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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能再在客厅多待了,花半夏赶紧找了借口回屋,留下云夜和叶风在客厅和陈家花她们说话。花半夏照例回了云夜的屋,他的屋子当初也是她设计的,虽然没有她自己的屋子那么用心,但也差不到哪儿去。点了灯,花半夏无聊的倒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来这儿一年多了,她还是找不到晚上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昏暗的烛灯里,云夜的屋子门口再度打开,走近一个人,花半夏瞥了一眼,是云夜!“你不是在和大伯娘他们说话吗?怎么这么快进来了”,花半夏没起身,躺着和他聊天般询问着。“有叶风在,大伯娘着急让我回屋陪你”,云夜故意把“陪”字咬得重一些,花半夏马上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那个,我大伯娘的话你听听就好,不用当真”,花半夏这才坐了起来,看着云夜从门口朝她走来。可云夜似乎完全没有不当真的意思,他娶她本就是认真的,只是她这个傻丫头不知道而已,若是两人真的有了孩子,那她就逃不开了。“为何不当真?若是咱们真的有了孩子呢?”云夜已经放下了新婚第一天和她的不愉快,一心想要假戏真做,就看她什么时候能感受到了。“真的有孩子?怎么可能!”花半夏不以为然,那天她可是吃过避孕药的,不可能会怀孕。接下来,两人应该不会再发生关系,所以,孩子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她就这么肯定?“难道娘子这是在怀疑为夫的能力?”云夜故意问道。花半夏听到这话马上想起了新婚那晚,他可是活活的折腾了她四次,她怎么可能怀疑他的能力,我怕他那项能力还差不多。“不不不,你的能力我从来没怀疑过……”,花半夏怂着说道,顺便挪了挪位置,远离他些。云夜瞧见她这般害怕的模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既然如此,娘子,我们歇息吧”,云夜朝着床的位置看了看,示意花半夏。“不用不用”,花半夏摆摆手拒绝,“好不容易回家,我还有点东西在屋里,我先去拿,你先歇着吧”。花半夏说着走到门口,打算偷偷摸摸的,不惊动客厅那些人的溜回自己的房间。云夜虽然不舍,但他知道这事儿不能着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她回自己的房间了。……从乔里村回来之后,花半夏便开始着手计划自己开车行的事儿。她计划开的车行并不是以租车为主,更多的是通过运输赚钱。她早就了解到,南城这么大的城市都还没有什么正规的,全面的,可以实现公共用车的车行,大多都是运货的镖局,根本没有来运人的。所以,花半夏初步的打算就是,实现城与城的互通,买地建车站,买马买车,还得请人,这七七八八的下来,没有三个月是完不成的。但是,这毕竟是个大工程,需要银子!需要大量的银子!花半夏把云夜叫人送来的账簿又看了一遍,看到上头的数字她简直想把云夜绑起来暴打一顿,这败家玩意儿!那些彩礼,花半夏愣是花了七八天的时间把它们能退的退掉,不能退的现在还摆在叶府的库房里招灰尘呢!看着还有一半的彩礼推在她面前,花半夏简直欲哭无泪,当了又舍不得那些被吃掉的银子,放着又不能换成现银,让她实在是无力。“主子,夫人这几日都在盘算库房里的那些彩礼呢”,叶风随时向云夜汇报花半夏的动态。“哦?她最近可是缺钱?”云夜有些好奇,在府里她都是定时能领到用度的,虽然她进府还不到一个月,可该发的也都发了呀。她一介农女,身上没什么钱他是知道的,听说最近花半夏唯一陪嫁的铺子生意也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这么缺钱啊。“回主子,听夫人身边的下人说,好像是夫人要做什么生意,需要银子”,早在花半夏打算退掉彩礼的时候,寻桃就来禀报了,云夜也同意了。只是没想到她会退掉这么多,一开始云夜还以为是她不喜欢哪样东西,毕竟他第一次给女人挑东西,出点错也难免,所以才会点头同意的。“做生意?真有她的”,云夜摇摇头,难道她看不出她的相公能够养得起她吗?怎么还一个劲儿的要自己赚钱。云夜放下手里的笔,事情都处理完了,是该吃晚饭了吧?“吩咐下去,今晚叫上夫人一起用膳”。花半夏听到寻桃说,云夜要和她一同吃晚饭并没有惊讶,两人演戏归演戏,但始终还是朋友,一起吃个饭也没啥。只是她最近早出晚归的,没机会而已。今儿倒好,她有时间,云夜也有时间了。“吃饭啦……”,花半夏还没踏进正厅就闻到屋里传来的饭菜的香味,也许她是饿坏了,怎么觉得平时做的不怎样的饭菜也香了起来。进屋的时候云夜已经坐在桌上等着了,七八个菜,两幅碗筷。“嗯,快过来吃饭吧”,云夜招呼着花半夏坐下,递给她一副筷子。花半夏自然接过,反手就是夹起一块肉吃了起来。反正只有他们俩人吃饭,也就不用在意谁先动筷子了。“怎么,你的事请忙完啦?”回来七八天了,这是他俩第一次一起吃晚饭。“嗯,乔里村第一茬水稻收割,我忙着上报朝廷”,云夜回答道,算是跟她说说他的工作内容吧。“怎么样,朝廷会大面积推广吗?”花半夏随口问问,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乔广也不会把这个功劳给她,始终跟她关系不大,没必要太关心。“这个得皇上看过之后才好定夺”。提到皇上,听说这个云政在百姓的口中还是个不错的皇帝,人也异常俊美,不知道和云夜比怎么样?“哎,你见过皇上吗?他是不是长得很帅啊,跟你比怎么样?”花半夏好奇的问,看着云夜的眼睛都熠熠生辉。云夜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花半夏,“你对皇上很有兴趣?”她既已嫁做人妇,怎么还当着自己夫君的面打听别的男人,眼神还这般放光,她真的一点儿三从四德都没学过?花半夏不知道此时云夜的想法,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反驳他,帅哥是所有女人共有的资源,谁心里还没个男神啊!“皇上自然并非凡人,所以啊,你还是不要想了”,云夜继续吃饭,淡淡的语气似乎要浇灭花半夏不该有的想法。“你想多了,皇上的深宫大院我可没兴趣,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他也得忙的过来啊”,花半夏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云夜发现,花半夏的话总是这般直接,该婉转的,该隐晦的,她都没有,直接当着男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过,还好她对自己皇兄没有兴趣。“皇上忙不过来,为夫可忙的过来”,云夜略有深意的看着花半夏说道。花半夏一看,知道云夜又在开她玩笑,“得了吧,忙的过来就多挣点钱儿,好拿来借我……”,她越说声音越小,不仔细听的话,她最后一句跟没说出口似的。“你说什么?”云夜可没错过她低下头时嘟囔的那句话。他果然听到了!花半夏奸计得逞,她故意把音量控制在他能听到的范围,好让他主动问她,这样她就能自然的开展下一个话题,借钱!“就是,我这两天把你送的那些彩礼能退的都退了,价格差得不大,我都记在本子上了”,花半夏开始她的套路。“嗯哼?”云夜示意她继续说。“之前咱们说好的,那些彩礼都算在我头上,可你也知道,我一个村里来的,根本没那么多钱,所以……”,花半夏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云夜有个心理准备。“那些彩礼价值一万两整,所以?”云夜已经知道她缺钱,便报出那些彩礼的数,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是啊,一万两!花半夏当然知道,就是知道她才会这个气急败坏的骂云夜是个败家子!一万两对于花半夏来说已经是她大部分身家了,虽然她钱挣得不少,可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这一万两要是给出去了,她的车行肯定开不成了。本来还打算从花满楼和探花速运中拿点钱,可探花速运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生意越来越不好,据一线的小哥反应,是因为城中的女子出门已经成了趋势,再加上那些商户没有新款,邮购已经不吃香了。花半夏也是倒霉,探花速运才风靡了一年多就过时了,把原本女子不出门的现象改变之后,自己的生意就变得不好了。现在的探花速运也只能维持正常的开销而已,自行车只能在城内服务,局限太大,走不出去迟早是要倒闭的。所以,花半夏现在明面上已经没有可以挣钱的地方了,只有花满楼还有些银子,可那点银子还有支撑暗花处的开销,真心抵不上什么大用处。来到这儿这么久,花半夏还是头一次感觉这么无力,要不是因为成这个亲,花半夏还不至于这么穷。所以,她今天来是打算跟云夜借钱的,不知道他身为一个钦差会有多少身家?“是,你看啊,我一个农家女,一万两要我一下子拿出来,这根本就是为难我嘛,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花半夏故作可怜的给云夜分析道。“什么?”“他要引诱皇上上当。”“是了。”许久,秦烨才缓缓说道:“就是这个理了。朕不是想不通,只是在想……”萧子詹没有让皇帝借着说下去,他微微一笑,道:“皇上,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怀疑楚王死了还是没死,最重要的,是要早日抵御起来,打起来警惕的。”秦烨揉了揉太阳穴,讪笑道:“这些日子的确是糊涂了,都差点忘了正事了。来人,传旨下去,所有人都给朕打起精神,不许放松警惕。”那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似得。有人说,他们亲眼看见楚王从天而降,好像仙人一样。有人说,他们看见楚军各个都像是凶神恶鬼一般冲进来。有人说,楚王肯定是得到了仙人的指点,化身成厉鬼来找皇上报仇来了。那一日,楚国都城徐州烽烟漫天,还没有等秦军反应过来,还没有等他们睡醒过来,楚军已经打了进来。那一日,楚王一马当先,仅仅三万骑兵单挑秦军数十万兵力,并且将其一路驱赶到城外。等百姓们苏醒过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城里面空空荡荡的,很是平静。就好像,好像每个和谐的早上一样。然而对于秦军,这是噩梦般的一天。直到三个月后,楚国诸地还在热热闹闹地讨论,楚王的何等神勇。比起那些军事上的什么计谋,什么奇兵,百姓们更擅长的是添油加醋,把楚王神化成神仙一样的人物。盛世太平,莫过于此了。秦军败退,没有人想的起来,这是楚王的一局大棋,这是一个很早以前就布置好的棋局。从哪来开始呢,就从新年?从楚王之死?从楚王与顾夫人的决裂开始。秦烨溃败之后,却忘记了自己的妻儿。也许是他没有忘记,因为霍寻,把他们留了下来。自己的妹妹与外甥。而赵志云,意外的是,霍寻放过了他。本来,他本有机会杀死这个背叛者,可是他没有动手,他说,下次,我就不会心软了。赵志云走了,霍寻身边的左膀右臂,又少了一个。在这一年的秋天,楚王妃顾氏生下了一个女儿,楚王大喜,女儿赐名为“解忧”。何以解忧,何以解忧。霍寻笑着望向自己怀里那个小小的,柔弱的生命,道:“从今往后,你就叫霍解忧。解忧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一直都是温温和和,不哭不闹地模样。而此时,北方战事却连绵不绝,不断有消息穿过这一片江东的和乐之土,传到了楚王的耳朵里面。这不都是什么好消息,尽管有徐州之战的优势在前,加上岳钧带上主力军队前去久远。然而,顾铮终究是坚持不了多久。不是霍寻贬低顾铮的能力,对方是久经沙场,老奸巨猾的傅越,加上那个诡异莫测的军士萧子詹。霍寻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可是……眼下已经是建元四年的初秋,解忧已经一岁了,眼下王宫里面正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正如这初秋的阳光一般,温暖和煦。他舍不得。霍寻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似乎已经厌倦了战争,当看见镜辞那样的笑容,看见解忧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就觉得自己愿意抛下一切,来护着他们平安喜乐。平安喜乐。可惜,天补偿人愿,这一场战争,中就会有一日,他们分出来胜负。终究会有一日,他们一人称王,一人为寇。想要得到永久的和平,就需要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有人死亡,有人……发动战争。建元四年秋十月,坏消息终于来了。顾铮陷入傅越的包围圈里面,而徐进,则已经重整残兵,拿下了楚国最东边的一个县城。霍寻觉得是时候了,他要穿上铠甲,退下衣冠,成为一名跃马当先的将军。也许,是王者。顾镜辞听了之后,平静地想了一会,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解忧怎么办?”霍寻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怒气。顾镜辞抬头盈盈望着他,缓缓吐出来几个字:“教给锦瑟。”锦瑟,这些日子之后,她就不再是囚徒,她成为了一个自由人。大家依旧以“公主”二字相称呼,她现在很好,很和善。霍寻盯着顾镜辞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自从再次和好之后,她变了许多。他吐出一口气,徐徐道:“镜辞,你变了很多。”顾镜辞嗤笑一声,“没有,不是我变了,而是我们都变了。”“你,便狠得下心来么?”霍寻轻轻问着。顾镜辞低着头想了一会,“是,你是不是很失望?顾镜辞早就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女人,她变得很可怕,很狠毒,是不是?”霍寻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紧紧地把顾镜辞抱在怀里,低低道:“我从来都不这么想你。只是这次会很危险,很危险。”“我知道。”顾镜辞靠在霍寻肩头,低低道:“哥哥被围困了是不是?形势很危急,我本不该提出来随军的要求的,可是……可是……”她几乎都要急的哭出来:“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心来,我不能再让你消失在我面前了,真的。”、在这一年的秋天,楚王妃顾氏生下了一个女儿,楚王大喜,女儿赐名为“解忧”。何以解忧,何以解忧。霍寻笑着望向自己怀里那个小小的,柔弱的生命,道:“从今往后,你就叫霍解忧。解忧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一直都是温温和和,不哭不闹地模样。而此时,北方战事却连绵不绝,不断有消息穿过这一片江东的和乐之土,传到了楚王的耳朵里面。这不都是什么好消息,尽管有徐州之战的优势在前,加上岳钧带上主力军队前去久远。然而,顾铮终究是坚持不了多久。不是霍寻贬低顾铮的能力,对方是久经沙场,老奸巨猾的傅越,加上那个诡异莫测的军士萧子詹。霍寻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可是……眼下已经是建元四年的初秋,解忧已经一岁了,眼下王宫里面正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正如这初秋的阳光一般,温暖和煦。他舍不得。霍寻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似乎已经厌倦了战争,当看见镜辞那样的笑容,看见解忧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就觉得自己愿意抛下一切,来护着他们平安喜乐。平安喜乐。可惜,天补偿人愿,这一场战争,中就会有一日,他们分出来胜负。终究会有一日,他们一人称王,一人为寇。想要得到永久的和平,就需要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有人死亡,有人……发动战争。建元四年秋十月,坏消息终于来了。顾铮陷入傅越的包围圈里面,而徐进,则已经重整残兵,拿下了楚国最东边的一个县城。霍寻觉得是时候了,他要穿上铠甲,退下衣冠,成为一名跃马当先的将军。也许,是王者。顾镜辞听了之后,平静地想了一会,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解忧怎么办?”霍寻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怒气。顾镜辞抬头盈盈望着他,缓缓吐出来几个字:“教给锦瑟。”锦瑟,这些日子之后,她就不再是囚徒,她成为了一个自由人。大家依旧以“公主”二字相称呼,她现在很好,很和善。霍寻盯着顾镜辞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自从再次和好之后,她变了许多。他吐出一口气,徐徐道:“镜辞,你变了很多。”顾镜辞嗤笑一声,“没有,不是我变了,而是我们都变了。”“你,便狠得下心来么?”霍寻轻轻问着。顾镜辞低着头想了一会,“是,你是不是很失望?顾镜辞早就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女人,她变得很可怕,很狠毒,是不是?”霍寻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紧紧地把顾镜辞抱在怀里,低低道:“我从来都不这么想你。只是这次会很危险,很危险。”“我知道。”顾镜辞靠在霍寻肩头,低低道:“哥哥被围困了是不是?形势很危急,我本不该提出来随军的要求的,可是……可是……”她几乎都要急的哭出来:“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心来,我不能再让你消失在我面前了,真的。”他们还是走了。大军出征那日,是一个难得的晴日。锦瑟抱着解忧在城楼前送行。临走的时候,小丫头刚刚醒,一双大眼睛睁的圆滚滚的,望着渐渐远去,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有停留的爹娘,想要伸手要求报,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的时候,小丫头忽然之间哭了出声。走在前面的顾镜辞听到身后小丫头的哭声,已经红了眼眶。可是她没有回头,反倒是大步往前走,生怕自己再晚一步就会忍不住留下来一样。霍寻似乎心有不忍,脚步顿了顿。顾镜辞却走得飞快,跃身上马,再不说话。大红色的大氅飞扬,霍寻打马到最前面,有低沉的号角吹响,呜呜咽咽,将解忧的哭声彻底掩埋住了。这一去,便是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便是也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事情变得紧急无比,本来好像还只是一点点的小事情,到了阵前,方才知晓事态的严重至极。霍寻做事情很迅速,做决定也是。他没有带兵为顾铮解围,而是反包围了秦烨。再到最后,便是不知道又混战了多少日日夜夜了。然后,是漫长的冬季。顾镜辞望着这漫天的风雪,甚至都开始怀疑顾铮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在建元四年即将过去的最后一个月里面,一场决战悄然拉开帷幕。顾镜辞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还在睡梦当做的时候,自己身侧的人,已经上了战场,抢占先机了。然而,事与愿违,在建元四年的最后一个月里面,霍寻经历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惨败。甚至连他自己,都受了不清的伤。顾镜辞慌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昏过去了,昏了一日一夜,还没有醒过来。张军医说,他中毒了。顾镜辞恳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解药,张军医说,解药有,需要试毒。顾镜辞没有犹豫,果断地去喝了药,一点点,一个个方子为他试药。一碗碗的苦涩药汁喝下去,几日了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苦了。她只要,只要他活着。最后,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霍寻醒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这一切的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了。霍寻醒来之前,顾镜辞已经和秦军做了最后的谈判了。萧子詹来了,听说,镜辞,我能为你做的,已经所剩无几了。顾镜辞伸了伸手指头,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们是敌人。一个月,过去了。他,和她,终究是到了穷突陌路的时候了。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么?顾镜辞几乎都没有感觉,她心中有许多放不下,不过能和他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很久了。当年,她是死在这里的。如今,她又又是死在这里了。只是这一次,她选对了人,爱对了人,他穷尽一生,也没有辜负过她。这样便足够了。“镜辞,镜辞……”再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顾镜辞想,这就是一梦百年吧。她梦见了好多,梦见了前世今生。眼前的人,剑眉鹰目,一如初见的模样。顾镜辞笑了笑,哑声道:“到哪里了?”霍寻望了望前面,道:“再往前面就是长安城了,我们把都城立在长安可好?”顾镜辞“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是了,他们赢了,这一路鲜血,一路荆棘,一路白骨,他们终究是一起赢了。赢了这天下,赢了这余生。赢了秦烨,赢了霍清婉。“慕寒的尸骨怎么安葬的?”顾镜辞静静地问着。霍寻正在一旁看书,他低下了头,最后道:“我把她的尸骨和慕云一起安葬了,也好让她们姐妹做个伴。”顾镜辞“嗯”了一声,然后就轻轻的咳嗽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刻出来。霍寻一边帮她拍着胸口,一边埋怨道:“怎么回事?落了疾病?这不可不好,我得让人给你瞧瞧。”顾镜辞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只是有点风寒而已。这样子大惊小怪做什么?”闻言,霍寻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似得。其实并不是没有异样,他忽然把顾镜辞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似乎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似得。顾镜辞温柔的笑了笑,推了他一把:“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得?这是做什么?”霍寻握住了顾镜辞的手,抬起头来露出了小孩子般贪婪美好的神情,像个索取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他的眼里面,似乎有明亮的星子,有天上的银河,有月亮,有太阳,有她。“镜辞,我们以后会一辈子在一起,对吧?”霍寻靠在她的颈窝;里面,轻轻吹着气。顾镜辞“嗯”了一声,一手被霍寻紧紧地抓住,她笑着望向了窗外。谁知那笑容里面露出了几分心酸呢?霍寻扳过她的头,紧紧地盯着她,抵住她的额头,道:“不许出神,尤其是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好,我不出神就是。”顾镜辞轻笑,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孩子气。霍寻忽然问道:“镜辞,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对不对?”顾镜辞低低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建元五年初,五月,楚王霍寻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楚”,立顾氏为后,大赦天下。建元五年的秋日来的特别快,顾铮吩咐好一切事情以后,就辞去所有官职,入深山落发修行。得此这个消息后,顾镜辞并未露出遗憾之色,只是请叹了声,点了点头,“终究,他还是放不下。”“因为放不下,所以才要放下。”霍寻在一旁为她盖好被子,不觉皱眉道:“你怎么还在咳嗽?可是落了咳疾了?”顾镜辞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把头靠在霍寻怀里,轻轻道:“霍郎,我好累了。”霍寻轻轻地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就是,突然好累,好想睡觉。”顾镜辞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霍寻的怀里,希望再去摸一摸他的脸,再去感受一下他的气息。霍寻的声音带着轻轻地颤抖,他低低道:“镜辞,你睡吧,没事的。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夺不走你的。”顾镜辞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楚元帝三年春,皇后顾氏终究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时节撒手人寰。顾氏一生唯有一女,帝大恸,罢朝七日以示尊敬,举朝上下无不悲痛万分,一时之间白幡连连,煞是悲凉。至此之后三十余年,元帝励精图治,大楚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华。而元帝无子,后让位于外甥秦宁,秦宁改名为霍宁,立为储君。元帝三十六年,元帝崩,与顾后合葬。然而,事情却并没有那么快解释,霍宁野心勃勃,又怎肯甘心父母之仇?但是这一切,却与他们再无关系了。江山依旧,却不见红颜已老,故人易逝。青山依旧,却不见故人白发,又有谁,在这背后,默默地守护着这一片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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