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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宁汝姗睡前看了一会今日的小报,小报内容真真假假。她全都翻了一遍也没看到前线的消息便失望地叠起报纸准备歇息。

“咦,姑娘,你觉得这个是真的吗?”扶玉收起抱起的时候,突然指着其中一则短讯问道,“这里说韩相离世留下巨额宝藏。”

宁汝姗闻言失笑:“韩相出了名的清贫,哪来的巨额宝藏,大概又是哪来的流言蜚语,胡编乱造。”

“我看他说得振振有词,正乾八年冬日,韩相去世前曾募集一笔军饷,后,九年开春,按理应该送到边境的军饷消失不见,这里还隐晦提及韩相当年得梅家庇护,不知是否留有继承人。”

宁汝姗打了个哈欠,抬眸看了眼外面,小院空空荡荡。

“军饷都是朝中批复的,若是真的没了,哪有这么轻易结束的,还有……”她叹气,抱着跃到膝盖上的小猫,无奈说道,“当年大魏只要求韩铮一人自尽,结果却成了屠杀韩梅两氏满族,哪有人幸免,韩夫人不是说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起自焚了吗,当时不是还闹到验尸的地步了吗。”

扶玉听着也皱起了脸,愤愤说道:“官家可真糊涂。”

宁汝姗咳嗽一声,看了眼水嬷嬷,见她不再门口守着,这才低声说着:“不要胡说,小心给容家带来麻烦。”

“可就是这样啊。”她收起报纸,不悦说道,“若是韩相还在,别的不说,将军在康建府一定不会这么辛苦。”

“别说了,睡吧。”宁汝姗看了眼沙漏,刚刚到亥时。

下午见冬青神情严肃,想必是有要事,世子今夜应该不会来了。

“哎。”扶玉动作麻利地为她换上寝衣,确认了暖炉的炭火,最后才熄灯关门离去。

谁知她一转身,就看到拱门处走出一个人影。

“世子。”她定睛一看,惊讶喊道。

屋内宁汝姗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刚起身掀开罗帷露出一个脑袋,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紧接着屏风处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世子。”她惊讶说着,正在下床点灯。

却听到容祈低声说道:“不用起来。”

容祈声音低沉,屋外晃荡的灯笼透过窗户纸落在他身边,笼罩着一点稀薄的轮廓。

世子心情不好?

罗帷被人掀开,一个人躺了进来,带来一阵冰冷的气息,宁汝姗皱了皱眉,偷偷往里面挪了挪。

“世子心情不好吗?”屋内重新陷入寂静的时候,宁汝姗低声问道。

容祈规规矩矩地躺着,自喉咙中溢出一点声响。

“没有。”

黑暗中,宁汝姗失落地嗯了一声。

容祈不会倾诉其实也在她的设想中,但还是有了克制不住的失落。

她以为两人的关系至少亲近了不少。

他今日找她时,独自一人踏入那条阴暗危险的小巷,沉默而坚定,最后站在她面前。

让她依稀重新看到了多年前意气风发的世子。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变。

“睡吧。”黑暗中容祈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低声安抚着。

“嗯,对了,我明日早上要出府。”

容祈现在每天天不亮就走了,她除了下午去送药很难见到他,直到入睡前,这才想起此事,连忙说着。

“去哪?”容祈皱眉。

“慈幼局。”宁汝姗说道,“娘之前捐了一大笔钱给相国寺下面的那个慈幼局,我想着马上就要下雪了,去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大燕承前朝悲田养病坊的做法,分别开设东西两院,收容老弱病残之人,也会救济许多无家可归之人。

制度奉行多年,最后在韩相的建议下层层细分成更为细致的举措。

收养乞丐、残疾者和孤寡老人的福田院,施医给药的安济坊,负责安葬的漏泽园,专业收养遗婴弃儿的举子仓、慈幼局和婴儿局,负责灾荒救济的广惠仓、常平仓和义仓,甚至还有承担家族内互助的义庄。

宁汝姗说的相国寺下面的慈幼局便是背靠相国寺救济形成的收养小孩的福院,这些年得了不少贵人救济,在临安名声不错。

容祈点头:“记得带护卫去。”

“嗯。”宁汝姗低声应了一声。

没多久,他对面就传来一个平稳的呼吸声。

宁汝姗一向睡得又快又熟。

“富荣公主的邀请……您让夫人去吗?”

富荣公主乃是当今最为受宠的嫡公主,性格骄纵放肆,最忌她人比自己貌美,阿姐就曾被她刁难过,幸好阿姐性格强势,加上当时宴清的解围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她一向骄傲,当年和容宓闹得不开心,至此和容府都没有太大的交集,今日下午却把帖子送到容府。

邀请他和宁汝姗去赛马。

他早上出门,下午就送来帖子,他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上面之人的第一次试探,只是不知为何要带上宁汝姗来试探。

这也是他不得不慎重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若是让她去,她务必会被卷入这一切。

若是不让她去,不知他们有没有后手。

“夫人可比富荣公主长得美,我听说之前有个小官女儿随父入京,长得颇有美貌,公主直接把那人脸划了。”

冬青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不得不想着。

鼻梁应该很高,他曾摸过她的鼻子,秀气挺拔。

嘴巴是小小的,两人不小心接触过,绵软如梅花奶酪。

睫毛应该长长的,每次睡觉都能感觉她的睫毛软软地落在自己下巴处。

他睡意朦胧间想着,鼻尖那点淡淡的梅花香笼罩着他,让他轻而易举地起了睡意。

只是正当他快要睡过去时,突然感觉对面的宁汝姗又一次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滚烫绵软的身子,哪怕不特意伸手,也能感觉到玲珑有致的身形。

一个人的睡相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差。

他自黑暗中无奈地睁开眼,正打算扯个被子给她重新捆起来,结果不小心碰到胸前一簇绵软,瞬间僵在原地。

可很快又感觉出不对劲。

怀中之人整个人蜷缩着,甚至在颤抖。

宁汝姗嘴里嘟囔着几句,整个人贴了上来,隐约可以听到几声模糊不清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点抽泣。

他沉默着。

面前是一片黑暗,手边却是柔软温热的触感。

那么小,那么软,就像那只跌落在屋檐下的狼狈小雀,急需他人的安慰。

她在害怕。

这个想法就这样突然地跃上心头。

他缓缓伸手,轻轻落在纤细弯曲的脊梁上,少女特有的单薄柔软清晰落在他的掌心,连带着那点跳动的脉动都在这一刻和面前之人混为一体。

他轻轻拍着怀中之人脊背,最后把人紧紧抱在怀中。

“睡吧。”

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深沉温柔,如风吹过,最后也安抚着怀中抽泣的人。

宁汝姗一觉醒来,睡眼朦胧地摸了摸一侧床铺,果不其然是冰冷空荡的触感。

“姑娘。”扶玉听到里面的动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

“进来吧。”宁汝姗今日一觉醒来颇为神清气爽。

扶玉推门小心进来,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见她眉眼一片松快也偷偷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宁汝姗好笑问着。

扶玉一边为她着衣一边笑嘻嘻说道:“以前姑娘和夫人……发生争吵,晚上都要做噩梦,我昨日还担心会不会吵到世子,不过现在看姑娘精神不错,看来昨夜睡得不错。”

宁汝姗一愣。

她昨夜应该是做噩梦了,只是没多久……似乎有人为她吹走了所有的害怕。

是世子吗?

“姑娘今天穿这件大红色的凤尾裙吧。”扶玉叽叽喳喳地打断她的话,捧出一条百花团簇百褶凤尾裙。

“也太艳了吧。”宁汝姗摇摇头拒绝着。

扶玉嘟嘴,忍不住又劝着:“这是目前临安最流行的样式呢,大娘子那天逛街给姑娘买的,姑娘真的不试试吗。

“夫人多爱穿大红色的襦裙啊,每次我就觉得再也没有比夫人还好看的人了,我家姑娘继承了夫人的美貌,穿红色也一定很好看。”

她撺掇着,眼睛亮晶晶的:“上次大娘子还送了个红宝石头面,配这个衣服刚刚好。”

“试试嘛。”她哀求着,“我们去完慈幼局还可以去相国寺看看,听说梅花都开了,我们摘一点做梅花糕吃。”

宁汝姗嘲笑着:“相国寺的梅花可不能随意摘,你要是喜欢我就厨房在花园摘一点下来给你做。”

“都说相国寺的梅花临安一绝,我们赏花的时候可一定要人比花娇啊。”她开始胡诌。

宁汝姗无奈点头:“算了,就听你的。”

扶玉小声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和上妆的小丫鬟商量着要画个梅花妆。

等宁汝姗上好妆换好衣服,对着镜子装了一个圈,看着镜中艳丽富贵的人,只觉得陌生,颇为不好意思地问道:“好看吗?”

屋内众人看着她,瞬间安静下来。

一侧的水嬷嬷忍不住说道:“夫人当真绝色。”

扶玉跳起来连连拍手,得意说着:“好看,好看极了,我家姑娘也太好看了。”

宁汝姗已经习惯她的跳脱,目光落在水嬷嬷身上。

“夫人年纪这么小,应该多穿这些艳色的衣服,多好看啊。”水嬷嬷见惯了各色美人,各有千秋的美色则不计其数,可今日见了宁汝姗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远超众人,在目前的临安无人能及,往上数大概只有一个梅家大娘子可以媲美。

临安怎么会忽视这样的一个绝色佳人呢。

“走吧,我们走吧。”扶玉捏着她的手,顺手从玉盒里挑出一块墨玉玉佩作为禁步配饰。

“白色的感觉压不住,黑色的好一些。”扶玉打量着,笑眯眯说着,“过几日张叔来,让张叔送我们一盒黑色的玉佩。”

因为张春每次开口就是不值钱的东西,小玩意,随便拿去扔等等,导致连着扶玉都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开口就是送一盒。

宁汝姗昨日被容祈提了这些玉的价值,突然明白张叔这一箱玉佩只怕千金难求。

“说起这事,我还要去找张叔好好说说。”她点了点扶玉的脑袋,笑说道,“我们走吧。”

“对了,世子说下午的药推到晚上,他今日不在府。”上马车前,扶玉想起冬青一大早的嘱托,忙不迭对姑娘说道。

“这么忙。”宁汝姗皱眉。

“是啊,我怎么感觉最近世子好忙啊,而且姑娘觉不觉得世子的腿越走越稳了。”她附在耳边小声说道,“昨日世子来寻姑娘,走得可稳了,只是眼睛看不见一开始撞了好几次。”

“若是以后眼睛也好了。”她摇头晃脑着,“那这桩姻缘我倒是觉得勉强还可以。”

“还勉强可以。”宁汝姗失笑,“看来我们扶玉眼光很高啊,也不知以后要找个什么样郎君。”

“我才不要郎君呢!我要和姑娘永远在一起。”扶玉皱鼻子,得意说着,“当然是勉强可以,我家姑娘哪里不好,那可是样样都好,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她翘起大拇指夸着。

“世子别的先不说,脾气就不好。”她不悦嘀咕着。

“胆子倒是大起来了。”宁汝姗笑说着,“敢在背后说世子坏话。”

扶玉愁眉苦脸,爽快认怂:“我也只敢在背后讲,世子瞪我的时候,我就很害怕。”

宁汝姗噗呲一声笑起来。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国寺山下的慈幼局。

慈幼局占地不小,是个独立的三进院子,每年救助的人看在他们受相国寺庇护,也都多看一眼,求个美名,所以常年救助钱银不少,整个慈幼局里的小孩看上去格外活泼。

管事是相国寺里正字辈的沙弥,对着谁都是眉眼不抬,波澜不惊的模样,接了宁汝姗送的棉衣粮食,恭恭敬敬请人进去喝了一杯茶。

“好香的梅花。”宁汝姗走在花园中,惊讶说道,“局中今年怎么换了梅花。”

正心没想到这位女施主还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时颇为震惊:“正是,原先是普通的树,但年前局里有几个小孩去相国寺求了几株梅花,后来我们索性就都换了。”

“童子佛心,也算不辜负相国寺教化。”宁汝姗笑说着。

大燕佛教兴盛,其中梅花僧也是极为流行的一种现象,其中之一便是梅花中的定格意向和佛教宣扬的净土信仰同出一脉。

雪梅只共邻僧惜,冷落犹嫌俗客看,便是如今的写照。

正心一愣,扭头仔细打量着身侧女子的容貌,突然愣在原处。

“施主姓梅。”他脱口而出。

宁汝姗摇摇头。

“是贫僧失礼了。”正心倏地回神,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虽不姓梅,却是爱梅之人。”宁汝姗缓和着气氛,“这梅林不错,大师不必跟着了,我在这里自行闲逛即可。”

正心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这和尚有点奇怪。”扶玉摸摸下巴,小声说道。

宁汝姗在凉亭内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看着寒梅,笑说道:“你不是要摘梅花吗,去摘几支来吧,小心一点。”

扶玉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慈幼局格外安静,连着鸟雀都畏冷躲了起来,只有风吹过梅花带来的悉数声,却意外让人心旷神怡,心平静气。

局中十岁以下的小孩都是统一集中管理的,而十岁以上则是需要读书或者学习一技之长的,毕竟局中只赡养小孩到十五岁,之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哎,送你的。”一枝带着寒霜的梅花落在她面前的石桌上,紧接着一张脸倒挂着出现在宁汝姗面前。

“是你。”她惊讶说着。

“是我。”白起跳下来,对着她咧嘴一笑,爽朗放肆,肆无忌惮。

“你怎么还在临安。”宁汝姗奇怪地看着他,认真问道,“你还没被抓起来吗。”

白起闻言颇为无语。

“就你们大燕京兆府那些个废物还想抓我,我又不是小猪崽子。”他不屑嗤笑着,“就他们的脑子,我估计连小猪崽子都抓不到。”

宁汝姗点点头:“你说得对。”

“咦,你不反驳我吗?”白起颇为惊讶。

“可你说的没错啊。”宁汝姗摇摇头,“他们确实没抓住你,那你怎么骂都是正常的。”

白起得意地扬起下巴,故作潇洒的抽出腰间的扇子,傲气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很狂嘛。”

“哪里比得上你。”宁汝姗捡起座子上的梅花,笑说道,“说起来,不知我有幸能知道你的名字嘛。”

白起摇扇子的手一顿,脸色阴沉下来:“我和你说过的。”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

“你忘记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宁汝姗,在日光下带着墨绿色的瞳孔熠熠生光。

“你什么时候说的?”宁汝姗无辜说道,“我就和你见过两次啊。”

白起气得扇骨都被捏的咯吱响。

宁汝姗看着他杀人的视线,仔细思索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不会是昨天最后说的吧。”

“我当时哭得颇为认真,真没听见。”她一本正经解释着。

白起被气得仰倒,到嘴边的话死活冒不出来。

“那我还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宁汝姗真情实感地问着。

“不能了。”白起粗声粗气地反驳着,“爱哭鬼。”

“那我也不要知道了,小耗子。”宁汝姗软绵绵地反驳着。

白起瞪着她,手指微痒。

这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欠揍啊。

“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两人沉默片刻后,异口同声问道。

“窃取你们大燕情报的。”白起嘲弄地看着她,讽刺道,“你快去报官抓我啊。”

宁汝姗哦了一声,认真点头:“知道了,我会去报官的。”

“反正也抓不住你。”

“但是可以给你找麻烦啊。”宁汝姗动了动鼻子,一双漆黑的眼睛闪闪发光,水光潋滟,“你瞧,你不是受伤了嘛。”

白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狭长眼睛微眯,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原本懒散闲靠的姿势眨眼就充满锐利杀气。

那是见过血的滔天煞气,凝若实质,连着手中风雅得趣的扇子都在此刻因着微微打开的扇面成了杀人的利器。

宁汝姗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抬眸看他。

“你打算杀人灭口吗?”她双眸明亮,不卑不亢,毫无畏惧地问道。

白起冷冷看着她,最后啪得一声轻轻合上扇子,打破凉亭内的死寂,展眉一笑:“我可不杀女人。”

“那你杀谁?”

“杀我觉得改杀之人。”他随意笑着,嘴角笑意放荡不羁,无畏无惧。

宁汝姗笑着摇摇头。

这是她见的第一个大魏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坦诚热烈,就像一团火,哪怕随意坐着也足够耀眼。

“你呢?”白起扬起下巴,随口问着。

“马上就要下雪了,给小孩送棉衣。”宁汝姗诚实说着。

白起看着她,突然感慨着:“你们大燕的韩相真是厉害,建立的两院,收纳孤寡鳏独,当时奇迹一般安抚好南下的惶恐不安的百姓,之后三年内就让南燕步入正轨。”

“当然厉害,他可是大燕第一位文武双状元。”

“你们大燕一共两位文武双状元,现在看来可都没落得好下场啊。”白起见不得她得意,呲笑一声,“一个被挫骨扬灰,一个被万人唾弃。”

宁汝姗脸上的笑容突然沉默。

“这些人若是去了我们大魏,绝对不会是这个下场。”白起手指拨弄着白玉扇骨,扇面开开合合,他态度闲适放松。

“你到底是谁?”宁汝姗盯着他再一次问道。

“我才不告诉你。”白起目光自树林外一扫而过,长叹一声,“你那个爱哭包的小丫鬟回来了,她可太能哭了。”

他经过宁汝姗身边时,突然笑着眯了眯眼,颇有点阳光开朗的少年气。

“等你想起我的名字,我再还给你。”

话音刚落,只见他指尖挂着那枚墨色玉佩,他仔细看了一眼,惊讶地扬了扬眉。

“谁送的,他一定很喜欢你。”

白起压着她着急伸出的手,慢条斯理地在她耳边说着。

“花瓶和钟铃在佛寓中代表众生平安,这块玉佩是北方戈壁墨玉,极其难找,可以说的是有价无市,寓意则着像影子一样保护你。”

“你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人,且一定是个善良温柔的人。”白起不由感叹着。

宁汝姗愣在原处。

像影子一样保护我。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十一岁生日礼,而在那前一天,她曾跳入护城河的滚滚暗流中,一心求死。

保护我?

原来她也想要保护我。

“姑娘。”扶玉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里的梅林可真大。”

“姑娘怎么哭了?”扶玉扔下手中的梅花,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

宁汝姗看着她,突然展眉笑了笑:“没,风太大,眼睛不小心进沙子了。”

扶玉担忧地看着她:“那我给你吹吹,姑娘不难受。”

“不难受,扶玉。”宁汝姗低眉,“只觉得高兴。”

“姑娘你怎么了?”扶玉担心地看着她,手中不安地捏着她的袖子。

“没事了,我们走吧。”

凉亭顶上,白起手指绕着那块玉佩,看着远处的主仆二人,目光落在大红色衣裙的宁汝姗身上。

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当真是个美人儿啊。

“你说得对,她就是太善良了。”他收回视线,突然嘲弄笑着,“可这世道,唯独善良最不值钱了。”

“也许吧。”梅林内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子声音,“可谁不喜欢善良的人。”

“是啊,谁不喜欢呢。”白起跳下凉亭,“连我都要喜欢上了。”

“亲曾见,全胜宋玉,想象赋高唐。”他背着手,缓缓念着,连着声音都不知不觉带着笑意。

“啊,本来是来挑拨离间的,忘记了。”走到一半,白起突然回神想起正事,扭头就要走,就听到那个背后有人幽幽说道。

“来不及了,富荣公主已经派人来请了。”

“不知道小哭包会不会哭啊。”他敲了敲扇子,颇为幸灾乐祸,“我去看看。”

山脚下,宁汝姗看着面前拦路的人,不解说着:“什么赛马会,我不知道。”

“富荣公主昨日给世子和您下帖子要求一同去梅园赛马,”为首之人穿着皇城司的衣服,一板一眼说着。

宁汝姗想了片刻,委婉说道:“我不会骑马,恐怕要辜负公主美意了。”

谁知那人已经不让开,连着姿势都不动一下,依旧重复道:“请夫人虽卑职去梅园。”

“请夫人随卑职去梅园。”他身后之人异口同声齐声喊道。

扶玉大声呵斥道:“不去就不去,光天化日还打算强行绑架吗。”

首领低眉顺眼地听着。

宁汝姗挑了挑眉:“你们今日一定要我去。”

“是。”那人抬眸扫了一眼宁汝姗,目光中带着一点怜悯之色,“还请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带路吧。”宁汝姗压住暴怒的扶玉,低声说着。

“这个富荣公主好霸道。”扶玉气呼呼地说着。

“官家和皇后的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宁汝姗平静说道。

“我听说这个富荣公主最讨厌比她好看的人了。”扶玉看着自己姑娘的脸,后悔说道,“早知道今天就不打扮了。”

“看架势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宁汝姗笑说着,捋了捋鬓角,“没事的。”

扶玉脸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担忧。

这个梅园颇有来头,原是梅家大娘子下嫁给韩铮时的陪嫁,后来大娘子身死后被官家收回,直到富荣公主及笄大礼时,被赐给她。

梅家大娘子本就是惊艳绝伦之人,这间梅园是她亲自设计布置的得意之作,占地面积极大,但三步一景,五步一画,以梅定位,庭院深深,寒梅堆雪,美轮美奂,堪称林园瑰宝。

宁汝姗刚刚踏入这个梅园却愣在原处。

好眼熟的布置。

“走吧。”领路的丫鬟早已习惯外人看呆了,嘴角一挑,不屑又怜悯地看着她。

扶玉也愣在原处,傻傻地跟在原处。

这不是夫人院中缩小版的布置吗!

主仆两人穿过曲折的游廊,最后被带到梅园最大的阁楼脂雪阁中。阁楼中早已坐满了人,随着宁汝姗的到来皆停下动作向着门口看去。

所有人都愣在原处。

临安何时出了这一号美人。

宁汝姗神色巍然不动,视线随意一扫,就在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

宁姝。

宁姝原本满脸含笑地和身边之人说话,只是看到宁汝姗身上时,脸上的笑意突然僵在原处。

因为她今日穿着的衣服和宁汝姗一模一样。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她从小自负容貌,从不在容貌上输人,但今日看着门口之人,不得不承认。

她比不上宁汝姗。

这件艳色夺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自小知道宁汝姗好看却从未发现换上盛装的宁汝姗竟然如此艳丽夺目,满堂春色无一能和她媲美。

她嫉妒地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你就是宁汝姗。”

说话之人双十年华,穿着牡丹薄水烟色逶迤拖地长裙,梳着高高的瑶台髻,金玉凤钗玎珰环绕,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荣公主。

“正是。”宁汝姗镇定自若地入了屋内,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快要被嫉妒掩埋的宁姝突然松了一口气,甚至生出一点隐晦的恶意。

天下谁不知道,富荣公主最厌恶有谁比她还美。

宁汝姗跪在正中,感受着周围之人的视线,其中以富荣公主的视线最为挑剔。

“他们当真没说错,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富荣公主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落到眼底。

“可我就是讨厌美人。”

“尤其是容祈身边的美人。”

她摸着手边的夜光杯,下巴扬起,也不看人,也不叫人起来,只是语气平淡说着。

屋内的气氛倏地陷入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1.东西两院政策和下面的各类院和局都是参考宋朝的,内容改变自一期科技大学校报。

2.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亲曾见,全胜宋玉,想象赋高唐,都来自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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