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个名叫忘川的女孩

唐炙玄一脸谄媚让花甲不由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是我忘年交的千金，特别想学一门手艺。所以想请你当她师父。”

“师父？”花甲怔怔地问：“她想当会计？”

忘川撇了下嘴，晶亮的双眼瞪起来还真有些凶：“会计？唐炙玄，你有没有搞错？！大半夜的你拉我来学记账？”

唐炙玄赶忙解释：“不不，不是会计，是跟你学木雕。”

花甲恍然大悟，仔细看了忘川半分钟，而后问：“她爸是……卓尼？嗯，应该不是亲生的，看这个年纪母亲至少也有四五十岁吧，卓尼的口味还挺特别……不过不对啊，上次他说不喜欢女人的……”

“停停停！！”唐炙玄一脑门子汗，“花同学，忘川的父亲不是卓尼！”

“哦！”花甲恍然大悟，“她是卓尼的妹妹！”

这怎么看也都属于两个系列的人，唐炙玄对于花甲这种超长弧线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是卓尼的妹妹，也跟卓尼毫无关系。只是另外一个朋友的女儿，这段时间我让她跟你学木雕，这事儿行吗？”

“可是我最多一周就要回校了，而且我们学校宿舍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花甲罗里吧嗦，忘川有些不耐烦了，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眼前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教不教？”

这个阵势有点意思，还从没见过拜师傅有这么嚣张跋扈的。花甲虽然力道不行，那心里也是住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呢，谁还没见过耍横的？！

“都是娘们，咱们说话也别磨磨唧唧的。我就是不想教，你能怎么样？”

忘川一咧嘴加重手里的力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嘴硬，气的是别人；手痛，遭罪的是自己。花甲顿时龇牙咧嘴，一张脸都团成了个包子。

“唐炙玄这是你找来的徒弟？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必借刀杀人吧？”

唐炙玄赶忙上前拉开忘川，花甲的手腕已经红肿了一圈。

“你就算帮帮我！其实是我借了高利贷，她是那个高利贷家的闺女。我实在还不上钱了，才想了这个办法。你就当救我一命。”唐炙玄将花甲拉到一边小声嘀咕。

呵呵，喜欢一个人之前最好做个彻底的背景调查，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五六七八个人格。

“你为什么借高利贷呢？赌博？还是……吸毒？”

唐炙玄果断摆了下手：“哪有，不过是有点急用罢了。就这一次，你把她留在身边，权当找个保镖和助手。”

保镖？助手？这样子像监工要给自己断手才对！

原本唐炙玄离开让花甲朝思暮想的很痛苦，可没想到回来以后她就变得更痛苦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通了霍钟泽和夏琼芙，然后一起公关老太太获得成功，让忘川以花甲学徒兼助理的身份进入霍家。

原本给忘川安排的房间和程月莲一样是个佣人房，谁知她只看好了花甲这间，哪儿都不去。反正也只有一周的时间了，能凑合就凑合下吧。

好在她并没有雀占鸠巢地睡床，只是拿了个枕头睡在沙发上。

其实除了对自己用强之外，花甲对这个忘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毕竟都是同类人，而且除非必要，否则基本不说话。

那比程月莲这只“嗡嗡嗡”的小蜜蜂可让人清静多了。

现在的局面真是有趣了，原本只有老太太和吉安娜的别墅，如今竟然住进来这么多人。说好的背景调查呢？说好的闲人免进呢？

根据计划到开学木雕的基本轮廓就可以完成了，也就是说如果一个视力1.0的人站在50米看，会觉得这是一尊完美的雕像。所以理论上在雕像方圆50米的位置做一圈栅栏，应该是看不出破绽的。

自行脑补画面，总觉得中间像埋着个炸弹。

但是自打忘川到来，就让整个进程变得更加缓慢。因为她不但帮不上任何忙，还总是出各种状况。

比如让花甲帮她找掉在花园的项链坠，又比如不小心把刻刀玩丢了，再或者看不惯吉安娜的嚣张跋扈，偷偷将她昂贵的眼镜埋在花园的土里。

所以有一晚吉安娜带领除老太太外的全体成员把霍家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花园的桂花树下找到了，而且上面还盖着一坨狗狗的嗯嗯。

尽管吉安娜在那暴跳如雷，疯了似的要找到罪魁祸首。花甲却在想这个别墅里是没有狗的，忘川也并没有外出过，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得到嗯嗯的呢？

对，她当然知道这事儿是忘川干的。而且吉安娜也知道是忘川干的，却也不敢指名道姓的追责。

现在大多数工作花甲都要抽空赶工，而忘川则躺在旁边的凳子上闲的冒烟。

“喂！你要不安排我做点什么吧。”忘川侧躺在凳子上，用胳膊和手支撑着脑袋。她一头利落的短发，不施粉黛，身材修长而且比花甲还飞机场。所以一眼看去，真是迷死人的鲜肉。

花甲不想理她，旋即又想到唐炙玄还欠人家钱呢，于是只得转过身来顺手扔过去块木头。

忘川轻松接住放在手里来回看看，问：“什么意思？狗也得吃个骨头吧，给我这玩意干啥？”

“你不是来学雕刻的么？那就先把这个木头刻成个圆形。”

忘川嫌弃地将木头扔到一边：“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是我爸要把我嫁了，所以才找了个地方避难。学什么木雕啊？雕我还差不多。”

花甲瞥了眼忘川，讥讽说：“你爸这是跟人家有多大的仇恨？准备给人家灭门？”

忘川也不生气歪头看着这块大木头，说：“弄这个东西有什么意思？捣鼓那么久，还不如一张照片来的逼真。而且现在都有3D打印机了，谁还看着玩意啊。”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意思的事？”花甲希望能听到一个可操作的事，赶紧送走瘟神才是上上之策。

“比如打拳或者飙车，再要不混个小姑娘一起去喝酒。”

花甲手下没有放慢工作节奏，嘴里陪着忘川贫：“你比我更男人啊，性别女，爱好也是女？”

忘川冷哼一声：“你错了，我只喜欢比我强的，无论男女。”

花甲转过身来眯起眼睛打量她，“啧啧啧”地摇头说：“你还是个通杀呀，岂不是我和唐炙玄都很危险？”

提到唐炙玄，忘川忽然就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凑到花甲跟前：“听说你喜欢他？”

花甲用鼻腔发了个居高临下的“嗯”，给了忘川个旁光，没有回答。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瞎呢？”忘川像是发现了个特别好笑的事，“你不知道他很变态吗？”

变态？花甲神情一落，紧张地问：“哪方面？”

忘川用了个特别不堪的表情，小声说：“听说他当时跟好几个人一起在酒店里，那个那个那……”

“哪个？”

“就是不可描述的事啊！”

“对方都是女的？”

忘川皱起鼻子使劲点了点头。

花甲皱眉想了一会儿，说：“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

噗！~

忘川做了个昏倒的样子，又躺回凳子去，将脑袋埋在胳膊里，良久才说：“师父，我这次真的喊你师父，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奇葩的女生。”

花甲对忘川的态度很是诧异，转头继续工作脑子里还在不断地思考，猛然转过头来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会得病吧？”

啊！~~

忘川把自己短发挠了个鸡窝，拱手相送说：“师父，你还是继续工作吧，对对，工作使你快乐，也让我快乐！”

在霍家混吃等死的日子过得很嗨皮，忘川已经把所有地方都用自己的方式留下记号。比如在厨房烧漏过水壶，比如把客厅里的沙发上用彩笔涂了个乱七八糟，比如把花园里刨个乱七八糟，最后连程月莲的房间都没放过，用酸把她的小花浇死了。

但奇怪的是整个家里没有人指认忘川，就连程月莲这么八卦也都缩在自己的小窝里，罕有出来活动。

花甲顾不得别的事，最终在开学前一天将基本工程结束。实际上雕像如果不深入下去，只是个朦胧形象也能够成为可展出的半成品。原本雕刻这东西就不会有完美的，停留在哪一步都能够称为作品。

而且这尊雕像远远看去有霍钟泽那么点意思，近观更有点抽象主义派系的味道。

仿佛你永远看不清一个人的真实面容。

花甲收工后感觉有些疲倦也有些失落，她既留恋这个半成品的雕像，又想早日逃离这个纠结之地。

但是相处两个月的人：霍老师、唐炙玄甚至老太太和程月莲，就可能要分开了。

虽然都不太让人喜欢。

不，除了霍老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忘川呼吸沉重早已经进入梦乡。花甲毫无睡意，混混沌沌地不知是几点，忽然感觉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明亮的光。

天亮了？

花甲穿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不由得惊呆了。霍家竟然火光冲天，熊熊火焰照亮了天空。

花甲不知为什么第一个想到了住在三楼的老太太，那里除了电梯没有安全通道，如果真的着火了岂不是非常危险。

花甲转身想去喊忘川，可沙发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男人国的女巫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