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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容祈坐在宁姝对面的时候,那口气还没缓过来,脸色阴沉。

今日的富贵楼格外热闹,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容祈下马车的时候,热闹喧嚣的客栈诡异地安静下来,这让他的面容更加难看起来。

冬青抱剑站在门口,面容严肃冰冷,冷冷扫过来来回回的人群,直把人看得直哆嗦。

“世子。”宁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甜嗲柔媚。

她亲自为容祈倒了一杯酒,不经意问道:“三妹妹不愿来见我吗?”

容祈回神,手指微动,却发现手边没有酒杯的轮廓。

那杯酒不在自己手边。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停在原处,看向出声的地方。

宁汝姗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怎么照顾眼瞎之人,熟悉自然。

“世子?”宁姝见他盯着自己看,心中不安,那张脸消瘦苍白,眉眼挺俊,一双眼无神却格外漆黑,好似一团黑雾,看久了让人害怕。

容祈回神:“她……阿姗今日身体不舒服。”

不知为何,他觉得耳朵有点热。

今日是艳阳天,窗边洒落的日光落在身上,晒久了便觉得有些热。

“不舒服啊。”宁姝笑了笑,“我以为是玉夫人把她叫回去了,每年这个时间玉夫人都要生病,三妹妹孝顺,每次都会仔细照顾着。”

容祈沉默,突然开口问道:“玉夫人生病了?”

他原以为是她不愿来的借口。

“嗯。”宁姝盯着他,口气平淡,“玉夫人体弱多年,入府多年一直深居简出,连我也不过是见过三四次,顺带着和三妹妹也很少见面。”

“三妹妹性格孤僻,很少人前说话,若是说了不动听的,世子可千万不要生气。”她笑问着,声音绵软娇气,就像一个和善的姐姐为不知趣的妹妹说话。

容祈却是皱眉:“性格孤僻?”

宁汝姗的脾气虽不热情外放,但也跟孤僻搭不上边,她算得上一个内敛温柔的人,若是实在深究只能说脾气太好了。

“是啊,小时候总是一声不吭的,十来岁的时候,和我闹脾气拌了几句嘴,还偷偷跑出府,把爹爹都急坏了,回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

她仗着容祈看不见,嘴角撇了撇,口气却依旧温和体贴:“爹爹疼她,骂也不骂一句,只处置了一批下人,就直接带她回去了,后来三妹妹就越发少出去了。”

容祈挑了挑眉。

宁汝姗生气?

她竟然还会生气?

她不仅会生气,还会跟人吵架?

他突然展眉笑了笑。

对面的宁姝一愣,看着他嘴角露出的浅笑,突然发现容祈笑起来当真好看,眉眼俊朗,疏朗风流。

依然一笑作春温。

她依稀想起当年还是状元郎的他,打马游街时的模样,坐在高头大马上,剑眉星目,形貌昳丽,色若春晓,她看呆了,不由探出身形,却不慎冲窗边跌落。

耳边是母亲的惊叫声。

她还记得当时下坠带来的窒息感。

而那人飘逸如赛鹤临风,英姿若惊鸿出现在自己面前。

惊鸿一瞥,至今难以消散。

若是他当年不去打那什么战就好了。

宁姝看着他的双眼,遗憾想着。

若是不打那场要了大燕三十万士兵的血战,她一定会嫁给他的。

“他笑了?!”

“相谈甚欢啊。”

富贵楼其余几间雅间内,同时响起阴暗私语惊讶声。

“看来传言是真的。”

“按计划行事。”

“世子。”宁姝语气中突然带出一点为难之色,“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三妹。”

“我的玉佩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容祈皱眉:“玉佩?”

“雕着花瓶和钟铃的墨玉翡翠。”宁姝看着她,缓缓说着。

容祈脸上微不可闻的笑意顿时消失。

宁姝嘴角却是露出一点笑来,嘴里可怜兮兮地说着:“她也不是有意的,想必是下人收拾混了。”

宁汝姗坐着马车回了宁家。

宁府的管家是夫人娘家的表亲戚,深受夫人恩惠,一心为了正房,一看到宁汝姗就生怕她是因为那日将军走时没通知她的事来闹事,当下就挡在门口。

只是一开门就看到宁汝姗冷淡的脸,漆黑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半敛着,只露出一点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害怕。

三娘子虽不爱说话,但若是盯着一人看时,总是让人感觉害怕。

将军最喜欢的就是三娘子。

当年三娘子跑出府,他们没拦着,当年的人除了他全都被将军施了家法,发卖出去了,至今没有消息,但管家作为唯一的当事人,心里确实一清二楚。

那些人早就没了。

将军为了保护三娘子的名声,让他们永远闭上嘴。

下人们心里清楚得很,若是玉夫人想上位,那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

可偏偏,玉夫人就像一尊玉一样霸占着西苑,很少出门,也从不干涉宁家内务,存在感极低,但依旧成了夫人心尖的一根刺。

“三娘子。”他把着小门,讪讪叫了一声。

“开门。”她淡淡说着。

“哎,夫人为将军祈福,戒斋,不能开大门,三……”

他僵在原处。

因为三娘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白水黑珠的眼睛毫无波动,看得人大冬天汗毛直立。

“我是回来看我母亲的。”她轻声说着。

不是来找事的。

他紧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口气都松快了不少:“小门还是可以开的,三娘子快请进。”

“进门前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宁汝姗看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管家不明所以,依旧谄媚地躬身笑着。

“爹要走的那日,为何不和我说。”

管家脸上的笑瞬间僵硬。

“这次我不会跟爹爹说,但若是下次……”她压低声音,阴森森地看着他,“你便和他们一起闭上嘴。”

管家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她。

她竟然也知道!

宁汝姗收回视线,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来:“我从侧门进。”

管家看着离去的身影,被小仆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连着牙齿都在发抖。

“三娘子笑起来真温柔。”小仆只看到最后一个笑,关上门时,轻声感叹着。

“姑娘威胁这个长毛老匹夫做什么。”扶玉疑惑的皱皱鼻子,跟在她身后直接从侧门入,进了西跨院。

这是将军特意为玉夫人开的门,除了西跨院的人,其余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我不在宁府,娘又是不管事的性格,秋嬷嬷年纪也大了。”宁汝姗踏上回廊,收了脸上的笑,无奈说道,“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做事前自己掂量一下。”

“哦,那姑娘刚才的表情确实有点吓人,我都被吓到了。”扶玉小声说着。

宁汝姗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

玉夫人不喜欢吵闹,西跨院一如既往地安静。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蹲在角落里理着草药。

“张叔。”

张春一扭头就看到宁汝姗眉眼弯弯地站在门口。

“小葫芦。”他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着,眉心皱起,不悦说着,“怎么瘦了,容祈对你不好?”

“之前回门都没见到你,嬷嬷说你出远门了。”宁汝姗眉眼含笑,嘴角梨涡浅浅,倚风含露,盈盈脉脉。

“临时来事,办了点自己的事情,哼,我可都听说了,回门那日你那夫君可没陪你回来。”张春老小孩一般撇了撇嘴,恶狠狠威胁道,“我以后若是见到他,一定给他多扎两针。”

“世子那日不方便。”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入了一侧的石椅,看着脚边的草药,抿了抿唇,“娘身体如何了?”

张春叹气:“自己糟践自己,我们能如何。”

宁汝姗闻言皱眉。

娘的身体每到冬日就会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久久不能好转,需要张叔一直不离身调养。

张春说起这个就来气,忍不住朝着宁汝姗抱怨道:“我之前千辛万苦,日夜兼程赶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她入冬之后身体受不住,她倒好,前几日就莫名高烧不退,吃了好多药都不行。我正头疼时,结果被我发现今日天还没亮,她竟然在喝酒,秋嬷嬷发现的时候,酒都喝了三坛了。”

“倒是海量。”

他阴阳怪气地呲笑了一声。

“那娘……”

宁汝姗担忧问着。

“我把她扎睡着了。”他得意说着,揪着两撇胡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就猜娘病了,所以来看看。”宁汝姗老实说着。

张春翻草药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她,叹气:“你就是太孝顺了。”

宁汝姗露齿一笑。

“娘什么时候会醒啊。”她问着。

“快了吧。”他像是知道她所想,头也不抬地说着:“你就不要去见她了,她现在脾气差得很,我进去都被骂了。”

他不忿说着:“白眼狼。”

宁汝姗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娘的没良心嘛,跟你爹一样轴……”他的话戛然而止,转而长叹一口气,“听张叔的话,回去吧,你竟然都选择走出这一步了,怎么就还没想明白。”

“外面的世界不好吗,若是容祈不好,张叔给你找个好的。”

“外面的世界很好,张叔,我之前逛了庙会,庙会真好玩,这是我第一次逛庙会,我也想了许多,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瞒着我,我可以不问,但我就是想知道,我娘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抬眸去看张春,漆黑的眼珠明亮认真。

张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是我不够好嘛?”

张春连连叹气,衰老的眉眼被层层皱纹遮挡着:“怎么不好,我这么讨厌小孩的人,可唯独只喜欢你一人。”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孩了,这满天下的大人若有你一半心性,天下都不该如此。”他看着宁汝姗,瞳仁浅淡平静,目光深邃悠远。

“那她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她轻声重复着,“她喜欢我看兵书,看策论,学下棋,看那些佶屈聱牙,艰涩难懂的东西,我都可学,可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总是叫我……滚。”

张春嘴里发苦,看着面前认真询问的小姑娘,咽了好几口口水,却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娘……她病了啊。”他只能无力地安慰着,“她病十多年了,病在心里,治不好了。”

“爹说她苦,你说她病了,秋嬷嬷也总叫我忍一忍。”宁汝姗听着十五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些相同的话,蓦地有些难过,“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

“我就是想要一个理由啊。”

“理由?”身后传来一个冷漠嘲弄之声。

张春吓得一把跳起来,看着披头散发,不知不觉出现在身后的人,忙不迭站在宁汝姗身前,先发制人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觉得外面很吵就来看看了。”

玉夫人长得极美,就像是一朵艳丽盛开到奢靡的牡丹,哪怕现在披头散发,哪怕现在是宿醉后的模样,她依旧是满院中最夺目的存在。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哪怕她常年冷着脸,宛若朵玉雕的牡丹,但已经极近妍丽奢靡。

她的目光落在宁汝姗身上,冰冷陌生。

“你还未醒酒呢。”张春看着她还未消下去的红晕就颇为头疼,“嬷嬷,秋嬷嬷,给夫人端碗醒酒汤来。”

秋嬷嬷连忙吩咐着下人,小院一刹那混乱嘈杂起来。

可宁汝姗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台阶上同样看着她的人。

她依旧许久没看到她娘了。

当从外貌来讲,她只占了她母亲容貌的一半,性格就更是不像,她母亲尖锐冷漠,而她沉默温柔。

可她还是很喜欢她。

她娘可以闭上眼随手画出大燕的地图,可以轻易读懂她看不懂的书,可以在棋局下把她杀得片甲不留,可以学会她所有学不会的东西。

她耀眼地就像天上的太阳,哪怕漫不经心地靠在美人靠上,眉眼低垂,单是如此就已经美得像一幅画了。

虽然开口却总是刺人的话,也抵挡不住她的靠近。

日月之行,星汉灿烂。

她生来注定瞩目。

玉夫人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人,满眼愤怒,可最后还是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牙关紧咬。

秋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玉夫人依旧看着宁汝姗。

完全不像看一个女儿,倒像是隔着千言万语的,略带恨意的陌生人。

她看懂宁汝姗眼里的渴望和痛苦,依旧是一如既往地觉得厌恶,却又在今日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点迷茫。

这是她的女儿。

若不是她,只怕她早就死了。

可她,宁愿死了。

“夫人走吧。”秋嬷嬷一颗心吊着,看着院中奇怪的情形,吓得脸色都白了,对着张春打眼色。

张春也扭身,挡住宁汝姗的视线,嘴里絮絮叨叨着:“走走走,我之前送的药玉是不是没药性了,我给你看看。”

“娘。”宁汝姗打破两人之间的僵直,“你好好养病。”

“我以为回门那日我就说得很清楚了。”玉夫人咬牙,这才咽下更难听的话,“你既然选择嫁给容祈,做你自己要做的事,就不要认我。”

她真的是醉了,那点悲悯也不知为何会被刚才那句话驱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那点隐晦的恨意被酒意放大,漫无目的地涌了上来。

“你害了我一次,还要害我第二……”

宁汝姗瞪大眼睛,一张脸血色尽失,身形晃动。

“够了。”

张春厉声呵斥着,打断她的话。

“没人害你。”他看着面前状若癫狂的人,“所有人都在救你,是你自己扶不起来。”

“若不是宁翌海大冬天跪在山门口三日求我出山,我才懒得理你,你每次生病哪次不是小葫芦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秋嬷嬷这么大年纪了,还整日要操心你的事情,你羞不羞愧。”

“但凡你能自己站起来,自己走出去。”他冷冷说道,“这小院还能困住你这个梅园之主。”

“你当初多么骄傲,现在就多么像落水狗。”

玉夫人失魂落魄地站着,像一块沉默多年的玉石。

他拉着宁汝姗直接去了隔壁的药房。

“你不用理她。”张春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宁汝姗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娘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宁汝姗抬眸,露出苍白的脸,眼珠漆黑泛着水意。

“我送你吧。”张春担忧说着。

“你看着娘吧,马车就在外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张春心中烦闷,只好从一旁的盒子中随手掏出几枚玉佩,最后又嫌不过瘾,直接把一盒玉佩泄愤一样塞到她怀中:“都给你,都给你,你过几日来看你,顺便看看容祈对你好不好。”

宁汝姗看着满满当当的玉佩,连忙把盒子退回去:“之前的药玉还在呢,不需要这么多。”

“我听说那些大家族都需要各种东西打点的,你没事就送人玉佩知道吗。”他随手挥挥手,挥金如土地说着,“不值钱,你就到处塞。

“你从小就喜欢委屈自己。”

他不知为何气得脸都红了:“你看看满临安,容貌比得上你的有几个,性子比你好的屈指可数,那些什么才女淑女,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你今日出了这道门,把这些乱七八糟得都忘记,尽管横着走。”

“宁愿气落在别人头上,也不能委屈自己知道嘛。”

宁汝姗噗呲一声笑起来,眼底还未散去的泪水,越发显得眼眸明亮。

“笑什么,你……我当初若是直接把你抱走就好了。”他看着她喃喃自语说着。

“那我不是见不到我娘了。”

张春冷笑:“就这样你还要,你就是没见过好的。”

“可娘会画画,会下棋,会那些我不懂的东西。”她笑说着,好似对刚才的情形无知无觉,“张叔,你只会治病。”

“她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喜欢啊。”她轻声说着,“你不是也说她病了吗?”

张春愣在原处。

“是,她病了,我却救不了。”

宁汝姗低眉,岔开话题说着:“我正好想要您帮我看看世子的眼睛……”

“不看不看。”张春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对你好,我就勉为其难给他看看,他要是对你不好,我……”

“顺道毒哑他。”

他恨恨说着。

宁汝姗走后,张春坐在藤椅上,突然疲惫说道:“她还不好吗?”

一道人影出现在屏风后。

“十一岁那年她差点就死了,你当时怎么就能这么逼她呢。”

玉夫人冷漠的脸出现在屋内。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玉夫人闭上眼,脸色苍白脆弱,一击即碎。

“可我控制不住。”她轻声说着。

“她这么喜欢你……这世上只有她了啊。”

玉夫人沉默地站着,大红色衣裙丝毫没有夺去她的艳丽,反而让她如出云之月,凌然神圣,却也沉默死气。

宁汝姗站在侧门口,扶玉在身后担忧地看着她。

“我想自己走回去。”宁汝姗开口说着。

扶玉还来不及拒绝,就看到宁汝姗直接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你自己坐马车回去吧。”

扶玉一跺脚,只好远远跟在身后。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只觉得刮骨的冷,南方的天还带着难以驱散的潮湿,一时让她分不清那点湿漉漉的感觉是什么。

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绕了多久的小巷,突然觉得肩头一疼。

“要哭就大点声哭,你们大燕人都这么矜持的嘛。”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

宁汝姗站在原处,抬头,只看到一双颇为熟悉的眼睛。

那日庙会上见到的少年。

那人见她丝毫不乱,从树下跳了下来,落地无声,极为轻盈,落在她面前。

这树上客身形极高,手脚修长,肤色极白,一双眼睛便格外出众,几乎能在瞬间吸引人。

狂傲不羁,轻狂大胆。

“谈和时期,大魏人出现在临安,一律按照奸细处理。”宁汝姗冷冷说着。

“你怎么对我就凶巴巴的,我看你对容祈那个废物就笑眯眯的。”那人笑起来,眉眼上扬,嘴里的话极为无礼,却意外让人不会生气。

“我可听说你脾气很好的。”

宁汝姗绕过他就要走。

“别走吗?”那人身形一闪,继续挡在她面前,那双眼睛在日光下竟然闪着一点墨绿色,“你知道你的夫君和你姐姐见面吗?”

“你来看笑话的?”宁汝姗挑眉问道。

“看来脾气不太好。”那人抱胸,饶有其事地打趣着。

“你把我举报给京兆府了,害我被全城搜捕,我来看你个笑话,这不是很公平吗。”他突然恶狠狠的低下头,极有压迫感地看着她,试图让她害怕。

宁汝姗推开他,继续向前走着:“举报奸细,百姓职责,你这样我只好再一次报官了。”

“可我又不是奸细。”那人再一次拦住她,这次直接把人提溜到树上去了,“你的丫鬟太烦了,我让人想把她叫走。”

宁汝姗脸上平静的表情瞬间愤怒起来。

“先别生气吗。”那人折了根树叶放在嘴里,吊儿郎当地说着,“我就是很想认识你。”

“我不想,把我的丫鬟放了。”

“我又不是奸细,奸细这等小人行为哪里配得上我。”那人笑眯着眼,解释着。

他说这话时落拓不羁,爽朗放肆。

哪怕此刻宁汝姗满心愤怒,却还是下意识相信他说的话。

有些人大概天生带着明朗,自信到令人自惭形秽。

她深深看了那人一眼,最后还是移开视线。

“我就是来玩的,我还没来过临安呢,你呢,你去过长安吗?”

宁汝姗不说话。

“肯定没去过。”他笑说着,“瞧你哭都不敢大声哭的样子,长安都是你们大燕惧怕的大魏人,你哪里敢去。”

“可长安迟早会回来的。”宁汝姗头也不抬地反驳着。

这树太高了,她不敢跳。她看了片刻,有些无奈。

“呵,我改名的时候,我爹总说我狂妄,看来是没见过你。”那人突然逼近宁汝姗,盯着她仔细看着,“瞧瞧,美人狂起来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你今天堵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宁汝姗脚底是空荡荡的,身后也是空荡荡的,她坐在一根树枝上,好似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粉身碎骨。

她长叹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说着,“我是不是也太不招人喜欢了。”

话音刚落,她就蓦然觉得眼底酸涩,压抑许久的心情还是压不住了。

她到底是被伤到了。

“哎,别哭啊。”

那人突然手忙脚乱地坐直身子。

“放我回家。”她捂着脸,哽咽说着。

“哎哎哎,放放放。”他把人带下来,甚至还体贴地理了理她的头发,手足无措,低声下气地说着,“别哭别哭,谁叫你叫我小耗子,我就是想来吓吓你的。”

“对不起,我走了。”宁汝姗推开头,低着头就要走。

“我叫白起,就是书里战神白起的那个白起。”白起没有追上去,只是捡起地上掉落的手帕,靠在树上,眯着眼看着远去的人,“记住我的名字。”

“宁汝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张修修改改写太久了,有点点卡住了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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