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布鲁斯也只是恶趣味地作势吓一吓它，小崽子安生下来后，就随它抱着自己的腿了。

莫名的，他总觉得自己刚刚感受到小崽子在说自己坏话。

布鲁斯望着小崽子逐渐亮起的斗篷，若有所思。

小崽子才不知道布鲁斯又在心里的小本本里记了什么，美滋滋地抱着自家金主的腿不撒手。

男人的眼睫毛轻颤，钢蓝色的眼睛动了动，目光重新聚焦到小崽子身上，拎着它的领子提了起来，离开氪石库门口。

考虑到小石人对氪石的反应，他有心让超人和它接触一下，但又对它仍然有诸多的顾虑与防备。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验证小东西的无害。

布鲁斯灌下一口咖啡，点了点蝙蝠电脑，记录下自己的猜测。

小崽子扭头看向黑漆漆，眨了眨眼，疑惑地叫了一声：“叭？”

[图不跑了吗？]

“叭？”

[光翼不收了吗？]

“叭！”

[太堕落了！]

没能成功蹭到车的光之子义正言辞地谴责了“自甘堕落”的冥龙爹咪，在庄园里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转头投入新地图的探索之中。

跑图人，跑图魂，跑图变成人上人。

小家伙握着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抛弃的是一个金主。在蹭完了达米安给的那些蜡烛之后，它在空中轻飘飘地转了个圈飞向哥谭乌云密布的天空。

“它离开了。”阿尔弗雷德拖着托盘站在了布鲁斯身边。

“我知道。”布鲁斯了然地点了点头，从托盘里拿起早餐牛奶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他点了点蝙蝠手机上的屏幕，里面那个高速移动的红色圆点惹人注目。

“我们禁锢不了它。”布鲁斯解释道。

当然，想试图借此观察小花椰菜的老蝙蝠也完全没想到第二天“蝙蝠侠的孩子们”这个话题就火遍哥谭的大街小巷，并且还通过这个话题实锤了哥谭的蝙蝠怪物果然不是人类这一传闻。

穿着蝙蝠斗篷大白天乱飞的小崽种歪头：“叭？”

……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人去苦恼，至少对于这一刻，酥皮是完全懵逼的。

大都会的明日之子和哥谭的黑暗骑士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属于光明，一个归属黑暗；一个真诚、善良，一个多疑、敏感。

当一个结束了自己的夜巡后，另一个开始了他一天的拯救工作。

卡尔将因受损而即将沉没的轮船拖到岸边，等待所有人员撤离的时候就听到了哥谭岸边传来的奇怪叫声。

大好人克拉克面对着属于自家搭档阵地的哥谭只犹豫了一秒，好吧，或许不到一秒，就沿着哥谭海岸找寻起来。

哥谭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鳞次栉比的建筑成就了城市的钢铁森林，而其中最麻烦的，就是这些建筑里含铅。

好在声音并不来自哥谭市内。超人沿着海岸寻了一会儿，就在哥谭与大都会连接的大桥底下找到了。

“拉奥啊……”克拉克惊叹了一声。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一两岁的孩子，浑身上下黑乎乎的。艰难地漂浮在哥谭与大都会之间的海面上。

尽管心存疑虑，超人还是飞了过去，抱起小孩将它送回岸边。

“孩子，这可是很危险的事……”他望了望小家伙奇特的类人面容，口中的说教停了下来。

“你是谁？”人间之神板起了脸，质问道。

小家伙发出了他之前听到的那声奇特的叫声，从心口处掏出了一根点燃的红蜡烛，在他面前高高地捧了起来。

“……呃，送我的吗？”克拉克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感受到恶意，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小黑人抬起脑袋望着高大的人间之神，片刻后似乎理解了他的动作，“叭”了一声，向他身边凑了凑，举了举蜡烛。

克拉克看着小家伙努力仰头看向自己眼睛的模样，贴心地蹲了下来，好让小家伙的脖子能好受些。

他将小黑人的那声叫声视作肯定，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支红蜡烛。

他又抬眼看了看小黑人，没看到反对，心下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弯眼露出笑容：“谢谢你的礼物。”

他说着，便拿起小崽子手里的蜡烛收了起来。

“……叭？”小花椰菜看着手里的心火“哗”的一下被面前的蓝大个儿“抢”走，迷茫又不知所措地伸着空空的两手。

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呢？傻了的光之子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连哭泣耍赖都忘到脑后。

而傻大个儿还没意识到那里不对，看着面前突然变了模样的小黑人，好奇地打量着。

小家伙的长相十分特殊。

当然，克拉克眼里的特殊并不是它脸上那面眼睛处能发光的面具。毕竟他曾经在和搭档互殴的时候，蝙蝠侠也是穿戴着一件眼睛发光的蝙蝠铠甲把他从楼顶揍到了楼底的。

克拉克回忆着他和搭档的初见，“嘶”了一口气，捂了捂曾经被打过好几拳的脸颊。

事实上，真正让他奇怪的是小东西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和皮肤质地，以及那头一看就很软乎的白色头发。

它就像一座插上了棉花糖的黑色石雕。

与此同时，在小棉花糖背后的黑色斗篷上，一圈由亮点组成的光圈顺着斗篷慢慢向下扩散。

克拉克看向小崽子背后眼熟的黑色斗篷，突然意识到这和布鲁斯的披风样式一模一样。

涉及到他的最佳搭档，超人收起了和善的笑容，略带警惕。

他歪头听了一会儿，确认布鲁斯的心跳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重新成为了那个温和的明日之子，低头询问道：“你是蝙蝠家的？”

他看到小棉花糖眨了眨发光的眼睛，露出了面具上的暗色眼睑，看上去呆中带着点可爱。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小崽子拍了拍胸口，不再纠结那支被夺走的心火蜡烛，从心口处掏出了另一支蜡烛重新点燃。

还好还好，心火不灭，传承不死。

小棉花糖望了望面前发着蓝光的亮晶晶先祖，凑到酥皮身前，向着他微微倾倒蜡烛，仿佛要点燃他似的。

克拉克微微低头，看不出小棉花糖这么做的目的——他是钢铁之躯，制服又是氪星技术，这种小火焰是无法灼烧到他的。反而是小棉花糖在点燃了什么之后，望向海对面的大都会，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沉默之中。

而在酥皮看不到的地方，光之崽子看向海对岸，那些由点燃先祖所带来的、在城市之中成堆乱飘的光之碎片，傻眼了——

这个先祖，果真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