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然是一帮强盗

“这座山叫做鹿王山，是荒漠幻境中唯一的一处水源，传说这条瀑布是我们鹿王族的一位祖先为了合族不至于灭绝，牺牲了自己才幻化而成的，数十万年来一直作为我们鹿王族的栖息地，山上的两个泉眼就是他的眼睛化成的。你既然喝了水，当然得给钱了！”

好嘛，坐山收水费呀！这好像是强盗才干的事吧？只是数十万年前的祖先幻化，传到现在你还有产权吗？

町村光政真想跟他理论一番，问一问他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祖先吗？想着自己眼下的身体条件，还是算了。

蹭了蹭身子，斜依在一块大点儿的石头上，招手问道：“小孩儿，你想收多少水钱啊？”

怀里揣了一包价值连城的珍宝，还付不起你这点水费吗？先问一问，如果价钱公道就赏给他一颗宝石，说不定还能让他再为自己弄点饭来吃呢！

男孩闻言，眯着眼睛掰着指头算了半晌，“呃，就要你半包宝石吧！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是不是满意，先拿回去给他们看看再说，不够的话还得再加！”

“什嘛？”町村光政的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半包宝石，这可是要他的命啊！

“这小子一定是发现了背包里的东西，所以才给我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他要是纠缠不清的话，哼！可别怪老子不客气，就算你是小孩子也照打不误。”

男孩忽然往后退了两步，瞪着他问道：“你想跟我动武吗？哼！想吃霸王餐，可别怨我把你的另一只脚也打断了，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人虽然不大，声音也十分稚嫩，说出话来却是老气横秋，对面前这位堂堂甲贺门的门主颐指气使。

“嘶！”町村光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情海角天涯的家伙们全都精通九鼎神器上记载的上乘秘术梵音神功，无论功力修为还是境界都远在自己之上。慢说自己现在断了一只脚，就是神完气足的情况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呃，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背包里的东西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别说我喝这几口水，就是买下你这座鹿王山也绰绰有余。你先拿一颗宝石回去给你家里大人看看值不值？”

“不行！”男孩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地道：“俗话说见一面儿分一半儿，更何况你还喝了我们的水，快点儿给钱吧！要是让我自己动的话，你这一包可就全归我啦！”

町村光政暗道：“连见一面分一半儿的话都说出来了，果然是一帮强盗！”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男孩直接出声否定了他的成见。

“我说见一面儿分一半儿，是因为你们地球人常常这样说罢了，目的只是让你理解得更清楚一点儿而已。我是高贵的鹿王族尊者的第一百九十五代世孙，血统优秀，绝对不会做强盗。”

“哼！”町村光政非但没有对男孩的身份加以尊崇，反而冷冷地哼了一声。

“要我说，自今而后你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还是把高贵和优秀这两个词删掉吧，因为你根本不配。呵，第一百九十五代，真亏你还能倒得过来，如果你那位高贵的祖先当初没死的话，恐怕也很难活到现在。”

男孩闻言，眯着眼睛想了想，想不通，“尊者为什么很难活动现在？你可知道尊者的寿命有多久吗？”

町村光政见他避重就轻，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用心思，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不管寿命多久，都免不了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气死，你听懂了吗？”

这回换成他老气横秋地讲话了。

“说得很好啊！”男孩非但不生气，反而称赞了一句。

“要我说，你自己更应该扪心自问，自己这样舍命不舍财的对得起祖宗吗？”

“呃……”町村光政为之语塞。

原来这孩子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目的就在这儿等着呢！他已经没心思和他辩论了，打开背包随手分出一半宝石放在石头上，朝小男孩弩了弩嘴，道：“哎！就给你一半吧！千万收好，弄到这些可不容易啊！”

男孩步上岸来，伸出左脚对准石头上的宝石维轻轻地扫几下，成堆的宝贝尽数被他扫进了潭水中。

町村光政见他如此暴殄天物，一颗心好悬没蹦出来，连声叹息：“刚才不给你吧，你是喊打喊杀，给了你呢，你又不要。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呵……”

男孩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声音中充满了尊贵的感觉，很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那种成熟与傲气。

“你一个人，一辈子能吃多少？能喝多少？花得了这么多钱吗？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吧！既然花不了，还不如拿来给潭中的鱼儿们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哇！”町村光政只觉得一股急火攻心，心口的老血顿时喷了一地。倘若这个孩子也和他一样，小心地把宝石收好还有情可原，现在倒好，分明是在戏耍他呢！

“这他娘的都什么想法啊！你管我花得了花不了呢！你自己还不是仗着第一百九十五世孙的身份来跟我收水费，就不兴我也传个千年万世？”

“呵！你以为自己是秦始皇啊！”男孩见他冥顽不灵，嘲讽了一句便不再跟他废话。

知道自己的修为有限，就算再怎么诱导也不可让这个财迷心窍的家伙明白做人的道理。

“你呀！真是死都不肯回头，算了，你就糊涂着去吧！”

说完之后踏水作歌而去，歌声唱道：“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气而不生气自消。饮酒不醉是英豪，恋……”

歌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

町村光政望着男孩远去的方向冷笑了数声，“呵呵！什么乱其八糟的！玫瑰河畔的宝藏怎么会是不义之财？这孩子是不是老糊涂了？不对，他还是个孩子。对！他还是个孩子嘛，知道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变得坦然自若起来。依旧匍匐着爬回灌木丛里，抽出匕首捡了一棵两米左右足够粗壮的枝条砍下来，削成手杖的模样。

町村光政试着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嗯！非常合试。”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举目朝远处眺望，绿洲十分有限，再往远处看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茫茫沙海，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凭他现在的状态肯定走不出去。

“看样子在海角天涯，御空飞行术是必备技能，老子若是会这招儿也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娘的！这里又没有参天古柳，我该怎么回去呀？”

他虽然精通阵法，却只能作距离上的移动，无法进行时空穿梭。

凭直觉，町村光政意识到自己眼下所处的已经不是最初来时的那个次元空间了，由于守宝怪兽的原因，把他拉进了另一个空间里。但是，看天上的太阳和手机显示的时间对照，两个次元空间的方位和时间应该是相同的，不同之处仅在于环境上的差别。

“凭我的本事是出不去了，莫非就坐在这儿等着姓程的来救我回去？哼，先不说他愿不愿意来，即使他想来，可如果找不到这个空间怎么办？或许，呃……”

他忽然想起刚刚那个鹿王族的小男孩说过的话来，“听那孩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我完全放弃这些珍宝的话，他应该有办法送我回去的。可问题是……”

问题是要想求人家帮忙，就得把剩下的这半背包宝石尽数付于东流水，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来得痛快。

“他娘的！这鹿王族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人家养再好的鱼，也没见往鱼缸里撒钻石的呀！一群败家子儿，暴殄天物居然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八嘎！”

但是，骂人毕竟解决不了问题，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才行。

“既然鹿王族人不喜欢金银珠宝，也一定会有其它的嗜好吧。”

但凡是人，只要投其所好，就一定能动之以利，然后再为我所用，嘿嘿！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送我回现行世界就可以了。”

心念及此，他先争扎着登上高处四下张望，不见有人居住的样子。倒是发现在潭水流入沙漠的地方有片生得低矮结着西瓜大小的淡黄色果子的树林。林子的面积虽然不算大，如果果实能够食用的话，倒是够他支撑个把月不成问题。

在接下来的七天之中，他就以这些果实充饥，吃上一颗一天都不会再饿，于是将果了命名为金苹果。再试着以果汁与河水清洗伤口，不数日断脚处竟然愈合了，痛苦彻底消失。

“嘿嘿，若是有办法将金苹果移植回地球去，相信不用多久世界上又会多出一种治疗外伤的灵丹妙药了。”

第八日晨起，町村光政背上两只黄金苹果以备充饥，另外将一些已经晒干的种子小心地放进上衣兜里。背起背包，拄着单拐，开始围着鹿王山绕行，时时登上高处遥望，看看哪里有人居住。

鹿王山虽然不算大，但以他的脚程走了三天才绕完一周。别说鹿王族众，就是一只大点儿的动物也没有遇到。

町村光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十天过去了，按理说程宗勖早该过来找寻自己，可时至今日空中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娘的！这小子该不会压根儿就不想找我了吧？另外，呃……”

他莫名地想到那个第三人，凭着微弱的第六感，程宗勖之所以没来十有八九就和此人有关。

“可那个家伙已经死了，难道姓程的还有让人活过来的法子？也太恐怖了吧！”

町村光政绝对不能接受起死回生的说法，“除非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他猜的不错，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但是，由于是死在海角天涯，迷留时空受到次元空间能量的滋养，游荡了很久才开始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