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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意欲何为?”司徒空摩挲着酒杯,低声笑了笑:“霍将军也算是打过几年仗的了。难道不知我们兵力大不如前了吗?五万军队如何与徐进那三十万秦军一战?况且那徐进分明是布好了局等着把我们一网打尽。霍将军如此骁勇善战,难道不知此事?”霍寻眉心微挑,当即反驳道:“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司徒将军如何对得起祁王之托?如何对得起楚国历代推崇的“仁义”二字?莫不是要将我楚国陷于不仁不义之地?”“霍将军实在多虑了,还是回营好好待命吧,本将自有定夺。”司徒空摆摆手,又加了一句:“本将看霍将军如此蛮横,想必是霍老将军从未交过霍将军兵法吧?霍将军若是闲里无事不如好好研读一下兵书。”“告辞!”项羽眉心微动,仍是沉着脸色起身。他刚刚走开几步就听见司徒空声音似戏谑似无意:“传本将令,军中上下,无本将令,不得擅自行动。凡有好勇斗狠如狼虎,强悍不遵令者,杀无赦!”“诺!”霍寻脸色平静的可怕,发狠似得快步走出帅帐。霍寻傍晚时分亲自与赵志云岳钧一同为士兵发放寒衣,直到深夜方才回营休息。他把大氅脱下来,退去鞋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顾镜辞翻了个身转身抱住他,似乎是呢喃着说:“回来了?”“恩,”霍寻应了一声,把在司徒空营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顾镜辞。顾镜辞听完只是叹息一声,“司徒空为人狂妄自大,倒是越来越不把你看在眼里了。”霍寻俯身拨弄着她脸侧的一缕散发,轻捻着绕到耳后:“要他把我放在眼里做什么?我需要的,不是他,而是军心。”“那下一步,该怎么做?”顾镜辞轻轻问道。项羽的笑意越发浓,有些意味深长:“按兵不动,等民愤积攒够了,就送司徒空去见阎王。”顾镜辞心中一沉,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就让她自私一回吧,至少由现在到未来的一段时间,她是幸福的。伴随着刺耳的一声巨响和随之而来的哗乱,霍寻放下手头的书卷走出帐外微微蹙眉:“怎么回事?”四周黑压压围了一片人,霍寻与顾镜辞走到跟前发现竟是顾铮直挺挺地昏过去了。“哥哥?”顾镜辞不由得大惊,忙过去搀住顾铮。霍寻蹙眉问一旁的赵志云和岳钧:“顾将军怎么了?”赵志云和岳钧互相对视一眼,连连摇首:“禀将军,本来我们三人在给士兵分发寒衣,结果顾将军说自己有些头晕四周一片哗然,霍寻蹲下身扶起顾铮,随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他身上。他低头诊脉,心中一颤,低声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他连忙把顾镜辞扯到一边,对着她使了个眼色。霍寻蹙眉道:“你们之中还有没有人与他一起接触过?”赵志云和岳钧一时愕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霍寻面如沉水,低头吩咐道:“把他送到张军医那里……”当即有人把他抬走,顾镜辞悄声道:“出事情了?”“这是瘟疫……”霍寻低声说:“暂时还不能说。”顾镜辞微微颔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军东进,还未与敌军交战就发现瘟疫。这对士气绝对是损伤极大的。张军医闭目把了把顾铮的脉,捋着胡子好一会才道:“还好将军发现的及时,这瘟疫来势凶猛啊。”顾镜辞忧心忡忡地望着面色如蜡的顾铮,本来他就身体虚弱,又染上了瘟疫之疾,不知道能不能捡条命回来。她望向张军医:“能否治愈?之前可有先例?”“老夫也不晓得啊,只能慢慢治疗了。”张军医无奈摇摇头,起身去翻找书简:“待老夫找一找。”他边找边提醒顾镜辞一句:“夫人还是小心点为妙,这瘟疫可是会传染的。”顾镜辞帮顾铮掖了掖被子,轻叹一声:“没事,我知道分寸。”她闭目想了想,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哎呀呀!”张军医拿着那一卷书简,气的直跺脚:“简直混账!哪个竖子把这一根竹简抽掉了!”顾镜辞眉心一蹙:“怎么会呢……不应该……”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莫非这军中,真的有秦军的奸细?……还是……她左想右想,莫非滞留安阳是有人授意为之?约摸着过了三日,顾镜辞和张军医一起去看其他人的症状。张军医查了所有人的病情,伤寒者有三位,都是很轻的发热。瘟疫之疾冬季少发,季节的诡异让顾镜辞更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作祟。霍寻的身边一定有奸细,只是她始终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司徒空虽然可疑,但是他绝对不至于帮着秦人。至于旁人,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余三人的病症略轻,稍稍治疗就痊愈了。回去之后,她发现本来面色好好的顾铮忽然就一直昏睡着。顾铮时睡时醒,昏昏沉沉的。药更是喝了一罐又一罐,病却丝毫没有起色。她想着药会出问题,却没有一丝异样。越想她越觉得背后发凉,为什么唯独顾铮出了问题?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顾镜辞赶紧向霍寻说明实情,霍寻沉吟片刻,摇摇头:“不会,我身边的人自己清楚。绝对不可能有细作。而且……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说有细作想要害顾铮,让我查人,又没有证据,未免太过牵强了。”“许是……顾铮发现了什么……”顾镜辞低头思量着:“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有些蹊跷。顾铮的病来的奇怪,前几天明明已经好多了,可是忽然之间又昏迷过去了。”尉迟拄着拐杖本欲进去,忽然听见他和顾镜辞的对话,怔了怔然后回头走了。“这么疑神疑鬼的,你是不是也病了?”霍寻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大夫看看?”顾镜辞瞪了他一眼:“我说正经的。”霍寻微微叹息:“果然病了,还病的不轻。竟然开始说胡话了。”“你——”顾镜辞转身就走,刚刚出门就看见一角白袍飘过。心中咯噔一下,顾镜辞连忙追过去。她终究是慢了一步,待她反应过来,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顾镜辞丧气地回到顾铮所在的帐篷里。刚踏进帐篷里她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艾草味,虽说是平常的一味草药,可是这味道之中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惊觉有些异样,顾镜辞当即把鼎炉中的火熄灭,用火钳把里面的黑色残渣拿出来。一小摊黑色的东西,她也顾不得烫手,伸手拨了拨残渣,果然翻出几小片还未燃尽的干叶。顾镜辞把干叶放在鼻尖细细地嗅着,味道似艾草,却又有些格外的冲,应该是做过处理的……她不禁疑惑暗自冷笑,好深沉的计谋!果然,没有了那香炉中的艾草,顾铮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不出几日就醒来。顾镜辞终于还是没问出什么,顾铮这般对于身边的人一点都没有防范的人,自然是不记得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情。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但是那人不惜杀了顾铮一定是因为顾铮无意中窥探到了什么。而她再去问其他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其中的不对想想也就更蹊跷了。她只要一想起有人在暗中作祟,在某个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觉得心一阵阵发凉。如此又过了数日,一场意料之中的大雪如期而至。雪花纷纷扬扬,旋舞着轻盈落下。帐里温暖如春,顾镜辞裹着厚厚的貂皮风衣,静静坐在一旁翻看古籍。香炉里不时传来哔剥哔剥的响声,更衬得帐中的气氛甚为诡异。霍寻端坐上方,深邃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前方厚厚的帐帘。一旁的尉迟轻轻一叹,并未出声,哗啦啦翻了一页书卷。“第四十三日了……”霍寻忍不住喃喃自语,猛地站起来抽出剑鞘里的寒锋。寒光四射,那冷冰冰的剑刃映出一张坚毅的面孔。也让一旁的尉迟忍不住出声:“寻儿,你要做什么?”霍寻转身深深看着尉迟,似是在宣告着什么:“四十三日了,若我们再不走,大雪马上就会封路!我们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一个冬天了!”尉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缓步走到霍寻面前,定定立在那里:“老夫今日绝不会让你做出此等事!”“先生!”霍寻微怒,唤了一声,却并未做出动作。尉迟紧闭双眼,无动于衷地按住他手里的剑。静,片刻的寂静。霍寻最后只得冷笑一声,重重地把剑摔到剑鞘里面。“咣当。”听得剑声落地,尉迟微微闭眼,轻叹一声。更漏声声,霍寻翻来覆去却也难以入眠。“怎么了?是因为和尉迟先生闹别扭而烦心吗?”顾镜辞轻声问道。“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想问问你。”霍寻熄灭了烛火,登时一片漆黑。顾镜辞点点头:“说。”霍寻轻声问道:“今天,先生为什么拦着我?我真的不明白。”“他啊……”顾镜辞翻了个身,嘴角的笑慢慢却慢慢僵起来。她一骨碌爬起来,对上怔怔看着她的那双悲伤的眼睛。霍寻握住她的手,似是得到了答案。他低声笑起来,笑的凄惶不已:“这才刚刚多久,他们就露出獠牙来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在算计我,他们都希望我死。镜辞,你说,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顾镜辞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突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很悲凉的情愫,他是可怜的。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一辈子饱受孤独与冷清的滋味。她用力地抱住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次日入夜,霍寻把顾铮,赵志云,岳钧等军中将领叫来,道:“诸位,我们千里迢迢从彭城来救赵。为的是团结诸国力量,一举剿灭秦军主力。可是上将军宋义却滞留安阳,今已四十六日之久。他口口声声说什么等待时机,可一旦大雪封路,我们将寸步难行!而且我怀疑宋义与秦军私相授受才故意为之。此乃叛国重罪。诸位和我一起从长安起兵,我们怎么能看着我们光复的楚国沦落奸臣之手?”诸将相识一眼,立即齐声道:“愿听将军差遣!”霍寻微微一笑,“好!我即刻去取宋义逆贼首级。英布龙且,你们随后带兵到帅帐前与我回合!”“诺!”“赵志云岳钧!”“在!”“你们严密监视司徒青的一举一动,稍有躁动,杀之!”“诺!”诸将皆告退,霍寻满面自信,起身提着佩剑出门。“霍郎……”顾镜辞忍不住低声唤道。霍寻微微回身,“嗯?”“小心点。”“好。”他微微一笑。霍寻沉着脸色从帐内走出来,一手提着血迹斑斑的长剑,一手把司徒空的首级丢下台阶。四周士兵听得声音登时围上来,见滚下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都脸色突变,一时骇的说不出话。傅越恰时带兵赶来,见势怒喝道:“霍寻逆贼!莫不是想反?来人——”持戟士兵上前一步,银甲碰撞之声寒冷发凉。“傅将军此话差矣!”霍寻淡淡地扫视众人,扬声道“司徒空奸臣贼子,勾结秦军,贻误军机,叛国作乱。霍某奉祁王密诏,杀之以正军法!”他睥睨众人,那眼神中的阵阵寒气让所有人楞在原地不敢上前,就像是着了梦魇一样。他如山岳般稳稳站立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巨大的威严。那种凌然的气势让每个人从心底恐惧。赵志云与岳钧带兵赶来,傅越见人数众多,而且皆为霍家亲兵,心中暗叫不好。他仍是怒道:“竖子休得胡言!凭你一己之言就可断定司徒将军叛乱吗?你的证据呢?奉祁王密诏?密诏拿来!”“吕将军要证据吗?”忽然听得一个男声传来,顾铮束发穿甲,带着赵志云岳钧而来。他微笑着看向吕臣,对赵志云使了个眼色。赵志云冷笑:“既然我们傅将军要证据,那可就得把证据收好了!”他抬手,一上前把一个包裹扔给傅越。傅越接了包裹,看了一眼吓得立即把它扔出老远。那包裹滚了滚,落出司徒青的人头来。他一时惊慌失措:“你……你们……”顾铮冷笑看着傅越,扬声道:“就在刚刚,司徒空之子司徒青擅自调兵,意图行刺霍将军。晓得霍将军不在之后又欲行刺军师尉迟先生,幸得赵将军和岳将军及时制止,斩杀逆贼。请问傅将军,行刺军中将领,军师,擅自调兵,司徒青意欲何为?又该不该杀?”傅越脸色突变,岳钧厉声质问:“只是不知,傅将军如此维护司徒空司徒青贼子,究竟是有意而为还是与其合伙为谋?”“这……”傅越登时慌了神,不料他们动作那么快。霍寻轻轻一笑,看向吕臣,语气温和:“当然,不知者无罪。傅将军若是忠于祁王,无意为之也不会有人怪罪。傅将军说呢?”傅越挥了挥手,四周的士兵如释重负般站回去。顾铮当即跪下,抱拳道:“军中不可一日无主,为了以免再次发生此等事况,还请霍将军主上将军一职。率领我们东进!”登时所有将领皆跪成一排,齐声道:“请霍将军主上将军一职!”霍寻微微思量,看向一旁的傅越:“傅越将军亦是领军主帅,此事还是请傅越将军定夺吧。”傅越重重咳了一声,道:“我等皆效命于祁王,此事还是先上报祁王为好”一夜之间军中兵变,一直处于弱势的霍寻重新夺回兵权,执掌全部兵力。冬日逐渐逼近,刺骨的寒风席卷过关西大地。在十月三十这日,霍军终于赶到了黄河渡口。波涛汹涌的黄河之水滚滚东去,骇浪滔天。狂风撕扯着乌云卷携向更远的地方。霍寻立在黄河岸堤之上凭栏远望,不觉眉头深蹙。顾镜辞紧了紧身上的合青色狐皮大氅,静声问道:“霍郎在想些什么?”霍寻低低叹了一声,随手一指那远处的青山:“那里就是青州城。想要安稳的过冬,一定要拿下那里。况且此处乃是关西至关中要道,黄河之水由此分流,历来乃是险要重地。过了青州,就是朝阳关,入了朝阳关,再无屏障可阻挡我们东进!到时候便可直取京师!只是……青州城易守难攻,想要拿下那里绝非易事。”“青州城……”顾镜辞低低思量着,忽然道:“突厥那边呢?有消息了么?伊卓不会在耍赖吧?”霍寻苦笑着摇摇头,随手递给顾镜辞一纸书信:“指望他们?算了吧。伊卓这般精明的人,怎么会白白派人来送死?人倒是来了,也来了不少,不过我瞧着他们也就是来做个样子,丝毫没有要和我们合作之意。”顾镜辞瞧了瞧那上面的情报,寥寥数行,却是让她眉心紧蹙,心惊肉跳。伊卓真是大手笔,随手一调兵就是五万骑兵之众,这些骑兵若是能为他们所用,直击徐进部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把书信收起来,道:“那该如何是好?”“不打,是不可能了。我们的粮草也没有多少了,绝对难以支撑一个冬天。”霍寻转眼凝视着那河对岸朦朦胧胧的青山,定定道:“青州城,一定要拿下来。”顾镜辞眉心一紧,犹豫着说道:“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试试,毕竟伊卓远在千里之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劝说诺里……据我所知,此人并非大智若愚,只是空有一身本事,毫无头脑……”霍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是说……”他转瞬又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万一要是他们反过来……”“诺里不敢,伊卓也不敢。”顾镜辞自信地笑了笑,“他们左不过是想到时候分一杯羹来,若是此刻和我们闹翻脸,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霍寻转身拥住她,喃喃道:“我真是不想让你去冒险的……”顾镜辞忍不住笑出声:“冒险吗?我冒过得险还少吗?从前倒也没有觉得多么危险,怎么现在就全是危险了?你以前都舍得,怎么现在就舍不得了?”“镜辞……”霍寻知道她意有所指,却也忍不住心酸,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上一辈子为一个男人历经了艰险,吃尽了苦头,到头来却是繁华春梦,恩情不在。濒死的一刻,她该是如何的心境?他曾经发过誓,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却让她陪着他颠沛流离,历经艰辛……“无需多言。”顾镜辞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沉沉道:“有些事,不必多言,我自能明白。”霍寻苦笑了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感慨道:“今生今世,幸得镜辞一知己,霍某知足矣。”突厥军队是三日前赶到的。诺里拿着祁王亲自给予的通关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到长城之内。由云中郡而南下,突厥铁骑日行千里,很快就由霍寻留下的标记寻到了霍寻的军队,并且驻扎在黄河岸堤的西北方向,距离霍寻部不足五里地。如此之近的距离,诺里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既不操练军队,也不派人通知霍寻。顾镜辞随着萧子詹一同来到突厥军队驻扎地附近。萧子詹摇了摇头,再三询问:“镜辞,你当真要冒这个险?那个诺里是伊卓手下第一猛将,手段凌厉残忍,万一要是遇上什么不测……”“你多虑了。”顾镜辞笑盈盈地望着萧子詹:“且不说诺里为人如何,单凭他们来结盟,就不敢轻易动我们。不然他们在中原寸步难行。况且我相信,伊卓此次绝不会想着空手而归。九州大地这么好的肥肉,谁不想咬一口?”萧子詹低低一叹,只得带上盔甲,扮作顾镜辞的侍从。顾镜辞还未曾靠近营地,就有人上前来怒喝道:“何人?快走远些!”“小女顾镜辞,乃是诺里将军故人,烦请军爷通报。”顾镜辞不卑不亢,直视着那士兵。突厥士兵见她衣着打扮甚是不凡,放轻了些语气:“诺里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趁着大爷还没发火,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小心大爷把你抓到军营里面当军妓!”“你——”萧子詹一时气怔,忍不住要上前去。“怎么,想打架?”那突厥士兵冷哼一声,吹了个口哨,一时间聚过来不少面容猥琐的大汉。顾镜辞的面容顿时冷寂下来,她不动声色地从怀里丢出一块通体晶莹温润的玉佩,扬声道:“我们乃是霍寻霍将军派来的使臣,你们莫非想挑起两国之争吗?”那突厥士兵闻言脸色一变,和伙伴对视一眼,忙不迭地捡了玉佩往回跑。不多时,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同时还有一个灰褐色衣衫的高挑女子。顾镜辞吃了一惊,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突厥营中的那个侍女——阿桑。一别数年,阿桑似乎比以前更加美貌,带着些许凌人的霸气,居高临下地睨着顾镜辞:“霍夫人?”“阿桑姑娘。”阿桑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笑颜,那笑当真算的上是忽如一夜春风来,恍若教人置身于漫天花海之中,绚烂美好。“许久不见,夫人风姿依旧。过得可还好么?”若不是有两年前那惊心动魄的数月,顾镜辞会觉得她们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好友。只是她如今却懂得这话中的嘲讽意味,她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切安好。”“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宽恕。”阿桑赔笑道:“诺里将军在操练军队,外面天寒,奴婢先带夫人进去坐着吧。”顾镜辞微微颔首:“有劳。”随着阿桑进了大帐,阿桑为顾镜辞沏上热茶,及时补了一句:“大单于让奴婢代他问候夫人安。”顾镜辞手里的茶杯一抖,热茶洒到她的手指上,烫红一块肌肤。她暗暗咬了咬牙,强忍住笑了笑:“也问候大单于安,承蒙大单于两年前对我多加照顾,改日一定……‘加倍’奉还。”“原来是霍夫人来了!”正说着,一个粗壮的声音硬生生闯了进来,诺里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浓眉大眼,只是有些发福,肚子涨的老大。顾镜辞连连起身,微微一笑:“诺里将军。”“嘿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诺里皮笑肉不笑,扯动着脸上的肌肉,煞是别扭。他径直走上主位坐了下来:“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顾镜辞捧着热茶,淡淡地抬一抬眼皮:“这句话该是我问诺里将军,将军远赴千里来到这里,不知有何贵干啊?”诺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变了又变,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顾镜辞淡淡笑着望向诺里,仿佛丝毫没有发现他发白的脸色,又转向阿桑:“阿桑姑娘可否回答呢?为何而来?”“自然是大单于授命于诺里将军,诺里将军才率兵前来的。莫不是霍夫人不晓得其中缘由吗?也难怪,汉人有规定说劳什子妇女不得干政……那霍夫人此行,可就……”阿桑面不改色,挑眉望向顾镜辞,丝毫不惧。顾镜辞含笑回道:“既然是大单于授命,那么大单于他可有说授命于何吗?莫非就是让你们驻扎在这里,纹丝不动,坐看霍家军浴血奋战,坐视不理吗?”“夫人言下之意是指责我们大单于冷漠无情吗?这话说的不对。当初可是霍将军写信向大单于求兵,个中缘由……霍夫人想必也是清楚的。怎么就成了我们坐视不理?若是如此也算是坐视不理,那么大单于又何必派军前来自寻烦恼?”顾镜辞扑哧一笑,摇摇头道:“阿桑姑娘说话真是有趣,我哪里说到大单于冷漠无情了?我也仅仅是想问个明白,诺里将军可愿意与我们并肩而战?”“你……”阿桑还欲出口,被顾镜辞噎回去道:“此事由诺里将军作答,阿桑姑娘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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