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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岳钧脸色一变,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霍寻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岳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入关吗,告诉祁王说端淑公主和陈卿手上有数十万兵力,况且西边建安王的确不安分。若是不强行入关,只怕我们到时候反被建安王那个老东西他们包围就麻烦了。”岳钧停了停,低声道:“属下只是不明白,为何将军要急着先行入关。”霍寻望着岳钧微笑道:“因为我们一旦入关之后,就再是祁王的臣子,我们就是楚国的队伍了。入关,这是我霍寻当初许给祁王的,如今做到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他祁王对我们的疑心也不只是一天两天了。此番我们先行入关,也是代表着楚国的势力。如若他苛待我们,想过河拆桥,那么我也是绝不会容得了他。”他骤然又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镜辞如何了,如今的形势我算是不能顾得她了,但愿她能聪明地逃脱出来。不然……”霍寻摇摇头,自嘲道:“镜辞如此聪慧,我怎么能不相信她?”“慕寒姑娘递过来的信说他们已经绕路到了青阳,不过月余就可赶到青州。”岳钧禀道。霍寻点点头,“月余,足够我们动手了。让赵志云做事麻利点,别给祁王留下什么踪迹。镜辞是我最大的软肋,秦烨不会不明白。盯着镜辞的肯定都是绝顶高手,千万小心。”“诺。”“还有……”霍寻低低道:“最好……把慕寒一并带出来。秦烨早就察觉到她了,再潜伏下去定会露出什么马脚。”顾铮微微疑惑,忍不住道:“那清婉怎么办?”霍寻愣了愣,转头盯着顾铮看了一会,怅然叹一声道:“顾兄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清婉……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从当初她要嫁与祁王开始,我们的路就不再一样。”“若是他日我们真与祁王动手,清婉又当如何?”顾铮急急道。霍寻凝视着顾铮,慢条斯理地回答:“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不可避免的动手,我没有办法因为清婉而留情面。但是清婉毕竟是我妹妹,不论如何,我不会向亲人挥动屠刀。至于她自己……恐怕她也早已知道我们早晚会相向而行,到时候如何取舍,恐怕她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吧。”霍寻忽然唏嘘了一声,“过去终究要过去,做人嘛,还是要向前看。”“那属下先行告退了。”顾铮悻悻离去,眉眼之间有愁云笼罩着。岳钧回身看了一眼顾铮,无奈地耸耸肩:“顾兄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于感情用事……”霍寻无奈笑笑,“感情用事……谁没有过呢,人之常情罢了。只是可惜……可惜清婉没有福气和他彼此相守。”他微微叹息:“一个人能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人,这何尝不是一种信念。信念在,就有动力。罢了,随他去吧。”建成三年春三月,端淑长公主秦妩与驸马建安王世子陈卿集结军队,死守武关。同月,霍寻与诺里合兵,及沈寂降军共计四十万先行出发入关中,意欲先发制人。将傅越军队留守青州,等候祁王秦烨。秦烨对于霍寻的先斩后奏不予置评,反倒是傅越恨恨道:“祁王,这霍寻明显是想反了啊。这还没到关中呢,他就急着露出狐狸尾巴,先行赶到关中。他简直是——”“简直什么?”秦烨放下手里的情报,对着气急败坏的傅越淡淡一笑,嗤道:“反?我们不就是靠他的兵才反起来的吗?他要是想再反一次,我们能奈他何?关中兵力究竟多少我又不是傻子,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以后霍寻不再归属于我。”傅越不甘道:“那就任着他逍遥法外,把皇位都拿去吗?”“皇位他倒是不敢,你倒太高估他了。就算他不在归属于我们,也是楚国的臣子。除非他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慕容家的那个傀儡君主杀了。”秦烨摇摇头。“不敢也只是一时间的不敢罢了。”如清风般舒朗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何人敢在此偷听?!”傅越不禁怒斥一声,阔步走过去掀开帘子。一个面容清朗的书生模样男子立在帐前,面对傅越的怒斥他反倒是笑眯眯地回应道:“原来是傅将军,多有失礼。”“你是何人?竟敢来祁王帐前偷听?不想活命了?!”“在下萧子詹。”男子先是对傅越作揖,随后微笑道:“傅将军真是健忘,方才傅将军带着在下来见祁王,傅将军让在下在此等候,在下无意之间听见傅将军与祁王在议论政情,一时心有所感才不觉出口说话。本就是傅将军让在下在此,怎么现在就成了在下在这里偷听?”“是你?”秦烨望清楚那人的模样,恍然大悟道:“萧先生,我记得你是霍将军的谋士,先前随着霍夫人一起回到了长安。”萧子詹颔首,忙对秦烨行礼道:“难得祁王还能记得微臣,微臣拜见祁王。”秦烨微微含笑,招手示意萧子詹进来。他打量着萧子詹,不觉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萧先生前来见本王是有何贵干?”萧子詹眯着眼望向秦烨,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我是来投奔祁王的。”傅越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萧子詹淡定地说着:“不瞒祁王,臣其实并不想待在霍将军身边。霍将军为人专横,别人的计谋很少听得进去,只听得尉迟先生的话。臣屡次进言霍将军皆不理睬,最后还把臣打发护送霍夫人前来长安。实在是……臣不敢说自己有雄才大略,可是也不至于不如一个只会整天疑神疑鬼的糟老头儿。所以才来投奔祁王。”“那,萧先生何处刚才那番言论?”秦烨淡然对之,冷静地问道。萧子詹神色微正,徐徐道:“霍将军之野心,早已显露端倪。他之意,不可能只在复国,或者说他复国根本就不是为了扶持起来慕容家,而是要将楚国……改姓‘霍’!”秦烨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他不由得又审视一番萧子詹,道:“继续,继续说下去。”“方才祁王殿下说起来霍将军畏惧与天下人的言论,畏惧于背负骂名。这话,对,却也不对。”萧子詹莞尔,轻啜一口茶水:“唔,好茶。”秦烨微微思酌,不可思议地笑一笑:“这话,怎么说?”萧子詹道:“自然,眼下他是楚国的臣子,甚至是忠臣。身在异乡,甚至身居高位,却也不敢忘却故国,隐忍数十年,处心积虑皆为复国。于祁王您不负恩泽,平定天下,这是极为忠义之举。如此一来,他定是不能再反过来背主负国。只是慕容家那个傀儡君主将来定是要仰仗霍寻来撑起台面。楚国这姐弟能有多少实权?试问到时候楚国不就是霍寻的囊中之物?”“若是将来有一日霍寻自个儿演一出戏,弄死了那个君王再将慕容庄的死嫁祸给您,这不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平定天下了?”萧子詹轻挑眉头,苦笑道:“臣也只是揣测,但是想必祁王必定知道其中利害。霍寻此人城府之深,不可不防。”秦烨听完皱起眉头,“那依先生之见本王当如何处理霍寻?”萧子詹脸色一变,一旁的傅越已经焦急地叫了一声:“王爷!”秦烨摆摆手,萧子詹许久才沉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秦烨揣度着,继而恍然大悟似得微微舒展眉头,道:“先生先行住下吧,本王过些日子再来与先生商议……”言下之意已然明了,萧子詹满意地松了口气,恭声道:“臣先行告辞。”傅越微微一怔,质问道:“莫非王爷要听这个小子的谗言吗?”秦烨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他侧头道:“其实……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言。只是……”秦烨眼眸蓦地阴冷起来,“这小子的目的绝不仅仅于此。我先前让人查这个人的背景,他除了和慕容锦瑟有过交情外,其余的家世背景,一片空白!越是干净越是可疑,竟然查不出来他到底什么来头,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傅越心中一震,秦烨望见帘外的人影,对他挥挥手道:“你先去吧,盯着点他,被给我闯出什么祸事来。”待傅越离去后,才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低头缓行进来,女子生的清秀白净,一袭青衣更显得安静温柔。她福一福,道:“青衣见过王爷。”“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秦烨略略有些疲惫之色,斜倚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按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青衣沉声道:“慕寒,的确是和慕云有些瓜葛。”“哦?还真是……”秦烨嗤笑道。青衣道:“慕寒是慕云之妹,慕家两个姐妹皆是楚人。霍寻实在是瞒的紧,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出什么来。想来是当年是霍寻救了这两个姐妹。慕云死后,慕寒就不曾再行动过。直到王妃出嫁的时候慕寒才出现。”秦烨喃喃自语:“慕寒实在是不如慕云聪明,信被掉过包都不晓得。倒也是难为她对霍寻的一片痴情了……继续盯着她,我相信这里面还有更多好玩的事儿。”他转而又道:“另一件事呢?”青衣低低道:“的确……顾镜辞已经怀孕。”秦烨惊讶不已,猛地坐起来盯着青衣,冷冷地问道:“真的?那为何之前你都没有试探出来?”“这个女人实在是狡猾!”青衣道:“先前她用了药强行压制住孕吐等一系列怀孕的反应,所以无论青衣怎么观察都无法判断。但是现在……青衣可以确定,顾镜辞绝对怀孕了!”秦烨若有所思,许久才出声道:“去告诉清婉,说顾镜辞怀孕了。让清婉好好照顾她,别摔着了不好向霍寻交代。”————“什么?姐姐怀孕了?”霍清婉正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听见青衣前来禀报不由得欣喜起来。慕寒听见这话险些把手里的茶盏倾翻,一旁站着回话的青衣瞥了她一眼,继而笑着福了福:“是啊,霍夫人有了霍将军的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定要先告诉霍将军才能使得霍将军在前线安心!”霍清婉微微含笑,侧头对慕寒道:“慕寒,快去准备些姐姐爱吃的,我们赶紧去看看她!”“小姐……”慕寒微微蹙眉,强作镇定小声道:“可是……”“别可是啊,王妃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有什么可是的。”青衣白了她一眼,嗤笑道。霍清婉亦转过头来望一望慕寒,“怎么了慕寒?”慕寒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霍清婉携着慕寒和青衣来到了顾镜辞的住处时,顾镜辞正坐在窗下绣花。暮春时节,阳光正好,稀稀落落的树影斑驳投下来,草长莺飞,一派和谐安宁的景象。她手指轻抚绣布上的麒麟送子图,又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不由得幽幽叹息一声。天有不测风云,本以为到了青州会脱离危险,安枕无忧。可惜霍寻已经在他们来之前先走一步了。她无法脱困,而孩子却在慢慢地长大。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终究,是瞒不住了,那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外面轻微的脚步声与话语声让她不由得大惊失色,还来不及把绣帕收起来,霍清婉已经迈着轻盈的步子飘过来:“姐姐……”霍清婉望着那绣帕,上前围着那绣帕仔细敲了敲,不由得抬头对着顾镜辞笑了笑:“姐姐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么不告诉清婉呢?”顾镜辞脸色突变,她不由得望了望跟在霍清婉身边的慕寒,似乎在寻求什么答案似得。慕寒与她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顾镜辞强作镇定,并不回应霍清婉,勉强笑了笑。“若不是青衣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霍清婉拉着顾镜辞坐下,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身后的青衣微微一笑,“霍夫人有了霍将军的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霍将军得知了一定能在前线安心作战!”三月的阳光略过温暖的光芒,越发衬得顾镜辞脸色苍白如纸,完全没了血色。她的手死死地抓住手里的青花瓷茶盏,骨节被捏的一寸寸发白。她却仍是默不作声,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霍清婉凝望着她,一双秋水泓眸闪过一丝光芒,旋即没入眼底。她依旧笑道:“这样子天大的喜讯,姐姐怎么不告诉清婉呢。”“我也只是才发现而已,还没来得及说。”顾镜辞艰难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抬眼撞上霍清婉的脸。她忽然觉得霍清婉那张精巧的小脸十分狰狞可怕,好像这么一张绝美的脸似面具一般,随时会换下来另一幅容颜,一副大家都没有见过的样子。这样的霍清婉,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变了,真的变了。这就好像是一条既定的轨迹,无论怎样的努力挣扎,他们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她也无法改变命运的抉择,无法改变他们字词走上上一世的对立与勾心斗角。无论是如何,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霍清婉笑道:“我让慕寒吩咐小厨房做了几样可口的点心,特意给姐姐送过来。姐姐怀着身子,吃的是两个人的饭。不比从前,可千万不许委屈了自己。”慕寒上前打开了食盒,端出来几盘装饰的十分精巧的小点心。一样是桂花糕,颜色十分干净,似雪般洁白。一样是银耳枸杞燕窝羹,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另一样是包了豆沙的糯米团子,香软诱人。都是以前她爱的几样点心,现在却味同嚼蜡,丝毫没有心思下咽。霍清婉笑吟吟地为她切了块雪梨,“春日干燥,姐姐吃块雪梨润润肺吧。”顾镜辞不想与她多言,却也不得不接过来吃了口,勉强扯出一缕微笑。“启禀王妃,世子睡醒了又在哭闹了!”侍女高声禀道。霍清婉脸色一变,歉然道:“姐姐,那我先去看宁儿了。”顾镜辞未曾开口,木楞地望着霍清婉离去。阳光转了又转,顾镜辞痴惘地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被淡淡的勾勒出浅浅的轮廓,越过那座山,就是关中的土地。此刻,霍寻也许正在关中辽阔广袤的平原上策马疾驰。也许正在担忧她的处境,也许在谋划如何攻破武关……无尽的思念从心底流出,青州一别三月有余,由死到生,再由生到死,这一段跌宕起伏的日子,每一步都令人胆战心惊。午夜梦回,她总是被梦魇惊出一身冷汗,生怕,生怕这个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暮色四合之际,诗意探着头往屋里望了望,又怯怯地退下压着声音道:“萧大人,您看奴婢说吧,小姐又是枯坐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镜辞忍不住出声道:“诗意!你在做什么?”诗意暗叫一声“糟糕”,忙陪笑着进去,福一福道:“小姐,奴婢在和萧大人说话呢。奴婢说小姐又坐在这里发怔,脾气正是不好惹的时候。萧大人非不信,一定要进来。奴婢正想提醒他别惹了小姐身子不爽快,连带着小姐肚子里的……”“诗意!你在胡说什么?!”顾镜辞脸色陡然沉了下去,疾言厉色道。诗意哪里见过顾镜辞如此脸色,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瑟瑟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顾镜辞猛地泄了口气,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她艰难地抬一抬眼皮:“你先下去吧。叫萧大人进来说话。”诗意一顿,忙不迭应了声“是”,急急忙忙转身出门去请萧子詹。珠帘轻动,一阵清脆的碰撞之声。萧子詹立在顾镜辞身后,静静出神望向她。她只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曲裾深衣,领口衣袖皆是滚了银线挑绣的如意云纹边,典雅温婉不失大气。发髻也只是随意挽了个坠马髻,以一支素净的珠钗固定发丝。夕阳的光芒带着平和温暖的淡金色,照下来一片纸醉金迷。她绝美的侧颜在夕阳的光辉下变得恬静而伤感,眉间似有千千结。顾镜辞已经扯不出笑意,只是淡淡相望:“有事吗?”萧子詹轻轻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自然不是。”萧子詹一撩长袍,随意坐下道:“因为与霍寻的错过而难受着?”顾镜辞挑眉相望,并不言语。“镜辞,你是生性淡泊的女子。”萧子詹静静望着她,眉眼之间有微不可闻的温柔与惆怅流转:“我知,你并不喜杀戮,也不喜争斗。”顾镜辞讥笑,唇角绽出一抹苦笑:“所以?”萧子詹诚挚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会选择霍寻,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生活。你不喜欢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你不喜欢每日机关算尽的日子,你不喜欢日日为生存而堪忧的日子……”“子詹!”顾镜辞骤然打断他,神色略略有些激动:“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嗯?”萧子詹微微恼怒,咬牙切齿道:“顾镜辞,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嗯?霍寻他不告而别,先行入关!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和祁王决裂!甚至他的野心还不知这些!你可别忘了,现在你——他的妻子还在祁王手里!一旦霍寻轻举妄动,祁王第一个就会要了你的性命!镜辞,霍寻是一个何其薄情的男子,你还要在这里为他等到死吗?”恍若万箭穿心一般,顾镜辞瞬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白花花的影子不断的撞击着。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只剩下萧子詹那句近乎声嘶力竭地话:“霍寻是一个何薄情的男子,你还要在这里为他等到死吗?”顾镜辞有一瞬间的呆愣,宛若钝刀割肉般缓慢而被放大无数倍的疼痛自心底蔓延开来。好像是一不下心挖到了一个许久不曾触碰的伤口一样,撕心裂肺的疼遥远而又清晰的疼痛着。薄情?顾镜辞略路自嘲地想着,她曾经遇到过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如圭如玉,似清风朗月,如温暖的泉水一般,滋润着她那一颗尚在懵懂之中的小女儿芳心。她曾像每一个女子一般那么相信过爱情,可惜最后却终究抵不过他一世皇图霸业。那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伤透了她的心,让她因此而愤慨自尽。重生一世,顾镜辞的心恍若被冻住一般。她曾觉得自己不再对任何一个男子轻易动心,可终究,他来到了自己的生命力里面,用他的一颗真心,点点滴滴的相守,慢慢融化她冰冷的心。原来,又是她在枉然了。顾镜辞忽然笑出声,那笑,浑然像是在嘲讽,充满了冷漠与辛酸。萧子詹默然相望,许久才定定按住她的肩头,眸光坚定不移:“镜辞,跟我走吧。”她静默着,一双迷蒙泪眼望着萧子詹,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镜辞,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待午夜之时,我就把这屋子烧了伪造失火的家乡,我们趁着夜色逃出这里。城外有人接应我们,秦烨顾着这里不会想到这一层。我们从此离开这浊世红尘,另寻一方桃源,平安和乐的生活。至于他们,若是爱争,爱斗,就由着他们吧。我们做我们的快活神仙!”顾镜辞眼睫微微濡湿,她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萧子詹,不由得失声道:“你早就安排好了……你……”萧子詹肯定地点点头,充满信心地向她微笑:“镜辞,跟我走吧。”“走……”顾镜辞呢喃出这个字,忽然心酸起来。她低头望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想象着腹中孩儿伸展腰肢的模样不由得微笑起来。顾镜辞肃了肃神色,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子詹,我不能和你走。”萧子詹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僵硬不已:“为什么?”顾镜辞低低道:“因为……”“因为夫人要和我走!”一道黑影自窗外跃进来,不由分说就出手向萧子詹:“你这贼人,竟然妄想骗走夫人?”那黑衣人出手凌厉,招招致命。萧子詹眸色微冷,从容自若地接招。两个人短兵相接,棋逢对手,一时间难分高下。两人身形快速变换,快的让一旁的顾镜辞几乎看不真切。黑衣人出手狠辣,似乎想快速解决萧子詹。偏偏萧子詹是个难缠的角儿,从容地化解去她的掌力。一个交手回合,萧子詹一个擒拿手伸过去拽黑衣人的面布。“哟,是个妞儿!”萧子詹笑嘻嘻地调侃,顾镜辞定睛一看,来人不是慕寒又是谁?“慕寒?”顾镜辞惊疑,忙道:“子詹,快收手!”“原来是慕姑娘啊。”萧子詹与她分开一段距离,淡定地理了理自己衣袖上的皱褶,不以为然地笑笑:“久闻霍将军身边的暗卫功夫了得,看来名不虚传啊,出起手来都是招招要人命的。啧啧,慕姑娘啊,你这么毒辣以后是没人敢娶回家的……”慕寒见他不正经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不多说话。她肃然道:“夫人,主上已经派了赵将军在城外接应,请夫人速速与属下离去!”“你想把镜辞骗走?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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