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夏，你没事儿吧？怎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是不是今儿上街有谁欺负你了？”乔羽着急的开口，担忧的看着花半夏。“对啊堂姐，你说是谁欺负你了，俺们去揍了他！”乔乐也咋咋呼呼的说。乔大愣是开了两次口都没机会插话，在乔正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乔大一把捂住他的嘴，看着花半夏担心的说，“半夏啊，有什么事儿别着急，有大伯在呢啊”。花半夏看着这一家子着急的模样，有点苦笑不得，“大伯二伯，是谁跟你们说我在城里受欺负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几人听到花半夏这么一说，仔细的看了看，好像真的没啥事儿。陈家花上前抓着花半夏的胳膊到处瞧了瞧，嘴上还忍不住的念叨，“真没事儿？那你咋个把自己关在房里，还不让俺们进去？”“就是啊”，田福真几人异口同声道。花半夏摊开自己手里的图纸，“诺，我是在屋里画这个呢，大伯二伯，你们帮我看看这个能不能在村里用”，花半夏一副乖巧的样子，也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乔大见花半夏递过来几张大纸，脸上有些尴尬，“这个，俺不识字，俺看不了看不了”，乔大说着要把图纸推回给花半夏。“爹，你看！”，乔正早就看到花半夏手里的纸张了，对那白的发亮纸张是好奇又小心，所以花半夏递过来的时候自己才有机会看到上面的东西，“这上面是画儿，不是字”。有了乔正的提醒，乔大几人都把目光转移到纸上，看着上面画的很多像是木板的东西，但又不像常见的东西，大伙儿都围过来，拿着仔细看了起来。花半夏给时间让他们先看，厨房里还有猪下水，想必他们不会处理，“大伯，你们先看着，我去把今儿买的猪下水做了，吃饭咱们再讨论”。花半夏说着话，几个男人都跟没听到似的，专心在看纸上的画，两个伯娘则是一直在摸索那几张纸。“姐姐，那我去帮你烧火”，也只有花青青搭理她了，谁让她人小够不着呢。花青青把花半夏买来的猪下水处理的很好，但因为天热，东西已经有些味儿了，花半夏有些责怪自己怎么画到这么晚。好在今儿自己去了杂货铺和药铺，把常见的一些桂皮花椒八角什么的都买了个齐全，好在这时代有吃辣椒，身为无辣不欢的人，这一点让花半夏很是欣喜。花半夏利落的把香料摘了处理，“咚咚咚”几下把辣椒和大葱切了，手一停直接把锅里坐着的一点水铲了干净，等着锅烧干了把挂在粉肠上被花半夏撕下的猪油倒到锅里炼油。一旁的花青青看着自家姐姐干净利落的样子有些咋舌，简直像在耍花枪一样，让人眼花缭乱，虽然自己没见过人家耍花枪。花半夏不时的铲动着锅里的猪油，有点庆幸肉铺的老板嫌弃这些猪下水，要是碰上个不嫌弃的，这肠子上的油都不给你留。不过说来这猪下水的地位也是尴尬，有钱人嫌味儿不吃它，穷人没钱不舍得花钱吃这玩意儿，才导致了乡下人就算吃不上肉也不愿浪费钱买这玩意儿。这倒是成全了花半夏，看着锅里的猪油炼得差不多了，花半夏拿来盛着猪油的罐子，捞起多余的油放好，趁着锅底有油，花半夏把香料倒下去，开始新一轮的爆炒。“姐姐姐姐，好香，好香”，花青青老早就闻到锅里的味道了，香的自己直流口水。花半夏一笑，“那待会儿青青多吃些”。时候已经不早了，屋里开始昏暗，但外头还是和阴天没太阳那样亮堂，所以花半夏把屋里的大桌子搬到院子里，和花青青把做好的菜端上来。因为把猪肉铺的猪下水都收了，所以桌上除了油爆大肠，还有凉拌猪肝，辣椒炒猪心，当然还有一大盆的猪骨汤，浓浓的肉香飘荡在小院里。花半夏正要叫乔大他们过来吃饭，还没开口乔大就转身拿着纸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家子人。“半夏啊，你这东西可是引水用的？”乔大再怎么没读过书，花半夏画得那样明显，他想看不懂都难，只是这其中的原理他不懂，所以跑来问花半夏。花半夏淡定的接过图纸，在手上对折放在桌子上。乔大见她直接收了起来，有些着急了，“大伯，咱们先吃饭吧，你们饿了一天了，咱们边吃饭边说”。花半夏知道，这水车的运作完全是物理作用，他们没学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但还是要先吃饭！“就是就是，瞧你们几个，恁好的纸都要让你们给扯破咯”，田福真可是头一回看到恁好的纸，忍不住的要说几句。“嘶”，大伙儿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老天爷，这都是那些猪下水做的？”花青青前前后后的帮忙把大伙的凳子搬出来，这才搬完，“当然了，姐姐可会做了，可好吃了”。花青青真是个小鬼头，自己都还没吃呢就知道好吃了？“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哥哥姐姐，快坐下吧，青青搬好凳子了”。“对啊对啊，快坐吧”，乔乐和乔义两人早就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和花青青一起招呼。家里四个大人到也不在意什么饭桌礼仪，本身家里活儿就多，饿了就吃，很少有一家子正式的吃一顿饭。大伙儿都坐下，“这……这都是猪下水？”陈家花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几大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猪下水做的。“是呢，是呢，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姐姐做的”，花青青抢话答到，没办法，乔家在身高这方面的基因实在太强大，自己这个小不点，不说话很容易就被忽略掉。“试试吧”，花半夏不多说，让他们直接吃吃看，没吃过的，怎么也想象不出这种独特的味道。乔乐哪里还犹豫，直接把筷子伸到自己早就看中的，色泽油亮诱人的爆炒肥肠去。“唔唔唔，好烫好烫！”因为吃的急，乔乐被烫得跳了起来，但怎么的也不放弃已经到嘴里的肉。“嗯……爹娘，快尝尝这个，太好吃了，一点也不臭”，乔义尝了块凉拌猪肝，眼睛一亮，忍不住招呼其他人来吃。花半夏因为经常吃，就觉得没有什么，对于饭桌上大伙儿边吃边佩服她的手艺，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默默地吃饭。“你小子！”陈家花不知怎么的，一筷子打到自家儿子乔正的头上，惹得乔正一脸蒙圈。“娘，你打俺干嘛？”乔正有些委屈的说，又看了看自己的碗，“俺也没抢食啊”。陈家花瞪了乔正一眼，“谁说你抢食了，你看看你把油都滴到你妹妹的纸上了，你咋个这么不小心”，陈家花指着花半夏手边的图纸说。花半夏看了一眼图纸，就是一块小小的油渍，“没事儿大伯娘，就是一张普通的纸，没啥的”。陈家花没见过这么亮这么白的纸，还以为很贵，怎么能让她不心疼，“这哪是普通的纸，看着可贵了，别让这几个小子给弄坏咯，半夏你可得收好”。花半夏无语，这纸就是普通的白纸，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有的场所不能出现电子产品，就算自己用空间带了进去，可一拿出来就会触碰机关，所以在空间备了大量的纸，虽然比普通的打印纸好一些，但也不至于金贵。“对啊，半夏，那纸上的东西到底怎么做？俺们能自己做不？”乔大心心念念的不忘那纸上的东西，要是真能做出来，那地里的庄稼就有救了。花半夏看着离天黑还有点时间，便放下碗筷，拿起手边的图纸，放在桌子中间。右手从腰带里抽出自己刚才卡在腰间的铅笔，开始跟乔大他们说了起来。“我画的这个东西叫做水车，水车主要是建在河边，利用流水和风力来推动，把低水位的水往高处送……”。花半夏一张一张的跟几人解释，每一个零件的作用都说了一遍，把几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但没有人出声打断花半夏的话，因为他们对于这样的新东西表示很震撼！花半夏终于是把最后一张图讲完，因为最后是组装后的水车的运作原理，花半夏并没有解释得太细，一句话带过就好。“大伯二伯，你们觉得这个能不能放在村里的河边？”花半夏心里是对自己的图纸很有信心的，征求乔大他们的意见也是尊重他们是长辈，而且，花半夏不知道乔里村有没有什么土地占有权使用权的说法。“成！咋个不成，明儿，明儿咱就去山上砍树造个东西”，乔大仿佛已经看到水车在河边转的欢快的样子，大手一挥号召的样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大伯，这事儿咱们还得再商议，这东西我只是看过没有做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不会成，咱们还得找一个懂木活的人问问”，花半夏到这儿就有些心虚了。“看过？你在哪看过”，乔大这才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个侄女都是哪里学的这些本事的。花半夏在心里暗叫不好，这次可不能再说是在花满楼看过了，不然南城的农事哪还这么忧人。花半夏半天没有想出什么应词，一家子都停下来看着她等她回答。“哎呀好了大伯，不管半夏是在哪里看到的，总之是为了俺们好就是了，半夏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啥话都跟俺们说是不？”乔羽看出花半夏有些为难和尴尬，便开口帮她说话。花半夏简直感动，向乔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就是就是，堂姐又不是外人，不会害俺们的”，乔乐也帮花半夏说起话来。闻言，几个长辈都同意的点点头，又有些脸红刚才自己对侄女的怀疑，“半夏啊，是大伯娘见识短，你不要跟俺们计较啊”。陈家花愧疚不知怎么办，夹起一筷子菜往花半夏碗里送，歉意地说。就连乔大和乔二也都抱歉的低头不说话。花半夏鼻头一酸，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却惹得家里人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花半夏暗下决心，虽然自己不能向他们解释清楚，但无论如何，这个家自己必拼死守护！“谢谢大伯娘”，花半夏说这句话时有些哽咽，从不在人前流泪的她自然也不会让他们担心，低下头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今儿在城里得来的银子。自己回家这么久，他们一次都没有开口问银子的事儿，这样的信任自己是万万不能辜负的，“来，这是今儿我去城里赚到的银子”。花半夏把银子全部拿出来，今儿去买东西的时候，已经把那五两银子找开了，所以拿出来的都是一吊吊铜钱和几块小碎银子。乔大他们瞧见桌上的银钱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今天那点藕赚的？”乔二更是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些银子问花半夏。“不是，六十多斤的藕只卖了六百文，这多出来的是我赢来了”，花半夏也不瞒着他们，把今天去程府的事儿跟他们说了，不然这么多钱解释不了。大伙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除了感叹花半夏的本事之外，对于花半夏一个人去府衙大人家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没事儿，咱们南城的府衙大人是个好官，不怕，来，都拿着银子”，花半夏把剩下的六两二钱银子分成一堆堆，干了活儿的人每人六百五十文，还剩三百五十文，留了三百文给乔争，五十文给了花青青。大伙儿没想到花半夏居然分得这么清，在心里，大家都认为花半夏赢来的银子应该让她自己留着，哪成想她居然平分。“姐姐，我也有吗？”花半夏把最小的一吊钱放到花青青手上，从来没有摸过铜板花青青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花半夏笑笑，“当然了，我们小青青今儿在家照顾大哥辛苦了，有付出就有回报，拿着零花吧”。花半夏并不是因为花青青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才给她钱，花半夏是觉得从小要给她培养合理花钱的习惯，而且，身上有些钱也方便些。花半夏从花青青身上转移视线，看到乔家几人还没有拿走钱，只是看着花半夏，花半夏淡定的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轻轻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