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空下起了小雪

作为贵族子女，莉莉娜亚和其他贵族纨绔一样，都喜欢凑热闹。战争或许很残酷，但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她从来不把战争当做一回事。

也就是当初布里尼亚新旧贵族的冲突，才令她惶惶不可终日，但在苏羽的支持下，她所谓的担忧和惶恐，其实也没有持续多久。

简而言之，就是有点没心没肺。

如今更是如此，接受新的力量的她，早就憋着一口气，想要好好试验一番了。至于小冥界的遭遇，那时的她和珍妮差不多，还没能融会贯通，谈不上试验。

莉莉娜亚孤身切入战场，正好迎面撞上了地方部队。

而对方，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因为袭击他们的就是女子部队，现在街头上忽然冒出一个女人，管她是不是对方的成员，反正宁杀错，不放过。

子弹尽情倾泻而出，入眼处，尽是闪烁的火光，这大概就是莉莉娜亚的第一个念头。

对方反应之迅速，也让大大咧咧，抱有轻视之心的莉莉娜亚，有些愕然。

“自寻死路！”

呆滞的时间转瞬即过，莉莉娜亚大声嗤笑的同时，右手清扬。

异能【矢量操纵】，使得莉莉娜亚几乎无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武器，因为无论是什么，只要拥有轨道和方向，便是她的能力影响范围。

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力量去扭转，比如干涉天体运动，这就是力所不能及的。反过来说，这近乎无敌的能力，其实受限于使用者本身的能量级别，这一点，和大部分异能者一样。

有些异能者虽然拥有近乎无敌的能力，但最终限制于能量评级，而无法彻底发挥。

之前的莉莉娜亚也是如此，哪怕拥有如此逆天的能力，但她真正能施加影响的，只有一些小物体，以及自己身边的东西，影响力和范围都极为有限。

然而如今，她已经今非昔比，苏羽为她取来的黑暗能量，帮她升格了次元，补足了她的短板。她得到不只是青春永驻，同样也有力量上的升级和变化。

此时的莉莉娜亚，举手抬足之间，便有颠覆一支军队的能力。

无数的子弹，在接近到莉莉娜亚身前三尺之地的时候，忽然被反射了出去，来的时候多快，回去的就有多快。

这种变化，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料想到的，也不是他们可以规避的。

他们知道自己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了出去，然后自己就被打中。如果说是炸膛，那也算是可以理解的，但射出去的子弹却打在了自己身上，这算什么？

枪声响起的瞬间，众人便惨叫出声，有的瞬间死了，有的却还能苟延残喘。但活下来不代表幸运，因为这让他们必须去面对一种未知的恐惧。

“来，继续开枪啊，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是在怎么打死自己的。”

莉莉娜亚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这些面目可憎的匪徒，他们的哀嚎，就是她的身上的荣耀勋章。

她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一步接着一步，仿佛丈量一般，步伐并不快。然而这带给那些恐怖分子的，只有无言的恐怖。

“她是异能者！快跑！”

异能者并非无敌，然而对于一些普通人而言，就是不可招惹的怪物，尤其是他们手里没有特殊的装备可以对付，士气自然要更加低落。

也不知道是谁在恐惧边缘，忽然大喝了一声，让所有呆滞的士兵反应了过来。

打不过怎么办？当然是跑啊！

这些恐怖分子组成的队伍，虽然也算纪律严明，但在生死面前，他们就无法和正规军比较了。这些人，可谓是一哄而散。

然而他们前脚刚跑，躲在角落里的那些女子兵便忽然跳了出来，或用机枪，或用匕首，屠戮着这些将背部让人敌人的蠢货。她们毫不留情，就像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机器。

“没劲！”

莉莉娜亚微微皱眉，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话虽如此，她出手却也不含糊。

只见她的右脚往地面上用力一跺，顿时将地面上的碎石震飞起来，随即她右手朝着那些石头快速地敲打过去，便见那些碎石忽然化作一枚枚炮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那些逃走的人射了过去。

被她施加了加速度的石头，此刻堪比子弹，几乎就在动手的瞬间，这些碎石便击穿了一个个敌人的背心。

“谢谢您的帮助！”

莉莉娜亚刚刚小露了一手，便立刻引起女子军的重视，其中一名军官连忙走到莉莉娜亚的面前，朝她道谢。

来人脸色蜡黄，脸庞和衣服还沐浴着鲜血，手中反握着一把匕首，看起来颇为狼狈。但她的年纪却和莉莉娜亚仿佛，眼框的凹陷，和眼神中的劫后余生，都令莉莉娜亚有些动容。

和自己不一样，她只是来玩玩的，但眼前这名女兵，却是在拼命。如果不是她横插一手，恐怕对方已经被敌人杀死了。

这才是战争吧！

忽然，莉莉娜亚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想，甚至恼怒于这场该死的战争，以及将她们当中士兵的竹中左兵卫。

或许这和她无关，也是这座城市的常态，但这一刻，她却无比的痛恨起来。将心比心，就是佛心，这句话莉莉娜亚未曾听过，但不妨碍她领悟到这个道理。

“不用谢了，你尽量收拢手下，不要再去战斗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这位大人，你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但我们的上司还在奋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不能不管。”

“所以说，就交给我好了。听话，否则我就用拳头来劝你们。”

那女军官面色一黑，她死都不怕，哪怕威胁。只是如果真被对方强留下来，那对于结果而言，恐怕依旧毫无意义。

“好吧，那便拜托你了！”

意识到自己反抗与否都达不到目的，女军官只好妥协。

眼见女军官开始收拢自己的部队，莉莉娜亚也用力一跃，踩着墙壁，跳到了最高的建筑上，因为珍妮就站在那里。

“珍妮，我忽然有些不想玩了！”

“是不好受吗？”

“我以为事不关己，我应该无动无衷，可是看到她们的样子，我忽然发觉自己静不下心了。你知道吗？她们的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这句话其实还有后续，那就是，我们在享受安逸，贪图戏耍敌人的快感，可对方却需要在战场上拼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都是刚刚绽放的花朵，为什么区别会这么大？

“你是在同情弱者！”

莉莉娜亚一愣，随后艰难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在同情她们，但或许也是在同情自己。如果我没有遇到苏羽，没有纠缠着他不放，或许我也和她们一样，沦为政治和权力的牺牲品。”

“不过这话你可不要和苏羽说，免得他说我矫情。”

珍妮点头答应，“我们的确很幸运，所以只要是少主想要的，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辅助他。”

“嗯，苏羽虽然算不上好人，但起码不是坏人，也没想过去害谁，哪怕眼下这个情况，或多或少和他有关。”

这是反话，珍妮听出来了。不过对于莉莉娜亚的脾性，她也算了解，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维护苏羽。但现在都是自家人，偶尔耍耍性子骂上几句，也是真性情使然，这大概就是亲疏有别吧。

“珍妮，你动手吧，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记得别伤到自己人。”

“我会尽力的！”

本来早该在第一时间出手了，要不是莉莉娜亚任性的话。此刻莉莉娜亚收起胡闹的本性，珍妮自然也不会再拖延。因为站在这里，她可以看到某处不断爆发的轰炸。

话音刚落，珍妮身上便忽然传出一股极寒的寒意，暗红和湛蓝的眩光开始出现在她的周身，两者互相萦绕，不分彼此。

这股力量仿佛气旋一般，将珍妮缓缓托起，越升越高，直到她凌立于半空之中，俯视着地面。

能量在疯狂膨胀飙升，一缕缕的气机勾动天气，滚滚乌云霎时间盖顶而来，原本还算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顿时被乌云遮住，只剩下那红彤彤的穹顶，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天仿佛要下雨了！

天气的突变，引起了大部分人的警兆，其中自然也包括正在紧张观望着战场的泽瑞塔。

“奇怪，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如果这是乌云盖顶，他如何也不会分心，可随着乌云而来的寒意，却令他不得不打个寒颤。

如今虽然是隆冬，但中欧好几百年都没下过雪，冬天其实还挺暖和的，就比如现在，哪怕是夜晚，他们也是二件长袖就搞定。可忽然出现的恶劣天气，让他不得不分心。

“将军！这天气有点古怪，好像突然变得好冷！”

传令副官此时一边说，一边哈着气，企图让冰冷的双手恢复温暖，却不知道泽瑞塔居然从他口中看到了白气。

嘴里哈出来的气，能被如此直观的看到，也只有在低温区才有可能，但这里，现在，怎么可能？

泽瑞塔面色变了一变，紧接着，身体受冻有打了个冷颤。转眼一看，原来感到冷的，不只有他，几乎身边的士兵都在打着哆嗦，只是碍于纪律，才不敢乱动。

而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雪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