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手机

wymen接到一个电话，家里打来的，目的：报丧！

就在他醉得不省人事之时，他的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

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的事实，提醒了他：对方，毕竟是他的父亲，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他不仅觉得遗憾，甚至可以说是痛心的

李怀信来到灵堂的时候，看见年轻的继母迎上来，面色惨白。

“他的药，没有带在手边吗？”李怀信质问道，声音沙哑得把他自己都惊了一跳。

父亲生前好友皆来探望，崔明珠，也来了。

李怀信看见崔明珠的一瞬，心上一凛，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对方：灵染，最近还好吗？

崔明珠对着遗像，鞠了三个躬，对李怀信的继母说着节哀一类的安慰话语。再走到他跟前，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其实也想问李怀信同样的问题，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灵堂中央，被花圈围绕着的，父亲的遗像，一片灰白，看上去，显得特别不真实。

李怀信只觉得心头上有种隐隐的痛感，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像个泪腺被堵塞的人可心口萦绕的难受，却是十分明显的。

出殡那日，天空阴沉沉的。

李怀信抱着骨灰盒走出来，看见路对面，站着一个让他既想念，又有些害怕见到的姑娘——灵染。

我是灵染，但我更是楚涵，乔言啊，你的记忆被封存了，没关系，既然你已经先一步认出了我，接下来的难关，便交给我吧。灵染注视着那张既熟悉又显得不大真实的面庞，她知道他以一种特殊的形式，代替着乔言。

灵染安静地看着李怀信，几天没有刮胡子，他的下巴，被胡渣霸道地侵占着，可却添了几分成熟的男子气。

（看见李怀信悲伤又温柔的眸子，操控游戏的楚涵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一关要是闯过去了，我要对乔言诚实地说一句话。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在计较谁先说出了那句话，岁月变迁，才意识到：最后悔的，是当时谁也没有明确说出那句话。

乔言知道楚涵是在意他的，楚涵也知道乔言待她是不同于旁人的，也算是互相爱了这么些年吧。

在游戏世界里，伪装了身份，反而能做到跟着心走了，没有顾忌，没有掩饰，李怀信和灵染，自然地向彼此靠近着。）

李怀信抱着骨灰盒，上了车，没有和灵染打招呼。

灵染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走远，不觉得委屈，她知道：他最近，太累了，他还会来找她的，这一次，如果他不来，她就去主动找他。

灵染回到公寓。

盘腿坐在沙发上。

三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灵染打开门，看见门口立着的高大身影。

那人没有说一句话，只将灵染揽入怀里，动作依然绅士。

灵染抬手，轻轻拍了拍李怀信的脊背。

“吃点东西吧。”灵染事先准备了牛肉土豆饭，为了不让它变凉，半小时前又热了热，坐在保温锅里。

李怀信仔细咀嚼着，眼前食物虽算不上人间至美，可却带着一种平实的温暖，家庭的不完整，让他很少体会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有些自私，但我不能欺骗你。”

灵染点了点头。

“我要调查我爸的死因。”

灵染惊讶地看向李怀信。

“他的死，我怀疑，疾病不是主因。”李怀信拿出手机，给灵染播了一段录音。

灵染安静地听着，录音里说话的人，正是他的父亲。他要了一杯咖啡，不知道是谁端进去的。

“事后，那个咖啡杯子，找不见了。”李怀信说出了最让他介怀的可疑点，“我想说的是，寻找真相的过程，注定会是极为艰难的。”

“艰难，和我们再也不能见面相比呢？”灵染反问李怀信。

李怀信先是一怔，继而握住了灵染的手。

“我总觉得，那个人想对付的，是你。”灵染一针见血。

“我是合法继承人没错，可她也不可能一分不得，似乎没必要”

灵染知道李怀信口中的“她”，是他的继母。

“你也别太主观了，不一定是她。”

（楚涵的游戏宝库里，多出了一个提示囊，上面写着一条线索——李怀信继母并非真凶。）

李怀信不知灵染是如何推断出这个结论的，可也并不觉得她说的没道理。

“你的父亲，最信任的人，是她吗？”灵染索性直问。

“要是对她特别信任，也就不会不让她进董事会了。”李怀信的分析思路依旧清晰。

“这就对了，她无论如何，得到手的，都是父亲一开始约定好的那部分。”灵染在启发李怀信朝其他思路上想。

李怀信脑海里想到了三个人：父亲的司机、舅舅、还有父亲的秘书。

可他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还给父亲去送咖啡。

“监控没拍到吗？”灵染知道他家肯定会安装监控，李怀信刚才播放的录音，想必是来自监听系统。

“监控有被破坏的痕迹。”李怀信根据种种线索，似乎更加怀疑父亲的死，是谋杀。

“你报警了吗？”灵染问。

“我原本想通过私家侦探调查的，可又没有足够信任的人选，所以我想自己查。”

楚涵相信他的智商，也知道他为难之处在于：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一点，多少让楚涵觉得有些悲哀，带着面具行走于世的人太多，李怀信不能保证撕下的那块面具背后，不是那个他一直都相信的人。）

“录音里只有你父亲的声音，莫非是录音被破坏了？”

“应该不会。”监听系统的事，李怀信的父亲只跟他隐约提过，还嘱咐说不许告诉旁人。那还是李怀信十几岁的时候，那时，父亲跟他说的话，他都不想放在心上，不知为何，却也一直都没有完全忘记。

“如果没有被破坏，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凶手是知道这个系统的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全程，他故意选择不说话？”李怀信微微蹙眉，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个人知道这个监听系统的存在，为什么不将录音也一并破坏了呢？

（楚涵的想法，也陷入了死胡同。）

这个讨论，只能到此结束了。

这一晚，李怀信搂着灵染，安静地躺着，一夜未眠。

没有发生任何越礼之事，只是彼此依靠，相互依偎。

灵染知道：李怀信的心里，是十分自责的。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想的，所以，她没有劝说，只选择默默陪着他。

第二天，李怀信一早便出门了。

灵染的苏醒，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接到了青晏的电话。

在这一世界里，青晏，是一名资深演员，和灵染所在的公司有常年的合作伙伴，灵染和他，因为宣传企划案，打过一些交道。

青晏说希望灵染能转告李怀信一件事“我曾经在舒心诊所，遇到过李先生几次。”

灵染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青晏说的“李先生”，是李怀信的父亲。

她不知道青晏为何会去那间心理治疗室，他虽然低调不善言谈，可绝对是个心理健康的人，他出道这些年，为人极为低调，遇到找他拍的戏，他就接，接不到，就背着行囊四处行走，还喜欢做些慈善事业。

心理健康出现问题的人，多是艳羡他人，却不肯自己努力的主儿，青晏，显然不符合。

青晏挂断电话前，对灵染道谢。

灵染知道，他说的，是上次不希望以他的儿子作为宣传点的事，没错，青晏，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论坛上关于这一点的揣测，也是真的。

灵染不禁唏嘘，青晏，在上一世，是个不能为自己做主的储君，这一世，又是个见不了光的父亲不禁心疼。

挂断电话，灵染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有可能是李怀信把问题想复杂了。听青晏的意思，李先生被心理问题困扰的日子，不短了。那些录音，为什么能让李怀信发现，这一点，还值得考量。

等待李怀信回来期间，灵染去超市买了螃蟹，那是李怀信最爱吃的，虽然她自己吃海鲜会过敏。

半个小时后。

门铃响了，灵染以为是李怀信没带钥匙，起身去开门。

“是你？”灵染看见妆容素净的崔明珠，站在门口，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你好像瘦了。”崔明珠手里提着两个塑料兜。

灵染转身向客厅走去。

崔明珠见灵染没有关门，微微一怔，紧接着，走了进来。

（灵染对待崔明珠的方式，受到楚涵记忆复苏的影响，有了一些改变。）

崔明珠缓步走进来，将塑料兜放在饭厅的桌子上。

“吃了吗？”灵染语气淡淡地问。

崔明珠的神情，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她不知道灵染对她的态度，为何会有所改变，可对她来说，只要缓和了，便是天大的好事。

“今天事务太多，没来得及。”崔明珠的语气，明显显得底气不足。

“坐下一起吧。”灵染掀开电饭锅，给她盛了一碗米饭。

崔明珠愣了一下，继而展眉一笑。

灵染扭头去厨房盛饭。

崔明珠去洗手间洗手，抬头看墙上挂着的镜子的时候，眼圈红了。

门口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是李怀信回来了。

李怀信进屋，看见崔明珠的一瞬，微微一怔，显然，他也没想到灵染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先前她对待崔明珠的态度，他可是亲证者，实在是

“回来了？洗手吃饭。”灵染自然起身，去给李怀信盛饭。

“哦，好。”李怀信冲崔明珠微微点头。

崔明珠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怀信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崔明珠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