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

太阳西斜，天色昏黄，远方的乌云昭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

布鲁斯——不，现在是火柴马龙了——顶着墨镜和假胡子，上下甩着手中的假证，仿佛漫无目的地在哥谭街上闲逛。

真该庆幸他在万能腰带中准备齐全，在顺手牵了不知谁家的衣服后，他还能利用腰带里的假证和现金在异世界的哥谭中获得一个睡觉的地方——一个破破烂烂的汽车旅馆。

旅馆没有网线，布鲁斯只好将战甲藏匿起来，在夜幕即将到来的哥谭街上收集信息。

他出来的还算及时，报社还未关门，布鲁斯倚在小摊贩前，从一堆乱糟糟的报纸中翻出最新的哥谭日报。

报纸还没打开，头版大标题就让布鲁斯心下一惊——《西欧沉没！超能力战争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他将报纸叠好，向准备收摊的老板包了去年一年份的哥谭旧报纸。微微思考片刻，布鲁斯又向老板要了一份星球日报，这才将所有整理好的报纸收起来，迅速回到了汽车旅馆。

夜幕刚刚降临，旅馆外的天就黑洞洞的，带着湿气的风从破烂的窗户口倒灌进小旅馆中。旅馆的灯光并不明亮，布鲁斯将战甲中的折叠灯支起，坐在地面上一页一页地翻看旧报纸，逐渐了解到这个混乱的平行宇宙的情况。

由于人类的能力有限，记者获得的消息也仅仅是那些公布于众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布鲁斯对这个混乱宇宙的情况心凉——

一切的一切，似乎开始于一年前。

一年前，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突然向人类世界公布了他们的存在，众多传说中的“神明”出现在人类面前，报纸中填满了人类的恐惧、好奇和兴奋。

随着天堂岛的公主戴安娜和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亚瑟联姻消息的放出，普通人的好奇以及政客的恐惧达到了高潮。

然而，情况随之骤然直下。就在婚事当天，天堂岛中的亚马逊女王死于暗杀，婚事告吹，亚马逊人和亚特兰蒂斯人之间的关系开始紧张。

一周后，在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谈判的当天，天堂岛不知什么原因毁灭。外界只得到的消息是天堂岛本身就是一座活火山，火山爆发，亚马逊人全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阴谋论者则将目光暗暗转向始终没有表态的亚特兰蒂斯。

双方的谈判失败让全地球的人类人心惶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也不知道这场可能会波及整个地球的战争究竟是何走向。政客们遥遥观望。

失去家园的亚马逊人向英国当政寻求避难，原本持观望态度的英国瞬间被提到神明面前。

英当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布鲁斯对此并不意外，毕竟那是一群超能力者，政客们从一开始对她们的态度就充满着顾虑和恐惧。

结果，已经成为亚马逊女王的戴安娜带着被拒绝的亚马逊人直接武装入侵英国。军队在那群“神明”手中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英国战败，成为了亚马逊人的新天堂岛。

新天堂岛对外关闭，无人知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偶尔会有传言，提到新天堂岛中恐怖的实验和集中营，记者们再无其他实质性消息。

而在亚马逊人处于下风时，亚特兰蒂斯也没有任何进攻的动静。直到新天堂岛成立，双方才正式宣战。

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战况逐渐升级，人类的生活环境也每况愈下，直到不久前的洪水淹没了整个西欧，死伤数百万，只有新天堂岛从洪水中升起，躲避了这场灾难。

这是一场由亚特兰蒂斯引发的、针对新天堂岛的灾难。布鲁斯查看灾难发生前后的天气报告猜测。

不过作为正义联盟的顾问，布鲁斯知道亚特兰蒂斯里有人可以控水，但他从未听说过有能够直接引发海啸的超能力者。而在这场战争中，布鲁斯找遍了哥谭日报和星球日报，也没能找到超人一丝一毫的影子。

布鲁斯心下一沉，不能确定这究竟是因为超人根本没有掉落在地球，还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又或者其他更糟糕的原因。顾问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这个世界简直一团糟，地球其他的超能力者们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联盟队伍。布鲁斯叹了口气，没敢休息太久，再次翻起了报纸。

由于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之间的情况几乎是每期报纸的头条新闻，因此在理完了世界背景之后，布鲁斯这才有功夫随手翻了翻最新一期哥谭日报的其他版面。

比如说，小丑又双叒叕从阿卡姆跑了出来，让大人们该保护好孩子的保护好孩子，该锁门的锁门。

又比如，韦恩集团ceo托马斯韦恩被怀疑有心理问题，被保险集团拒绝提供保险等等……

和亚马逊们的战争相比，似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布鲁斯刚准备将这一面翻过，却突然被版面中略过的那一串名字给震在原地。

……托马斯·韦恩……

布鲁斯因为震惊而站了起来，却也因为震惊而两眼发黑，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了。他撑在嘎吱作响的床板上，才勉强再次看清报纸上的字迹。

……父亲……

布鲁斯的回忆再一次被拉入那条阴暗的小巷和散落的珍珠。他几乎有些愤怒了，就像是被人捉弄了一样。

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下水道里的那个愤怒的蝙蝠侠，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漫上心中。他急切地将蝙蝠战甲上的小型智能电脑打开，再次将切入到输入卫星密码的页面中。

他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但又似乎没有，犹豫过后带着孤注一掷，输入了那个熟悉的密码：bruce。[1]

电脑页面闪了闪，红色的“拒绝”瞬间变成了绿色的“通行”。布鲁斯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从未熄灭的怒火瞬间被这道绿色给燃至更高——

命运不会放过韦恩家族的每一个人，韦恩家就像是得了诅咒，谁都无法从那条小巷中逃走，不论是死是活，命运总会亲手将某个悲惨的幸存者，推向那个可悲的、充满愤怒与偏执的、黑色蝙蝠形状的阴影之中，谁也别想再见到太阳。

只是愤怒过后，悲从中来，布鲁斯坐到床边，一手紧握着战甲，一手支撑额头。他的咬肌紧绷，双眸紧闭着，眼球在眼皮下快速滚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穿上蝙蝠装，利用卫星自动定位小光崽的位置，顺便联入这个世界的网络中，简单编写几条程序，以搜寻更多有用的世界信息。

滴滴两声，光崽的位置被定位在韦恩庄园。布鲁斯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用力将头盔戴上，蓝眼睛抬起，直勾勾地盯着哥谭浓重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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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旁的托马斯·韦恩。他在从下水道中出来后，便钻入蝙蝠车中。车辆在无人的街道中停着，即便有一两个小偷小摸的人经过，也没人敢打蝙蝠车的主意。

男人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那支捡来的蝙蝠镖。这个蝙蝠镖的模样和他的完全不一样，更加小巧，这导致这个小蝙蝠镖的杀伤力不会太大。

他想起那个据说从原宇宙来的闪电侠所描述的布鲁斯了——他的布鲁斯是那样的善良和美好，即便经历了那样糟糕的一天，也并没有成为像他父亲这样失败的、对世界毫无留恋的蝙蝠侠。

托马斯将蝙蝠车的通讯联入蝙蝠洞。目前蝙蝠洞只有那个叫巴里的男孩一人，那个男孩在准备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即便是托马斯自己也觉得疯狂、离谱的计划——利用闪电、化学药物来复现巴里的超能力。

“蝙蝠侠，怎么了？”金发男孩从一堆药剂中露出脑袋看向显示屏中的托马斯。

“……”托马斯食指抚了一下小蝙蝠镖的刃口，慢悠悠地开口问道：“在你所说的那个原本的世界中，会有其他的人也进入到这里吗？”

“介于你口中的逆闪电也能来到这里，那么那个世界中的其他人能来到这里吗？”他补充解释道。

“不，不太可能。”巴里被托马斯的话吸引，从成堆的药剂中走了出来，“逆闪电和我并不能算是来到这里。我们的情况更应该描述为拥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如果在这之前，闪点世界的我就死掉了，那么拥有原世界记忆的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已经死了。”

“时间线改变，原来的宇宙就已经不存在了。我和逆闪电则是因为神速力的原因，才能也拥有记忆，站在这里。”

巴里的神色突然低落：“只不过，这个记忆也在逐渐因为时间线完善而逐渐消失。”

托马斯看着巴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巴里想到他们的计划，重新抖擞精神，问道。

“没什么。”托马斯把手中的蝙蝠镖拿出来给巴里看，“可能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也可能是模仿犯罪的人，不太确定。”

巴里凑近屏幕看了一眼，略带困惑地歪了歪头：“嗯……不过说实话，这个蝙蝠镖真的很像我记忆中布鲁斯的蝙蝠镖。”

托马斯收回了蝙蝠镖没有再对此发表什么，没人知道他心中是什么想法：“神谕[2]找我，蝙蝠侠下线。”说着，他便切断了和蝙蝠洞的连接。

他接通了神谕的通讯，向神谕表明流浪汉的失踪和小丑无关，而是下水道中一个长得像鳄鱼的怪物作祟。

“戈登发现了什么。”神谕了然，向他提供了另一条线索，“在韦恩庄园。”

“他似乎独自去韦恩庄园了，我联系了多次，但是一直联系不上。”

托马斯神色一沉，应了一声，便紧急开着蝙蝠车向韦恩庄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