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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悔恨的眼泪

缑晋文都快自责死了,得不到老婆安慰别说,还跟别人一样抱怨自己。他那个气呀......“肖冬梅,两口子讲话可得凭良心啦!起初,我也是不同意鞲鞴参加马帮,还不是因为俞树立来我们家软硬兼施。即使他一张嘴说得起血泡,也未曾打动我的心。是你点头同意,才动摇了我的决心。让我来劝说你,是俞树立耍得鬼把戏,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儿子第一次从西羌回来,交给你一大把银子,美得你一宿睡不着。说什么年轻时候不出去闯一闯,到老了准没清福享。是你自觉自愿说出来,又不是我拿刀架你脖子上。现在儿子出事,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你是不是有点过火。”

梅晓兰听得有点难为情,的确如缑晋文所说。缑晋文见状,见好就收。不想与她据理力争,也不能总由着她每每想起儿子,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老两口一来二去,吵得非常激烈。以至于毁蒙举带着俞树立和顾丽雅走进屋,他们俩都没发现。可见两个人吵架,吵得多集中。听着两个人将所有罪过都横加在俞树立头上,那俞树立听了能忍,顾丽雅可忍不住了“好了,你们俩再怎么吵也吵不回缑鞲鞴。当初的确是我们家俞树立拜李提山所赐,来当说客。也没有人拿撬杠撬开你们俩的嘴,要你俩答应呀?那头点得像捣蒜似的,不还是你夫妻俩。再说了,缑鞲鞴赚钱给我家俞树立了吗?还不是交给你们老两口,当初是谁带礼物到我们家感谢来着?”

顾丽雅要么不开口,开口就像连珠炮。俞树立和毁蒙举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他们俩身后。尚若不是因为顾丽雅怒目圆睁,一双眼仿佛带着仇恨,死死地盯着他俩说话,还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说出俞树立什么坏话。现场令人尴尬,刚才还吵得振振有词的夫妻俩,即刻语塞。因为他们知道,两口子吵嘴扯到俞树立身上那一番话,肯定被他们听到了。

毁蒙举看看俞树立和顾丽雅,老两口同样绷着脸。“算了吧!抱怨戏以后别唱了,因为伤的不是一个人。谁也没有前后眼。假如你们家儿子缑鞲鞴站在面前,我相信你俩也不会人前背后抱怨我大连襟。他也是受人所托,出发点只是望大家好。再说了,马帮又不是他为首。”

缑晋文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心里难过,想儿子可以理解。榆树沟马帮失踪了,普通榆树沟人听到消息,所有人为之叹息。没有人希望孩子们消失得无踪无影。甚至人们担心,接下来的榆树沟马帮是不是有人接手都成问题。”

要说担心,那担心的事可多了。“啊,对!总得有人去西羌做生意吧,没有牦牛和马匹,榆树沟运输农耕总不能都以人工来完成吧!”

肖冬梅急忙调转话题。俞树立终于说话了“唉,恐怕榆树沟马帮从此不复存在。谁再找我当说客,我绝对不答应。免得东窗事发,遭受不白之冤。”

俞树立灰心的摇摇头。“啊哟,我们家不去马帮赚钱又不是没得过,好心办坏事,干嘛受人窝囊气。走,我们回家。”

顾丽雅拖住俞树立一只膀子,拉着就走。毁蒙举狠狠地瞪了缑晋文夫妻俩一眼“瞧你们俩说的这些话,原本知道你们伤子之痛,大连襟刻意拉着我前来探望。不想,听到你们俩吵架说出来的那些话太伤人了,度量再大也会气出病来,哼!”

说完,甩着大袖,扬长而去。望着俞树立夫妻俩和毁蒙举相继离开,缑晋文和肖冬梅一言不发。夫妻俩都感觉不好意思。因为他们知道,原本两口子吵架时说出来一些添油加醋话,只是为了发泄。不巧,被他们逮个正着。其实,谁也不是有心质怪俞树立。养二十多年的儿子说丢就丢了,心里难过。但愿俞树立和顾丽雅能明辨是非,不会就此和他们结下恩怨。

谷斌全和王美娟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家刚好一男一女。如今,谷卉麾人间蒸发,剩下一个小妹妹才不到十岁。总是缠着爸爸妈妈要哥哥。每每妹妹谷卉嫒提及哥哥,妈妈王美娟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刚刚能赚钱,却突然消失在走西口栈道上。榆树沟无亲无故的人都扼腕叹息,何况她作为儿子的母亲。没地方找茬,因为人家缑晋文儿子是俞树立作为说客,他们家儿子谷卉麾是自告奋勇参加马帮。

怎么说呢,谷卉麾和李彀一样,从小被爸爸谷斌全带着走西口。耳濡目染马帮路上遭遇,或多或少受其言传身教。因此,当李彀提出组建马帮,二话没说,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所以,两口子谁也没有反对儿子这么做,你说他们俩抱怨谁去?只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好歹人家想起儿子找个人抱怨几句,以示安慰。他们两口子是默不作声,自己折磨自己。

萧篁竹爸爸萧三郎,妈妈吴亚玲在失去儿子后,也是闷闷不乐。他们家就一个儿子,没姐没妹,没哥没弟。儿子一走了之,留下他们二老相依为命,有什么意思?想儿子不敢在人面前以泪洗面,怕的是人家笑话自己断子绝孙。老两口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歹生活条件方为可以。要不然,失去儿子的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活。

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老两口又无话可说。心里难过,找谁倾诉去?没人可靠,儿子从小跟着自己随马帮玩耍。如今他喜爱马帮,做父母的有什么办法?毕竟李彀和萧篁竹他们兄弟五个,从小一块长大。几个人的父母也相交深厚,亲如一家。当李彀来他们家说明来意,儿子一跳八丈。组建马帮,儿子萧篁竹求之不得。这不,和李彀、谷卉麾、毁虺尽四个人一拍即合。怪谁去?怪老两口每一次看到儿子满载而归,高兴得夜不能寐。见大人们开心,儿子当然越发认为自己跑马帮是正确选择,所以才越做胆越大。

如果说榆树沟马帮的消失,要追究一个人的责任。莫过于他们的家长再见到孩子们拿出第一桶金的一瞬间,脸上那种笑容深深刻在孩子们脑海里。做儿女的,谁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见了他们又夸又赞。是父辈们对金钱特殊喜爱,助长了孩子们的一次次拿着自己生命去冒险。那种选择原本不是必然,而是孩子们为了讨得父母欢心。罪魁祸首,是对金钱的崇拜主义暗示孩子们去为之奋斗一生,悲剧从父母崇拜金钱的世界观开始酝酿。

李彀组成马帮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他们兄弟五个要为之付出所有。可以说,选择马帮,即是一条不归路。年轻人,千万不要拿自己生命作为赌注。孩子们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他们只知道让爸妈开心。从爸爸妈妈见到金钱的那种特殊贪梦的眼神中,他们肯定的知道金钱赚得越多,爸爸妈妈越发得到满足。

所以,每当李彀他们回来一趟,牲畜出手,即回馈大把大把金银。每一次爸爸妈妈对他们的奖赏,令他们产生一种不跑马帮赚钱,就对不起爸爸妈妈养育之恩。爸妈对他们越好,越发使他们感觉自己白活。于是,兄弟五个基本上都是马不停蹄。回来一趟休整四五天,即刻组织赶路。可以说,为了得到爸妈的欢心,兄弟五个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事已至此,家长们纷纷反省。他们懊悔,捶足遁胸。假如,再给兄弟五个家长们一次选择,绝对没有人再让孩子们去跑马帮,可以肯定的说。然而,这一切为时已晚。以李彀为首的马帮,人间蒸发大半年。直到西羌人龚桑巴为首的马帮在榆树沟兴起,也听不到李彀榆树沟马帮五兄弟的一丁点音讯。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沉积在五位家长们心头的痛,慢慢散去。榆树沟马帮的印象,随着岁月的流失,一点一点地从雍州的榆树沟人心目中淡忘。

于是,所有榆树沟人,将目光位移在西羌马帮龚桑巴身上。开始,龚桑巴还算爽快。牲畜运至榆树沟,价位不比李彀他们高。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龚桑巴先放后收,经商之道奸诈。运回榆树沟的牲畜,一次次涨价,搞得榆树沟人无利可图。“啊哟,现在的榆树沟,被西羌马帮牵着鼻子走。牲畜再贵,榆树沟人还得买。没有水牛,那靠水牛农耕劳作的农民怎么办?难道你还想让他们回到以前人拉犁时代?没有马匹,行人赶路、商人赶货怎么办?难道你让他们回到以前靠两条腿走路,靠肩挑背扛过日子?”

俞树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唉,明明知道西羌人在拿捏榆树沟,大家像摆在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脔割。可气的是,还没人想办法应对。若大榆树沟人口上万,离开我儿马帮五兄弟,至今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敢与之抗争,可叹可悲啊!”

李提山望着俞树立摇头叹息,两个人来牲畜市场闲逛,心里不免感叹。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让他年轻十岁,李提山绝对义无反顾承担起马帮重任。他对榆树沟商贸发展,算是绞尽脑汁。“俞大兄弟,我琢磨很久,要想制约龚桑巴的西羌马帮,除了重新组织榆树沟马帮,和西羌人形成对峙。否则,独家经营的龚桑巴不赚白不赚,要想他主动让利给榆树沟人,痴心妄想。”

俞树立不以为然,“依我看,李彀五兄弟下落不明,榆树沟除了你们几个老家伙以外,跑马帮绝对后无来者。包括你们几个,都不想让孩子们再去冒险,何况其他人?在榆树沟人心目中,李彀他们几个孩子算是很优秀。文武双全,艺高人胆大。连他们这样的好身手,都难逃走西口厄运。那些弱不禁风的雍州小年轻,还有那个敢出头露面?怎么说跑马帮,终究是个险象环生的活计。没有一定勇气和胆识,谁愿意去送死?好歹,我等哥儿几个虽然饱尝失去亲人之痛,或多或少晚年吃穿不愁。加之年老多买,心雄腰眼直不起来。各位,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折腾不起了。还是守着各自的那个家,安度晚年吧!”

说完,俞树立长长的吁口气,连连摇头。每一次的聚会,俞树立从不打头阵发言。可今儿个一反常态,抢着说话为的是不想浪费口舌之争。因为,没有意思。因此,他直言不讳,也不拐弯抹角。听得俞树立夸夸其谈,萧三郎等人连连点头。“是啊,我们都老了,蹦跶不了几天。银子是赚不完地,眼看着西羌人大把大把赚走榆树沟银子,心里不服气没用。谁让咱榆树沟人胆小怕事呢?尽管由西羌人折腾去吧。现在的年轻人,连自己父母话都不听,手不提四两,油瓶倒了不扶,连吃饭都要人跟着催,你我杞人忧天又有什么用。想倚老卖老说服榆树沟人组织马帮,不是兄弟我泼你冷水,那叫异想天开。地方繁荣有官府主导,我等说说而已。小泥鳅翻不起冲天浪,李大哥你可千万别当真。幸亏,我还能做些炮仗,老两口维持生活自然足足有余。”

缑晋文低头不语,恭听别人讲话不是他的特长,只是提及往事心里苦不堪言。再怎么说儿子缑鞲鞴已经失去,懊悔莫急的夫妻俩内心里大多数是抱怨、自质。现在,听李提山说想重新组建马帮,心里反应强烈,抵触情绪一触即发。“要我说组建马帮这件事还是甭提的好,我们几个将自己儿子送走了,难道还想送走别人家儿子走上这条不归路吗?至少,像这样祸害人的馊主意我缑晋文想不出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送死坑人的话。发明这句话的人,给傻瓜洗脑,说服别人填饱老虎肚子,给自己创造一条安全通道。因为老虎吃饱了,即使看到食物,也视若罔闻。”

我滴个去,矛头直指李提山。或许,真滴是因为请出俞树立劝说缑晋文,放缑鞲鞴参加马帮队伍,心里有一种负罪感。李提山听了缑晋文一番话,并不针锋相对。而是“呵呵”一笑,接下来起身给缑晋文倒茶。李提山的家,不像平原地带四合大院,一家一户。而是依山旁水,坐落在半山腰地势低洼的盆地附近。山沟沟的一个小县城,凹凸起伏连绵。一个村庄,也不过十来户,分布在一个个小山丘。所谓街道,即是山道两旁的门店,加之青石板铺砌的大街顶多不超过丈许宽。

李提山他们家住在大街北边,所有人家的房子,都是竹木结构,山石为基础。户户相连,村村相通。沿着大街两旁,一排排矗立着一户户人家。前三排后三排,层层叠叠。人们为了省工省料,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是墙连墙,屋连屋。所谓的墙,也不过是外边四周齐心合力凿石磊叠。石头于石头缝隙叠加黏合物,都是糯米加草木灰千锤百炼而成。风不透雨不漏,坚如磐石。

像这样的竹木结构房子,外墙结构非同一般。屋顶一片片小青瓦,铺叠在屋顶木板上,中间铺垫着一层黄沙。撑起如此重量的屋顶,下面都是盆口粗的整根木料,长有三五丈。横七竖八整根搭建成一个个长方形,三角形,平行四边形造型上面支撑着屋梁上一排排屋椽。每一根屋椽,又被一根根铁钉固定在圆木组成几何图形机构上。然后在再屋椽上铺上厚厚一层木板,木板上涂抹多层桐油,黄亮亮,光彩照人,经久不衰。

宽敞的大街,将由高至低的山泉水一分为二。人们顺着山泉水流经通道,依山旁水建筑起房屋小楼两三层高。脚下小溪淙淙流,屋内佳人忙织布。群山青青伴左右,鸟语花香观云雾。说来也怪,榆树沟人至今不知道他们喝的山泉水,源头到底在哪里。只要有水喝,管它什么源头不源头。而榆树沟名字的来源,不过是李提山他们家屋后有颗生长几百年的老榆树而得名。

石头砌外墙,圆木作支架,防风,防火,放雨雪。既稳固,又坚实。唯一不尽人意的地方,即是室内没什么隐私可言了,因为都是以木材加工成板,中间以竹钉拼接作为隔墙,板与板之间的罅隙,讲究的人家最多在木板两边糊上纸。尽管如此,在这个房间说说悄悄话,那个房间侧耳聆听,还是能听得一知半解。只是那个年代,没这样的无聊人。有,也是极个别!

和李提山他们家一墙之隔的人家,便是一户铁匠。白天两口子叮叮当当打铁,晚上两口子也不消停。老铁匠喜欢喝两口,倒不是因为解乏,而是心里不爽。铁匠名叫赵为筛,夫人名叫万菊花。年方三十有余,夫妻俩身大力不亏。万菊花抡大锤,嘴里不停地嚯嗨嚯嗨。夜晚睡觉,鼾声如雷李提山夫妻俩深受其害。无奈,人家土生土长本地人,你李提山不过是后迁半山腰建屋,所以才成为邻居。只是,赵为筛父母早驾鹤西去。留下夫妻俩和一对女儿,两口子经常为没有人传宗接代,在铁匠喝酒斗斗嘴。

铁匠质怪老婆万菊花只会依样画葫芦,却不能为他破例生个好男儿。万菊花怪铁匠没能耐,喝完酒倒头就睡阴盛阳衰怎么可能怀男孩。你来我往,害苦邻居李提山夫妻俩。你可别认为夫妻俩感情不和,人家吵架斗嘴时间,都选在夜深人静。因为晚上铁匠喝酒,酒过三巡,嘴里才叨叨不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夫妻俩千变一律,话题总离不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上。

好就好在两口子吵归吵,生意从来不耽搁。前一分钟,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下一分钟来人送生意上门,两口子破涕为笑。都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铁匠两口子算是将这句话刻画的淋漓尽致。碰巧,一日龚桑巴慕名而来。因为跋山涉水,马掌时常脱落,他是请铁匠打马掌来了。“哎呦喂,我说铁匠师傅,你们家好难找啊。你看,我一大早从街南头,走到街北头,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家,可把我累坏了。”

龚桑巴骑在马上,声情并茂。满头大汗的他,用随身携带的毛巾擦擦脸上汗珠。时值六月份天气,榆树沟气温可不低。三十八九度,热得龚桑巴哈气哈气直喘。一般情况下,男主顾上门做生意,铁匠老婆万菊花从来不上去搭讪。可今天不知道她发什么疯,见了龚桑巴热得敞开怀,急忙走到厨房先是给他倒水,接下来又拿来芭蕉扇一个劲地给龚桑巴扇风。“啊哟,老板,你离开炉子远点,大热天,靠近炉边温度更高。”

一边给龚桑巴扇扇子,一边显得特别热诚。铁匠赵为筛没在意万菊花表现,女人嘛,心地善良是美德。凡事替顾客作想,是做生意人立家之本,不足为奇。倒是龚桑巴受宠若惊,他仔细端详万菊花。这个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态丰满。头上窝着小鬏,脑后插根金簪。瓜子脸,高鼻梁,眼睛不大,确拥有一副外双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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