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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藏在香烟里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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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有了课下十分钟做对比,课上的几十分钟显得更加的难熬,煎熬程度足可以类比语文考试的最后一道作文题。那条笔直的800字数线就活像一条地平线,不论怎么使劲的奔跑,它就是那么坚定的站在那里,永远遥不可及。终于又一次的夸父追日成功后,陈意浓马不停蹄地来到贺竹班的后门门口。

每一届七中的火箭班人数都是很少的,保持30人左右,班级里的座位安排和考试时一样的,一人一课桌,不存在同桌的概念。因为是理科班,女生更是稀有,只能算是绿草中偶尔点缀了几朵红花。

现在虽然是下课时间,但这个班级里面,不知确实是因为人少而安静,还是因为那种弥漫着的肃静氛围的笼罩,反正陈意浓探头感觉了一下下,就马上窒息的恨不得在鼻子上安个大号呼吸器。

陈意浓看了半天,发现没人动弹,只好皱着眉尽量小声的喊道:“贺竹!贺竹!你出来一下。”

贺竹看了一眼是陈意浓,瞪大了眼睛,扔了笔就从前面走了出来。陈意浓赶忙跑到离他们班远一点的窗台边,招招手等着贺竹过来。

贺竹扒拉着他那一头厚厚的头发说道:“咋的了?你这是昨天的零食吃坏肚子了,找我报仇?”

陈意浓却阴沉着脸,表情一点不轻松,严肃道:“你别嬉皮笑脸!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学那些男生,装模做样的开始抽烟了?”

贺竹一愣,皱着眉头看陈意浓道:“什么玩意?你说啥呢?!”

陈意浓摸摸搜搜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看了周围两眼,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贺竹的面前。贺竹一看,陈意浓手里是根白色细管香烟和一张粉色纸条。

这款香烟最近在高中男生女生间很流行,据说抽起来虽然一般,但口味繁多,价格比较贵。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但竖起来,你就会看到,圆形里的过滤嘴里套了颗红色的爱心。

不得不说这商家很有祸害孩子的头脑,这种香烟一般成年男士是不太会抽的,但如果是女生不懂香烟还想送高中男生,那简直就是表白利器呀!

陈意浓昨天回到家收拾两大袋子礼物时,就在贺竹那袋子的最下面发现了这东西,还有一张粉色的纸条上写着:明晚放学,女生宿舍楼后的小树林见。

陈意浓发誓她绝对是“无意”看到的纸条内容……这也不能全怪她,意浓在心底默念,东西转交之前也不仔细检查一下,这个钢铁直男。

贺竹一看陈意浓手里的东西,顿时一阵冒汗心想,司志恒这个做事儿不利索的,不说都拿干净了嘛!这也能漏出来一颗,真是不靠谱。心里想着手上动作是一点没迟疑,赶紧就一把抢过来揣进裤兜道:“我可不抽哈!这玩意儿又伤嗓子,又费钱的,我傻嘛?!花钱找罪受!”接着又解释道:“估计就是谁又听了那些传的瞎话给我送的。我可真没抽过!”

陈意浓怀疑的斜眼看着贺竹,开口道:“真的?你别骗我哈!你要是敢抽,我就告诉贺叔叔和王阿姨去,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贺竹赶忙笑道:“哎呀~不可能!不可能!你就放心吧。”

陈意浓看他一脸诚恳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揶揄道:“那个纸条别忘了看哈,付不赴约的给人家个准信儿。”

贺竹一听还特意提醒他看纸条,顿时有点不悦:“干嘛!你管我回不回信儿,人家给我写信你就这么高兴!”

陈意浓一脸贼兮兮的笑道:“呦呦呦~大少爷,怎么有人约你,你还臭脸呢?真的是。”

贺竹烦透了陈意浓那种事不关己开玩笑的口气,没好气又有点期待的说道:“行了行了!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陈意浓这才想起兜里还有个小玩意,于是满脸谄媚的说道:“哎呀~别生气嘛!是还有点别的东西……”说着从裤兜里又拿出个小玩意放在手上,这是个小型的哈利波特手办,穿着一身格兰芬多学院的服饰,手里一只魔法棒似挥非挥,头上一道闪电疤痕若隐若现,做工精美、栩栩如生。贺竹一看微笑了一下,作势伸出手要拿,陈意浓赶紧一个收手背在身后,涎着脸笑道:“这个……嘿嘿~反正昨天给我的时候,你也没看到当零食都送了,现在就给我吧,行不?”

贺竹也学着她的样子嘿嘿了两声说道:“你说给就给呀,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我看这做工真不错”说着还拨拉了两下意浓的胳膊,做出要看的样子。“你再让我看看,好像是正品。”

陈意浓扭着身子躲闪着说道:“哎呀~不是正品!不是正品!正品多贵呢!是吧!你大度点给我吧,你也知道我多喜欢看哈利波特的嘛!是吧是吧!”

贺竹于是摸着下巴佯装思考状说道:“给你也可以呀!这样吧,你答应我个条件,这个就送给你。”

陈意浓两眼放光说道:“行呀!你说!什么条件?”

贺竹说到:“嗯……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找你兑现吧,到时候你别不认就行。”

陈意浓一脸狐疑看着贺竹道:“可以。但得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要不然你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贺竹满意的点点头:“那肯定的呀!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赶紧回班吧,都快打上课铃了!”说着满意的插着兜,悠哉游哉走进了教室。

陈意浓则一脸懵,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怎么感觉像是被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一样?明明正品手办到手了呀!看来回去我得再上网搜搜,确定一下是不是正品。对了,我还可以找李秋爽好好参谋一下这事儿!

——

意浓的姥姥家——何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月的第四个周末,只要是离得近没有大事儿的时候,子女们都要回家跟老一辈儿吃个饭。何家在小城中间靠北边一点的老城区,曾经是最繁华的地方,不过随着几座重点中学的搬迁,慢慢的老城区变成了以老年人为主,市场也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集市。

何家的屋子还算大,一进门是个小方厅,平时的聚会饭桌总是摆在这里,现在折叠起来放在靠墙的一面。和墙面相对的就是厨房了,老式的油烟机和洗手池相对而立,再往前就是长长的桌子和切菜的案板,还有储物柜碗碟柜等等。

厨房不算大,3个人同时干活的话,就有一点点拥挤了。小时候姥姥做红烧肉的香味一冒出来,几个孩子就嗖嗖的窜进厨房偷吃,手被烫的嗷嗷叫也要塞到嘴里,大人们总是被到处乱窜的小孩们挤得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但也笑着由她们胡闹。

进了方厅,有三个屋子,最中间的屋子最大,放着电视、沙发、茶几,还有姥爷的大鱼缸,在最靠里有一扇带窗的木门连接着阳台,夏天没事儿的时候,姥姥姥爷就喜欢在这里坐着聊天晒太阳,看着日光缓缓地落到地平线,身上也被晒得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另两个屋子较小一点,靠北边的放着姥姥姥爷的床还有书桌、录音机、柜子等等。南边的则放着一张大的双人床,还有老式的缝纫机和一个大立柜,塞的是满满登登。

意浓还记得小时候姥爷带着家里的三个孙女下地,大姐于玥负责用脚丈量距离,姥爷负责刨坑,忆许负责扔种子,意浓则负责埋坑。一个下午边干边玩,其实最多只能种那么一小行,但几个孩子还是天真的以为干了许多的活。

等到秋天吃着香喷喷、热腾腾、刚出炉还烫手的苞米时,每个孩子都自豪的觉得,这香甜的收获里,饱含了自己所付出的辛勤汗水,骄傲的简直脖子都要扬过脑袋去了,年少的快乐真是又酣畅又纯粹呀。

因为有了这么多如数家珍的回忆,对于意浓来说,相比远在南方的爷爷奶奶,她还是跟姥姥姥爷更加的亲近。

晚上在何家老屋里,所有大人小孩吃过了饭,碗盘桌子收拾完毕后,大人们自动的集合到大屋里,有的看新闻,有的搓麻将。有时候意浓会想,也许更想要回到姥姥姥爷这儿的不是自己,而是父母。

他们在这里似乎变了样,可以做出一些不那么负责任、甚至可以算做是肆无忌惮的行为,好像回到了老一辈人身边,就可以卸下平日里的负担,再做回那个熟悉的、不那么成熟的小辈。

或许我们总是忽视了,爸爸妈妈在为人父母之前,也曾经是多么青涩、年轻、兼具创造力和破坏力的小伙子和大姑娘,也曾经有许许多多未竟的梦想和憧憬。只不过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他们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了长大,选择了家庭,选择了彼此,更是选择了承担责任。

相对于大人们的轻松,意浓和忆许这一次却各怀心事,被迫做出了一付成熟的样子,两姐妹默契的进了南边的小屋,关上了门。

意浓看着忆许不知该不该坦白,忆许则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道:“姐!其实那天你都看到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意浓没料到忆许会这样问,只好以商量的口气说道:“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我想,现在可能并不是做这件事的好时机吧?”

忆许摇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喜欢他,我不想失去他。”

意浓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斟酌着问道:“哦,这样啊,那……他也喜欢你吗?”

忆许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说着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回到了意浓的脸上,她深深的看着意浓说道:“我很庆幸这件事是你知道的,我终于能说了,我……我很矛盾,他……总是给我若即若离的感觉。”

正说着,忆许的语调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低下头狠狠的掐着柔嫩的双手说道“每当我想再靠近一点,他就躲的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看着我。我放弃了,想后退一步的时候,他又紧紧追了上来。”

说到这忆许突然抬起头来,眼神狠狠地盯着意浓,双手捏的死紧,使得手腕上那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更青了,着急的像是要刺出血来,“他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他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我真的很难受!姐,你能明白吗?我真的……”

意浓看着那张明明白白写满心碎的美丽脸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手牢牢握住忆许那冰凉的手说道:“你别难过,别难过。虽然我不懂,但我想不管什么问题应该都是可以解决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一定不会。”

忆许眉头一展,苍白的脸上眼泪一滴滴滑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意浓忍不住叹了口气,伸直手臂抱住了忆许。忆许简直如久旱逢甘霖,纤细的手臂忍不住用尽全力抱紧意浓,脸庞埋在这个同样瘦弱的肩膀上,眼泪也随之滚滚而下。

令人心疼的是,此时的她仍死死的控制着嘴巴,压抑着哭泣,只偶尔觅得一两声呜咽从唇角的缝隙里流出,这痛楚的悲戚甚至还没飘到耳边,就已消弭的无影无踪了。

恰巧在这时,陈意浓听到了妈妈呼唤她的声音:“浓浓啊!意浓?陈意浓?你在哪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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