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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故人

彼岸走着,脚下是稳健的推门而入,屋是安静的。..

许是在彼岸进去之前屋是有着彼此言谈的声音,只是有人闯入,所有的一切都黯然无声。

屋亮着几点蜡烛,光虽是微弱,但是彼岸依稀能看得到那屋子里坐着的不知一人,一左一右的主座各坐着两个男子,而在右边的侧位还坐着一个女子。

只是如今的彼岸只能依稀的根据他们的穿戴分辨得出三人的性别,却是分辨不出,到底谁才是谁。

想着自己认识的如此年纪的人,除了花公公,玄武师父和秋水师父三人外便是没有了,怕是秋水会引荐的新人。

所以彼岸只是前走了几步请安,“师父。”

至于旁的人,彼岸不敢轻易称呼。

而如此一举,坐在坐的三个相视看着,面却是波澜未惊。

“不必拘礼,坐吧!”

是秋水师父的声音,听着那说话的方向,彼岸认出坐在左手边的那个是秋水师父,所以彼岸便起身坐在了左侧第二个侧位,看着那女子的装扮,该是个妇人,自己该是不能同齐而坐的。

所以只能在座下了。

“师父此次唤你前来是为了前不久开元钱庄的事情,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甚久,如今在说起此事也是无益,但是前几日在开元钱庄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虽是无甚波动,可使乱在了主心骨,自然不敢从轻而判,如今开元钱庄不太太平,不过我并不是为了问责与你,毕竟如今开元钱庄已经交于了你,而且不太平的又何止开元钱庄一家?”

秋水说着的事情,头一件是之前的假银票,后一件是前不久的钱老板,而这最后的寓意却是天朝的动乱。

这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秋水这一次怎么主动说起了此事?

彼岸不答,一是因为还有那两位不知名姓的人,二是因为秋水的暗示。

只是秋水此言似乎也不是为了让彼岸回答,坐在秋水身侧的那人端起了手边的茶碗开口了。

“看来我们夫妻今日来是叨扰你们。”

说的倒是清闲,只是这几句话的声音彼岸总觉得甚是熟悉。

是熟悉的,可是又是陌生的,似乎是一直存留在脑海的声音,可是许久不闻,已经太远了。

脑变得一片空白,却是丝毫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

似乎关于这个声音主人的一切都被自己深藏,但是却又被层层的撕开。

血淋淋的伤口下是自己深埋着的脆弱,但是这样脆弱却又再一次暴露在旁人的面前,但是感同身受的却是从未有过的。

是他吗?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莫兄不必如此说。”

这一个莫字,激起了彼岸心的千层浪。

这个声音是他的。

而那个坐着的妇人也开口了,落在彼岸的耳依旧是熟悉的声音。

“看来这是秋水师兄常提起的那个徒儿了吧!”

这两个声音那么熟悉,像是来自于远方,但是却又那么真切的落在耳边。

彼岸不想认,可是又不得地步承认,那是莫离而依花?

那是她们,可……

为何会是他们,彼岸藏在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裙角,骨结泛白。

心的惊涛骇浪已经蔓延了起来,可心越是乱,面越是平静。

可越是平静越是心乱,这样的坚持到底是是福是祸。

为何会是她们,为何偏偏是在自己看不清楚的时候遇到他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候?

彼岸不知道自己的面是怎样的表情,同样彼岸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面前的他们是怎样的表情,他们为何要来这里?

为何要揭开自己好不容易隐藏了的伤口。

如今,彼岸的不言语落在他们的眼睛是怎样的呢?

“确是了,彼岸你该是见过这两位的,麒麟苑的掌事守离,还有我的师妹依花。”

如此一来,彼岸更是确认了,心建立好的防线瞬间崩塌,好在所剩无几的理智还在告诉自己不能表露于色,而幸运的是,多年来的历练早将所有的喜怒哀乐藏了起来。

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庞,一双没有任何起伏的眸子,只是早掀起了惊风骇浪的心已然再次四散开来。

像很多年前,像很多年后。

但是彼岸依旧坚持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凭着双眼那微弱的视线辨认出的方向,服了一个恭敬的礼数。

算面前是模糊的,可是在抬眼的时候模糊的面庞却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是清晰在了记忆,记忆那个武功高强的人,记忆那个温暖如春的人,可是双眼依旧是模糊的。

“彼岸见过掌事。”

是见过的,只是如今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声影,而如今面前本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更加的模糊了。

这双眸子,还是没有能坚持下去。

但是为了这仅剩的骄傲,也不能再这个时候又丝毫的懦弱。

“大阁主不必多礼,我们夫妻两今日前来只是来见一见旧日好友,能有幸再见大阁主也是有幸。”

再见,他还记得当初与自己是见过的。

可是他们可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见过,不是那种相见时的点头之交,是因为他们才有了自己的,自己的这条命是因为他们才会有的,可是后来呢?

他们给自己的只有这条苟且偷生的命,还有这满身的伤痕。

自己的到来是可以预计的,可是自己的未来为何会是这样苦苦挣扎的。

心的痛不是一时半会铸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静的。

“本来此次让秋枫唤你前来是为了交代你几句话,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是我多事乐乐,算了,这开元钱庄如今已经交于了你,那么我也管不了太多,你回去吧!”

彼岸又是福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似乎屋的冷淡都是一种假象,所有的冷淡都会在离开的那一刹那浑然倒塌,而所有的喧闹会在再瞬间爆发。

似乎只是自己这个可以预计的来客打扰了屋的气氛,而恢复原本的那一刹那是自己自己离开的那一刹那,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可是自己分明是可以预计的,可是为何又是这样的结局,为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依花又成了秋水的师妹。

难道今日自己这个可以预计的到来只是为了听着几句不知踪影的闲话,或者是……

彼岸心不由得深想。

彼岸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冷峻的风扑面而来,吹走了周身最后的一丝温暖。

屋门在身后关,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绝开来。

放眼望去的烟州,剩下的只有一个冷字。

似乎还有人在门口等着,彼岸不敢表露分毫,脚下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异常的稳健。

是稳健,亦或是沉重。

心忽然明白了在自己进去的时候秋枫所叮嘱的那句话,他怕是早知道了屋的情况,他怕是也知道了自己的过去。

那么自己血淋淋的过去那么*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又是何时知道的?知道了又该怎么看待自己。

所有的事情在他们没有出现的时候都隐藏的极好,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不想告知与人的自己也不想做过多的挣扎了。

罢了,本是真的事情,又怎么怕被他们知道。

“我送你回去吧!可能要下雪了。”

秋枫走近了彼岸,一句话说的简单,其的情愫被隐藏的很好。

彼岸猜不出来,也不想去猜。

彼岸抬头看着天,没有繁星,没有弯月,只有黑手不见五指的苍穹。

转身,似乎是笑了。

“怎么能让令主为了我湿了鞋,告辞了。”

彼岸一声哨响,马蹄飞溅,雪白的马由远及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看不到马的影子,但是听得到马的声音,是它了。

彼岸试探的抓着马缰,好在抓住了,本欲跨马离开的彼岸被秋枫拦住了。

彼岸退了一步,才避免了不必要的接触。

“我知道你近日在天朝蠢蠢欲动,但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凌家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

秋枫说的话是为了彼岸着想,但是彼岸要做的事情任是谁都是拦不了的。

白马通人性,嘶鸣了一声,绕过了秋枫走到了彼岸的身边,彼岸摸着那马的皮毛,没有由头的问了一句。

“你是何时知道的。”

秋枫有了片刻的停顿,但还是说着。

“武林大会之后。”

彼岸问的不是他查到的京都的事情,而是他知道的关于彼岸身世的事情。

秋枫是知道的。

原来出了差错的是自己,当时自己在遇到他们之后气血涌,命悬一线,算是流白封锁了消息,可是又怎么拦得住秋枫的势力。

之后他只要顺水推舟的查下去,那么知道也是必然的事情。

守离,莫离,还有自己的名姓,很多事情只有有了一丝头绪,那么知道所有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瞒不住的原来还是自己。

“令主这里还有客,不必相送了。”

彼岸跳马去,一路飞奔,身后的茅草屋终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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