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索搜

崔呈秀呵呵一笑。

“大人，这个杨寰很有意思，虽然是崔应元，田尔耕的心腹，但实际上魏忠贤之前很多事情，皆是他着手执行，东林党人对其恨之入骨！”

打手？这个可以有。

张威现在缺的就是行动力爆表的人，当即让人传杨寰进来。

原本以为是个满脸横肉的保镖类型，没想到却是文绉绉的中年文士模样。

杨寰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能引起张威的重视，还真不如回家种地远离官场是非，当即把昨晚写的文章呈给张威。

“大人，昨夜晚间偶有所感，请大人过目。”

张威起初只是扫了一眼，很快被吸引住了。

杨寰这篇文章，系统性的讲了讲从张居正开始的党争，深入浅出，看完之后很容易就理清脉络。

再结合魏忠贤和东林党的争斗，再到张威突如其来的胜出，末尾还点明了张威势力如今面临的危机等等。

这是个人才，张威自己隐隐能明白，却无法说的这么透彻。

“依你之见，该如何决断？”

杨寰沉声道：“下官觉得东林党的策略很对，若是只剩下东林一系，自然不会再有党争，但他们的手法太粗糙，只会排挤打压，不会吸收融合，最终天怒人怨……”

两个人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最后杨寰乘坐张威的马车离开皇宫。

马车内，张威决定让杨寰纳个投名状，若是做的好，就尽可放手让杨寰做些事情。

“杨大人，近日有传言，福王擅自离开封地藩国，可能秘密进京，杨大人可有良策？”

张威都没说透，如果连这些都自行领悟不到，那在杨寰身上纯属浪费时间。

杨寰昨晚就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是如此劲爆的消息，思量许久。

“大人，以福王的为人，性格，断然不会私自离开封地，若是下官所料不差，肯定是有所依仗，此事根子上不是出在皇上那边，就是郑贵妃所为。”

张威身子一僵，他更倾向于这是朱由校的安排。

因为这个旨意是朱由校下的，或许在旨意中隐藏着某些话术，暗语。

福王朱常洵听明白了？旁人则蒙在鼓里？

至于郑贵妃，张威觉得那个小老太没有这份魄力，或许心机够，但身边没人可用。

用后世的话说，已经过气的人了，说话不好使。

“杨大人，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找到福王？找到之后，又该如何行事？”

“当年国本之争，逼退四任首辅，百官大多数都站在先帝这边，然，并非无人投机给福王站台，下官认为可以由此入手，只要查明当年谁支持福王，就可以找到福王的下落，下官觉得，郑贵妃的侄子郑养性，窝藏福王的可能性最大。”

张威摇摇头，“霍维华，许显纯等人，已经查过，郑家内外都查过，没有发现踪迹。”

杨寰猛地一拍大腿，把张威吓了一跳。

“大人，可让人查过驸马都尉冉兴让？”

张威微微一愣，还真没有。

冉兴让虽然是驸马，寿宁公主的夫君，但其人没啥存在感，大明朝的驸马，大多是普通人，甚至还有养家禽的。

但杨寰的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朱常洵和寿宁公主是一奶同胞，若是谁最让朱常洵信任，非郑贵妃，朱轩玮莫属，他怎么就忘了呢！

而此时寿宁公主还在宫内，完全有可能交通内外，给朱常洵传递信息。

张威撩开车帘，“坡三，你跟麻杆带人，随我去冉兴让驸马府上，传令给王承恩，拿下寿宁公主。”

半个时辰不到，冉兴让府邸被围个水泄不通。

钱有望和许显纯亲自带兵搜查，最终在地下秘窖内找出一人，杨寰恰好见过福王朱常洵一面，当面指认。

张威悬着的心稍微落底，对此事最大的功臣杨寰深感满意，当即将杨寰升任东厂掌刑，还加了个四品散官，由此打开了从特务官员升迁到正流的通道。

杨寰既然决定抱住张威的大腿，立即给张威建言。

福王朱常洵，必须认定其是冒充的皇亲国戚，最好先处置了，甚至杀掉都可以，免得夜长梦多。

张威则有自己的考量，福王因何秘密进京必须查明白，如果真是朱由校的手笔，问题可就大了。

他注定会站到朱由校的对立面，郎舅之间怕是要生死相向。

朱常洵和冉兴让，没有关押到镇抚司的昭狱，而是直接秘密送到东厂的监狱，由杨寰亲自拷问。

张威给了杨寰极大的权限，只求撬开朱常洵和冉兴让的嘴，弄清楚来龙去脉。

最先受刑不过的是冉兴让，只上了夹棍就什么都交待了。

只是他知道的不多，让他收留朱常洵的是寿宁公主。

福王朱常洵也没坚持多长时间，杨寰可没把朱常洵当王爷看待，他之前跟着田尔耕，崔应元办事，下手狠辣。

几招散手过后，朱常洵哪受得了，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张威想多了，福王此事，跟朱由校没啥关系，根子还是出在郑贵妃身上，出在朱由校受伤之上。

当朱由校受伤的消息被郑贵妃得知，郑贵妃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此时朱由校无子，朱由检年幼，如果朱由校有个闪失，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就是朱常洵。

郑贵妃这是想效仿正德旧事，以外藩继任大统。

张威被这个调查结果气的发笑，拿着朱常洵，冉兴让的供词，直接甩在郑贵妃面前。

郑贵妃，寿宁公主，已然面色如土，惊惧无以复加。

朱由校的状况，张威一直严密封锁，就这还是被郑贵妃觉察，可见这位前皇贵妃在宫中并非没有根基。

张威让王承恩彻查，凡是交通郑贵妃，寿宁公主的全部处死。

至于郑贵妃和寿宁公主，杀了不太好，但囚禁在宫内注定没跑。

一处偏殿内，李瑛桓面色红润中还有些羞愧，挣扎，不敢去看张威。

前时受到惊吓铸成大错，如今更是错上加错，她已经没法回头。

“皇上这些天一直没有异常？”

张威本心是利用李瑛桓，这位现在的皇贵妃，是最能看清楚朱由校的人，只是看着辛苦无比的李瑛桓，心头多少受到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