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心痛

宁雪瑶的百花天骨、李太虚的太上青莲剑体、瘟狂的变异毒体全都光芒大放，引起无数惊叹之声。卓越的天赋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让人倒胃。人生来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就是站在起跑点之前，可有些人，甚至都看不到起跑线。

这一阶段的比试之后，众人能够休息两天。因为最后的比试较为艰难，不休息，根也无法展现出六七代弟子真正的实力和风采。

这两天，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住所，两天以后集合。

白千鸿第一时间回到了九峒山，九峒山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师傅师娘的门口挂着“辟谷”的牌子，显然不愿被人打扰。

白千鸿去张百岁的房间也没有找到张百岁。正当他准备收拾做饭的时候，他看见了四师姐，只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子。

是那个叫李奕的师兄，他跟在寒雨知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寒雨知臻首微点，不时回应着。

寒雨知性格冰冷，很少和别人说话，就算是白千鸿入山一年，每天说的话最多也没超过十句。但现在的寒雨知，不一样了。

面对那个男子，她说的话远不止十句，可能是二十句，甚至是三十句，李奕不知说了什么，寒雨知笑了。

浅浅的笑了，好看的睫毛簇在一起，樱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雪白的手指挡在唇前。笑的明艳动人，笑的倾国倾城。

这一刹那，那美得让人心醉的笑容，突然是那么让人感到刺痛。像一根针，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

“小师弟。”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寒雨知像往日一样，和他打着招呼。白千鸿张了张嘴，可不知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突然间，他根本不会说话了。

“你的小师弟真的是一鸣惊人啊，连斩五只妖兽，别说六七代弟子，就是五代弟子能够做到的人都寥寥可数。”李奕称赞道。

寒雨知微微施礼，道：“听说李奕师兄对他有所关照，雨知在这里谢过师兄了。”

雨知，她自称雨知。

白千鸿有些喘不上气来，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顺不上气来。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师弟，赶紧去休息吧……”

寒雨知后面说了什么，白千鸿没有听清楚，他也听不清楚。胸口疼的好像撕裂了一眼，天旋地转，这明亮的仙山，好像突然间吹了蜡烛，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清。

寒雨知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李奕什么是走的，他也不知道。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连过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小屋后面，张百岁靠在树上唉声叹息，猴亦也眠了眠嘴，有些不是滋味。

“叫李奕过来真的对吗？老四也只是不讨厌他而已，并没有到了要结为道侣的那一步啊。”猴亦挠了挠头道。

张百岁苦笑道：“师兄，这事情你比我懂，长痛不如短痛。老六纵然再厉害，哪怕他连五代弟子都能按在地上打，可他和四师姐终究不是一条路。仙骨不同，寿命不同，怎么可能走到一起？不成趁现在快刀斩乱麻，等情根深种，那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再说了，四师姐对几个外人是不讨厌的？不讨厌，在她心里就是喜欢。除了李奕，我还没见过哪个男子能和四师姐这样说话的。”

猴亦轻哼一声，道：“我就看那小子左右逢源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百岁苦笑道：“李奕就是这样，温文尔雅，做事滴水不漏。唉，可怜老六，恐怕这辈子都没喜欢过一个女子。”

白千鸿实在喘不上气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他实在喘不上气来，捂着胸口，缓缓跪在了地上。

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胸口好像堵着一块石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和师傅死的时候不一样，他哭不出来，但却同样难受。

“咳咳……咳咳咳……”

白千鸿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小屋里走去。

张百岁想了想，拉着猴亦去了厨房。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屋的另一个角落里，寒雨知亭亭玉立，默默地注视着白千鸿，从他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到踉踉跄跄地进入木屋，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在她那双如幽蓝寒石一般的眸子里。

……

安静，从未有过的安静。

白千鸿闭上了眼睛，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但四师姐和李奕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好像停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也赶不出去。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除了那幅画面，再没有其他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传来了张百岁的声音，“老六回来了？快，我特意和二师兄炖了你最爱吃的云猪排骨。你可给我们九峒山长脸了，必须好好犒劳犒劳你。”

白千鸿听到了，可不知为何，他真的连嘴都张不开。

张百岁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香气四溢的云猪排骨，他拍了拍白千鸿，道：“老六，干嘛呢？吃饭了，你最爱的云猪排骨啊。”

“师兄，我想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吃完云猪排骨再睡也不……”张百岁伸手去拉白千鸿，白千鸿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微微泛红的眼睛让张百岁浑身一震，似乎有一滴泪珠从白千鸿的眼角滑落，也似乎没有，他只是转过身去，用被子盖着自己。

“师兄，我真的累了，你们吃吧。”

张百岁暗叹一声，走出门去。

白千鸿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他真的累了。

许久，黑暗中出现一抹微弱的红光。

白万钧捂着胸口，自言自语道：“千鸿，我的弟弟，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吗？胸口竟然这么疼，我的傻弟弟……”

……

白千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站着李太虚。

他扇着扇子，手里握着一壶美酒，自饮自酌。看到白千鸿，他似乎知道了什么，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美酒，道：“师傅，要不要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