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8

“注意你的言辞，韦斯莱。不然，我就让你成为霍格沃茨第一个没有舌头的学生。”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安静，少女冰冷的蓝眼锁住了中了石化咒的罗恩，如同一条瞄准了猎物的毒舌，罗恩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我该夸赞你大胆的发言吗？”

一个刻薄又阴冷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平时让同学避之不及的斯内普教授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他冷淡地扫视了一圈，最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已经放下魔杖的伊莱恩：

“我本来以为你还算是个有脑子的学生，没想到卡文迪许的基因如此优秀，还是说，这是你们家族必须延续的传统？你是打算学习一下你的哥哥，也在一年级把同学送到医疗翼去吗？”

换做平时，伊莱恩还会据理力争，但现在听到斯内普提到塞缪尔，她就没有一点想要开口的心情了。

惨了，她要被送去切毛毛虫了。

“教授。”德拉科见她不打算说话，赶紧为她辩解，“他们把伊莱恩送的糖扔进了垃圾桶，污蔑她做了手脚。韦斯莱还用言语侮辱了她，所以她才动手的。”

伊莱恩不禁赞叹德拉科避重就轻和断章取义的能力，关键这都是实话。

“是有人先惹他的，斯内普教授。”海格从树后面伸出他毛发蓬乱的大脑袋，“马尔福刚才侮辱他的家庭。”

德拉科眯起蓝灰色的眼睛，面色不善地说道：“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伊莱恩有什么关系？在此之前，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从头至尾都安静地站在我身边。韦斯莱凭什么污蔑她、侮辱她？是因为害怕我，所以才想欺负一个女孩子吗？”

正义凛然的口吻让她想要偷笑，还把她的性别搬出来了，听他的描述，伊莱恩都觉得自己柔弱极了。

尽管罗恩的石化咒还没有被解开。

斯内普问：“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是的。”哈利垂头丧气地承认了。

“侮辱同学，格兰芬多扣五分。”

德拉科不嫌事大：“他们故意挡住了我和伊莱恩的路。”

“扰乱公共秩序，格兰芬多再扣五分。”

伊莱恩差点憋不住笑了，她瞄了一眼德拉科，他直接把幸灾乐祸写了脸上，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

“韦斯莱，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扣得更多。”斯内普解除了罗恩的石化咒，“好了，快走吧。”

德拉科抓着伊莱恩的手腕从树旁走过，他笑得太得意了，像一个胜利者似的。伊莱恩转头看了一眼他们，对咬牙切齿的几个人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

等走远了，德拉科也没有要松开她手腕的意思，他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你看到他们几个哑口无言的表情了吗？实在太好笑了！说不过我就开始攻击你，哼，活该被扣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蓝灰色的眼睛看向了她：“哦，对了，他们扔就扔了，反正是你不喜欢的东西。再说了，送给格兰杰和丢进垃圾桶没什么区别。”他收回了视线，声音有些含含糊糊，“你别放在心上。”

她歪了歪脑袋，故意问：“你在安慰我？”

德拉科没有理她，但他红红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他。

其实伊莱恩一点也不在意这个。

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选择顺着他，这会比直接否认更好玩一点：“不用担心，我的心情稍微好一些了。”

“稍微？好一些？”德拉科提高音量，重复着那几个词。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换圣诞礼物的话，我的心情一定会彻底恢复的。”

德拉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的表情变得又开心又恼火，看起来矛盾极了：“就算你不提出来，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伊莱恩，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朋友！我不相信你的脑子会蠢到记不住！”

伊莱恩当然知道，就算她不说，德拉科也会给她准备圣诞礼物的。但她用这样的方式提出来，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影响力而开心的，不是吗？

“你和斯内普教授说的那些话，有一个地方说错了。”她突然换了个话题，内容跳跃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光是因为他侮辱了我。”

事到如今，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蓝灰色眼睛了。

她改变看法了，德拉科还不错。

“——还因为他侮辱了你。”

……

感谢圣诞节，感谢梅林，塞缪尔终于有机会和闹了很久脾气的妹妹待在一起了。

他本来不会和伊莱恩闹那么久的，全都要怪马尔福家的那个臭小子，天天和他的宝贝妹妹黏在一起。

看到他就跑得飞快，要么是德拉科拉着伊莱恩跑，要么是伊莱恩拉着德拉科跑。尤其是那个小混球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个对不起伊莱恩的负心汉似的。

“伊莱恩，我每天都在反思，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塞缪尔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些。

“哦。”伊莱恩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塞缪尔眼皮一跳，他安慰自己，至少她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忧愁地想着，如果不能在见到父亲前解决这事，那他可能就会被父亲解决了，各种意义上的解决。

最后，是伊莱恩受不了这种不舒服的氛围了，她面无表情地对上了塞缪尔的眼睛，是好看的蓝灰色：“你应该给出一些承诺，并且保证能做到，而不是在这儿和我说一些无用的废话。”

塞缪尔瞬间面露欣喜：“以后我会主动来找你的。”

“还有呢？”

“说话会注意的。”

“嗯，继续。”

“……不会干涉你的交友了。”

沉默持续了很久，伊莱恩审视的眼神让塞缪尔难得有些紧张。

“你应该感谢我放了你一条生路。”金发少女轻哼了一声，她用手指卷着一缕头发，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决定勉为其难地原谅他，“这次我没给爸爸写信。”

列车达到了终点，无论是马尔福家，还是卡文迪许家，都已经在站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了。

一下列车，伊莱恩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黑发男人，她立刻飞奔而去：

“爸爸！”

“好久不见，我的宝贝。”以赛亚有力地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姑娘，宽厚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看了眼伊莱恩的身后，是朝他走来的塞缪尔，以及朝卢修斯和纳西莎走去的德拉科。

“你们和马尔福家的儿子走得很近吗？”

“事实上，只有伊莱恩和他关系好。”塞缪尔一边回答了以赛亚的问题，一边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父亲。”

伊莱恩从以赛亚的怀里抬起了头，清澈的蓝眼好似一汪清泉：“不可以吗，爸爸？”

“当然可以。我只希望，你是出于自身意愿的，而不是让那些无聊的利益关系牵着你走。”

以赛亚不免有些担心，比起不喜欢人际交往的儿子，伊莱恩更乐于与人打交道，尽管他们都清楚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放不下心。

他只希望她能自由快乐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困在牢笼之中。

“你和塞缪尔怎么都这样说……”伊莱恩不满地抱怨着，“我不会这样的，相信我，爸爸，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人的姓氏才和他成为朋友。”

“好了，别躲在我的怀里了，马尔福一家过来了。”

伊莱恩只好松开抱着爸爸的双手，她转身看了过去，便看到一头铂金色长发的男人和美丽端庄的漂亮女人，他们正牵着德拉科走了过来。

“许久未见，以赛亚先生。”卢修斯的脸上挂着假笑，他扬长的语调立刻让伊莱恩意识到德拉科平时究竟在模仿谁。

“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卢修斯先生、纳西莎女士。”以赛亚的表情没有半点高兴的苗头，他不冷不淡地说着客套话。

耳边全是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伊莱恩无趣地挂着礼貌性的笑容，她只想着快点回到卡文迪许庄园，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放肆庆祝一回。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欢迎你们空闲之余来马尔福庄园做客。”

好了，总算结束了。

伊莱恩卸下笑容，她望着马尔福一家离去的背影，明明同样是三个人，但她总觉得多出了一些什么。

视线落在了纳西莎的身上，金发少女抿了抿唇，结果德拉科突然回过头，灰色的眼睛满是少年气的笑意，他无声地朝她说了一句“圣诞快乐”，然后飞快地扭过了头。

噢，傻孩子，他还不如说出声，这样还能给她一个说圣诞快乐的机会。他的小动作全都被卡文迪许们看在眼里了，就连他的父母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伊莱恩不由得担忧起德拉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