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计划

海拉说得轻巧，但话里的内容却极为吓人。捕捉命运？命运是可以捕捉的吗？

“命运？”

苏羽若有所思，他的的确确被海拉的大手笔给震惊到了，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还是思考这个可能性。

在一般人眼中，命运当然是不可捉摸的，更别说去捕捉。然而，命运在一些人眼中，并不神秘。

对于人类而言，无论是时空，生死，抑或是命运等概念性的词汇，在他们的认知里，便是无法触摸的存在。它们存在的唯一用途，就是辅助人类更好的去理解他们所在的世界。

但是，你别忘了，人类的认知，不代表就是正确的。说到底，人类也不过是三维生物。他们所能看到的，触碰到的，都无法离开三维的这个概念。

然而，在无数时空里的生物，并不只有三维。在高维生物的眼中，所谓的概念，也是可以捕捉的。

譬如时间，它在三维世界里，几乎是不存在的，人类只能通过物质的变化来感觉到它的存在，甚至以此为结论，认定时间不存在，所谓时间，只是因为物质变化而出现的一个概念。

即是，物体的结构不产生变化，那么时间便静止了。

这个结论，是对的吗？

并不尽然。

因为在高维生物的眼中，时间就是存在的，它可能是一条线，也可能是你家角落里的一块瓷砖。时间在高维世界当中，是可以以物质的形态被观察到的，这就是认知上的不同。

海拉是神，在次元维度上，就远远高于人类，哪怕她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三维世界，这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这么说或许难以理解，那么就用蚂蚁和人来区分吧。

蚂蚁所在的是二维平面世界，而人是三维生物。

假如你在地上建立了一个圈子，并规定了二维平面的大小，将蚂蚁放入其中，你会发现，蚂蚁无论怎么走，都只是从一个二维平面到了另一个二维平面，它始终无法发觉你的存在，也发觉不到你建立这个圈子的意图。

而你，却可以随意的出现在这个圈子里，知道被蚂蚁观测到。

那么此时，你同样位于二维平面上，蚂蚁也可以看到你的冰山一角，将你视为同样的维度生物。然而此时，你并没有因此降维，而是进入了这个维度而已，你依旧是三维存在，依旧俯视着这只蚂蚁。

同样的道理，海拉也是如此，他进入了这个世界，并以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被观测到，但并不代表，她失去了高维生物的优势。

神之所以伟大，或许只是因为你看到的，和祂看到的，从来不是同一种东西。

命运，同样如此，在她眼中，命运就是真实的存在。

“你之前说过，这个世界的意志正在苏醒......哦，应该说是诞生，所以，这个世界其实也在开始迈入神秘侧。比如小冥界的诞生。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大概接触到的，会更多，更仔细。”

“这和你说的命运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神秘侧的世界，一旦出现世界意志，就代表，规则之神即将出现。就像那个在打理小冥界的小子，他迟早会接过我的小冥界权柄，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死神。这个世界意志之所以承认我对小冥界的主导权，也仅仅是利用我而已。”

海拉是神秘系宇宙出来的人，很清楚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但说开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我的意思是，规则还未完善，代表秩序和规则的神也还没诞生，这个时候，正是夺取它权柄的好时机。你的小女友既然是拥有类似命运因果类的能力，那么继承这个世界的命运，就是最好的选择。有什么恩赐，能比得上神的位格。”

说得真够轻描淡写的，苏羽抿了抿嘴，忽然发现自己玩得东西和人家的差距，真的有够大的。他的谋算和计划，和她比起来，还真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所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记录着这个世界的开始与终结，万事万物的因果，这便是命运。当然，在我那个宇宙，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说法，叫做命运之书。”

“额，你说的是，阿克夏之书吧？”

海拉眨了眨眼睛，勉强点头道：“如果你的叫法是这个，也没关系，总之，它一般都是书籍的形式出现，并储存在世界的智慧之库当中。”

“ok！我大致理解了，但你说的这个地方，我要这么去？”

智慧之库？我的天，字面上的意思我当然能理解，但问题是，你把这个世界给掀个底朝天，那也找不到啊。

苏羽终于明白见识上的不足，是多么的令人心酸。

“智慧之库，存在于不可知的空间当中，一般人是去不了的，即便是我也去不了。”

那你说个球？

苏羽没好气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我们去不了，不代表不能让它自己送上门。智慧之库，便是世界意志存在的地方，规则也是在其中编写而成，那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中心，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根源之涡。它并非静止不动，也不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

世界与世界总是相似的，就像树上的树叶一样，哪怕有区别，但实际上的核心，依旧相同。世界，其实就是宇宙这颗大树上的树叶。

以北欧神系的世界树为例，便可以很好的理解这两个宇宙。

“想要抵达那里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你自己寻找，另一个就是让它主动送上门。”

“直接告诉我方法吧。”

苏羽差不多被海拉绕晕了，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晕倒。

“排外性，以及自卫能力。就像是台风，地震，火山喷发，这些天灾，你也可以视为世界意志对体内问题所做出来的调整和自卫，只不过对于生长在它体内的一切存在而言，它的手法比较温和。”

“每年死在天灾当中的人那么多，这也能叫温和吗？”

菊理千姬难得的插了一句，在她看来，天灾就是最大的灾难，每年死伤的人那么多，怎么看也不想温和的表现。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体内癌变的组织，我认为世界本身的做法已经很温和了。难道说，你们人类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你们的一切，对于这个世界都是好的？”

“人类或许狂妄自大，但我们何尝不是。越是掌握力量，我们就越失去敬畏，或许有一天，那茫茫星空，也容不下我们。”

苏羽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正好说中了时空海上那不断出现的灾变。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一切智慧生命的劣根性，从不只有人类而已。

哪怕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拥有属于祂们的浩劫。

很显然，苏羽是在帮菊理千姬抵挡压力，要知道一位神明的敌意，并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即便对方没有认真。

海拉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笑了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世界的排外性，让它自动找上我们。你和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要我们危害到这个世界的平衡，它就一定会出现。以它现在初生的形态，我们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你想帮我？”

“我只是还人情而已。不然你不说，这个人情我就还不了。这会让我面对你的时候，总觉得欠你些什么。既然你要最高等级的恩赐，那么我想这个应该不错。”

即便只是这个世界，只是一颗生命星球，但能成为这个星球承认的神，依旧是一种难得的机遇。菊理千姬也会因此而升格次元，打破人类这个身份对她的束缚。

“哪怕是初生的世界意志，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客场作战，很不利。我得考虑考虑。”

“随便你，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好了。”

“怎么？你刚来就要走了吗？”

“没啊，我就随口一说，这里我还没来过，正好待一阵子。你既然也在，那你就当我的导游吧。”

苏羽呵呵笑道：“你对这个世界的接受力，还挺强大的。”

“哼！我都不是那种老古董。奥丁的军队都开始学人类的现代化了，我总不能落后太多。”

“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明明是一群中世纪古代人，苏羽记得很清楚。他不知道哪里有现代化的痕迹。

“那是因为他们的战舰停留在海姆冥界之外，你当然看不见了。”

苏羽撇了撇嘴，这科技树攀得可真够歪的。都用宇宙战舰漫游星际了，结果出门还穿着中世纪的服装，这现代化还真令人无语。

......

苏羽和海拉在别墅里敲定大计划的同时，莉莉娜亚和珍妮也来到了交战区。那震天的炮击声，以及从各个街道上涌现的火光，都令她们有些愕然。

“我晕，竹中那家伙也太不当回事了，就派这么小猫两三只过来，这是给对面送菜的吧？”

幽兰黛尔被炮火压制，她的女子军同样如此。虽然靠着偷袭，取得了一些便宜，但面对数量上的差距，还是慢慢显现出败势。之所以还能硬顶着，全是因为巷战无法容纳大规模部队展开的关系。

但输，是迟早的事儿。

“不好，我们得快点行动，不然坂本姐妹会很危险，而且竹中那边恐怕也不乐观。”

“让我先上吧，正好热热身，你就先区别一下敌我，视情况而动吧。”

说罢，莉莉娜亚便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