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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查清了。”

暮春的晚风带来一丝散之不尽的血腥味,冬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黑暗中低沉飘忽。

容祈坐在书桌前,抬眸去看冬青。

“曹忠想让世子在朝堂上分心,收买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小杏。”

“小杏是家生子,母亲原是府中负责采买的张嬷嬷,父亲是云庄别院管家,半年前看上了一个书生,那书生才疏志高,意外一次赌博被骗了一百两白银,小杏为了替他还债便和曹府中一位卫姓管家联系上了。”

容祈眉眼微微敛起,严肃而沉默,漆黑的瞳孔映着微弱的光,便如大猫一样,在黑暗中安静地蛰伏。

“那卫管家说她只要在容家闹出事情,越大越好,若是能让曹忠满意,甚至可以再多给一百两银子。”

冬青咬牙说着,书房内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半开的窗户来不及吹散这股作呕的味道,地面上似乎总有水滴滴落的声音,一滴接着一滴,缓慢而沉重,听的人浑身紧绷。

“小杏当日见岁岁踩着凳子趴在水缸上,又见扶玉和邹娘子在屋内收拾东西,这才心生歹念。”

“之前府中闹出一点动静,属下将计就计,让小杏出面去找那个卫管家,现在已经把人关起来关在暗牢里。”

“那个书生?”

“袁令已经亲自带人去抓了。”

容祈在黑暗中冷笑一声:“曹忠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么阴狠下作,牵扯无辜。”

冬青按剑站在黑暗中,逆着院门口摇曳烛光的微不足道光照下,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

“那件事情我本打算解决完韩相的事情再行发难,但现在看来对曹忠太多宽宥,便让他蹬鼻子上脸,而且也该让曹忠付出代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冬青抬眸去看,嘴角紧抿,握剑的手微微用力,被细线络缠绕的剑穗发出吱哑难听的咯吱声。

“你明日亲自带着我的帖子去宴家,拜访大长公主。”容祈低声说着。

“如何说?”

“水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是!”

冬青双眼通红,狠狠应下。

“院子里的人都查过了吗?”容祈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两院连接处的一盏壁灯上。

灯火摇曳,荡开一点微弱却明亮的光泽。

“为避免白日之事,只留下扶玉、玉兰和玉云,其余人全都换了,巡逻卫队也成了四班倒,容叔眼下已经禁止府中下人随意交流以及外出。”

“岁岁睡了吗?”容祈看着拱门处有人一闪而过的扶玉,蹙眉问道。

“亥时未到就起了烧,幸好被夫人及时发现,特意去请了程老大夫,亥时三刻时喝了药之后就睡下了。”

冬青说得仔细:“刚才应该是扶玉去倒药了,程老大夫怕岁岁再做噩梦,特意点了安眠的熏香,嘱咐只能点一个时辰,时间到了就拿出去扔了。”

“嗯,慕卿呢。”

“晚上也跟着睡在夫人院中,属下也已经把邹娘子身边所有丫鬟侍卫都筛了一遍,有三个心思不对,一个和外面的人有了收尾,全都换了。”

容祈坐在圈椅上,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怎么没去请小程大夫,反而把程老大夫请来了。”他突然开口问着。

冬青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大概是担心岁岁吧,夫人特意寻的程老大夫。”

容祈手指顺着书桌边缘简单绵长的团课花纹缓缓划过。

“张春之前说过一句话。”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眉眼低垂,黑暗中只能看到那簇睫羽微微颤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冬青眼睛微微睁大。

“扶玉当年受伤的马厩。”容祈蹙眉说着,“当时我并不在意所以并未深查,可岁岁出事后却忍不住想起这事。”

“这个马厩虽然已经荒废,但若是要去厨房和南侧门,便是必经之所,不论是谁在这里议事都不是好选择。”

冬青点头:“当时大娘子刚走没多久,府中规矩还是甚为严苛,当时查出来是丫鬟和侍卫私会,被扶玉发现,这才下了毒手。”

“府中多少可以私会的地方,而且阿姐管家虽严苛,但若真的两厢情愿,各自禀告主事,账房还会出一份喜钱。”

容祈淡淡反驳着:“在这里办事,只能说明他们不得不在这里。”

“这些年程老大夫看小程大夫格外得紧,想必你也有些发觉,那个马厩虽早已荒废,但有一条秘密小道通往回春堂,只需半盏茶的时间。”

冬青皱眉,轻声说道:“程老大夫待小程大夫可是极好,便是对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当年夫人不过误以为小程大夫是外族人,程老大夫就不高兴了。”

“袁令祖上也有外族血统,如果我现在说他是外族人,他会生气吗?”容祈反问。

冬青愣了好一会儿:“当然不会,袁令甚至还会自己拿出来开玩笑,他们生在大燕,世世代代都是大燕人了,哪里会因为一点血缘而生气。”

“那为何程老大夫一直强调小程大夫是大燕人,阿姗不过是随口说便会生气。”

冬青看着容祈那双冷淡沉寂的眼睛,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小杏常年不出门,又是如何认识书生的,还有,慕卿白日说小程大夫刚教过她救治溺水的法子。”

“慕卿为人谨慎,因为不会水便从不靠近水边,拉着岁岁去花园玩都是远远避着的,先不说两人如何相识,小程大夫好端端教她这些做什么。”

冬青谨慎解释着:“也许只是以防万一。”

“这么巧,刚教的就用上了。”容祈似笑非笑。

“可程老大夫……”

“我知道。”容祈打断他的话,“他是父亲救带回来的人,性子又是执拗重诺之人,是万万不会背叛容家的,只是他也太过重情,程星卿是他救回来的小孩,自然也是舍不得的人。”

“那世子打算如何?”冬青低声问着。

“找人盯着就行,万不得已就把他关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

院外传来打更的声音。

“子时都过了,今日还有小朝,世子先眯一会吧。”冬青劝着。

宁岁岁那日落水后大病了一场,这几日一直焉焉地跟在宁汝姗屁股后面跑,邹慕卿也一直跟在她后面,甚至连着娇娇也在两人身后溜达达地跑着。

宁汝姗正准备去书房容祈,看着身后一大串小尾巴,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怎么一个都不高兴的样子,我要先去办事,你们在这里玩一会。”

“不要,要跟着娘。”宁岁岁仰着头,捏着手指,小声说着。

“我跟着岁岁。”

“喵”

“那要不要跟我去世子的书房,你们在书房门口的院子里玩。”宁汝姗询问着。

“好。”宁岁岁和邹慕卿异口同声地说着。

“喵”娇娇应了一声。

今日是小朝,容祈下了朝就匆匆回了府邸。

“大长公主刚刚让人送信来,说是办妥了,三日后请了包括水家的十二户人家。”冬青接过缰绳,小声说着,“那封信也送来了。”

“嗯。”容祈神色波澜不惊,接过那封信,淡淡扫了一眼,露出一丝了然之色,“果然如此。”

“夫人已经在书房等了好一会了。”冬青见状,摸摸鼻子,随后状似不经意地解释着,“岁岁和邹娘子还有那只小肥猫也在世子的小院玩,世子等会回去可要小心点。”

容祈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刚踏进院子门口,就啪嗒一下被人抱住小腿。

“娇娇。”蒙上眼睛的岁岁抱着他的大腿,傻傻地大喊了一声。

余音绕耳,三日不止。

那声奶声奶气的娇娇在空荡荡的院中顿时回荡起来。

容祈楞在原处,突然听到一声轻笑声,抬眸,只看到书房的窗户被人推开。

宁汝姗趴在窗边,撑着下巴看着院中的场景,笑得眉眼弯弯,唇颊两侧梨涡若隐若现,鹅黄色的衣裙衬得人越发娇嫩。

“不是娇娇啊。”宁岁岁扒下布条,失望说着,“娇娇呢。”

“娇娇不就在你面前。”身后地宁汝姗声音还带着笑意,意有所指地说着。

此娇娇非彼娇娇。

宁岁岁不明其意,只是懵懂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抬头,呆呆地看着容祈,嘴里还碎碎念着娘的话,一脸不解:“娇娇在面前?”

那双眼睛格外肖像宁汝姗,懵懂清澈,好似一丸被养得晶亮的白玉珠,看得人在春风中心中发软。

“冬青。”容祈把人抱了起来,随口喊着。

冬青嘴角憋笑,只是嗯了一声,飞身上树,很快就把躲在树上的猫给抓了下来。

“喏。”他把猫塞到宁岁岁怀中。

宁岁岁顿时笑了起来,抱在怀中亲了一口:“娇娇。”

娇娇蓬松的大尾巴懒洋洋地扫了扫宁岁岁,敷衍地安抚着,随后就挣扎地跑了下去。

“啊,娇娇。”宁岁岁也要滑下去。

容祈看着她跟着小肥猫跑了,守门的两个侍卫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低声说着:“照顾好她。”

“嗯。”

书房内,邹慕卿正乖乖地练着字。

“写的不错,去玩吧。”容祈翻了翻她的字,夸了一句。

邹慕卿眼睛一亮,立马行礼,跟着宁岁岁的脚步跑了。

“世子今日回来得真好。”宁汝姗收拾着邹慕卿留下的笔墨,疑惑问着。

没多久,头顶上投下一道阴影,正好盖住她的动作。

她收拾的动作一顿。

“刚才笑我?”容祈阴沉沉地说着,目光却不由落在她雪白的耳垂上。

半笼着日光的耳朵润白如玉,好似最为精致的玉水滴。

没察觉出异样的宁汝姗抿了抿唇,镇定说着:“没有啊,小猫就在她头顶,不就是近在眼前吗?”

大概是心虚,宁汝姗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在说话时无意避开他的视线,脸颊微微侧开。

脸颊上的光往后褪去,整只耳朵便都落在日光下,泛着一点雪白润泽的光。

“怎么了?”宁汝姗见他不说话,悄悄抬眸去看他,却不料撞上那双幽暗隐晦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没什么。”容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收敛下自己的心思,在她对面坐下,这才淡淡说着:“小报那边确实有人花了一百两,选了隐藏的辩题。”

宁汝姗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激动问道:“什么话?”

“凰这才传信是为何,其余四人是谁,投稿之人是玄武。”

“西和州的人。”宁汝姗也没想到是他先主动出击,“可有看到是谁来交钱的。”

容祈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乞丐。”

临安乞丐特殊,团体帮派格外团结,更为重要的是临安格外熟悉,出了这条街便能混入人群中,很难寻得踪迹。

西和州的主人明显对临安颇为了解,这也符合他其实三年前就已经进京的事情。

“那世子打算怎么回?”她强忍着失落问着。

“半真半假地回,我想要他们先交出面具,判断之前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宁汝姗皱眉说着:“可王锵说过面具很珍贵,不会随意交出。”

“梅夫人的信他们一定都收到了,但只有宴清入临安。”容祈笑说着,“那我现在如何保证这两个人就还是当年梅夫人传信的人。”

宁汝姗闻言,不解,眼睛微微瞪圆:“那他们是谁?”

容祈失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随后冷静下来,解释说着:“他们确实是他们,可我不知道是他们,那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就要给我一样东西,面具确实是最好的东西。”

宁汝姗眼睛一亮。

是了,梅夫人当年传信,若是两位榷场主来了,今日交出面具便是问心无愧,若是不敢来,或者不敢光明正大地来,那便是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能让他们有发作的空间。

“梅夫人当年给宴家的信,大长公主已经派人送来了。”容祈掏出怀中那张保存完好的信纸,递到宁汝姗手中。

宁汝姗一愣,看着面前那些字。

确实是娘的字。

“信中一共交代了四件事情,第一是来临安保护你,送你离开临安,第二是直接指明西和州和泗州当中有内奸,第三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第四则是提到了梅园。”

“三分信各不同,相比各有各由的试探。”

“这封信,是用榷场和梅园试探宴家。”

“宴家当年确实去了一趟梅园,只是远远看着却没有进去,这些年也一直在暗地里查两个榷场的人。”

容祈手指抵在矮几上:“梅园的建立离不开宴家,而宴家作为计划的主理,知道的比我们多,应该知道榷场的踪迹,这些年他们一直按着这封信在走,足以排除嫌疑。”

“那你怀疑,另外两份信。”宁汝姗缓缓说着,“给出的试探之一便是两个面具。”

“正是,榷场不同于宴家,宴家是贵胄,是皇族,生来就是光明正大,所以连着秋嬷嬷都认识他们。”

“榷场不同,榷场是地下的,是阴暗的,所以才脱胎出红楼,出现鬼王面具,这是榷场的象征,何尝不是这个计划中的信物。”

宁汝姗不由赞同地点点头。

她在榷场生活在三年,明白榷场的出现是不容于世的,更明白这个面具对所有人的震慑力,只要你有这个面具,你便是榷场的主人。

“梅夫人不会贸然提出是三个面具的话,一定是做好了铺垫,我们去问他们要面具,并不难。”

“若是失败了呢?”宁汝姗突然抬眸看他。

“那就败了,只要他们入了临安,总是逃不出巡防司的。”

容祈展眉,微微一笑。

“世子好魄力。”

宁汝姗看着他自信骄傲,意气风发的神色,眉眼弯弯,笑说着。

“要面具?”香风迎面,金碧辉煌的红袖阁中,鼻梁挺拔,双眸神褐色的男人衣裳半开,露出雪白胸膛,正举着一杯酒杯,蹙眉问着。

“正是。”

“那就给吧,当年本就说时联络之物。”他不甚在意,仰头喝下一杯酒。

“是,已经让人去取了。”

“不知韩相女是否会怪罪我们当年不入临安。”他身侧跪着一人,正是当日拦车的人。

风流不羁的浪荡子闻言呲笑一声:“我们去凑什么热闹,若是宴家都救不了,还指望我们填命进去吗?”

“若是我们进去。”他懒懒地伸手去倒酒,不知为何嘴里的话突兀地停了下来,甚至任由杯中的酒水溢出,流满整个案几。

“金州便是我们的下场。”他摇了摇头说着。

“若是真的如梅夫人说得,宴家和泗州中有一人叛变?”

“那便是韩相女的运气不好。”他停下倒酒的动作,不再碰那杯酒,“若是气运不好,连着出门的驼铃都不会响,我们部儿部落的话也不错的。”

“主人英明。”

那中年侍卫五体投地地行礼说着。

“面具?”书香小院中,斯斯文文的年轻书生不解,“为何又是面具。”

他手边正放着那个艳丽却也狰狞的面具,线条细腻柔媚。

“这三年可有看出什么?”他柔声问着一侧的美婢。

美婢跪在地上,柔声说道:“毫无破绽,确实只是南地特有的面具模样,浸水烘烤都不曾有过变化,不敢打破唯恐留下痕迹,但早已请面具先生看过,里面不曾有过夹层。”

“所以真的不过是一个面具。”书生饶有兴趣地翻动着下一页的书,嘴角带着笑,随口说着。

美婢跪下不敢说话。

“一个面具就能是一个信物,哎。”

那书生微微一叹,随意拎着那张面具,就像赏着一朵精巧的花,随后说道:“罢了,送去吧,也是当年早已约定好的事情。”

“是。”

“把面具上的画临摹下来送给那人。”

“是。”

“我们的人都来了吗?”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明天修!那个药我怀疑有安眠药,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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