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个人是谁

旁人总会忍不住想，既然姓程的可以获得宝石并且无恙归来，说不定我也可以，就这样诞生了一批又一批的冒险家前扑后继。

然而，就在町村光政想不通的时候，两头奇怪的兽类悄没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头兽类就像是一头完整的兽族被什么力量从中间劈成了两个似的，每头只有半边身子和前后两只脚，一只眼睛、一个鼻孔、一只角，就连尾巴和嘴看起来都只有一半，身侧都有皮肤履盖看不到内脏。应该不是被劈开的，而是本来就长成这个模样。

皮肤表面没有毛，生着黑白两色的条状斑纹，看起来像斑马，体形却与河马类似。两头兽的身体若是合起来，身上的斑纹能够完全吻合在一起，变成一头完整的兽族，如此成对生长的兽类真叫人诧异。

左边的兽类问道：“这些无耻的人类，究竟告诉他们多少次才会放弃来玫瑰河畔寻宝呢？”

别看他们的模样怪异，说话的声音倒是十分悦耳动听，字正腔圆超过人类的播音员。

右边的兽类答道：“记不清楚多少次了，大概多少次都没有用吧！也怪龙涎石兽做得太绝了，一万多年来只放走了一个觊觎宝藏的人类，大概那个人类并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

左边的兽类接着问道：“可是，这里的三个人就是和那个不为寻宝而来的人类过来的呀！他不可能没有告诫过他们吧？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

右边的兽类答道：“他们如果肯听话的话，不就是人而不会变成石像了吗！”

町村光政闻言朝左右瞥了一眼，并没有见到第三个人，可它们为什么说这里有三个人呢？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心里想着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将怀里这些宝石带回去？不是说那个什么石兽曾经放走过一个人吗，能放过一次就能放过两次嘛！

左边的兽类继续问道：“那两个人都变成石像了，只剩下这个人了，你觉着他为什么没有变成石像呢？”

对呀！我为什么没有变成石像呢？虽然没有见到另一个变成石像的人，但町村光政没有被变成石像却是事实，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也许，我真得可以把这包宝石带回去，嘿嘿！”他居然还在想这个。

右边的兽类接着答道：“因为这个人还没有走出玫瑰河的河床，只要他的两只脚跨过了草原边界，龙涎石兽马上又会出现，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左边又问：“那，河滩上的那个家伙为什么也变成石像了呢？”

右边再答：“因为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好啦！热闹已经看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左边的兽类终于不再提问，而是撒起娇来：“不嘛！我还要看这个家伙怎么变成石像呢！一定很好玩儿，嘻嘻……”

右边的兽类催促道：“幸灾乐祸和隔岸观火的心里会消减自己的寿命，没什么好看的，走啦！”

言罢，两头兽类浮起身形合在一起，一阵金光耀目过后合二为一，原来真得是一头兽族，利用分身秘术过来看热闹的。

怪兽走后，町村光政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带走宝石，丝毫没将它们的话放在心上。

河岸外侧，空间之门已经消失了，回头望时已经见不到来处的山峦。

“如果不能走出河套的话，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从这里再开一座空间之门。倘若我离开很远的话，那个什么石兽应该追不过来了。否则，程宗勖就不可能把和氏璧原石带回去。”

他下意识地认为，程宗勖必定是运用空间之门这类阵法躲开了龙涎石怪的攻击。

“嘿嘿，真是个好主意！”町村光政说干就干，站起身来布阵开门。

以步代尺踏着八卦的步伐堆了六十四个砂石堆，然后开始排布阵法，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让空间之门彻底稳定下来。虽然只有一尺多高，通过一个人足够了。

町村光政抱起一个背包就要丢到门的另一侧去，就在即将脱手的刹那又抓了回来。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暗叫一声“好险”，幸亏他及时想到既然石兽看守的就是宝藏，自己这么一丢的话，宝石是离开了，恐怕自己就走不掉了，白白便宜了别人。

关键时刻居然还能想到这一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连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实在聪明绝顶。“嗯！对我来说，只要带一包回去足够了，贪多的后果就是江户木村的下场。”

好嘛，他这会儿倒是见机得快。想通了这点，町村光政顾不得其它俯身先钻过空间之门，然后才伸过手来抓起盛满宝石的那只背包。

就在他把背包抓到手里准备拖过来的时候，手忽然停住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第一次背过来的那只背包从刚才开始就不见了，“被谁拿走了呢？”

探头过来在沙滩上四下张望，清清楚楚没有半个石像的影子，“能跟着我们过来的，莫非是考查团的人？哼！果然是青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华夏人更不可能例外！”

町村光政迅速抓过背包，两腿同时用力一蹬纵身跳到空间之门的后面。他想的果然没错，龙涎石怪不只及时出现了，而且它的唾涂直接喷到空间之门这边来了。

“呜……呜……”由于没有喷到人，龙涎石怪发出阵阵愤怒地吼叫。

“嘿嘿……”町村光政发出一串得奸计得逞的笑声，举手撤掉了阵法，啐道：“呸！禽兽之变诈几何哉，只增笑耳！呵呵……啊！我的脚……”

虽然他的动作足够迅速，但左脚还是被石涎石怪的唾液沾到了，町村光政得意之下身子跟着一阵晃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脚自踝关节处断掉了。

鲜血立即喷出，洒在砂石上。

“扑嗵！”

“啊……”

町村光政疼得痛不欲生，摔倒在砂石上，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八嘎！八嘎……”

叫得撕心裂肺，“我绝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要活下去，要坚强地活下去！八嘎……”

但是，只有毅力是不行的，他必须尽快止血。环顾自身，原有的装备尽数丢在山上了，只剩腰里的一把匕首，衣服单薄保暖尚嫌不足。

他伸出双手抱住左腿，拉过背包，抽出匕首割下背包上的两只带子，先用带子将断处扎紧。

血流渐缓，性命暂时无碍。

町村光政仰天躺倒稍适休息，长长地吐了口气，叹道：“唉！这可真是一件极度危险的工作，难怪连姓程的都不愿意干。我若是再慢半拍，只怕这两条腿都没了。”

放眼四顾，目力所及之处尽是漫漫黄沙，远处狂风吹拂卷起巨大的沙龙卷。黄沙飞到空中四下飞散，下起了阵阵沙子雨。随着风力越变越强，沙龙卷越来越多，有十多条都在向着町村光政移动过来。

町村光政只觉得一个头两大，脚受了伤还要驮上一袋金银珠宝如何能跑得过龙卷风呢？背包一旦飞上天，就后变成宝石雨洒下来，就算龙卷风过去，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如何去捡回来？

“八嘎！这趟生意惨透了，折本，折本啊！”

可恨的是，因为急于处理腿伤将背包的带子割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纵然身陷绝境，他依然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财物。顾不上疼痛，将背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再蜷起双腿，然后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越靠越近的沙龙卷，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架式。

现在，他只能期待龙卷风不要把背包从他的怀里夺走。

龙卷风终不负所望，真得没有将町村光政的背包夺走，并且让他在天上飘行了一个小时之后就把他慢慢放了下来，放在了一处绿水青山，长着低矮的灌木丛的山坡处，旁边一条飞流自山上流下，坠入面前的深潭，潭水溅起阵阵水雾。

潭水溢出向东边流去，潭岸边绿草如荫，各色鲜花兑相开放，色彩虽然没有初入海角天涯时草原上的花儿艳丽，也已经很耐看了。

町村光政吐了七八口唾沫把嘴里的沙子吐净，躺在灌木丛的石头上休息，随手摘了些树叶放进嘴里咀嚼，然后慢慢吞下去充饥。

树叶中的水份毕竟有限，能充饥却不能解渴。町村光政左手抱着宝石背包，右臂和右脚交替着匍匐向前，爬到潭岸边取水喝。

“哗啦啦……”瀑布的水清凉甘甜、泌人心脾，町村光政直接喝了个饱。

“水很好喝吧？”身后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稚气十足，似乎是个孩子。

町村光政回头一瞥，背后却空空如野不见有人，心中疑惑道：“噫，莫非是我听错了？”

“水好喝的话，就付钱吧！”稚嫩的童音依旧从脑后传来。

町村光政吃了一惊，他的脑后是瀑布下落的深潭，这个人不好好呆在岸上跑水里干嘛？

他转头一看，只见瀑布下潭水上浮着一个头上生着两只小鹿角的男孩儿，两只角就像加工后的象牙一样洁白，泛着淡淡地银色毫光，看起来十分神圣。若是头上再填一道光环的话，町村光政就要叩头膜拜了。

这个孩子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长长的头发披在背上，衣饰不俗穿金戴银，相貌清奇堪称绝世容颜，虽然身处瀑布下面却没有沾上一滴水渍。

男孩迈开步子在水面行走起来，慢慢踱到町村光政匍匐的石头前，朗声说道：“老头儿！你是从地球来的吧？喝了水为什么不给钱？”

好嘛！町村光政又是一怔，心想这海角天涯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是个会喘气儿的就知道我的来历。

给钱！这瀑布是你们家开凿出来的？町村光政有点儿不明所以，瞪着一对大豹子眼反问道：“这山这水都是自然流淌的，你凭什么要收钱？”

“为什么？”男孩听了他的话顿时一脸蒙圈，喝了水就应该给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