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排队凝元

屠魃见那几人开始认真修炼，自己便从担架上爬起来，试了试打坐，屁股上的伤还是没好利索，心里估计着，照这个速度，明天一准儿就好了。

起身看了看门外护卫森严，不由心中得意：哼！罗树林你个小样的，有本事闯闯大将军府来？！

想起还有战利品没有细细查看过，便从怀中掏出，鼓捣起来。

打开那张羊皮纸书，取出里面包着的那根细钢丝，那钢丝看起来呈现出普通钢铁的颜色，特异之处是通体闪着若隐若现的蓝光。长不到三尺，约有一般筷子的十分之一粗细。说是钢丝，其实那东西横截面扁平，状若皮带，可说是一条钢带。特殊的地方在于，钢带的两端各有一个拇指粗细的圆环，而那钢带两个平面中的一面，在中线上，从头到尾细密均匀的排列着一排凸起的细小锯齿，锯齿尖端尖利之极，统一偏向钢带的一端。

捏住钢带，用那锯齿去身边青铜香炉腿上划一下，立时划出一条清晰的印痕来，竟是极为锋利。屠魃没少去营造堂玩耍，知道这是两种不同的金属，钢带软而坚韧，锯齿硬而锋利，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工艺，非常高明、复杂，必是出自大师之手的上乘之作。想到这里，屠魃露出灿烂的笑容。

掂在手中，分量很轻巧，屠魃见那钢带一波一波的有着自然的弯曲，便顺着那钢带的弯曲方向一圈一圈卷起，到最后竟是能够很规整的形成一个管状圆环。那两个圆环相对，中间夹着一圈圈细密的钢带，很是贴合。套在拇指上，那些细密的齿尖隐隐泛着蓝光，颇为精巧。若不拉开来，任谁看去，都只是一枚漂亮的扳指。

屠魃越看越是爱不释手，有意思！很有意思！

拿过羊皮纸来，细细看上一遍，那上面的异国文字虽不认识，但不要紧，依旧用心地仔细看了几遍。没有参悟出什么，放在一边，再看了眼那小玉瓶，犹豫一下，还是没敢去碰触那里面的蓝色药粉。

东西收好，心中暗道：不错，挺有收获！罗树林，谢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七点出头，几人方才结束了修炼。一个多时辰的修炼，几人均觉大有收获。

“怎么样？感觉能凝元吗？”屠魃问道。

“只能说争取吧，但是希望很大！现在我已经感觉熟练多了，那些小暖宝也越来越容易牵引了。”袁老大回话。

“我的观想和内视越来越清晰了，感觉就差最后一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成功。”金沅说道

“我也是！我其实刚才都抓到了，结果一激动，乱了一下，放跑了。但是现在牵引它变得越来越容易了。”小罗显得特别兴奋。

守卫的兵丁一直不敢随便打扰，这时见几人停功说话，急忙上前请几位去饭厅吃饭。几人刚要推辞，却听金沅道：“趁着这会儿刚找到感觉，都在这边吃饭吧，饭后再修炼一次，或许有人能成功呢。”

几人商议一致，便留下匆匆吃了口饭，赶快又回到修炼室。

“你们就继续玩儿吧，我给你们守着点。”屠魃说罢，看到他们各自开始闭目修炼，便爬去修炼室门外，取出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口诀，吹着傍晚的微风，嘴唇叨叨念动，又念了一遍：“十八十八~三二四十八十九~三四二十九乘一~一十九；十九乘二~三十八……”

念过一遍乘法口诀，又取出《真阳诀》来，从头到尾细细研读一遍，就算是后面还未修炼过的部分，也都认认真真看了清楚。

过了很久，听到门外脚步声，便爬到门外看看。原来是金沅的爷爷，金大将军。当朝皇帝钦点的大督军，若说起来，官职比靡大帅还要高着。只是金大将军和靡帅处得来，两人从未闹过龌龊。

“金爷爷，您好！”屠魃趴在门口地上，堵着门小声说道。

“屠魃啊，呵呵，屁屁还疼吗？不装哑巴了？”金爷爷笑呵呵地揶揄道。

屠魃半点也不脸红，露出灿烂笑容道：“金爷爷，您要是喜欢哑巴，我再给您装一个？装一宿都行。”

“去！没大没小的。金沅早该回去睡觉了，这都什么时辰了？都快夜里十点了！你们怎么修炼到这时候？不行，太晚了。”金大将军面露不快。

“不行啊金爷爷，金沅姐和水柔姐，还有袁直介、罗森林他们几个马上就都凝元了，这会儿正修炼呢，您别吓着他们。”屠魃连忙挡住门，耐心解释。

“去！哪有这么快凝元？不可能。不是今天才开课讲筑基吗？你又骗人呢吧？”大将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屠魃赶紧解释：“金爷爷，我不骗您，金沅真的就快凝元了。”

“滚！胡说八道！爷爷我练武一辈子了，都没听说过上午刚学完功法，晚上就敢说随时可以凝元的，还三个人一起凝元。别贫了，赶紧给我叫金沅，让她回去睡觉！”老爷子面色一沉，像是要发脾气硬闯了。

“别！”屠魃低声喊道：“千万别，您小点声，现在进去吓坏了她怎么办？不信您先在门口这边看一眼，她行功正紧急关头呢。”

屠魃说罢收起一只手臂，把门开大些，让老爷子看到金沅。

金大将军探头看罢，嘟囔道：“这有什么新鲜的？不就是修炼吗？这就能凝元了？胡闹。不行，叫她回去睡觉。”

屠魃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犟，连忙又向前爬了一点，把门关到就剩一个门缝，一把抱起金爷爷大腿，悄声说道：“别！不行！金爷爷，我真没骗您，我求求您了，您就信我一次，最多一个时辰，最多！您看行吗？总比吓着金沅好吧？！这万一走火入魔了后悔都来不及啊！”

“呸！呸！臭小子说话这么不吉利的！？怎么说话的？”金大将军听了屠魃说的败运话，急忙训斥，犹豫一下道：“容你小子一次，过一个时辰你要是敢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叫你干爹揍死你。哼！”

金大将军气哼哼走了。屠魃趴在地上堵着门，心中忐忑不安。焦急地回头观察几个小伙伴，都还是面带微笑在那行功吐纳，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儿，显然是“玩儿”得高兴。不由“哎”的叹息一声，牢牢地把住房门。感觉有点累，喃喃道：“给你们家帮忙，你还凶巴巴的？！还威胁我！？有点混蛋了吧？哼！”

一人无事做，从担架上撤出那边“凰锋”，趴在修炼室门外又练起剑来，一剑刺出，收回。向上、向前、反手、斜刺，各种角度一剑剑刺出，时快时慢，左右手轮流递剑。每递出一剑，便凝神细细体会这一剑当中全身的力量运使，体会着剑尖、剑身、剑柄的出剑姿态和过程，体会着剑意。

快十二点了，修炼室里依旧鸦雀无声，屠魃决定爬进去看看，刚进修炼室，便听金沅激动的声音响起：“成了！”

看过去，只见金沅一脸兴奋，怕吵到其他两位，小声说道：“凝成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六个小暖宝凝在一起，已经稳固了。”激动之下，声音都颤抖。

屠魃也是高兴，连忙笑着拱手道贺，也是怕打扰袁老大和小罗，小声说道：“恭喜啊！那我也玩儿一会儿。你看着点他们俩，别一激动吓着我。”

屠魃说罢便静下心来开始行功，心无旁骛，内视丹田，细细感应真元，那团“小星星”融合而成的真元，足有黄豆大小，时不时的闪一闪，那色泽比之前“小莹莹”真元更通透，光感也更灿烂。屠魃意念催动，那真元旋转起来，极为灵动、活跃。

不一会儿，引来了成群的小萤萤、小暖宝游荡在周围，令人眼花缭乱。

很快“小星星”又出现了，屠魃精神一振，专注地牵引，愉快地融合着。渐渐的，小火星越积越多，而屠魃也越来越熟练，且对那真元的操控力也越来越强。

身边小罗、水柔、袁老大几个本在安静修炼，却觉得灵元越来越密集，就像之前在屠魃家修炼时一样，丹田周围灵元成群游荡。几人暗喜，脸上笑容绽放，急忙沉下心来努力牵引。

屠魃待凝聚了近五十多粒小火星后，真元又增长到了大枣般大小，却始终没有更亮一级的灵元出现，屠魃心知暂时无望。也不强求，稳稳收功，徐徐睁开双眼。

金沅迅速说道：“小罗也凝元了。”说着话朝二罗扬眉示意了一下。

见小罗满脸喜悦，屠魃正色道：“你们俩趁现在行功的感觉正好着，快巩固一下，继续好好玩儿。记住，只是玩儿，别急。只要小萤萤还没出现，就尽可能多牵引小暖宝，巩固真元。小暖宝聚集多了，可能会引来小萤萤。如果小萤萤出现，就全力以赴捕捉。要注意观察小萤萤的运动规律。”

两人听罢，急忙又闭上眼睛，专心“玩儿起来”，巩固修为。

屠魃隔着门缝，无聊地欣赏着迷人的晴夜良宵，但见皓月当空，繁星万点，不由得沉醉其中。直到子初时分，听得身后传来袁老大喜悦的声音：“成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屠魃，我理想中的那件事，别人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现在是你帮我迈出第一步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呵呵。”屠魃没有转头去看他，只微微一笑，放低了声音，淡淡道：“看吧，也许还能多送你几步。现在别多想，继续巩固。”

又是“咚咚咚”的脚步声，金大将军又来到门前，不待他发话，屠魃便道：“金爷爷，刚才金沅已经凝元成功了，现在正在巩固呢，您还要再等一等。”

“哦？”金大将军目瞪口呆。

“真的？”老人家有点不太相信，便又问道：“小屠魃，你要是这个事骗我，你可知道后果啊！”

“知道。金爷爷，我要是骗您，趁着我这屁股伤口还没好，给您再揍一顿。反正我也跑不了，这您该相信了吧？”屠魃平心静气说道。

“呵呵？”金爷爷不禁来了兴趣：“小屠魃，说说，你怎么知道我家金沅今晚能凝元的？”

“嗯，这个，金爷爷，今天天气好啊。”屠魃一指天空：“您看，多美啊！？”

金大将军抬头仰望，只见天将放亮，淡月悬空，确实是个好天气，便点了点头。蓦然醒悟是被忽悠了，急忙瞪眼道：“哼！信你？你个骗子。小坏蛋让开，我进去看看，不会吓着他们。”金爷爷说罢便要进去，正在这时，金沅来到门前，轻身道：“爷爷，今天特殊，还要等一会儿，就差一个没凝元了。很快了。”

“嗯？”金大将军喃喃道：“还有一个？你们真的没开玩笑吧？怎么听着好像，嗯……凝元跟做饭蒸馍馍似的？想啥时候蒸一锅就蒸一锅？想凝几个就凝几个啊？！还排着队凝元？给我过来，爷爷看看。”

金大将军把金沅招到身边，老将军手掌探过去，很快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孙女：“乖宝儿孙女，天呐！你这……不一般啊……这不是普通的凝元，我都没见过这么凝练精准的，怎么修的？”

金沅转头看向屠魃，转过头来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玩儿着玩儿就凝元了。”

又过了一会儿，罗森林和袁老大一起走出修炼室，金大将军急忙上前伸手一一试探，眼睛越瞪越大，眉头越皱越紧：“一样！你们竟然都是这样的真元？！森林，说说，怎么修的？太神了！”

罗森林也是看一眼屠魃，随即嬉皮笑脸道：“金爷爷，没别的，就是您家这修炼室太神了，灵元扎堆的。这不？随便玩儿了一宿就修成了。”

随即来到屠魃身边。屠魃闭上眼睛，有一种既痛快又充满成就的幸福，感觉到罗森林过来蹲在自己身边，搂住自己的肩膀，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屠魃，我们永远是兄弟！”

“滚！折腾我半宿，还给你们看门，说声谢谢就完了？”

此时已是六点多，还有多半个时辰学塾便要开课，索性大家都不睡了。金大将军急忙命人安排早餐，着人带屠魃几个傻小子去饭厅等开饭。又有一班丫鬟、嬷嬷过来簇拥着金大小姐往后院内堂去洗漱、更衣。

众人吃过早饭，袁老大和罗森林便抬了屠魃，和大家一起去学塾。屠魃偷偷摸摸屁股，暗自窃笑：“屁股好是好了，可还是有人抬着舒服啊。”

金大将军悄悄拉住金沅，兀自在唠叨着：“乖宝儿孙女，屠魃这小子今天还真是挺负责的，跟个六亲不认的看门狗似的，愣是敢霸着门不让我进，还抱我腿！小坏蛋！你回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给那小子表示表示吧，咱今天凝元是个大事，可喜可贺的，礼数上别亏欠了人家。再说，看一宿门也真挺辛苦的，而且还是趴地上看的。不过呢，你们下次再找看门的，也看看人品好不好，别再找个骗子回来看门了。”

金沅捂嘴，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