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那我就说几句

“屠少司，走，聊几句。”屠魃正和大家一起练拳，谢如川带着罗树林、马学增、袁老大、金沅、龙靖公子几人来到。

“呵呵，谢营长，你们还是叫我屠魃吧，拜托了！我受不了啊，哈哈哈！”屠魃嘻嘻哈哈道。

“那怎么行？少司就是少司，我们得敬着才行！”罗树林阴阳怪气道。

“呵呵，川哥你说，什么事？”屠魃道。

“萧先生叫咱们，说是要会议一下，聊一聊后面的训练，他想听听咱们的想法。”谢如川道。

几人来到演武场边，在萧先生身边席地而坐，萧先生依次介绍了身边两位。

“这位是斥侯营的王参议。”萧先生道。只见那位王副官满脸的胡子茬，相貌猥琐，身材干瘦。

“这位是范将军。”萧先生指着另一位干净利落，目光如刀的将军说道。屠魃知道是大帅身边负责搜集敌情的将军，专管谍报一线的事务。

“你们几个都说说各自想法吧，主要针对训练。”萧先生道。

金沅道：“不是说不久之后要去敌后吗？我就有了个想法，觉得应该给咱们训练一下化妆易容之类的本事，还要了解那天的风土人情，生活习俗，穿着打扮。”

“嗯！嗯！！这个很重要！金沅姐，你真聪明，这事不但要训练，还得早开始，不然没时间适应，掌握不好到那边就得露馅。”屠魃道：“马学长呢？您有什么想法？”

“兵器。一路上伪装摸过去，随身兵器还是用那边人看着习以为常的比较好。”马学增道。

“要了解敌人的战斗特点，有针对性地训练。”袁老大道。

“语言也要学习，不然怎么混过去？”罗树林道。

“我想抓紧学使用地图，到了那边不会用地图，等于两眼一抹黑。”谢如川道：“屠魃说说你的想法，别光问我们，你可是咱的参议官啊。”

“哦，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挺好！我倒是也想了想，最近该训练些什么？既然问到我，那我就说几条。觉得比较重要的是练逃跑，练夜战、潜伏，练刺杀、绑架。还要练破坏，也就是放火、掘坝、下毒药之类的。”屠魃道。

“呵呵！”金沅掩嘴笑道：“您这是准备过去当土匪了吧？”

“是啊，你好好说，还没过去呢，怎么就开始练逃跑？还不如不去了呢。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正经事！”罗树林道。

“哦，那我详细说说。咱们干什么去？我看就去这么几个人，绝不会是作战杀敌为主。那么会派咱们去干什么？我猜可能会是侦察、刺杀、破坏、接应、偷盗这类的事，目标一定是特别有重大价值的人或者东西。去的时候，我估计不用摸过去。要是真需要徒步摸过去二百公里，那中间的变数就太大了，估计根本不会派我们去。派我们去，可能就是要利用小孩子容易被忽略的优势，光明正大地送过去。等到了那边，再暗中行事。要真是真刀真枪的大战，我觉得轮不到我们。”屠魃推测道。

“嗯！有道理！”龙靖公子赞叹道。

“嗯！”其他几人也听得恍然大悟。

“嗯嗯！不愧是咱们的参议，好头脑！所以，要练夜战、刺杀、潜伏、绑架、放火、下药这些，很有道理！可是练逃跑是为了什么呢？”马学增问道。

“为什么练逃跑？不为什么啊，就是为了逃啊。”屠魃道：“你过去，把人家重要的目标给宰了、偷了，人家能乐意吗？不搜捕、追杀吗？二百公里不是二十里地，没几天回不来。怎么办？就一个，跑！或者昼伏夜奔，或者钻山下河，总之是个逃。二百公里，四百里地，就算没人拦着，让你痛快跑大路，你一天能跑多少？我估计一白天卯着劲跑也就是个六七十公里，还得是白天吃得饱了，晚上休息好了。算下来，最快得三天能跑回来。这是由着你跑大路，各位哥哥姐姐说，有这好事吗？正常情况下，是被围捕、被追杀。不练逃跑？不练，别说能不能回得来，在那边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这还说的是大事办成了要逃跑，万一事没等办，去的路上被发现了，怎么办？更要逃跑！不逃跑你怎么去办成差事？对吧？为什么我说第一要练的就是逃跑？不会逃跑，也别去丢人了。事办不好，再被人家给擒了，让人严刑逼供滋味可不好受。别的我不知道，鞭刑我是受过，欸呦喂，想起来心里就揪得慌。”

几人面面相觑，虽说屠魃嬉皮笑脸不正经说话，可几人心中已是认可了屠魃的说法。

“屠魃说的很好！接着说。”萧先生道。

“第二类要训练的，要我说就是解剖。现在没打仗，找几个人来杀杀不太现实。咱们这一营的，估计好多都没真正杀过人，若是到时候真杀了一个俩的，见着了人头地上滚，喷了一身血，肠子肚子流出来拖在地上，那很可能就软了、就晕了、就吐了、就慌了神了。那还能跑得动？还是能再战？所以，要去干脏活，就得先适应一下脏东西，不然干不了。再者，我估计训练解剖，能提高对战斗的理解，而且效果一定很好很……”

“呕……呕……”屠魃正说着一半，金沅欲呕连连。

“看！我说什么来着，不用我多说了吧？”屠魃指着金沅道。

“对不起，对不起！呕……”金沅连忙道歉。

“这一点也很有道理，屠魃继续。”萧先生道。

“第三，我看应该突击训练短小兵器。去那边打大仗的机会不大，不像是在战场上纵横拼杀，主要是练习刺杀、近身肉搏，要多练那些一招制敌的毒招狠招阴招。甚至连同归于尽的招式也要准备。另外短小兵刃也易于隐藏、化妆。此外应配备和学会使用毒药、迷药。能用最安静的方法杀敌是最好的。”

“第四，要训练一下怎么使用自绝用的毒药，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既然接下这个差事，就必须要有赴死的准备。我刚才说要设计同归于尽的招数，为什么？因为大家不是一个人作战，如果有一个不行了，那同归于尽可能就是给同伴创造逃生机会的最后办法了。”

“第五，要训练好一套相互联系的方法。比如图标、口哨、手势、暗语等等。万一失散了，可以相互寻找、联系、救援。有特殊情况下，当着敌人的面可以用暗语沟通，配合杀敌。

“第六，要简单训练一下使用信鸽或信翎的方法，如果发现了重大情报，可以及时报给大营。

“第七，训练骑术。那边是游牧民族，都是骑马、骑牛、骑骆驼的，不学会这个有时候吃大亏。你两条腿逃命，人家一群四条腿的追你，怎么能跑得过人家？”

“第八，要训练一下如何预先设计逃跑计划、路线，据我了解，那边到处都是草原，如果没有妥善的方法，就轻易不能走出他们的城市或者镇集，一旦走出去，就会暴露在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你想想，你不熟悉那边，可他们是从小长在那边的，闭着眼都能追上你。不得已的情况下，就要耐心潜伏，这个就要考研你的意志力了。”

“第九，应该训练一下怎么侦察，怎么记录军情，怎么样画图。去都去了，别白走一趟，多知道一些，多记录一些，若是能带回来，就是有用的情报。大帅说是九死一生，那就更不能白去一趟了，咱去十个，能回来的那一个，一定要多带点消息回来。”

“第十，如果我们的人受了重伤怎么办呢，仍在那边吗？恐怕不妥，要先有个设想，并且要进行一些训练。”

“嗯，忘了，我说到第几了？”

“该十一了。”金沅提醒道。

“嗯，才十一吗？好吧，要训练一下怎么审讯，甚至是怎么样严刑逼供，怎么样跟对方套问情报。到了敌人的地界上，我们知道的很少，即便知道一些，也有可能因为情势的变化而过时，或者受到误导。那怎么办？抓活的。抓回来审问，碰上硬茬子不招供怎么办？那就得有办法有套路，连蒙带诈，连打带吓，上刑下药，无论什么手段，身陷敌营，只要能帮我们完成差事，能帮我们活命，就不要那么多约束……不过话说回来，对普通老百姓，我们还是要克制自己的吧？太没有人性了可不是好事，别将来从那边回来都变成魔王了，惨无人道……”

“第十二，要训练一下极端情况下的头脑反应和心态。比如，回不来了，就真的是回不来了，那怎么办？该作何想？该如何让自己不疯掉？还是有什么手段等着有人来接应？怎么能让人找到你？多长时间？一年？十年？”

“第十三……”

图标话未说完，被范将军打断：“屠少司所讲，已经足够这次任务的准备了，甚至已经超出了。”

“佩服！”大胡茬子王参议道。

一众童兵营的少年少女连同萧先生，都已经听傻眼了。

“屠少司还请见谅，并非是要对您无礼，实在是您所说，已经……嗯……这么说罢，您所说，已经使我们受益良多，所以必须要有所保留，否则……嗯……我劝您把这些想法继续丰富，不日……不日将有重用。”范将军道。

“过誉了，过誉了！”屠魃嬉皮笑脸道。

一阵短暂的陈默。

“既如此，会议结束吧？”萧先生问道。

无人反对，唯有范将军道：“今日所议，我会呈报与靡帅。适才屠少司所言各种训练所需，无论是物资，还是人手，我会于三日内尽量筹备充足。若还有所需，请屠少司尽管找我好了。告辞。”

范将军和王参议一同离去，两人嘀嘀咕咕：“屠少司是不是专门研究敌后任务的？不会真的是八岁吧？这要是能调到我那边去，那就厉害了！”

“天才，我相信天才，屠少司就是那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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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孰放学了，一帮人簇拥着屠魃，还未到到演武场，便见龙靖公子恭恭敬敬等在路边。

龙靖公子见屠魃到来，急忙笑着上前搭话：“屠魃，你看，咱们都是朋友了，你是不是带我去你家认认门？我这儿还准备了几件礼物要送给你呢。”

“早上不是都给了赔礼了吗？这就行了，龙靖公子你可别太客气了。我这儿要去洗个澡呢，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好吧？”屠魃说着绕过龙靖公子，便去了水井那边。

金沅，水柔两个女孩子笑意盈盈转过身不看，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臭贫着。龙靖公子跟了过去，趁着屠魃洗澡，就在边上念叨。

“屠魃，你既然已经说了，都是朋友了，那我就不见外了。有个事儿我必须得求你，你明白的，我是想正式拜你为师，跟你修练。希望你收了我这个学生。”龙靖公子道。

屠魃麻利地用那冰凉的井水洗着，被那凉水激得嘴里发出‘唏嘘’声，边洗边道：“龙靖公子，既然有水柔姐姐的面子，我也不好推拒。不过呢，入门有入门的规矩。”

“都任凭师傅，师傅怎么说，龙靖绝不含糊。”龙靖公子听了这个话头儿，心中一喜。

“别叫师傅，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看咱俩这岁数，能那么论吗？你不别扭，我还嫌别扭呢，再给我折了阳寿。”屠魃喃喃道。

“那……我叫你……先生，这样好些吧？”龙靖公子道。

“先别！可别！咱还没到那一步呢。咱俩本来素不相识的，这是看在水柔姐的面子上，才有个商量余地。你愿意送上拜师礼，我不反对，但是那是你自己的诚意，你自己看着办，我还真不见得就一定收。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还得看你资质。总不能什么人都收吧？”屠魃道。

“那自然！听凭师……先生考察。”龙靖公子急忙应声。

“行吧，下午有时间的话，我先考考你？”屠魃道。

“多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学生一定努力表现！”龙靖公子忐忑不安道。

屠魃洗完澡，四顾演武场，一脸惆怅，不由得长叹一声。

水柔道：“行了，别唉声叹气的了，此一时彼一时也，估计以后再没人找你打架了。”

水柔话刚说罢，龙靖公子急忙接上道：“若是喜欢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可好？只要你打得高兴，龙靖必全力以赴！可好？！”

“嗯？！”屠魃眼睛一亮，看向龙靖公子，见龙靖公子一脸热切，不由得微微一笑。

“回家了！”屠魃说罢便走。

一大帮人来到屠魃家，有帮着喂鸽子，有帮着喂小七吃蚊子，有给小黄梳理一身靓毛的。

屠魃走进屋门，龙靖公子急忙跟着进去，水柔在外面看着，脸上浮现笑容，隔门道：“屠魃，别忘了早上姐跟你说的话啊！”

“知道了！”屠魃无奈答道：“我这个姐姐，太霸道了吧？”

“先生，龙靖有礼物要呈上，还请先生赏脸收下。”龙靖公子言罢，不知怎么搞的，凭空变出一个大礼箱，放在地上。

“呵呵，你搞什么？变戏法吗？”屠魃看着新奇，不由高兴起来。

“先生，这枚戒指只是一个小的空间结界，只有两个多立方的空间。早上我送您的那颗龙牙根，比这个可厉害多了！至少有一百个这么大。”龙靖公子小心解释。

“哦。”屠魃背对着龙靖，双眼睁大，笑颜如花，随即脸色秒变，转脸过来看着龙靖，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