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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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子牙、攸候喜的？”大巫被黑影唬得一愣、一愣的。

姜子牙他知道，攸候喜他可不知道。鄟国是个小国，那个时候，“史”是一个重要的部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就算能接触到，鄟国身处东夷偏远地区，也不见得能记得下来几百年前的事。

毕竟，姜子牙和攸候喜之间的协议，即使在当时，也是高度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不过，“亳社”他可听得懂。这再听不懂的话，就别做大巫了。

“怎么办？”大巫一脸的惶恐。

“你不是带族器了吗？试试看能不能过这一劫吧。”尹正脸上依然平静，显得很酷的样子，但是，他心里也很紧张，感觉他和大巫好像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因为，对面的那个邪神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己想什么，他似乎全知道。之所以没有吸干他俩的魂魄，也许就是猫玩耗子，在他俩临死前，捉弄他们一下吧。

“不对！”尹正突然心头灵光一闪，他知道，神灵是不会有感情的，神灵只有杀戮。“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商朝的神灵，尤其厉害，按道理，绝不会这么墨迹，还要玩弄他俩一会儿，再把他俩的魂魄吸干。一定有阴谋！”

“啊！”尹正想出声示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压制了过来，尹正的魂和魄直接就断了联系，他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大巫不知道，还以为尹正提醒了他，给他出了个锦囊妙计。

他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看我傻的。哎呀……”。

大巫笑眯眯地，再次从身上取出了族中祭器。

请先灵出手帮忙和收集霰灵入灵玉都使用到了“虞祭”。虞祭是个大概念，好像大巫的五行术一样，虽然五行术的本质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效力更是大不一样。

请先灵的虞祭，本来涉及到巫礼、祝词、符文、图腾、献祭等，还是很复杂的。所以，开始的时候，大巫需要尹正替他顶一会儿。

但是，此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那么时间走过场。好在大巫整天摆弄那玩意，程序倒是熟得很，很快就走到了献祭这个过程。

这时候大巫犹豫了。

本来，如果仅仅是杀死一个强死的话，大巫只需要划破一个手指，告诉先灵他的困境，先灵就可以很轻松地帮他把强死给灭了。

强死虽然强大，在千年族器面前，屁都不是。

但是，他们如今面对的已经不是强死了，而是一个“社主”。社主的强大，大巫是有所耳闻的。这毕竟是他专业知识的范畴。虽然他衡量不出社主的威力，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能让族器里的先灵全力一击的话，很可能他俩今天不能全身而退。

“拼了！”大巫暗暗打定主意。

他不急于献祭，而是怀捧祭器，一只手托着器底，一只手抚着器面上的图腾。

“先祖在上，不肖子孙巫镜今日遇到了麻烦。想问一下，如果让先灵全力一击的话，我需要用什么献祭？”

大巫闭起双眼，用心聆听着。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直跳，却不知能不能得到先祖的答复。

“哦，普通人需要十年的寿命，你是族里的伯氏，不需要任何东西。却要对后世子孙负责！”

“啊！？”大巫心里“咚”的一声。这担子太重了。

“可不可以用我十年寿命换取？子孙的福荫，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大巫忍不住喊了出来。

旁边的尹正都听在耳朵里，可惜，他现在被强大的精神力压制，根本无从动弹，傻乎乎地微闭着双眼，泥塑一般地站在那里。

“不行，我们都死了。你身为伯氏，就要担当起后代的责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大巫后背冷汗涔涔，他有点害怕了。觉得今天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断丝了后辈的福荫啊。虽然祭器一旦损失，效果是一样的，但是，祭器放在这里，也许还有重回族里的可能。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自己这一族，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大巫忍不住瞟了那个黑影一眼。只见黑影一语不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似乎还想转身逃走。大巫见黑影害怕了，还以为是它恐惧自己的祭器，心中大喜。不能让他跑了。

大巫大喊一声，“献！”终于割破了手指，完成了最后一步的献祭。

霎时，大巫的族器，金光大现，周身发出璀璨的光芒。祭器周围被照得光怪陆离，无数的白影飞了出来，在空中不断聚集。半空中，很快凝聚了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五彩纹的老头。服饰古老而又神秘，乃大巫先祖化形显灵。

“伍主？你怎么还在！”老头失声。

“哈哈，很意外吧？”黑影似乎很得意。

“哼，巫镜怎么回事？”大巫的先祖怒道。

“不、不、不知道啊……。”大巫慌了，他不知道，先祖跟这个黑影竟然认识。大巫心中忐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胡闹呀，你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怎么会见到他？”先祖很生气。

“不、不、不知道呀……，这里是櫨里，我，我发现这里有几个不辜，还有强死。我是鄟国大巫，我怕打不过它们，就把族中祭器带过来了。没想到，这，这个黑乎乎的家伙，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就冒出来了。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道友，让我用祭器对付它。我也没有多想，就把先祖请了出来。”大巫一阵心慌，他看得出，自己应该是办了件非常糟糕的事。

“那，那还请您老回去，有，有什么事，不，不肖子孙，巫镜一个人担当。”

“哈哈……，”先祖和黑影同时大笑。

“你不用担当什么。你做得好的很那，我要好好谢谢你。不用怕，以后你就是我的祠人。”黑影笑得很爽朗。

“哼哼，”先祖冷笑，“你还担当什么？子孙的福荫都被你断送完了！”

“啊？！”大巫目瞪口呆，没想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怎么回事？”大巫不甘心地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会五行术，要不先替你挡一下，你先回到祭器中。哎，道友呢？道友，道友！”大巫这时又想起尹正了。可惜尹正早已被邪神定住了，在那里象个木头一样，虽然眼睛还能偶尔动一下，但是，四肢、躯干什么的，根本不停指挥了。

“唉，现在的大巫怎么这么傻！”先祖叹道，“我已经感觉到了。还好，就是这片櫨里被人做了手脚。你带上族器和你的朋友赶紧回去吧，这里你就别管了。”

“我不走！”大巫含泪怒吼，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他们这一族的历史和鄟国一样久远。没想到，到他手里，子孙的福荫就此断了。这让他死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

“回去吧，没事的。”先祖安慰大巫道，“这种事以前的很。大不了从头再来嘛。一切都是劫数。你回去赶紧通知鄟公，让他找人来把家伙灭掉。要不然，他的危害可大了。”

大巫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觉得被一股大力托起，自己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转眼就到了鄟国城外的小树林里。而他的身边，尹正也缓过神来了。

“大巫！”这次轮到尹正面红耳赤了。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当时一切发生的事，他都清清楚楚的。包括开始大巫犹豫了，准备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来换取先祖的一搏，再到后来，大巫的先祖告诉他，他们这一族的福荫断了。一切的一切，尹正看得明明白白。

他这时已经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大祝和那个叫什么公子怡生的家伙串通在一起，耍阴谋诡计，陷害忠良。

尹正岁数也不小了，曾经身处皇宫，不说阅人无数，但从上到下，各种人他心里都有个大概。他真是不傻，就是条件太好，易冲动，这下被人坑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说，大巫家族的福荫断裂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自己毕竟给人出了个馊主意，用祭器去打邪神。没想到这个邪神如此恐怖。大巫家的先祖不仅认识，而且，第一眼看到人家就认输了。

“我……，”尹正抓住了大巫的胳膊，想说些什么。大巫摆了摆手，脸色惨然，“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我还要赶紧去找鄟公。先祖说了，那个邪神很厉害，一定要找人赶紧把它消灭了。”

尹正感动。看看人家，看看自己。都曾经有过误会，自己简直是个吹到极点的猪尿泡，一戳就爆。看人家大巫，私事、家事、国事分得很清楚，知道轻重缓急，事有先后。

“我……，我没地方去了。你带着我去见鄟公，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把那个邪灵干掉。而且，我见鄟公还另有要事相告。”尹正再也不清高了，直接哀求大巫收留自己。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能的。别看尹正一直是布衣打扮，心气高着呢！

“好！你法力高强，比我厉害数倍。如果鄟国能有你出力，鄟公一定高兴。你放心，住宿的问题，我来安排。”大巫紧握尹正双手，也是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