

你点点头道了句你好，旁边黑长直的清秀女生向你伸手，你见状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你叫冯宝宝，我知道，不要拉我手，你上次把我手腕都抓红了。”

那女生僵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你，看起来有些傻。张楚岚赶紧陪着笑脸把她拉到身后，冲王也打了个招呼，拉着冯宝宝上了小面包车告辞了。

“钟小姐好，我是诸葛青，是王也的朋友。”

你转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冲你微笑，体型瘦削，肤白如玉，面容俊秀，线条优美的丹凤眼极具东方风韵，唇角微微上翘，天生自带三分笑意，加上不羁的小辫子，十分风流。

“你好，我是钟神秀。”

你打完招呼便不再说话，王也见你面色如常，心里舒了口气，但还是下意识的迈出半步，挡在你面前，隔开诸葛青对你的注视。

诸葛青面上笑意更浓，越发像只狐狸。

晚高峰不好打车，王也只能捎一程，诸葛青自觉的坐上副驾驶，把后座留给王也和你。

你低着头看手机，王也有些拘谨双手交握的坐在你旁边，两人间空出手掌大的间隙。

这一幕被前排的诸葛青看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些。

诸葛家是大家族，他再清楚不过兄妹的正常的相处方式，王也疏离得太刻意了，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底气不足。

这可太有意思了。

他摸着下巴笑得越发灿烂。

这趟是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