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金黄色的火花里，岳一霄笑得特别好看。眼睛弯弯的，嘴巴抿起来，像只傻乎乎的小狐狸。

陆璨被这笑迷了眼，没忍住低下头吻了小狐狸。

岳一霄有点舍不得推开他。这时候的陆璨很温柔，轻轻地揽着他，唇舌是温软的，气息是清甜的。

岳一霄就像一个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等一支仙女棒点完了，陆璨才放开他。

“除夕快乐。”

岳一霄整张脸连同耳朵脖子都烧得不行，赶紧又拿了一支递给陆璨，“给你。”

陆璨接过来，看着岳一霄用打火机点燃他手里的仙女棒。

窗外有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但都没他手里的这一支亮。陆璨把仙女棒举起来，在空中画了连在一起的两个心。

“新的一年，天天开心。”

厨房里还炖着鸡汤，陆璨陪岳一霄呆了一会儿就去看锅了，岳一霄便把岳一依抱了过来。

“拿着，光看别碰啊。”岳一霄塞了一支仙女棒在她手里。

岳一依安安静静地看仙女棒，岳一霄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

嘴唇上还有刚才的触感。

岳一霄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好像把自己玩脱了。不然陆璨吻他的时候，他的心怎么要飞起来呢？

岳一依手里的仙女棒点完了，岳一霄还呆呆地坐着。

岳一依：“没了。”

岳一霄回过神来，又给她点了一支。但是他忘了给岳一依，就自己拿在手里。

岳一依：“……”

岳一依叹气。

把最后一支点完的时候，陆璨过来叫他们吃饭。

岳一霄把垃圾收拾起来就去洗手了，岳一依在后面扯了一下陆璨的裤子。

“怎么了一依？”陆璨蹲下来。

岳一依眨眨眼：“哥哥不开心。”

陆璨愣了一下，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一依摇头，她也不知道呀。

另一边岳一霄已经坐在饭桌边等他们了，低头玩着手机，没什么表情。

陆璨带岳一依洗了手，抱到桌边，“吃吧，霄哥。”

岳一霄就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夹了个鸡翅啃。

啃完鸡翅吃菜，吃完菜喝汤，喝了汤又吃菜。

岳一霄一直低着头吃，眼神就没离开过桌上那几个菜，陆璨盯了他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吃吗？”陆璨问。

岳一霄点头，“好吃。”

陆璨没再说话。岳一霄又吃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个桌上好像只有他自己在动筷。

抬头一看，陆璨和妹妹都看着他。

“怎，怎么了？”岳一霄擦擦嘴，也没沾着什么啊。

陆璨就笑，“没有，看你吃得香。”

弄得岳一霄一头雾水。

陆璨感觉岳一霄也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沉默。至于为什么沉默，他也说不准。

毕竟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之前搬家的时候，陆璨见过岳一霄有个很宝贝的鞋盒子，用胶带整个粘了一遍。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打开看了。

最上面是一个小相框，一看就是农村里照的，低矮的破平房前面，一个梳麻花辫的女人搂着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是岳一霄，陆璨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穿着一件大人的背心，像条裙子似的一直垂到膝盖。细细的胳膊腿都露在外面，脚上是一双女人的花布鞋。

他妈妈的麻花辫又粗又长，一双凤眼迷离含笑。就算穿着粗布褂子，粉黛未施，也能看出是个长相很古典的美人。

原来岳一霄像妈妈。

相框下面，就是她的死亡证明。

陆璨没再往下翻，这个盒子里应该都是岳一霄妈妈的遗物。

所以陆璨觉得，岳一霄应该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想妈妈了吧。

过年本是要团圆的，有些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陆璨把碗筷放在洗碗池里就不管了，洗了手出来挨着岳一霄坐下。

电视里放着春晚，岳一霄手上的平板放着偶像剧。

“春晚好看还是偶像剧好看？”陆璨问。

岳一霄其实什么都没看，他还在想他和陆璨的事。

以前岳一霄觉得，陆璨这么好，以后会去更远的地方，遇到更优秀的人，走更广阔的路。

他没有什么可以配得上陆璨的。

现在岳一霄觉得，他能一直陪着陆璨也很好。陆璨发疯的话，打他也没关系的，反正他都习惯了。

换成别人，会把他当作怪物的。

陆璨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弯弯绕，还以为他看偶像剧入了迷，没听到他说话。

一个男生这么爱看偶像剧，还是挺奇怪的。

“岳一霄。”陆璨突发奇想问，“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这句话岳一霄听见了。他扭过头来看着陆璨，表情有点复杂。

陆璨没想到他居然这个反应，“……还真有？！”

“其实……”岳一霄看着他坏笑，“其实我们村的小楠姐一直等着我回去娶她呢。”

岳一霄一露出招牌狐狸笑，陆璨就知道这事没谱了。冷着眼看他，“哦。”

岳一霄眨眨眼，“你不吃醋呀。”

“你娶呗。”陆璨翘起二郎腿，视线挪到电视上去了。

“唉，可是我穷啊，我拿不起彩礼，白让小楠姐等了我好几年。”岳一霄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陆璨忍不住又转过头来，“你……认真的啊？”

岳一霄没憋住，笑得花枝乱颤，“陆璨……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陆璨太好玩了，每次都被他捉弄到。

陆璨哼了一声，佯装生气不理他了。

岳一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天才收住。“就是小时候玩得好的一个小姑娘，比我大三岁呢，现在肯定孩子都满地跑了。”他赶紧解释。

“哦，有夫之妇你都惦记着。”陆璨故意说。

岳一霄连连否认，“没有惦记，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我要娶也是娶你啊，是不？”

陆璨伸手，“彩礼。”

“……”岳一霄萎了。

“算了，我这辈子都是个穷光蛋，娶不到老婆的。”岳一霄扁扁嘴，委屈地往陆璨身上一靠。

陆璨把他圈到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可以考虑嫁给我，彩礼嫁妆我都出。”

他妈的好心动啊。

岳一霄就维持那个姿势在陆璨怀里看了一会儿春晚，但节目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才九点多他就开始哈欠连天。

“困了就睡觉去吧。”陆璨拍拍他。

岳一霄摇头，“今天要守岁的。”

虽然家里只剩兄妹俩，但每年这天岳一霄都会守岁，盼着来年妹妹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今年再加一个，陆璨也要健健康康的，还要学业进步。

又看了一会儿，陆璨就去厨房把案板什么的搬了出来，打算在客厅里包饺子。初一早上的饺子要三十晚上包，这是妈妈教他的。

不过陆璨不太会包饺子，包了几个都奇形怪状的，有一个还破了。

岳一霄实在看不下去，洗了手过来赶他，“我来包，你去擀皮。”

“你还会包饺子啊。”陆璨是真的意外了，他一直把岳一霄当成厨房白痴来着。

“又小瞧我。”岳一霄拿了一个饺子皮，挑了馅放上，然后手指灵巧地一捏一挤，一个元宝似的大肚饺子就包好了。

陆璨眼睛都亮了，把那个饺子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霄哥你包得真好。”

岳一霄被夸得飘飘然，“那是，每年过年的饺子，都是我包的。是不一依？”

岳一依边吃零食边拆他台，“去年没放盐。”

“噗。”陆璨笑了。

“啧，你这丫头。”岳一霄也有点不好意思，“去年是真忘了，我以为我放了的。”

陆璨点点头，“没事，今年我确定我放盐了。”

陆璨擀皮慢，而且有的厚有的薄，有的还奇形怪状的，但到了岳一霄手里，都能变成很好看的饺子。

岳一霄的手指又细又长，包饺子都那么好看。陆璨本来就慢，一分神看他就更慢，还总是把皮擀坏。

岳一霄也不催他，有了就包，没擀好就等着。

两个人包还是很快的，一个多小时就包好了。

陆璨把厨房都收拾好，刚好十一点半。

岳一霄从房间里出来，穿了出门的衣服，“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陆璨看到他手里的黑袋子，知道他要去给妈妈烧纸，“去吧，多穿点。”

岳一霄想着没多久就回来了，就没拿手机。

没想到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一开始陆璨没管，但对面一直在打，后来还换号码打，陆璨就接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有个男人很不耐烦地骂他，“岳一霄你他妈胆儿越来越肥了，老子电话都不接！”

陆璨的火瞬间就上来了。

“麻溜儿地给我转一万块钱，就让你过个好年。”

陆璨压着火气开口，“你谁？”

“嗯？”对面先是一声疑问，然后应该是确认了一下号码，“没打错啊。岳一霄呢？”

陆璨一字一顿：“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让岳一霄给我打一万块钱就行。”对面似乎在忌惮什么。

陆璨知道是谁，不就是岳一霄那个打死老婆还在逍遥法外的爹吗。

陆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卡号发我。”

岳一霄他爸没想到陆璨这么痛快，还犹豫了一下，“等着。”

电话挂了三分钟，岳一霄的手机上收到了短信。

陆璨把卡号记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把短信删了。

《假装男神对象后我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