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装扮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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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振与顾晏初商议一番，两人决定将军队留在华京城外，掩藏在大山里，只要不被宋斯远发现，他的计划就不会成功。

继而他们两个人乔装改扮偷偷进华京城，找到元帅令，到那时，不论何种情形，宋斯远都不得调动任何一支军队，否则谋逆的就是他自己了。

如今禁军还在顾晏初手里，他想要进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两个人很快就混进了华京城内，他们藏身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闵府。

闵怀恩见顾晏初去而复返，还带回来一个陌生人，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了掩人耳目，他将他们两人安排住在了闵府另外一个空宅子中。

待安顿下来，苏振才将装扮都去掉，对闵怀恩拱手一揖：“闵大人，多年不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闵怀恩细细端详着苏振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说：“苏振，竟是你，你怎会无诏进京？”

苏振有些羞愧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闵怀恩，面对自己昔年的老朋友，这些年他们一直秘密通信，却极少见面，这次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在两位长辈面前，顾晏初将皇帝那封信的内容叙述了一遍，并说：“师父，苏将军，这次我定要进宫拿到平反诏书，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闵怀恩与苏振看了一眼，他们这么多年也搜集了一些证据，与顾晏初想的一样，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镇南王府平反，如今平反诏书近在眼前，他们没道理不去拿回来，何况此事也牵扯百姓的安危，以及大楚的根基。

闵怀恩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个目标，诏书自然是要拿回的，只是不可莽撞，此事我们要商量之后，找一个稳妥的法子。”

苏振表示同意：“没错，我们筹谋这么多年，绝不能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

说完，他们两人一同看向顾晏初，此时此刻，最容易冲动的便是他了，虽然这几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们却终究是不放心。

顾晏初点头：“两位放心，我绝不会冲动误事，这么多年都等了，这几天怎么都等得起。”

闵怀恩拍了拍他的肩：“皇帝当真是老谋深算，早就将我们所有人都算了进去，如今我们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非平息这场变故不可。”

苏振说：“当务之急，我必须去紫衣绸缎庄拿回元帅令，将大楚兵马掌握在我们手中，那么平王就算手上有什么筹码，也不足为惧。”

闵怀恩按住想要起身的苏振，笑着说：“既然是绸缎庄，你去恐怕会引起怀疑，且让内子去，凭着这封信会将元帅令带回来。”

苏振当下表示反对：“这件事不能牵扯到家人，我正要向闵大人建议，将家人全都撤出华京城，此一战无论胜败，都不该将家人牵扯进来。”

闵怀恩淡淡一笑：“小辈们的确应该撤出华京城，至于我们夫妻二人，老了，哪儿也去不了，我们的根在这里，叶落……总要归根的。”

话题莫名地就沉重起来，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顾晏初先开口道：“师父，苏将军，事不宜迟，便让师娘先去瞧瞧，多去两次，确定无人跟踪，绸缎庄也安好，再拿出那封信。”

苏振点头：“还是顾大人思虑周全，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顾大人？”闵怀恩有些奇怪地问，“我听晏初说，他与令嫒两情相悦，你就是他的长辈，如何还这样称呼他？”

在恩师疑惑的目光下，顾晏初蓦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师父，我，我和觅儿闹了些误会……”

闵怀恩一掌打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我就说你小子这几年怎么不去秦州见苏姑娘了，原来是你没脸去！”

顾晏初陪着笑脸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这次去秦州便打算跟觅儿说清楚，如今又遇到这件事，看来是要延后了，苏将军可愿为晏初说情？”

看着顾晏初眼巴巴的表情，苏振嘴角抽了抽：“顾大人若是当真有心，任何事都不怕晚，可若是没心，便也不必解释什么。”

顾晏初霍然起身，对着苏振发誓道：“我顾晏初此生非觅儿不娶，我对她是真心的，之前真的是有误会，苏将军请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苏振冷哼了一声，不待他说什么，闵怀恩哈哈大笑着出去了，他从小门离开，直接回府找夫人去紫衣绸缎庄了。

此时的皇宫灯火通明，皇宫内外都是宋斯远的人，皇帝已经被他软禁起来了，至于他那个皇兄，也被他用重兵强行留在家中。

宋斯远缓缓走进了父皇的寝宫，看着榻上已是病入膏肓的父皇，淡淡一笑：“父皇啊父皇，你囚禁儿臣那三年，可想过有今天？”

宋之谨闻声，艰难地睁开了有些浑浊的双眼，眼珠无神地瞥了一眼榻前站着的这个，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鲜血的青年，缓缓又闭上眼，不发一言。

宋斯远在榻边坐了下来，说：“当年父皇因为别人的栽赃陷害，赐死了我的母妃，又将我囚禁三年，父皇可知，我那三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宫中就算是一条狗，也敢践踏我，他们给我吃的是馊饭，喝的是潲水，我吃了，也喝了，为了活着，我忍常人所不能忍，为的就是今天！”

“斯义呢？”宋之谨蓦然问，“你将他怎样了？”

“父皇以为，我会杀了他吗？”宋斯远笑起来，笑声格外凄厉，“父皇年轻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构陷亲弟弟谋逆，儿臣可做不出来那种事，顶多将他赶出华京城，永生不得进京罢了。”

顿了顿，宋斯远又说：“今日之事能成功，还得多谢父皇，若不是你为了制衡我们兄弟二人，非要把禁军给了顾晏初那小子，此刻五弟可能还会赶来救父皇呢，说到这儿我很想问，顾晏初，难道真是父皇在外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